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自从结束了跟着同舍哥几个,将自己体验雾霭沉沉楚天阔的梦想转换为冒险、惊悚尝试而草草收场的旅程,无奈的回到学校后,国庆假期也基本过去了,柳生很是认真的给板香做了全面的汇报。板香起初觉得很是好玩,转念想了想,不由又后怕了起来,甚至于认为是不是被她所克的缘故,柳生很是决绝的否定了板香的奇谈怪论,只是,两人从此也就打消了梦想着体验一番雾霭沉沉楚天阔的劲头,规规矩矩的各自了自己的公干。
生活重新又陷入上课、自学、考试,再上课、再自学、再考试的循环之中。区别只是柳生所选课程多了点,几乎囊括了大二全学年和大三部分学年学分的课程,只有死心塌地的学习、学习,再学习了。当然勤工助学、抽空看看板香之类还是免不了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又到了期末,柳生不仅顺利完成了各科考试,还不得不采用了哥几个与时俱进的助人为乐办法,很是顺利的关顾了一下几个哥们的期末考试,大家就高高兴兴的又步入了假期生活。
假期,尤其是寒假期间,那可是春节!不管你处境是多么的寒碜、悲苦,任何人那是都得回家过年的:给祖宗上柱香,与家人团聚团聚,吃吃团圆饭,看看春节晚会,走走亲访访友什么的,尽管年复一年,年年如此,好苦好累,哪怕掏干了本来就不那么鼓的钱包,也得咬着牙循环往复着来过不是,不回家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否则,那就很难说你还是个真正的中国人了。可就回不回家的问题,确确实实的就难死个柳生了:不回家吧,实在是太想念父母和哥哥,都快一年没回过家了:回家吧,不说好几百元的来回路费,也不说板香也是不回的,单就是否接着打工也能难死个人,因为,孟逸姐给自己开出的打工条件太过优厚,诱惑实在太大!怎么办?怎么办?唉,不就一个回不回家如此简单的问题吗?怎么就像国家要出台一个大政方针政策一样,就这么的难!想想妈妈,为了一个变质的,甚至发了霉的馒头,自己多少次说过,不要吃、不要吃的,可她老人家就是不听,直到弄得拉起肚子,花老多老多的钱才心甘,自己也多少次的给妈妈算过账,那是多么的不划算,每次妈妈似乎总是能够理解儿子的心情,可往后呢,外甥娃打灯笼照舅(旧),又有什么办法!人哪,人哪,为什么总要把自己像炼狱似的,架在火上烧烤?假如没有过年这档子该有多好呀,彷徨难决之下,还是征求一下父母的意见再说。
柳生难免在电话中向父母诉说了自己既想回家,又想打工挣几个钱的犹豫,也就是在亲情和金钱二选一之间的彷徨。当然了,特别说明了一下打工可能挣得的钱的数量,不成想,父母十分开通的答应了他的打算不说,还开导他说,多亏了他暑假打工挣的钱,才凑足了哥哥订婚的礼钱。电话在父母、哥哥手中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妈妈手中,妈妈还最后安慰柳生说道:“娃呀,要说大和妈,还有你哥,说我们不想你,那是假的。大过年的,都不能让你回家过年,太委屈你了,娃呀,咱们家就全靠你了,大家就都这么熬着过吧,总有个盼头,你熬出来了,咱们家也就熬出来了。娃呀,你明白吗?可不要怪怨你大和妈心狠呀!”柳生都能清楚地听到千里之外的妈妈在电话那头抽泣着的声音,心都碎了,可有什么办法?原来,生活就是这样,有的人在过日子,有的人在熬日子,就像炼狱一样的熬日子!不管怎么样,那日子不还得照样过不是?过也是过,熬也是过,不都是过不是。
