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518．这是干什么

　　518．这是干什么

　　张圆媛就是在那个晚霞还挂在空中，绚丽的色彩久久的映照着天官牌坊上面的那块"紫气东来"的牌额、二十四号楼的楼下小广场上不知为什么人满为患、酒香扑鼻、热火朝天、男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女人们就都站在外围静静地倾听男人的酒话，偶尔有四大天王**去抓一把小桌上的那些花生米、兰花豆、朝鲜小菜，得意忘形的呼啸而去的时候出现的。

　　以前在峡州的那些中心城区的老街老巷里这样热闹的、不分你我、邻里和睦的场面是夏日的一道风景，不足为奇，可是现在这样的情景已经很少见了，那些火柴盒式的楼房关住了各家各户的秘密，也关住了街坊邻居的一些友情，像二十四号楼这样的情景本身就是一种怀旧情结。那首歌唱的多好："怀旧不需要借口，影像在眼前漂浮。遗忘不再有借口，情怀在心里漫游。回忆不需要理由，感动在记起之后。明天不再有借口，岁月入心变永久……"

　　漂亮妞是王美珠找来的。小仙女很不耐烦的敲开江景天下1616号房的大门的时候，正在忙着对着菜谱学着炒那个宫保鸡丁的张圆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已经很有些时候没有看见这张很傲气的漂亮脸蛋了，谁知此时此刻这个神出鬼没的漂亮女生又出现了，简直就是来无踪去无影，事先没有一点预兆。

　　"不错嘛，和我想象得十分*合。不出去享受一些小资情调，不去看渔歌唱晚，也不去听李宇春的歌，更不去向男孩子卖弄**，还会在家里预习厨艺，这就很不错的。等你对自己的厨艺有了信心，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不会做菜，也没有这份耐心，不过是个美食家，或者和我小叔那样，是个峡州人说的好吃佬。"小仙女拍了拍手："可是今天不用麻烦了，有人请我们吃饭。"

　　"是谁？"此言一出，女孩子自己就脸先红了。

　　"梳梳头、画点淡妆、换身能够出彩一点的时装、这么长的一双**，当然得穿裙子、当然得穿最好看的高跟鞋，好显得娉婷多姿。"小仙女很会指挥人："我知道你想问是不是你心里想象的那个人请你吃饭？可惜今天不是他，是我婶婶，就是你见过的那个韩国美人。在你的眼里可能马叔就是一切，可是在我的眼里却根本不如我婶婶那么重要，你喜欢的人只配今天给我们当车夫。"

　　王美珠的话说得很平常，可是在张圆媛心里就是惊天动地，可是没有一点夸张，她就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了。

　　那一天当漂亮妞惴惴不安的快速打扮了一番，跟着小仙女飘然下楼，走到江景天下入口处的时候，那个大帅哥正很有演员派头的站在那辆有着四环标志的奥迪车的前面，很高兴的和光彩照人的张圆媛打招呼，很潇洒、很有绅士风度的给两位女孩打开车门，当这个山东女孩红着脸坐到这辆属于马长喜的坐骑的真皮车座上的时候，她惊奇地发现，给她开车的真的是那个高高大大的房产大亨。

　　"马总，您好。"张圆媛的脸红红的，就是平时在公司里两个人也很少有机会坐得有这么靠近："您这是……"

　　"圆媛姐，工作时间马叔是你的领导这不假，可是八小时以外就是先生和小姐的关系，就是男女朋友之间的平等关系。"王美珠飞快的打断了她的话："别总是您、您的，听起来别扭，马上给我改口！就叫……长喜哥！"

　　"怎么样？漂亮妞，知道厉害了吧？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小仙女名不虚传吧？"马长喜放倒手刹，汽车平稳的开动了。瓦匠**着方向盘，咧着嘴在笑："人家可是罩着你的小仙女，打个电话就抓了我的公差，还师出有名，这不就成了两位小姐的车夫了？"

　　"其实美珠说的有道理嘛。现在是下班时间，也得有个轻松时刻嘛，再说现在不已经调到公司工作了吗？以后天天见面，熟悉了、接触多了，总不能老是叫马总吧？"舒云翔也在鼓励着张圆媛："还是叫长喜哥来的亲热又亲近一些。"

　　女孩子的脸更红了，声音却更小了："我不敢……"

　　"没办法，山东可以出巩俐那样的美女，可是却没有花木兰。看来你也是一个令人怜惜、令人惋惜、逆来顺受、胆小如鼠的女人了，我们二十四号楼那里像你这样没用的、懦弱的女人比比皆是，为什么就不能出一个英姿飒爽、我行我素的巾帼英雄呢？"王美珠握着她的手在鼓励着这位山东姑娘："大胆一点嘛，不是有我罩着你吗？谁敢欺负你有我给你做主，谁敢得罪你有我给你出头！有什么可怕的？"

