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
左浮看着男人冷漠的面庞,不要轻叹一声,道:“多说无益,若我是你只怕也会这般。”萧暮之顿时勃然大怒,道:“既然知道你还要抓我走。”左浮抿着唇道:“那这个萧雪海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就值得你心甘情愿呆在他身边,教主哪点不及他。”
萧暮之被气的冷笑连连,道:“是啊,你们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就我如今落魄的连家都不能回,既然如此,你们何苦把一颗心放在我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男人有此刻的表情,左浮猛然认识到自己踩到了男人的禁忌,立刻歉意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没说完,萧暮之已经冷冷的下了逐客令,道:“既然如此就把我放下,出去!”
左浮不答话,反而将男人搂的更紧,正准备冲出门时,又从屏风上取下一条狐裘披风盖在萧暮之身上,萧暮之看着男子细心的动作,半晌无语,随即苦笑道:“左浮,你何苦逼我,让他忘了我不好吗?”
左浮动了动手臂,确认男人的姿势能跟舒服一点,随即也苦笑道:“我也想过,所以那一年中也不曾打探过你的任何消息,如今才想明白,教主……怕是忘不了你的。”萧暮之抓着左浮胸前的衣襟,手指因为这句话而猛地抓紧,就势将头埋进男子胸前,男人声音有些发闷,呐呐道:“……左浮,你带我回去他只会更伤心,难道你不明白。”
左浮缓声道:“若能伤心罢了,我只怕他如今连伤心也不会了。”男子的这句话另萧暮之的心猛的一缩,呼吸也仿佛因为这话而抽紧,但随即,萧暮之抬起头,开始挣扎起来,声音因为奋力的挣扎而显得有些急促:“不要在跟我说这些,我不要跟你走,我不要见他,你听到没有,放开我。”
见了又能怎样,我已经伤害了他,难道现在还要伤害雪海吗?
不……我不要走,我答应过雪海,不会离开他的。
“放开我,……呜你、你……”萧暮之好恨,无论怎样挣扎,怎样打骂,紧搂着那那双手却若同高山般丝毫不为所动,蓦的,萧暮之叫道:“来人,有刺客!”话音刚落,门外已经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门窗上透出重重重兵的人影。
左浮眼光一寒,蓦的抓住萧暮之捶打自己的手紧紧捏在手中,缓声道:“没用的,就是死我也要把你带出去见他。说完,猛的换出一只手,单手将人搂在怀中,一脚踢开了大门,刚开门,萧暮之已经看到远处被惊动的急速而来的白色身影,男子冰蓝的双眸散发着滔天的怒意,如同暴风雨下的海水般狂暴的似乎要将一切淹没。
左浮也看到了正急速赶来的萧雪海,他知道不能久留,否则等那个诡异的白发男子一到,自己的胜算有少了许多,当即直接冲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侍卫持刀举剑,远处的弓箭手不断的瞄准,却因为男子手中搂着的萧暮之而不敢轻举妄动,这样以来反而成了左浮的靶子,眼见萧雪海将近,左浮也已经逐渐移到了安全地带,猛然,数十枚金标齐齐向远处的白衣男子打出,萧雪海堪堪闪过,立刻命令身后的暗卫,道:“取弓。”立刻,身后的人递给男子一把金色的弓,那弓形如弯月,又两条龙型构成的弓身,在中间部分,两个龙头互相缠绕,金色的重箭搭载上面,箭头正好被二龙含在嘴中,形成双龙戏珠般的格局。
啪的搭上重弓,萧雪海清冷的声音透着摄入的寒气,冷声道:“把人放下。”随即快速的一搭一拉之间,一柄极品重弓已经被拉了个满圆,左浮身上已经染了不少血,而萧暮之身上却半点也无,全被那厚达的披风给遮挡住了。
左浮回头冲着萧雪海哈哈一笑,道:“做梦吧。”萧雪海看着那黑衣男子就快突出重围,当即猛的射出重箭。
萧雪海箭法极其厉害,堪堪的对着左浮的眉心,竟是想致人死地。
他早已不是善良的人,只是为了身边慈悲的人才放下了屠刀,但此刻那个让自己放下刀的人即将被人夺走,他还怎么装好人?
