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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嘎神秘地说：“听我妈说，咱村的刘寡妇把秦大拿领到家里睡觉，叫唤的声音太大，被邻居都听见了。听说，秦大拿许诺，要把生家的地分给刘寡妇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越听越郁闷，秦寿生愤愤地说：“别说了！”
见秦寿生两眼通红，嘎急忙说：“不说了不说了，走吧，咱们去张老四家看录像怎么样？听说他家里有黄带，是张老四从日本带回来的，看着老过瘾了。”
张老四是村里为数不多的在外地工作的人。他在远洋船上干活，经常出国，能带回不少稀罕东西。他家里的音响和电视，都是从国外带回来的。这时，农村不少人家都有电视，可都是黑白的，就是万元户的家里的彩电，也不过是十四五寸的。人家张老四那可是二十多寸的彩电，连上音响，那可是轰天响，能震死人。
秦寿生冷笑着说：“张老四不在家，你以为他老婆能放黄片给你看？她不怕你看完了，把她给睡了？”
“操！”嘎郁闷地说，“就张老四老婆那丑不拉几的样，倒找钱，老也不操他！”
说到这里，嘎突然神秘地说：“要不，咱们去看抓色好不好？我手里还藏了点钱，不行咱也上场抓几把，说不定来两个满叫，能赢个百儿八十的。”
狗也动心了，叫着说：“走走走，去抓两把去。”
抓色是八十年代农村最盛行的游戏之一，和三打一、红五、手把一一样，并称四大游戏运动，是农村人在猫冬时候最喜欢的游戏运动之一。
由于一直上学，加上家里穷，这些东西秦寿生会玩，却从来没有真刀真枪干过。
听了嘎和狗的话，秦寿生也动心了，对两人说：“去也行，不过我没钱，只看热闹，不玩。你们俩要是赢了，我可要采喜啊。”
三人立刻动身，往村东头的老家去了。那里，可是村里有名的赌窝，听说一晚上的输赢能有好几百块呢。秦寿生家里，一年的收入不过几百块钱，听说这样的输赢，可是惊骇带着羡慕。特别是听说邻村的王老四可是连老婆都输给别人了，更是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三人来到老家附近的时候，就听到吆五喝的声音传了出来：“满叫！豹！三五，出么洞，二三四！二白尸！哈哈，拿钱来！……”
见嘎三人来了，老媳妇笑着把三人迎进屋里。
老两口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不事生产的主儿。这种招揽别人来聚赌，他们抽成的职业，最适合两人。对一些大金主，据说，天气不好，在这里留宿的时候，老的老婆都亲自伺候他们。
这也难怪，要知道，一年下来，附近的那些养虾的，跑运输的，干小工厂的，能给老两口带来上万元的收入。现在秦家村十几个村里的万元户，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个，其就有老一个。有了这么好的收入，把老婆偶尔送出去，老也不在意。反正有了钱，比老婆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
老家三间房，东边那间是玩大的，西边那间是玩小的。玩大的，据说一把能叫到几百块，甚至要是叫出火来，一把都能有上千块钱的输赢。当然，这样的输赢属于少数，毕竟，那么大的输赢，那些万元户也心疼。这时候，斗鸡还不盛行，人们还没没有后来的那种动辄动用数十万元赌博的胆量和气度。
隔着门，秦寿生偷看东屋里的状况，看见满地的烟头，几个耳熟能详的万元户，还有几个在船上干活的有钱人，正在那里嗷嗷叫着，把桌上的碗砸得叮当作响。
老媳妇拦住嘎，不让他进东屋：“嘎，东屋是玩大的，他们不让别人进去，你们上西屋吧。”
嘎心里不忿，可东屋的人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只好骂骂咧咧地走到西屋。
西屋就热闹了许多，二十多号人围着一个碗，在那里嗷嗷叫。当然，起哄的多，真正抓的，不过五个人而已。
嘎掏出五个一块钱钢镚，占了一个地方，大呼小叫地说：“谁来抓我！”
秦家村的一个老赌鬼，正拿着色挨个抓呢。见到嘎下边放着一块钱，眼睛一亮，大吼一声：“小屁孩！看老来个四五！”
叮叮当当几声，色在碗里转来转去，直接成了一二三，最小的点。
“哈哈哈哈”几声干笑，老赌鬼扔了一块钱钢镚给嘎，毫不在意。
“不亏你！”嘎把两块钱放在那里，对老赌鬼说，“再抓一下！”
老赌鬼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激将，大喝一声：“四五！”
色滚了几下，再碗里成了二三四的排序。
“哈哈哈哈”，大家都觉得可笑，一个老赌鬼被一个小家伙给欺负到了。
“小，来，再抓你一下。毛还没长齐吧。”老赌鬼觉得不忿，挑衅嘎。
嘎气坏了，把四块钱一把拍在那里，大吼一声：“操！你再来一个眼。”
老赌鬼使劲捏着色，大喝一声：“！”
色叮当地滚着，很快，两个色稳住了，都是。
众人都看着另一个色，不住地喊叫着。有的喊眼，有的喊，很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对老赌鬼和嘎这个小赌鬼的支持。
色滴溜溜地转了两下，赫然是一个五。
秦寿生看见了，心叹了一口气，为嘎担心起来。他知道，嘎手里就五块钱，输一块钱就少一块钱。根本不应该来赌的。
嘎却毫不在意，拿起色，大吼一声：“要是抓个二点老还不敢追，你个骚五有个屁用！”
色轻盈地转动，赫然是一个三四五，嘎轻松又赢了四块钱。
嘎眉开眼笑，不理会老赌鬼的挑衅，扔了一块钱在下边，不和老赌鬼较劲了。
老赌鬼见这小奸猾无比，恨得牙痒痒的，却没有办法。抓色就是这个规矩，随时就可以上来抓，随时可以离开，没有赢了就走就是不讲究的说法。何况人家嘎还没走。
知道小生蛋手气好，老赌鬼放弃了找回场的做法，把火气发泄到其他人身上，一时之间大杀四方，转眼就把输给嘎的钱给抓回去了。
见场上热闹无比，秦寿生心非常羡慕，很想上去大杀一下，却苦于囊羞涩，现在又没到过年的时候，爷爷奶奶也不会给他钱，只好干看着。
嘎运气不错，抓了一个多小时，就赢了二十多块钱，把他乐坏了，使个眼色，三人就悄悄溜走了。
走到外地（外屋），就听见东屋人在那里吵吵，好像是某个人不讲究，借尿遁走了，被人好一顿痛骂。
秦寿生有些尿急，就让嘎、狗等一下，想跑到老家的厕所里方便一下，刚往那边走，却看见村里的养虾大户李二鬼正搂着老的老婆，在那里啃呢。
老老婆的名声不好，村里的女人都说她是个**的贱货，秦寿生也知道。不过，他可没想到两人胆这么大，在老家的院里就敢这样。虽然是晚上，可也要顾忌一点不是。
听到脚步声，李二鬼松开老的老婆，抬头看看，见是秦寿生，就没当回事，低声吼道：“滚！”
秦寿生心里憋屈，想要还嘴，又害怕挨揍，不敢露出不满的神情，只好郁闷地回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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