　　马长喜和舒云翔就笑得一塌糊涂了。

　　按照大帅哥在车上的解释，因为韩国美人的房间即将作为人家举办婚礼的新房，加上房屋很久没有装修设计，就需要重新装潢，人家自然而然的就会把装修的任务交给舒云翔，而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前不久参观了1616号房的设计效果，对那种素雅而又简洁的风格推崇备至，设计师当然而然的就是指定的张圆媛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去现场看看房屋结构、朝向、大小，当然还就一些装修细节和房主人进行一下沟通："也是一种工作，不过就是一举两得。"

　　那个时候，张圆媛根本没有听懂这句话后面的含义。

　　"别紧张，我婶婶你又不是没见过，人见人爱的大好人，就当是装修设计师到客户家去走访一下，顺便吃顿饭。"小仙女轻松地在安慰越来越显得紧张的张圆媛："天官牌坊迟早总是要看的，二十四号楼迟早总是要进的，丑媳妇迟早总是要见公婆的，圆媛姐长得又这么恍若天仙，有什么可怕的？不是还有我罩着吗？"

　　张圆媛就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些什么，就知道这次的前去不会是顺便吃顿饭那么简单，就越发紧张了，房产大亨和大帅哥笑得更加厉害了。小仙女就会给张圆媛柔声柔气的唱王力宏的那首歌："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爱一个人其实并不复杂，不要害怕，不要害怕，过去的眼泪用今天去擦……"

　　那一天，房产大亨的奥迪停在天官牌坊门前的时候，那个二十四号楼前不大的广场上有不少的人，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男人们有的在悠闲的喝酒，有的在三五成群的吞云吐雾，女人们除了一人端一个各式各样的饭碗在吃饭，就是唧唧喳喳的在说着私房话，好像就是在等待着什么。

　　马长喜刚刚钻出汽车，就看见了无数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聚焦过来，当然不是看他的，天天见面，东方房地产公司的那栋办公楼又离这里很近，瓦匠有时一天还来许多次，没什么新鲜了，人家关注的只是那个和王美珠手牵手走进天官牌坊的高个子女孩。房产大亨就有些明白了，这无疑就是小仙女一手策划和指挥的一个见面仪式，而且一定是预先打了招呼，就等着把他和那个漂亮女子联系在一起。

　　马长喜多少有些尴尬，却还是故作轻松地向大家打招呼："大家这是干什么？怎么都到了？二十四号楼又要集中开会？楼栋长呢？肖外长呢？我当然可以列席旁听，不管怎么说，我也可以算是这里的一员吧？"

　　"走开、走开，你有什么旁听的？老虎都比你乖呢。"田大妈在给老虎准备晚上的狗食，眯着眼睛望着那个站在天官牌坊的那块红色石板上正在接受老虎检查、面对这么多人显得不好意思的张圆媛还是很满意的："瓦匠，说说看，这个漂亮女孩是谁？怎么和你一起来的？"

　　"大妈，这可就得怪您的眼神不好了。"马长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依然在狡辩："人家是和小仙女一起来的，您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她去吧。"

　　"长喜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警花美人冷艳的脸上有些浅浅的笑容："我可听小亮说过你和这位漂亮妞之间不少有趣的故事，还是如实招来！"

　　"雯雯，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瓦匠的反应还是很快，马上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记得你到二十四号楼来的时候，大帅哥可没有给大伙儿介绍过。"

　　"长喜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舒云翔的反应更快，马上就以牙还牙："警花美人到二十四号楼来的时候，好象是胜开哥给领进来的，与我无关。人家张小姐可是你发现的人才，又是你的属下，凤姐钦点的、小仙女罩着的，可能还与小亮有些关系，想想多了不起，你不介绍谁介绍？"

　　"瓦匠，你就少说两句，在语言上你根本不是大帅哥的对手，人家还可以舌战群儒呢。"杨大爹捧着一壶茶在叫道："你当然有介绍的理由。"

　　"张圆媛，当然不是章子怡的章，而是*长张，一个姓而已。"马长喜信口开河："圆媛就是很圆润的女孩的意思。"

　　"瓦匠，真是不学无术！"肖外长笑得前仰后合："张姓的名女多的是，大名鼎鼎的张爱玲不就是吗？张姓的美女多的是，现代的就有张柏芝、张韶涵、张倩颖，圆媛的意思就是圆满、美丽。"

