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现下的问题说难也不难, 礼部尚书冯雨青可以说是一个古代凤凰男的代表,籍籍无名的时候,娶了皇城世家的嫡女一飞冲天, 从此官路亨通, 平步青云。
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 就成了礼部尚书。
但是这男人啊,长期活在强势妻子、权高岳家的阴影下,男性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在这封建王朝,一夫多妻,男子地位极高, 他却只能活在妻子的阴影下。
冯氏强势泼辣,不准冯雨青纳妾, 自己生嫡长子的时候坏了底子。
太医提醒她若再次受孕,将有性命之忧, 她便一碗药喝了下去, 决绝而强势,也彻底断了冯雨青想要开枝散叶的想法。
冯雨青善于钻营, 心思细腻,好投其所好否则也不会刚刚入皇城, 别人还在惊叹皇城风光时,他已经搭上了世家的大船,一路顺风顺水。
对于冯龙这个唯一的嫡子还是十分疼爱, 否则也不会咬着凌玉暄不放, 但是位居高位久了, 心思也变了, 不耐于做世家的傀儡, 生出了想要独掌权势的心思。
正巧这时,他原本老家的糟糠之妻,带着已经弱冠之年的儿子找上门,说是糟糠之妻也不尽然,他的原配妻子这些年养的也不差。
温柔贤淑,善解人意,眼角眉梢带的风情不是那些小女孩可以比的,更比家中的矜贵夫人的风格千差万别,小意温柔的哄着冯雨青买了一个院子养在外面。
又将自己的儿子推举进了朝堂,这事他做的极其隐蔽,直到如今他外面的儿子已经步步高升,家中妻子还蒙在鼓里。
“哼!这冯雨青倒是会坐享齐人之福,权势想要,儿子想要,爱情也想要,什么都不想放手,便宜都给他占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真是不管在哪,都会遇见这些糟心的事。”凌玉暄横眉冷对,将手中宣纸一扔,有些气愤的拍了怕桌子。
他尊重女性,且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于这些作践女子、利用女性、将女子当做跳板工具实现某些利益价值的行为属实反感。
容渊站在旁边,一身清俊白裳,如莲花般亭亭净植,他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弯腰捡起凌玉暄扔在地上的纸,将他整理好,重新放在桌上。
“想办法治治他就是,何必这般恼怒。”他说话也是淡淡的,似一壶清茶,既淡且凉,可以很好安抚凌玉暄的烦躁。
凌玉暄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将纸张依依叠好,动作赏心悦目,在他做完之后,凌玉暄便攥住他的手,往他身上拉了过来。
容渊顺势坐在木桌和椅子之间,被他按在腿上,凌玉暄身上沾染着墨香,挺好闻的,手指把玩着他的。
“师兄的手真好看。”凌玉暄揽着他,咬了咬他的手指,眼神发烫,痴痴的笑道,“师兄说的对,我无需为他生气,横竖他之前的结局也极为凄惨。”
容渊闪过一丝无奈,有些恨恨的掐了一把他的脸颊,眼眸润着温柔,“你真将我当男宠了?动不动就要搂着,我是自己没长腿还是怎的?”
凌玉暄在他颈间蹭了蹭,两人衣带交缠在一起,他捻起一抹头发,嗅了嗅,不回答他的问话,插科打诨的转移话题:“师兄的头发也好香啊。”
“嗯?师兄哪样不好看?”容渊轻笑一声,拿眼尾睨了他一眼,故意做出恃宠而骄的模样。
“唔,师兄那那都好看,那那都长在我心尖上,师兄可真会长啊。”凌玉暄情话一箩筐,最近不光修为长进了,在容渊‘淬炼’下,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说完,盯着他的眼睛,眼底似烧着一团火似的,暗示意味甚浓。
容渊一瞧便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也不吊着他,凑过去亲了亲他,唇贴着唇,像两条抱在一起汲取水分的鱼。
凌玉暄又开始咬着他的嘴,轻轻的扯,不疼。但是容渊觉得挺奇怪还有些羞耻,偏偏凌玉暄很喜欢。
时间并不久。
“师兄觉得我们这么快查到这些,我那便宜哥哥有没有插手呢?”凌玉暄将他往上抱了抱,伸手整理了一下他披着的长发,全部将它们划拉在后面。
容渊右手下意识揽着他的肩膀,其实他一开始是不适应这般依赖别人的姿势和姿态的,像是将自己全数交付给另外一个人,这和他从小单打独斗的性格大相径庭。
这会让他就是很慌张,很没有安全感。
但是凌玉暄却喜欢这种将他护在怀里的动作,动不动就喜欢将他抱起来,还喜欢颠他。他从一开始的抗拒,不喜欢,已经变成了任由凌玉暄做什么,他都能泰然处之。
望着那双似烈阳般的眸子,快将他眼底雪融化了,成了水,水的形状可以随意变化,适应空间环境,而他则是越来越适应凌玉暄。
“就算他插手又怎样,我们最初的初衷也只是阻止流言蜚语的蔓延,那一日,秦玉竹没有留宿,而是与我们一起出的宫。没人传他以身魅主,只是说他偏爱秦家,但是这偏爱在现下局势紧张的时候,又有什么突出的呢?”容渊语气淡淡的说道,脸颊透着一些红,想用手擦了擦眼角一抹湿润。
却被凌玉暄拦住,他正经不了一分钟,又开始对着容渊骚了,亲昵的凑过去:“我来帮师兄擦。”
亲了亲他的眼角,这般还不够,还伸出湿软的舌头舔了舔,这下更湿了,容渊羽睫受刺激般疯狂眨了眨,眼尾更红了,抬手推开他的脸。
偏头看他,却见凌玉暄一副一脸可怜兮兮又无辜的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模样真的似无害的动物。
“凌玉暄,你真的是……”容渊词穷了,轻轻推了推他的脑袋,凌玉暄随着他的手被推得往后倒了倒,然后又凑了上来。
“你干嘛呀。”嗓音还有些不满他推他,语气黏黏糊糊的。
“松手,让我下去。”容渊笑意收敛了一下,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你要去哪?”凌玉暄没松:“这里就只有我跟你好,你想去找谁啊?”
