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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吗？
景懿倒不觉得。
“无妨，陛下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也无需掩饰，反倒显得刻意了。”
他这话里隐约的意思，沈檀兮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明白了似的，惊诧瞪大了眼。
暗夜里，身处马车里边，愈发昏暗无比，沈檀兮没能完全看清景懿的神色，只隐约能够瞧到，男人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着，不知是何意味。
沈檀兮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紧了。
她的心里似有一头小鹿，乱跑乱撞，她压也压不住心头的慌乱，紧张，以及雀跃。
毕竟，两个人即便是互通了心意，也一直都是悄悄地来，听景懿这意思，是要将两人的事摆到明面上来了。
即便，沈檀兮早有思考，也一直在打算，真到了景懿说出这话的时候，也难免紧张雀跃。
那边，景懿也在自己的思绪里边，待回过神来，看到沈檀兮的神色，一张俊脸上略略染着踌躇。、
像是想定了之后，方才开口问：“兮儿，我的心意你清楚，若是我得了陛下首肯，上门求亲，你可愿意？”
景懿i觉得，有必要真正地，向沈檀兮求个答案。
沈檀兮没料到，他就这样直截了当，堂而皇之地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问出来这种话。
紧张雀跃的同时，也叫她哭笑不得，无奈至极。
沈檀兮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她家世子在政事兵法上那般了得，到了这种事情上，总是如此地像个愣头青。
以前是这样，到了现在，依然是。
这叫沈檀兮又是苦笑不得，又是感觉亲切。
景懿迫切地盯着沈檀兮，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更是巴巴地等着她的回答。
沈檀兮被他盯得，恨不得这时候就跳车逃了，真的是...没见过这样子的。
思来想去，沈檀兮都觉得，纵使自己再迫切想要再嫁给景懿，也不能现在就不矜持地点了头，于是装模做样地抬起下巴，佯装高傲，道：“世子，这事你不该问我，你该去问我父亲才对，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父亲说什么，我自是听的，而不是我说什么，我父亲就听什么。”
闻此言，景懿先是意料之外，怔愣之后，恍惚明白其中的含蓄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兮儿，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原先，景懿是担心过，怕沈檀兮不愿意的，毕竟这种时候，这种时局。
但景懿也不想再“暗度陈仓”下去了，与其用不和沈檀兮接近，不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来保证沈檀兮的安全，倒不如将沈檀兮纳入自己的羽翼，那样更能够名正言顺地保护她。
像是今晚这样的情况，还好是黑水洲的人，若是旁的，景懿真不敢想会变成什么样。
沈檀兮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很快，马车到得护国侯府大门口，沈檀兮还没下马车，，便听到了外头地动静。
原是沈令安等人急匆匆地跑出来了。
沈檀兮一出马车，便看到了沈令安和玉姨娘急匆匆拥上来，她唤了一声：“父亲，姨娘。”
意外的是，林氏和沈殷心，沈明枫等人也在后面。
“兮儿，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了？让姨娘看看。”玉姨娘慌张又紧张地，上上下下检查，打量了沈檀兮好几遍，见真的没什么受伤的地方，这才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沈令安也对着沈檀兮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见真的没事，老脸上的担心才消散了些，嘴里连声道着：“兮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知为何，这时候，沈檀兮才觉得心底有丝丝温暖，她道：“父亲，姨娘，女儿没事，多亏了景世子。”
提到景世子，众人才想起来似的，忙回头看去，就见景懿正探出半个身子来，看着这边一家子。
沈令安慌忙回身去，朝着他拱手行了一礼，恳切道：“老臣多谢景世子，救回小女，感激不尽！”
景懿淡淡嗯了一声，点了点头，示意沈令安免礼。
