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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你这老鳏头，少装了，我就不信你这一个月没逛过窑子。”，汉子一脸不屑，突然伸手探向了摊主的裆部，“你这老搥子，是不是真怂了？”
汉子猎户出身，伸手迅捷，可摊主老头却轻描淡写地一缩屁股躲了过去。
“行啊，老张头，越老越欢实了！”
“呵呵呵呵......”，听着两人的对话，又看到一老一少两个人的表演，男客们齐声哄笑，女客又都是抿嘴低头。汉子所说的事情，在座的大多数人，显然都很清楚。
“窑子？”，摊主莫名其妙地看向众人。
看出摊主是真不知情，汉子指着摊主的鼻子，向着众人继续打趣：“你们看，这老家伙多能装！”
摊主老汉一边下着馄饨，一边笑骂道：“去你娘个簪儿吧，信不信我今晚就去找你娘，再给你整个妹子出来？”
汉子看到摊主老汉没工夫再跟他瞎胡闹了，就自己端了一盘酱牛肉，拎起酒壶，坐回了座位上。
“那位兄弟的酒肉我请了。”，洛沙指着刚刚坐回座位的汉子，朝着摊主喊了一句。
汉子扭头看向洛沙，一脸疑惑，看到他胸前绣着的龙头时，猛然起身，惊呼道：“你是、你是凡尘仙人？！”
四周齐刷刷看向了洛沙，注意到他衣着上的绣案后，每个人脸上都不再是看他第一眼时的那种厌恶，而是骇然中有些敬畏。
在牟山城里，只有城主和第九凡尘的弟子，可以穿着绣有云墨神龙图案的服饰，寻常人穿了，就是犯上的重罪。
修行中人世间少有，又何况是第九凡尘这种在凡间传为仙门的存在，在这牟山城中，即使是第九凡尘最底层的杂役，在他们眼里也都如同仙人一般神通广大。
洛沙一脸微笑，借机用余光扫了摊主老汉一眼，只见他只是稍一抬头，又专心地在碗里配起了汤料，并没有四周人脸上的那种骇然神情。
洛沙站起身，将汉子请向自己的对座，“来，过来，跟我讲下你刚才提到的怪事。”肉山一般的身影，遮住了街头的灯光，暗影之大，罩住了身前的三个摊位。
猎户汉子受宠若惊地拿着酒肉，坐在了洛沙对面，开始还有些拘谨，几句家常加上杯酒下肚，便开始侃侃而谈。
牟山城虽然不大，但往来商人不少，各种店铺数不胜数，城中的风尘场所便有几十多家，而这一个月来，几十多家风月之地陆续关了客门，据说这件事情跟一个嫖客有关。
相传，这名嫖客出手阔绰，夜御百女，不管多么高明的窑姐只要是接过这位客人的生意，第二天不是下体爆裂，就是梦死床头。搞得窑子这个行当实在是没法做了，所以干脆关了门。
“他们怎么不阻拦这个嫖客，却选择关门？”
“那嫖客可不是普通人，不拦他还好，如果拦了他，第二天就会发现窑姐们都被他给搞了。”
“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汉子又喝了一杯酒，摇了摇头：“没人知道。”
“为什么？”
“那家伙身上有股子香气，只要闻过的人，谁也记不住他的样子，而且好像还会法术，来无影去无踪。”
下体爆裂或梦死床头，说明此人的家伙不是一般的大。可以通过身上的香气抹去别人的记忆，说明此人很有可能精通丹药。好色、会法术，却不是搞一回就换个地方，偏在一个牟山城里祸祸，又可看出此人行事方式的异于常人。
把这些推断加在一起，那名嫖客很有可能就是开山骨。
“仙爷，您是不是为了此事才来的我们牟山城？您可千万要把那人给办了，不然我们这些年轻气盛的爷们儿可怎么活啊？”
洛沙不做回答，继续问道：“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哎，这种事，牟山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们猎户的日子也算可以，我这般年纪的，大都有这么点嗜好，所以听闻的也比较多。”，汉子再倒酒壶，已经空了，一脸扫兴。看了看洛沙又不好意思再要一壶，这顿毕竟是人家请的。
“牟山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洛沙心思沉重，跟汉子交谈中他一直注意着摊主老汉，能够看出他分明听得很仔细，却又故意把眼神放在手中的家伙事儿上，显得很专心。
“再来一壶好酒，一斤牛肉。”
“稍等啊，马上就送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让仙爷您破费了！算我的、算我的......”,看到洛沙面前的馄饨都凉了，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说好了我请你，怎么能让兄弟委屈呢，看得出你是这儿的常客！”