　　"我不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人家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是来配合云翔对这里的一套准新房进行现场设计的，再加上小猪的妈妈不知为什么要请她吃饭。"马长喜还是在努力辩解："不信你们问问美珠，我不过就是一个车夫。"

　　"哥哥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妹妹对面唱着一支甜甜的歌。"谁会相信那个平时羞于见人的一把手郑太平居然会在人群里乐呵呵的唱起潘长江的这支脍炙人口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妹妹何时让我渡过你呀的河……"

　　"哥哥你要把河过，先要对上妹妹的歌。"潘玉华的歌声尖尖的，唱的不好，却情深意却，赢得了这里的男女老少的一片喝彩声："不问花儿为谁开，不问蜂儿为谁落，问你可知我的心，为啥要过我的河……"

　　"怎么样？张小姐，你算是见识到二十四号楼的厉害吧？"虽然在这些欢笑的人群中肯定不会看见余丽华的身影，马长喜还是希望这样别开生面的见面会早些结束才好，他在对张圆媛苦笑："看见没有？怪不得我，全是小仙女安排的，加上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你还是甘拜下风吧。"

　　"千万别听长喜的，不过就是二十四号楼这里的人比其他地方的人热情洋溢一些，想来也有些和张小姐家乡一样有些齐鲁风格。"在那个山区县当县委书记的王大力热情的向张圆媛**了大手："早闻芳名，家里几个人全都赞不绝口，如雷贯耳，见面还是第一次。我是王大力，也是你们马总的朋友，欢迎你到这里来做客。"

　　"等等，县委书记，你的势力范围在大山深处的那个县里，除了大猪和那两个姐妹丫头，二十四号楼好像你还不能代表谁吧？"张广福在这样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来不让步，马上就叫了起来："在天官牌坊里面，除了肖外长，就是我有这样的权利！想抢班**，小子，你还嫩点！"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王美珠在小声的给张圆媛介绍着人物："县委书记是我四叔，也就是我妹妹的爸爸，这个不依不饶的张叔是我的干爹，也是峡州赫赫有名的大哥大；看见我师傅吗？就是那个捧着茶壶喝茶的爷爷，他就是被人奉为神仙的大名人……注意，现在向你走过来的是我三叔，了不起的人物。"

　　张圆媛心里一震，这才知道这个叫王美珠的漂亮女生真的不简单，这座巍峨的天官牌坊真的不简单，这栋庞大的二十四号楼真的不简单。稍微说出了几个人物，就可以知道完全是藏*卧虎之地。

　　"张小姐，真是有缘幸会，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有了眼福，你可听清楚了，是眼福，不是艳福。"在大家的笑声中，谁都没想过那个硬朗的王大为居然会端着一杯芬香的茅台走到张圆媛面前："谁都知道山东汉子豪爽，山东妹子漂亮，看来此言不假。不知张小姐能否喝了这杯酒，也算是给大家表个态吧。"

　　"大为哥，这个任务交给我，谁都知道我可是酒疯子！"马长喜大喊大叫起来："人家是女孩子，把人家放滚了算是谁的错？"

　　"马总，还是……这杯酒我想还是问题不大的，不是说盛情难却吗？"羞答答的张圆媛稍一犹豫，接过酒杯一仰头，一干而尽、滴酒不剩，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将喝完的酒杯亮给大家看："谢谢大家的好意。"

　　这个举动就一下子博得了小广场上如雷的叫好声。

　　"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打不赢、躲不开、惹不起、犯不着的先生小姐、老爷太太想从我嘴里听到一些什么，也知道你们想让我承认我和人家圆媛小姐之间有些什么秘密。"马长喜虽然在众人面前输得一败涂地，却依然在为自己挽回面子："可是我就是不说出来，就是让你们这帮人干着急！"

　　大家都笑了起来。

　　"那还是我来说吧。"喝了一点酒，也壮了一点胆，张圆媛心里镇静了不少，她真的很感谢那个给她端来那杯酒的那个大男人无微不至的关怀，知道自己今天是这里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也通过这样的亮相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还受到不少人的喜欢，就有了一些自信，笑脸盈盈的给四面八方的人群鞠躬。

　　"谢谢大家的热情接待，山东人耿直、热情、以心换心，还有侠义之心，希望大家喜欢我，一回生二回熟，我以后一定抽时间会常来的，我也会努力和……"她鼓足了勇气，第一次用了那个称呼："……长喜哥一样努力成为二十四号楼的人的。"

　　这句话产生的轰动效应过了几年后依然还存在，所有的人都记得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