“侯爷无需客气，也是老天庇佑，才叫府上二小姐安然无恙，时候不早了，二小姐今日受了惊，侯爷还是快些将二小姐带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吧，本世子还有事要进宫，改日再来府上拜访。”
沈令安惶恐应是，带着护国侯府众人，送走了景懿。
临走前，景懿深深看了眼沈檀兮，沈檀兮回了浅浅一笑。
景懿一走，沈令安当即命所有人都进府去。、
原本，大家都是在等着沈檀兮回来，想要问一问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沈檀兮心知会这样，便装得一副受了惊吓，不想多话的样子，直叫沈令安即便想问，也不好问出口，只得宽慰了她几句，便叫她先回去歇下。
玉姨娘疼女心切，直接把沈檀兮带回了自己院子里，拉进房之后，又是上上下下查看了好几遍，反复询问：“兮儿，你真的没事吗？伤到哪里了要告诉娘。”
毕竟，一个女孩子家，被歹人挟持了，做娘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沈檀兮哭笑不得，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受伤，想到景懿去带她回来时的场景，她道：“娘，兮儿真的没事，多亏了景世子，兮儿才能这样完好无损地回来。”
她说着，唇角不自觉地勾起来，却又立即i压制下去，怕叫玉姨娘看出不对劲来。
她说这话，也是想让景懿在玉姨娘这儿，筑造一些好感。
但玉姨娘是谁，也是从沈檀兮这个年纪过来的，即便沈檀兮再掩饰，压制，玉姨娘一瞧，也忍不住心头咯噔一下，有一个念头从心里一闪而过。
不过，她却没有对沈檀兮说什么，问什么。
玉姨娘盯着沈檀兮，忽然想到了之前询问沈檀兮喜欢什么样的男子时，沈檀兮说过的那句话，她将那句话传达给沈令安时，沈令安又说出的话。
细细想来，沈令安说的，也不无道理。
玉姨娘不敢相信自己想的，惊怔过后，看沈檀兮也没什么特别的样子，于是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她家兮儿，怎么可能与景世子有什么关系？
“是啊，多亏了景世子。”玉姨娘道。
不知怎得，沈檀兮总觉得玉姨娘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让她很是心里没底，应和的同时，也不敢多说其他。
沈檀兮忍不住想，玉姨娘平时只想让她嫁得一个寻常人家，过平凡日子，也不知若是那人是景懿，玉姨娘会否同意？
她想着，深深叹了口气。
因着今日这些事，玉姨娘怕沈檀兮受了惊，会梦魇，便留了她在西厢边院子过夜，不叫她回去，只叫惜禾送了些东西过来。
惜禾知道自家小姐今晚发生了什么事，得了命令，一刻没敢耽搁地来了。
......
另一边，景懿进得宫里去时，已是接近子夜，夜风萧瑟，更深露重。
景懿知道，皇帝是在御书房等着他的，于是直奔与御书房。
听说，因为今夜的动乱，皇帝回来后紧急处理了好些事情，方才压下群臣的恐慌。
这会子，还在处理一些后续的事。
御书房门口，不是元春当值，而是另外的小太监。
小太监迎着景懿进门后，便叫南风给忽悠走开了，取而代之的是南风守着。
御书房里边，景懿一进门，皇帝便抬头看到了，瞧着他完好的样子，一时松了口气。
景懿到了皇帝案前，不卑不亢行了个礼。
皇帝扬手，示意他坐，于是，景懿便坐到皇帝案前的左边椅子上。
但，景懿却没有马上开口，他知道，皇帝会问的。
意料之内的，御书房内安静了片刻，皇帝便放下手里的笔，抬眼看向景懿，眼底似通透又似不解。
皇帝叹了一声，今晚的事使他十分疲惫了，但却不得不强打着精神，因为他有许多事还未得到解释。
“阿懿，今晚的事，该给朕一个解释了吧？”
今晚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皇帝没有指明，景懿自然也不会想到什么答什么。
“陛下指的是什么事？微臣不知，还望陛下明示。”
皇帝看着景懿，略略拧眉，“自然是太子遇刺的事，众所周知，我大祁与黑水洲素来井水不犯河水，黑水洲的人又为何会突袭太子？阿懿，朕觉得，你不会不知道。”
这口气，瞧着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了。
皇帝之所以选择问景懿，而不是当事人楚灏，是因为楚灏一定不会和他说实话，而景懿就不一样了。
两者之间，皇帝显然更信任景懿一些。
景懿微微敛了眸子，没有直视皇帝，沉默了片刻，起身拱手，沉声道：“回陛下，即便微臣知道，陛下偏要从微臣口中得知，这不是逼着微臣与人为敌吗？”
“胡说！”皇帝眉头一挑，冷哼：“谁敢与你为敌？你只管说，朕不会叫人知道。”
景懿抬眼，似是犹疑，半晌道：“那陛下，您要保证，听完不动怒，不声张，便权当没听过，只心里清楚便好。”
大概也只有景懿，才敢在皇帝面前说这种话了。
皇帝顿悟，事情怕是如他所想，不简单。
虽心头积攒着薄薄的愠怒，但无法，只得依着景懿的话，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