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冷静地说:“好吧!你们说该怎么办?砍下辛某的脑袋作夜壶?我四海邪神认了。”
风雷剑申宏怪笑道:“当然.如果就这样置你于死地、武林朋友岂不耻笑咱们京都三英不讲武林道义?这只是给你一次小教训,权算一次严重的警告好了。”
“辛某想听下文。”
“下文非常简单,离开牟嘉祥远一点,不许你插手这档子事。不然,下次可没有这么便宜了。”
“辛某记住了。”
“记住就好。你可以走了。别忘了在下的警告。”风雷剑傲然地说。
神扇书生从旁接口道:“你给我马上结算店钱,上马走你的阳关道,远远地离开平定州,也许可以多活几年。”
他扭头就走,吃力地举步,摇摇晃晃,在房门止步,手扶门框转头,冷冷地扫视众人一眼,一百不发转头举步。
一声暴响、有人将他的剑和百宝囊丢出,爆发出一阵狂笑。
他默默地拾起剑和囊,默默地走了。
身后狂笑声刺耳,他只觉血脉贲张,怨毒的火焰从心底向上冒,但理智压下了沸腾的热血,他步履艰难回到客房。
房门掩上、他火速从皮护腰的暗裳中,取出一颗丹丸吞入腹中,急步到了床前,上床打坐。
这时的他,并不像是受了重伤的人,神色并不如刚才那么狼狈。
一个时辰后,门外向起急剧的叩门声。
他一跃下床、已恢复红润的脸突然变得苍白。虚脱地倒在木凳上,倚在床缘叫:“进来,门未上闩。”
他以为来人定是京都三英,岂知却是泰山双杰。
鲁文杰匆匆跨入房中,趋前急声问:“辛老弟,你怎样了?你好象是受了很重的伤,天!”
“确是受了重伤,内腑似已离位。”他警惕地说。
翟君平抢入,掏出一颗丹九递过、急急地说:“这是兄弟配制的因元培本保命丹,快吞下。”
鲁文杰接口道:“你的事咱们都知道,客店有咱们道上的朋友。目下京都三英已经带了爪牙出城,据说是去迎接赶来的金翅大鹏。
等姓岳的到来之后,那老家伙不会饶你的,趁你还能乘马,快走吧!咱们送你出城,愈早愈妙。”
他接过丹丸,取过床头桌上的茶碗,匆匆吞下了丹丸。
无限感激地向双杰说:“两位仗义援手,隆情高谊,辛某没齿不忘。在下一走了之,两位如何向京都三英交代呢!这……”
“这倒不用担心……”
“可是,京都三英岂能没有耳目留在客栈?”
“他们的本意就是迫你走。”
“哦!那岂不是正合彼意么?不必急于走避……”
“不然,等姓岳的一来,三英食言大有可能,万一废了你,岂不完了?你有色柄落在他们手中,快剑冷剑两个被你宰了,这件事已四处轰传,姓岳的找你可说名正言顺,因此你必须赶快离开!”鲁文杰急急地说。
他对泰山双杰的热心,十分感激,一咬牙说:“好,早走早好。”
“咱们护送你出城,谅他们也没有空到太原找你。”
“在下不到太原。”他断然地说。
“辛老弟,你不到太原?”鲁文杰颇感意外地问。
“牟东主目下怎样了?”他转变话锋问。
“已经出南城向乐平赶路,走了约一个时辰了,他发现京都三英,吓得半死,不走怎么办?”
“在下赶上他。”他语气坚定地说.立即转身收拾行装准备动身。
鲁文杰大惊,急道:“老弟,不可,如果三英发现你……”
“在下拼了,他们欺人太甚。”他愤然地说。
“可是……你身受重伤……”
“在下支持得住,他们将付出重大的代价。”
“老弟,纵井救人,智者不为……”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在下不是善男信女。要不是他们化装店伙暗算,我四海邪神还未将京都三英放在眼下,姓岳的不见得唬得住我姓辛的。”
“老弟……”
鲁文杰一咬牙,正色道:“兄弟已经管了这桩闲事,岂能半途撒手?反正咱们也要到乐平,走,咱们陪你跑一趟。”
“前辈不可……”
“我意已决,老弟就不要管了。老实说,金翅大鹏眉下已成了厂、卫两方国贼的虎伥,咱们北地白道英雄,口中不说,心中皆不齿姓岳的为人,乘机拆他的台,也可消消心中的恨意。老弟,不必多说了,兄弟这就替你去结帐并准备坐骑,立即动身。”
不久,三人三骑出南门驰上至乐平的官道。后面。人熊周青与两名车夫驾了马车,随后急赶。
至乐平只有五十里,两个时辰便可赶到,出南门不久,山连山山不断,官道在丛山中盘旋,走上十余里不见人烟。
路虽说是官道,其实小得仅容一车通行,上坡下坡甚感吃力,车略为加快,便险象横生不良于行。
泰山双杰要等车,因此不能放蹄急赶。
将近乐平,在一座小村询问牟嘉祥的行踪。
牟东主五人五马一车,一问便知。
据村民说,已过去约半柱香之外,大概已到了县城啦!