“那是，我都在这吃三年了，不过今天的肉味可不比寻常......而且我总觉得老张头今天有点怪。”
“兔崽子，有人请，你还嘴刁，都跟你说了今天有事，所以肉做得急了些。"，摊主老汉把上来的酒肉，重重地放到了猎户汉子的面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满脸堆笑冲洛沙问道：“仙爷，你别只顾聊啊，馄饨都凉了，要不要我给你换上一碗？”
“换碗热汤就行。”
摊主恭敬地弯腰拿碗，洛沙稍一用力，屁股下的小板凳咔嚓一声，断了两条腿，肉山一般的身躯往后仰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他拽住了摊主老汉的胳膊，借力稳住了身子，才没有翻个四脚朝天。整个动作非常自然，没有一点故弄玄虚的迹象。
“这老汉，果然有问题。”洛沙心道，却是看着自己的肚皮，装出一脸无奈的样子。
以他现在的体型来算，少说也有三百斤。正常的街摊老汉，绝难承受得住如此重力的拖拽，而且老汉的手臂还非常结实，这些让洛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说老张头，你竟把银子塞娘们儿了，这都是多少年的家当了，还不快给仙爷换一把来，楞个搥子。”
“哎呀，您看我这脑子，仙爷您受惊了......”，摊主老汉一脸歉意，在洛沙身上拍了几下，却不见有什么灰尘，便利索地从别处搬来一把小凳子。
“是我这身板太重了，这凳子，我赔。”，洛沙挺着大肚子，嘿嘿笑道。
“哪能啊，来了俺这小摊，已经让俺这张老脸增了光，没坏了您的心情才好！”
洛沙接过凳子，没再坐下，“可别这么说，我不客气了就是，你这小摊每天都到很晚吧？”，说着话，掏出了二两碎银，放在了小桌子上。
“仙爷没来过我们牟山城吧？这个季节，夜市要到丑时才散。”，猎户汉子抢先回道。
“是，要到很晚......”，摊主老汉盯着桌上的银子，算上馄饨酒肉，再买一套桌凳也够了。
洛沙客气点头，客套了几句后，又打听了道听客栈，才告辞离开。
一路上洛沙猜测着摊主老汉的真实身份，决定赶在他收摊的时候，再去一探，不知不觉便来到客栈门口。道听客栈属于官家营生，守卫森严，接待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商人，在牟山城中颇有名气。
守卫看到洛沙的衣着，显得非常恭敬，一路带他到了客栈后边的一处独院里，院中有座三层小楼，内部金碧辉煌，又非常安静，直到底层最里面的一处房门前，守卫才施礼告退。
房中的黑山并不黑，是位偏瘦的中年男子，眼中精光锐利，下巴上留了半尺来长的胡须，说话时声如洪钟底气十足。
简短的交谈过后，洛沙才知道这黑山就是道听客栈的执事，牟山城贵族出身，少年时曾有幸在第九凡尘中做过三年的杂役，因为一直感悟不到灵源，只能归为了外门弟子，做了武徒。
“小兄弟能穿上这身宗袍，将来必定前途无量啊！”，黑山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洛沙身上的宗袍，羡慕非常地感慨道。
“前辈见笑了，我只是个药童罢了，更羡慕你在这凡尘中，那多逍遥自在。”
“药童？”黑山捏着胡须，心有所想道：“我在宗门的时候，曾有一位少年跟我同年入宗，他后来也做了药童，而且还成了宗门的天骄，只是好久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了。”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男子桀骜地走了进来，到了二人跟前，也不看黑山，只是揶揄地看了洛沙一眼，转身坐到了正座的楠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端起黑山身前的茶杯漱了口，就座吐在了地上。
“你说的是仙木山的东阆迹，后来成了药祖，在神丹城封了地域创立了家族，你眼前这猪一样的货色，就是他的种。”
男子二十多岁，三角眼耷拉眉，鹰钩鼻子细长脸，只是身上的袍子要比洛沙的浅很多，也绣着神龙。
看出黑山有些不满，却又给他倒满了茶杯，洛沙就没说什么，只是食指摸着鼻子，等他接下来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