刷刷数箭接连射出,左浮刚刚避开第一箭,第二箭已经连续射来,左浮大惊,没想到萧雪海的箭法如此快速凌厉,又险险的避开第二箭,但接连袭来的利箭将左浮彻底搞的手忙脚乱,混乱中,已经被围上来的士兵伤了几刀,顿时,鲜血透过男子的身体沁湿了萧暮之的衣衫。
贴着男子的胸膛,萧暮之可以很近的听到男子吃痛时压抑的声音,顿时
心中一紧,混乱中抬眼望去,那一抹雪白的身影正稳稳的举着金弓不断的搭箭,白衣男子那双冰蓝的眸子已经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丝血色,萧暮之心中一紧,想挣扎,却怕会影响到左浮,此刻正是两难的境地。
当即低声道:“左浮,你放下我快走,等暗卫过来就来不及了,他们可都是高手,寡不敌众你会吃亏的。”刚说完,左浮手臂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咬着牙,左浮道:“对,寡不敌众,我们先走,这个仇日后再报。”当即抱着萧暮之纵身一跃上了高墙,施展轻快快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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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雪海大怒,道:“给我追。”说完,猛的搭弓射出一箭,左浮听见身后传来的破空声想要躲,却因为怀中抱了个人而慢了一步,只听一声呲的声音,金箭射进了背中。
萧暮之瞪大眼,他是从遍地死人的疆场上爬出来的,什么兵器没见过,只听那声音也知道这一箭力道极重,扎的很深,更狂况箭本身就是配着重弓,这杀伤力更是不少。
男子只是发出很轻的一声痛呼,随即又咬着牙继续奔逃。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萧暮之的因为被男子搂在怀里,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后面追来的人,又用轻功疾驰而来的高手,身形在房屋民舍间起落,有在地上举着长枪追赶的士兵,一时间,萧暮之意识的事情大了。
如果左浮被擒,那下场只死不生。
毕竟自己此时的身份是使臣的一员,先不说雪海怎么报复,就是大盛这一边做做表面功夫,那也是肯定要处死的。
当即,萧暮之脸色发白。伸出手牵住披风的一角,随即捂着左浮身后被箭射中的地方,捂住源源不断流出的鲜血,颤声道:“左浮,快逃,不能被抓到。”
左浮听见男人的话,忍不住低下头看着怀里的人,笑声清朗而虚弱:“我就说你不是个绝情的人。”刚说完,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左浮的速度猛然加快,身后追击的人怒吼声也越来越小,萧暮之眼前模糊了,漆黑的双眼染上一层泪光,朝着身后伸出手,茫然的抓向虚空。
……雪海,我不想离开你啊。
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大哥答应你的事情决不食言。随即,那只伸向虚空的手无力的垂下,左浮感觉自己肩上一片濡湿,侧头看着男人湿润的双眸,心中忽然觉得有些酸涩不是滋味,也不知该怎样安慰,毕竟是自己强行将他带走的。
白日里的不好躲藏,于是左浮便只能专挑小路走,萧暮之记下了路劲,自己两人此刻也是向北走,只不过是向着稍微偏西的位置,于都城的位置稍稍措开了一点,待到傍晚时,左浮带着萧暮之不着痕迹的潜入了一家勾栏院。
萧暮之心中一窒,那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然而,当左浮推开门时,只有一个受惊的小倌大叫了一声,左浮走上前去,冷冷的看着那个十四五岁的漂亮男孩,冷冷道:“先前那人呢!”
小倌被吓的不得了,但还是认出了是昨晚那位客人的随从,当即答道:“他……他早上便走了,可能找你去了吧。”
左浮目光一寒,还待说些什么,人却已经软软的倒下,萧暮之也跟着被压在了地上,那小倌缩在床上,雪白的肌肤半遮半掩,瑟瑟发抖的看着满身是血的两人,但也不敢叫出声。
萧暮之被左浮压住,咬着牙费力的搬开男子的身体,随即转头问道:“你这里有伤药吗?”刚转头顿时愣住了,随即面上升起一抹怪异的神色,那小倌和自己到是长的很像,像是明白了什么,萧暮之咬着牙,径自起身在房里翻找。
那小倌看着萧暮之苍白焦急的脸色,随即小心的下了床,从茶几下方拖出一个盒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这……这是我平时用的伤药。”萧暮之立刻接过手,打开一看,纱布伤药一应俱全,当即松了口气,笑道:“谢谢你。”看着那小倌半露雪白身躯上还留着的点点痕迹,萧暮之不自在的撇过头,小倌也明显察觉到了什么,默默的上了床,抱着被子卷曲在床角看着两个不速之客。
萧暮之小心的剪开男子的衣衫,看着已经明显昏过去的左浮,随即拿起手中锋利的刀猛的切开男子的伤口,那小倌忍不住一声惊呼,随即死死的捂住嘴,闭上眼再也不敢看了。
将伤口稍微切开一点,萧暮之才小心翼翼的拔出箭头,因为那本是重箭,若不开个松口,而是强行拔出的话必定会血流不止,萧暮之对这方面是很有经验的,因此虽然因为身体不好而废了些力,但终于还是将伤口都处理好了。
看着趴在地上,浑身还穿着血衣的男子,小倌小声而怯弱的问道:“要不让他睡我床上吧,我给他弄点水擦擦身子。”萧暮之颇为意外。
老实说,大盛礼教甚严,并不盛行男风,男人和男人之间发生那种事必定是引人唾骂的,萧暮之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有小倌这种东西,但从小的教育使得他对这类人十分不耻,更从未踏足过这些地方,以为小倌都是那些贪慕荣华的漂亮男人,但此刻看着这小倌也才十四五岁的年级,声音软绵绵的,一双大眼睛含着怯意又带着关心的神情,萧暮之不由一怔,随即才点头,道:“啊,那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