他们不再停留,在炎阳如火中向前急赶。
出村不久.两匹健马随后赶到。在超越他们的车马时,两骑士冲辛文昭冷冷一笑,飞骑赶程。
辛文昭心中一动,向前一乘的鲁文杰问:“鲁前辈,可认识那两位仁兄么?”
鲁文杰脸色不正常,凛然地说:“那是保定双雄,张文雄、文虎兄弟俩,金翅大鹏的死党。”
翟君平接口道:“咱们有麻烦了。老弟。”
“让他们来吧。”辛文昭咬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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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乐平县其实比一座土寨子大不了多少,入城一问,好心的人告诉他们,五马一车已出东门走了,请了一位向导,听说是到县东南四十里的犀牙山。
有两位骑士也打听同样的消息,已经出城追赶,走了约一盏茶时分。
辛文昭心中大急,顾不得疲劳,出城急赶。
泰山双杰不能袖手,义不容辞同向下赶。
正式进入太平山区,山岭都不甚高,但满目全是无穷无尽莽莽丛林,与无尽的荒山野岭。
真糟,走不了十里,突见前面山脚下,一辆轻车翻覆在路旁。
四周有打斗的痕迹,甚至在树上找到一枚钢镖,钉在树干上入木三寸以上,发镖人的手动委实不寻常。
前面小径窄小,车无法通行,难怪有人弃车。
辛文昭心中大急、但依然慎重地下车,察看四周的遗痕,尤其对树上那枚钢镖留了心,端详良久,方拔起收好。
“他们是向南走的。”他指着南面的山坡说。
鲁文杰察看遗痕点头道:“不错,落荒而逃,刚走不久,咱们追!”
(原书此处漏引数行。)
后面,隐隐传来了蹄声,追兵将近。
车夫火速解下了驾车的马,熟练地上鞍,车内的两位姑娘换穿了劲装,恰好乘坐两匹马,留下两名车夫看守车辆。
人熊周青则与翟君平同乘一匹马,五六人驰下山坡,循蹄迹追入丛山深处,穿林越野急如星火,马不停蹄。
辛文昭愈追愈心焦,也愈觉可疑。
牟嘉祥带了弟妇主婢俩,按理决难远逃十里以上,怎么追了三座山,仍未看到打斗的遗痕?难道保定双雄这等不中用?
牟嘉祥随行的三四个保镖,居然不回头阻敌?
到了第四座山脚下,蹄迹四散。
“分开追踪。”鲁文杰匆匆发命,驱马向西飞驰。
发现了分散的蹄迹,显然逃与追的人皆在这附近分散。
鲁文杰并末下马察看痕迹,忽匆发令分头追踪,首先向西驰出,追踪西去的遗痕。
救人如救火,确也不需多加权衡思索。
翟君平也向东策马,如飞而去。
同乘的人熊周青一声低啸,似甚愤怒。
事先末商定行止,更未分配追踪地域,辛文昭还来不及有所表示,只好向前追踪,追去百十步扭头一看,两位姑娘竟然跟来了。
他无暇多想,循迹急追。他的坐骑是名驹,放蹄急奔如同劲矢离弦,绕过一座山,沿丛林边向南又向南,身后已失去两位姑娘的形影。
不知追了多久,蹄迹突然消失在一条浑浊的小河旁,河深仅及马腹,但宽却有二十丈以上。
河对岸是数座小山,山脚伸展至河岸、形成犬牙交错的滩岸,岸旁草木丛生,如下渡河沿岸细察,便无法看出,人马是从何处登岸的。
他略一打量对岸形态,策马渡河。 真糟,沿两里长的河岸察看,看不见蹄痕,却有不少战迹。
他心中一慎,暗叫糟了!
按蹄迹,有三匹马渡河,无法知悉这三位骑士是何路数,如果三人中有追有逃.那么,极可能是在河中心追及。双方皆落马堕河,人马尸沉河底向下漂流因而失踪。
他想回头与泰山双杰会合,却又存有万一侥幸的念头,希望能有所发现,所以便沿河向下走。
群山起伏,河流曲折,事实不可能沿河岸下行,只能逐段搜寻察看。
河向东流,进入太行山深处、远出十里地,不但毫无发现,甚至不见村影人踪,满目穷山恶水,除了野兽不见人烟。
终于,他迷失在这一带原始丛莽中了。
这一带的山都不太高,外形几乎相同、想找一座特殊的山作为定向,也感受十分困难,而且人在蔽天森林中行走视界有限、想找山定向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