柳生给家里打过电话,收拾起被揉碎了的对父母和家人的拳拳之心,亦即时时刻刻分割着自己的对恋人的那份柔情蜜意,心想:无法与家人团聚而产生的对家人的那份内疚,舍不得与恋人分离的那点小九九,还不都是在金钱与亲情之间的一种取舍,似乎人人都在其间找寻着一个平衡点。实际上,这一切的一切,不管是过日子也好,熬日子也罢,一切都是必须的,原来都是那么的狭小和可笑。想想也是,日子就是熬的,谁不是这样?只是熬的方式不同而已。人就是要像炼狱一样在火上烤的,也许只有这样,灵魂才会得以升华,压力山大反倒能变成为动力山大了,如此想着,心情反倒轻松了许多,就义无返顾的再次踏上了他所谓的打工之旅。
这天,柳生老早就来到了孟逸的公司,憧憬着再次迸发他那伟大灵感创意的愿景,兴致勃勃的来到孟逸办公室。孟逸依然很是高兴的欢迎了这个小弟的到来,只是将近年关,接收的活计也都弄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什么大的设计需要他那伟大的设计创意,类似于秘书的角色吧,柳生就一天整整资料,帮助打印些材料,跑跑腿什么的干了起来,中午与孟逸姐在办公室胡乱吃一点,晚上到孟逸姐家里蹭蹭饭,随便看看成铭的学习,有时干脆就和成铭住在了一起,学校也不回了,好在孟逸姐家里新雇的保姆也勤快顺手,成铭也十分的醒事,成功虽然说还是呆痴痴的,也不碍事,大家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样了,只是,只是,隐隐约约之中,老觉得什么地方不是太对劲,到底什么地方就说不上来了,时间长了,也就有点懒懒的了。
这天一早,不知是与板香商量了怎么过年的事而有点分神,还是无所事事的缘故,柳生就懒懒的在孟逸办公室干坐着,孟逸见状问道:“你个臭柳,咋的,委屈你啦?整天懒洋洋的。走,跟姐姐走,干桩大事去,不过,成不成的,就看你的了。”柳生一头雾水,只好随着孟逸走了,车上,孟逸大概交待了一下事情的原委和需要柳生配合的注意事项,原来是讨债事宜。
来到第一家业主单位的一个什么局长的办公室,说明来意之后,孟逸似乎很不经意的指着柳生向对方介绍道:“新来的,负责办公室工作。”谁知柳生自作主张,自顾自的说道:“不,打工的,大学生,下学期学费还没着落,拿不到钱就只有天天跟着您了。”气得那什么局长大人半天干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很是利落的交待财务办理了业务。两人来到车上,几乎笑死了孟逸:“你个臭柳,咋就还来了那么一出,不是说好了,只让你给我壮壮胆吗?”
“嗨,现在不是流行大家伙资助上不起学的大学生吗?一个堂堂大局长,说出来不好听还在其次,大年关的,屁股后边天天跟着一个跟屁虫,也太过难看不是。”柳生说完,孟逸笑得眼泪哗哗的,用手擦了擦接着说道:“你个臭柳,以后,我可得小心了,不过,你还忘了一点,这些人,都在等着年关孝敬,你天天像跟屁虫一样,可不搅了人家好事。”柳生恍然大悟的说道:“还有这一层呀?”柳生说完,看孟逸怪怪的看着自己,就不好意思的嘿嘿嘿干笑了起来,不料,孟逸却对柳生说道:“把头伸过来点。”柳生莫名其妙的将头向孟逸跟前凑了凑,孟逸突然在柳生脸上美美地亲了一下,大笑着说道:“你个臭柳,还真是一员福将,姐姐爱你。”也不管柳生反应,孟逸就启动了车,接着又开始了他们形形色色的其它讨债旅程。还别说,此法屡试不爽,只是说辞和情节略有变化而已,孟逸干脆就早上在宿舍接上柳生,晚上再送到宿舍,一连几天下来,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的讨债任务。
