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看罢多时,直若置身梦中,却不敢多言,怕一时唐突了佳人,罪过大矣。
“怎么,公子到了我房中,却学得拘束起来,你风流才子的名声,整个修仙界可是都传遍了的。”
那流苏少女轻嗔道,玉手一动,就把那宫粉放在桌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就转了过来。
“公子,且到前面来坐。”
流苏少女轻轻指了面前一张小榻道。
苏玉轻轻抬头,看到那明艳绝伦的脸庞,一时痴呆,脚下竟尔不动。
“怎么你这点胆子也没有,还要我去拉你不成吗?”
那流苏少女巧笑盈盈地道。
苏玉眼中只有那少女明媚的笑容,便追至少女流苏裙边坐下,头却埋得很低。
“公子远来是客,不知要用些什么食物裹腹?”
流苏少女轻轻道。
苏玉听闻那珠玉之音就在耳畔,心向往之,头一下抬起,但见流苏裙边荡起香气阵阵,香气里显露出流苏少女青葱般的玉足小脚,不敢再敢,惟恐亵渎,忙又低下了头。
“咯咯咯——真天下奇观——”
流苏少女轻笑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怎么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吗?”
苏玉听其声音亲近,一下抬头,果然依稀在哪里见过一般,突然悟道,“你,你是那棋子少女?”
“啪——”
流苏少女的玉手轻轻拍在苏玉脑门上,“亏你还记得我,算你有良心。”
不待苏玉反应过来,就一头扎在苏玉怀里,双手抚着苏玉的脸庞道,“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
“不可,不可——”
苏玉慌道,“我家中有妻室。”
“什么不可?”
那流苏少女嗔道,“除了兄妹,世上有情男女皆可,这才有’缘‘字一说。”
说着,那流苏少女像个甜糖般倚在苏玉身上,道,“我们有天狼太公二位媒人,有翠鸟小妹为证,这露水楼就是我们的洞房,还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开怀相爱。”
苏玉听着那销魂的声音,好像来到梦里,在梦里又听到那甜蜜的声音轻轻道,“你的娇妻唤作露丝仙子,我最最亲爱的情郎,你可记住了——”
“露丝——”
苏玉轻唤一声,眼中却再也睁不开,再看露丝仙子,也是媚眼如丝,好像整个天都亮了起来,可是二人多么希望天永远黑起来,再也不要放亮……
不知过了多久,苏玉轻轻地睁开眼睛,但觉全身犹如在冰渣里滚过一般,痛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可是好像无限的生气从不知名的地方涌来。
一抬头,但见露丝仙子又在榻前梳妆,不过她此时将露水调制的蜜粉胭脂轻轻涂于发梢,将象征新娘的脑前刘海梳得整整齐齐,脸蛋犹如刚剥皮的鸡蛋清相似,又娇又嫩泛着莹光。
“啪——”
露丝仙子用梳子轻轻拍了苏玉身子一下,娇嗔道,“小懒虫,还不起床——”
苏玉一下从床上腾起,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仙缕玉衣却已不见,穿在身上的却是一件流苏睡裙,身前还绣着一朵大红的牡丹,鲜艳欲滴,牡丹上还有两个肚兜。
苏玉一下羞臊得眼都张不开,对着露丝仙子道,“丝丝,我的衣服呢?”
“洗了。”
露丝仙子道。
“洗了?”
苏玉惊道。
“嗯,我们既然成亲,我作为妻子,自然要尽些为妻之道。”
露丝俏脸一偏道,“我能干吧。”
“洗了后放哪里了?”
苏玉道。
“扔了。”
露丝不假思索地道。
“为何扔了?”
苏玉奇道。
“你我以后夫妻一体,自然长相思,共祸福,我住在这露水楼,你以后就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只要穿睡衣就可以了,还要那什么劳什子的仙缕玉衣作甚?”
露丝仙子道。
“我要修仙——”
苏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露丝仙子一下截断,“修什么仙,我们在这里,作一对神仙眷侣,胜过一切活神仙,你说是吗,我的甜哥哥,蜜妹妹这都是为你着想。”
露丝仙子说着,把娇脸就凑到苏玉脸前,甜吻又依在苏玉唇上。
苏玉看她使娇弄媚,一时之间竟不能奈何于她,只得笑而不答。
又是一个早晨,苏玉但觉骨软筋酥。
又是不知第几个早晨,苏玉一睁眼,就觉面前盛开一朵朵白色的花,定睛看时,那花又没有了,却落花成冢,一个个花冢埋在地上,就像一个个馒头,又一阵风来,那馒头也消失不见了。
苏玉正值奇怪,就看到露丝仙子又在镜子前描眉画鬓,便无声无息地走至她的面前,想给她个惊喜。
没想到娇妻露丝却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但见露丝面前有两个镜子,此前一直只用一个,此时露丝仙子却一手一个,在身前脑后比划来比划去,无意间就将镜子背面朝向苏玉。
苏玉一看之下,竟惊得合不拢嘴,只见镜子背面仍然是个镜子,可是镜中却照不到露丝,照到一个个英气逼人的风流少年,那少年或着冠,或长袍,或折扇,或拿伞,或读书,或倚窗前,或对墙自语,不一而足。
可是最后那镜中的墙竟转了过来,对墙自语的少年的身影也慢慢映入苏玉脑海,一看之下,不由得呆立半晌,再也无心缠绕。
原来那少年竟是苏玉自己。
此时的苏玉在镜中却形容枯稿,憔悴不堪,衣衫不束,油污满脸,瘦削得不成人形,可是苏玉仍然一眼就看出这就是他自己。
自己为何会在镜中,镜中的自己又为何变成这副模样?
苏玉吃惊地想着,却没有人会给他答案。
“玉郎——”
露丝仙子突然放下镜子一下扑到苏玉怀里,“我想你像昨天那样再给我一个惊喜。”
“我已经给了你一夜的惊喜,你还要什么样的惊喜,世上又有什么惊喜能天天都成为惊喜?”
苏玉失魂落魄地道。
“不,我要吗?”
露丝仙子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苏玉的神情有异,仍然撒娇道。
“你已经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这难道还不够吗?”
苏玉轻声道。
露丝仙子一下从苏玉怀里跳起,声音发颤道,“你,你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