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阿肆看着那个小乞儿,问道。
“我叫小杰。”
“走吧,姐姐带你去买药,回去让你娘煎药给你爹喝,定然会好的很快的。”阿肆就这般牵着小杰的手,到了医药馆的门前,搜搜的冷风,吹的阿肆有些冷了。
医药馆只开了一扇门,阿肆抬脚便走了进去,屋内是一个不认识的郎中,此时正为一个中年的男子问诊,阿肆却也不急,便等在了一旁,这屋内有些清冷,尽管生起一个火炉,只是,这开了一扇门,到底是不怎么管用的。
不多会儿,那个郎中起身便走到了药柜那里,为那中年男子包好几包药,便将他送了出去。
“看病?”郎中走到阿肆的面前,看着一旁的小乞儿,和蔼的笑了笑,问道。
看着这个郎中,慈眉善目,阿肆倒觉得不错,于是点了点头,“他的爹病了,所以不能够过来,不知道郎中可不可以陪我们走一趟,这出诊的钱好商量。”
阿肆明白,这般冷的天气,只怕这郎中也不愿出诊的,更可况是一个小乞儿的爹呢。
只是,出乎于阿肆的意料,那个郎中却是点了点头,道:“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拿个药箱便过来。”说着,便朝着药柜前走去,阿肆看着这个郎中,微微蹙了蹙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间医药馆之前是崖司和他的师傅经营的,只是后来他们迫于无奈离开了,很长的时间里,都是紧闭大门,却是被奚言重新开了起来,只是,紧紧只在这医药馆中见了一次,怎么又是换了一个郎中?这个郎中又是哪里来的?
虽说这个郎中慈眉善目的,对于出诊,还是给乞丐出诊一丝犹豫都没有,这让阿肆很是钦佩,不过,她其实很想要问,奚言去了哪里。
“走吧。”就在阿肆有些失神的时候,却听到了上方传来了一道略微低沉的声音,抬头一看,却是郎中已是收拾了妥帖,正站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嗯。”阿肆起身,牵着小杰的手,和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郎中,朝着城西的破窑洞走去。
这山上的路难走,碧清尽管想要跟过来,却是被阿肆给喝止住了,况且那郎中又说这医药馆是要有人看着点的,于是碧清无奈,只得在医药馆看着店铺,看着阿肆与郎中带着小杰走了出去。
“姐姐,要不你将这个穿上吧,我不冷的。”小杰被阿肆牵着手,能够感受到从她的手中传来的寒意,于是想要将披在他身上的大氅还给阿肆。
“不用了。”阿肆将小杰刚要解下来的大氅又是紧了紧,点了点他的脑袋,道,“没看出来,我们小杰这么男子汉啊,这幺小就知道怎么疼女孩子了?”
这话一出,倒是让小杰面上一红,羞涩的往大氅里杵了杵。
而一旁走着的郎中却是神色微微一愣,他倒是哪里想得到,阿肆竟是会这般调侃一个小孩子,不禁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城西的破窑洞倒是有些远的,而且,这窑洞建在了山上,所以,这一路上,山路崎岖,倒是有些不好走了。
阿肆见小杰走的十分辛苦,于是便伸手,想要将他抱起来,却是慢了一步。
阿肆偏过头来,便看见走在一旁,一直都默默无言的那个郎中,背着个大药箱子,却是又将小杰给抱了起来,不禁神色一愣。
“走吧,小心点。”说着,便用另一只腾出来的手,牵着阿肆,朝着山上走去。
乍一被这郎中牵着,阿肆不禁讶然失色,只是,那双温润如玉的手哪里像是一个四五十的郎中的手,入手一片温热,不禁让阿肆失神了。看着走在身旁的郎中,阿肆只觉得奇怪,这般动作,到底是出于一个医者父母心,还是说……
阿肆努力的摇了摇头,想要摆脱脑海中的另一种想法,却是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滑,身子便要摔了下去。
就在阿肆以为自己定然是要滚下去的时候,手被紧紧地握住,而阿肆的身子却像是被什么包裹住了一般,慢慢的,一股气将她拉了回来,稳稳地站在了郎中的身旁,“小心一点,这山路不好走,看着点脚下,莫要伤了自己。”
耳边传来的声音,与方才的低沉沧桑有些不一样,是带着温润的玉石之音,阿肆不禁一震,脚步像是被定住了一般,那只被紧紧牵住的手却是也跟着定在了原地。
郎中回过头来,不解的看向阿肆,却见此时的她有些失神,但面上却是十分的诧异的看向自己。
“怎么了?”郎中不解的问道。
阿肆摇了摇头,不是,方才应该是自己听错了,摇了摇头,道:“没事,走吧。”
抵抗了寒风,山路的崎岖,终是来到了山上,而小杰指着不远处一片荒废的破窑洞说道:“就是那里,爹娘都在那里呢,姐姐。”
阿肆看向不远处的窑洞,昨日夜里的大雪让这里更是冰天雪地了,而那窑洞,被覆上了一层白雪,看起来,着实是难以栖身的。
“走吧。”郎中的声音,唤醒了正在发呆的阿肆,看着那郎中背着大药箱子,还抱着小杰,只是却是走的很稳,腰背挺得直直的,一个四五十岁的郎中,身体还真是硬朗啊。
阿肆跟了上去,只是几步,却是在临近那郎中的时候,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不要跑,我走的慢,你慢慢的走,能够跟上的。”
不知为何,阿肆只觉得胸膛的地方似乎像是被猛地敲打了一下一样。
走进破窑洞中,阿肆倒是看到了方才在街市上的那一群小乞儿中的几个,然后便是三三两两的成群,坐在这窑洞的避风处,烤着火,而她也看到了一些热腾腾的吃食。看来,应该是刚买的。
“娘,糖葫芦,这是刚才街上一个姐姐送的,她送给我们好多呢,全都给了我们。”稚嫩的声音,让阿肆不禁有些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