这天,办完最后一笔业务,孟逸已累得筋疲力尽,回家似乎也太远了点,居然就问柳生道:“住过星级酒店吗?”这不明知故问吗,孟逸看柳生摇了摇头,就接着明知故问了起来:“想不想见识一下?”柳生摇头也不是,那不成了傻子!点头也不是,好像有点居功自傲,只能呆呆的傻笑着。倒是孟逸很体贴的说道:“算啦,就不难为你了,还是让你见识见识吧。”两人就近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孟逸先登记了一间标间之后,就把柳生领到了餐厅,柳生只是傻傻的像具木偶似的跟着,感受着与孟逸家,甚至天逸家别样的金碧辉煌。孟逸给两人分别点了一份牛排,什么几成熟,柳生就晓不得了,怎么着都可以,孟逸还点了些其它形形色色的,叫不上名堂的菜呀、汤的,柳生照例通吃,当然包括孟逸吃不了的,饭毕,柳生又欲去摸他那胀鼓鼓的肚皮,意识到与女士在一起,也就只能傻乎乎的跟着孟逸到了房间。来到房间,第一感觉,比与板香那啥的招待所就不知阔气到哪里去了。妈呀,只有一间房,尽管床有两张,可这怎么住呀?柳生突然明白了过来似的,又不好意思问,只能呆呆的傻站着。
“坐呀,累了一天,难道你就不乏?”孟逸不解的问道。不乏才怪,柳生口里又像塞了棉花一般:“只是”、“只是”了起来。“只是什么呀?为了奖励你的大功,姐今晚要犒劳你。你先坐下喝喝水,我去冲个凉,你也洗洗,别急,等着姐,啊。”孟逸说完,也不管柳生,就到浴室冲凉去了。柳生傻傻的坐到临窗的一张床上,环顾了一下房间,除了阔气点,陈设多一点,大概布局和与板香那啥的招待所相比,也差不多,想到板香、想到与板香那啥的招待所,再想到与板香那啥的情景,妈呀,她到底什么意思?“为了奖励你的大功,姐今晚要犒劳你”,怎么犒劳?“别急,等着姐”,我急什么?有什么可急的!妈呀,该不会也像板香一样,也来上那么一出吧?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怎么能把姐姐往哪个方向想,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可是,可是,虽然说有两张床,这怎么睡呀,尽管说是姐弟关系,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怎么办?怎么办?再想想,孟逸姐刚刚在脸上亲自己的情形,多自然呀,只有真真切切的姐弟情才能如此,假如,假如,假如我们是亲姐弟,这么住着也许也没什么吧?对,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两堂堂正正的,还怕什么呀?柳生胡思乱想着,不免回想起与孟逸交往的点点滴滴,特别是联想到“****蛋蛋”风波一节,想想自己当时全身燥热,下身呼哧哧的翘起来的情景,脸顿时又火烧火燎的起来,妈呀,假如我把持不住自己,干出什么蠢事来又该怎么办?柳生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孟逸就洗浴完毕走了出来,只见她穿一袭睡衣,湿漉漉的长发披于后背,脸色红润而光滑,狐眼微迷,樱唇含笑,那个美呀……
孟逸看柳生只是傻痴痴的站着,只见她轻启樱唇,很是愉快,甚至很是期待的说道:“别傻站着了,等急了吧?还不快点。”孟逸也不管柳生反应,轻轻地将柳生推进浴室,关上门还嘱咐道:“好好洗洗,很解乏的。”柳生像一具木偶似的被孟逸推入浴室,洗也不是,不洗也不是,脑袋简直像浆糊一般,毫无头绪,头似乎也疼了起来。唉,还是洗洗吧,也许,洗一洗,不光能解乏,清醒清醒真的就好了。柳生就像一句木偶似的洗了起来,水兑的很凉,清醒了许多,洗完,无意中看到穿衣镜中毛茸茸的自己,一股自卑居然感油然而生,唉,我都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呀,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呢,想毕,人又回复了自然,整整齐齐的穿好衣服,就走出了浴室。只是孟逸狐疑的看着柳生,很是不解的问道:“不是有睡衣吗?咋就像要出门似的。”柳生傻乎乎的笑着说道:“姐姐,不习惯。”
“哪你咋睡呀?”对于孟逸的不解,柳生似乎很是坦然,居然淡定的回答道:“就这么睡呀。”
“真傻还是装傻?”对于孟逸的疑惑,柳生似乎依旧很坦然,居然淡定的反问道:“姐姐,怎么啦?”
