皇上脸色铁青,空气中都弥漫着沉甸甸的怒火,几人噤若寒蝉,只有赵霆平静如水,一张俊脸没有任何变化。
“息怒?”皇上的冷笑让人心底一阵阵发寒,“彧王,你长本事了?”
这话猛然让赵彧心底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感,“儿臣愚钝,不知父皇所言何意?还请父皇明示。”
见皇上怒火直指彧儿,良妃的心骤然收紧,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每次以为到底了,却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这陷阱竟然深不见底。
太子越发幸灾乐祸,反正不是针对自己的,父皇的怒火自然越盛越好,他唇边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可惜当着父皇的面,不好太过表现自己的得意,还要强作兄友弟恭,实在憋得难受。
皇上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肃声道:“朕刚命人查了,存放寿礼的寺库房,世子今日根本就没有进去过!”
什么?
良妃的脸瞬时煞白,赵彧惊愕不已,辩解道:“世子身为寿宴主事官,怎么可能不接近寺库房?他这么做,反倒更像是在刻意在撇清什么,还请父皇明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六皇子目露鄙夷,嘲讽道:“先说世子在大钟上动了手脚,现在查出来人家根本没有接近过寺库房,就又恶意揣测,三哥,你胡搅蛮缠的本事越发见长啊。”
皇子们神仙打架,打得难舍难分,多年没见过这么激烈的纷争了,海公公得到皇上的许可,解释刚才的经过,“奴才特意去查了寺库房的当值,世子的确有和礼部三位大人一同去寺库房,可他刚到门口,御膳房的黄公公就急匆匆找来,说有急事要请世子定夺,所以,世子没进来得及入寺库房,就走了,之后就再没有进过寺库房。”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良妃咬牙含恨,为今之计,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死死咬住世子,就算没有实证,也要让他惹一身骚,“这一定是设计好的。”
见良妃无理取闹,六皇子义愤填膺,正要仗义执言,却被赵霆制止了,他看也不看良妃,悠悠道:“黄公公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临时发现一道御宴需要的食材不够了,虽可以用别的东西顶替,但每道膳食都是设计好的,每样都要饱含吉祥长寿之意,所以他不敢擅自改动,不得不来找我做主,良妃娘娘的意思难道是这事也在我预料之内?”
海公公补充道:“奴才也去问过黄公公,他说的与世子一致。”
有种叫做绝望的情绪在赵彧心底急速升腾起来,虽然明知道赵霆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但却抓不到任何把柄和破绽,心思缜密到可怕。
而父皇如此盛怒的原因他也明白,父皇以为自己行苦肉计,设计构陷赵霆。
皇上的眼神威严森冷,“彧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儿臣…”赵彧一时心乱如麻。
“无话可说了吧?”皇上面如寒潭,“你设下计谋,陷害世子,以为他一定会进寺库房,必定百口莫辩,却没想到事发突然,出了御宴一事,若不是朕下旨彻查,还他清白,你们母子强加在他头上的这项罪名,只怕永远也洗不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