“难道你真的不懂我的心?看来我对你的心思还真是白用了。”孟逸说完,眼泪扑刷刷的就掉了下来。柳生见状,也没仔细品味孟逸所言的含义,只是急切的走到孟逸身边,干着急,嘴里又像塞了棉花一般“我,我”的起来。孟逸缓缓地站了起来,突然一把拦腰将柳生死死地抱住,和着眼泪咬住了柳生嘴唇,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像电流一般袭遍全身,柳生本能的也抱住了孟逸,孟逸就势倒在床上,舌头在柳生口里乱搅着,一手抚摸着柳生后背,一手就在柳生下身摸了起来。柳生又像触电了一般,全身血脉膨胀了起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开襟睡衣也要故意引逗人似的,悄悄地躲开了孟逸的正面身体,暴露出丰腴圆润的身躯,柳生本能的就胡乱摸了起来,孟逸惬意的呻吟着,扭动着躯体,嘴里就亲呀、弟的乱叫了起来。柳生听到孟逸对“弟”的呼唤,就像听到了魔咒一般,霎时清醒了过来,简直比那当头棒喝还胜,居然忽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孟逸疑惑之下不免问道:“咋啦?”柳生慌乱之中倒显得很是冷静的说道:“姐姐,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呀,我这都干了些什么呀!”说完这些,衣服也没顾上整理,嘴里一个劲“对不起”、“对不起”的道歉着,就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落荒而逃了。
柳生来到街上,咸兮兮的海风扑面而来,人马上清醒了许多,也就打定了主意,先回宿舍吧,至于姐姐,唉,以后再解释吧。柳生打了车,坐在车上,人非常乏,可一点睡意也没有,不由得还是胡思乱想了起来:姐姐这是怎么啦?难道真像天逸所言,她对我的好仅仅是出于如此不堪的私欲?真的是耐不住寂寞而想红杏出墙之举?我们之间的情和爱,难道真的就不是纯粹的姐弟情,还是兼而有之?柳生的头又像炸裂了一般疼了起来,掐了掐太阳穴,好了点,可思绪还是停不下来,柳生又想起了妈妈,难免自责的想到:我都干了些什么!对了,我这不就像妈妈说的那样,这不也是在熬生活吗?唉,假如是这样,孟逸姐不是也在熬着生活吗?既然大家都在熬生活,我又何必如此!何况,孟逸姐还是真心喜欢我的,就我这瓜怂样子,孟逸姐能够不嫌弃,就够高抬我了,还把她一个人置于那样不尴不尬的境地,我也太过分了一点!可是,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板香,把你搁哪儿呀,如果我就真的就遂了你的愿,又将姐你置于何地呀?可是,我就这么一走了之,又于心何忍,姐姐又情何以堪!想到这里,这瓜怂真想让车掉头,重新去找他的孟逸姐,转念又想到,既然出来了,就算了吧,先放一放,以后看情形再说,如果姐是真心的,哪怕就委屈了自己,唉,我又有什么可委屈的,倒是委屈了姐姐,既然这样,就算姐弟都受了委屈吧,又有什么打紧!主意打定,心绪反倒宁静了下来,回到宿舍,反而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快接近年关了,尽管手头还有点钱也不多了,呆在宿舍也没得事干,也没与板香联系,柳生就直接来到板香住处。好在板香还在宿舍,尽管板香很是高兴,可年关以前是板香最为忙碌的时刻,在板香的建议下,柳生干脆就跟着板香,给老乡的公司做起义务宣传来了,尽管一天总是热热闹闹忙忙碌碌的,可人过得很是充实,由于板香同舍的同事也回家了,柳生在板香新老板,就是同乡张憨的默许下,两人干脆晚上就住在了一起,干柴就着烈火,自然晚上很是缠绵。当然了,有了两次打胎之苦,板香就经验得多了,戴个安全帽儿什么的,很是安全。这天晚上,也是本学期以来两人的首次缠绵,由于两人,特别是板香很是理性,正当进行之时,柳生鬼使神差的就想起了与孟逸的那段公案来,难免心绪不是太集中,板香敏感的察觉了出来,难免就仔仔细细的问了起来,最后竟然鬼使神差的问起柳生打工的具体情况,特别是对老板一节问的很是仔细,柳生就傻乎乎的告诉了她,当然了,柳生只是说孟逸认他做了弟弟,板香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难免酸兮兮的说道:“那你们就是姐弟了?”柳生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板香很是出乎意料的接着问道:“该不会来个姐弟恋吧?现在可很是时髦这个的!”当然了,柳生只能极力否认,还故作轻松的说道:“你个死女子,咋还就这么新潮,好像啥都知道一样,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尽管如此,板香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两人草草了事,日子就过得不是那么的太和谐起来,柳生心里有鬼,老觉得怪怪的,挺别扭的。回想到自己最近的种种经历,特别是他的孟逸姐在宾馆的那一节来,心想:唉,我和板香,这可能也是熬生活的一种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