“我得去找下家,这样折腾下去,我可受不住了。”容渊说。
凌玉暄小声嘀咕,眼睛咕噜咕噜转,报了之前一刻钟的仇了:“还是剑修呢,还身体强悍呢,这就不行了。”
容渊微微抬眼,声音危险的下沉:“那你来试试我的位置?”
“不了,不了,师兄刚刚教会我,还要重新学其他的,那多麻烦啊,我可舍不得辛苦师兄再教一次。”凌玉暄连连拒绝。
容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凌玉暄被他盯得脊背发凉,小声哄到:“我就抱着,不乱动了好吧。”
容渊还是不说话,清清亮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我就是想抱着师兄看书啊,我以前看书都没有东西抱,都看不进去的,所以才长成了御剑峰的纨绔,这都是没看书,不懂事理的缘故知道吗。”凌玉暄又开始了他最擅长的胡扯,振振有词的说道。
容渊没忍住笑出了声,幽幽地看着他,嗓音有些轻:“你这是新鲜劲还没过去,就像是得了一件有趣的物件,一时兴起,所以想要时时把玩在手中,但是……”
凌玉暄认真看着他,发现了他藏在云淡风轻下的担忧,听着他把话说完。
“但是时间一长,就会发现这件物件啊,其实也没什么好玩……我记得你小时候,如果是喜欢一个东西,那是死活要搞到手,就算是别人的也要抢过来,但是到手之后,往往没几天就会丢在身后了。”
凌玉暄见他还是笑着,毫无破绽,似真的像再说小时候凌玉暄的趣事,但是那言语间的不安全感和试探几乎要溢出来了,他还自信满满以为凌玉暄没发现。
“师兄想和我缔结婚盟吗?死契的那种。”
容渊愣在那里,他不知道凌玉暄是怎么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的,缔结婚盟是修真界最高的结成道侣的仪式,分为活契和死契。
活契,先移情背叛的那一方进阶时都会遭受心魔的惩罚,于修真一路寸步难行。
死契,则是顾名思义,不论什么原因,发生了什么事情,先背叛的人必死,且灵魂一起魂飞湮灭。
所以不论是死契还是活契,对于修士来说都是慎之又慎的选择。
“你……你说什么?”容渊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耳朵,其实缔结婚盟在修真界很少有人会选择。
原因很简单,修士大多自私利己,且随心所欲,如何能保证几百年,或者几千年的时间不变心,就算是道心再坚定的人,也无法下这个结论。
凌玉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种决定,许是见惯了他眼底的温柔,一星半点的伤心他就见不得了。
是啊,给他这个承诺又怎么样呢,这么多年才遇见这么一个喜欢的,何必在乎那些以后的事情,干嘛要瞻前顾后。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也自信能保证自己不变心,那为什么要犹豫呢。
凌玉暄收紧了手臂,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笑,抱着人往上一颠,让他坐在自己腰上,亲了亲他的下巴:“缔结死契婚盟,怎么样啊,大师兄。”
容渊被这个消息吓着,还没缓过神来,在凌玉暄亲他下巴的时候,下意识闭了一只眼睛,然后又推开他的肩膀,再一次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才二十二,你知道缔结死契意味着什么吗?婚盟不是一年也不是两年、十年,是一辈子,你知道修士的一辈子有多长吗?你不能这样开玩笑。”
我会当真的。
容渊眼睛不眨地盯着他,心中被他劈了一道雷似的,整个人七荤八素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这个样子,明明之前和顾方乐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去考虑他会不会后悔,也不会想这么多,患得患失。
当时想的是,能将最好的给他就好了,现在和凌玉暄一起,却是想的,凌玉暄会不会嫌弃他,会不会变心,会不会……后悔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行为和想法都让容渊很讨厌自己,可是又控制不住,忍不住想要去试探,去求证。
“我知道,我如今筑基了,不出意外的话,我还能跟你好两百年。如果我能够进阶金丹的话,那就能再好五百年,要是有幸我能冲击成功元婴的话,我们就能好上千年,后面还有化神,炼虚,要是走了狗屎运我还能飞升,那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呢,缔结一个婚盟不正好吗。”凌玉暄笑着和他说道,抬手摸了摸他的眉眼,带着重视和温柔。
他没有想过容渊会不飞升,只是看他能不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反正岁月这么长,我只想和你一个好啊,我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
容渊听完眼眶都红了,他觉得自己很想哭,但是这么多年早就没有这项本能,只是越发用力揪着他的衣服。
凌玉暄目光灼灼,让他的脆弱无处可藏,他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低头将脸埋进他颈间,从起伏的呼吸中,听出了此刻的情绪波动很大。
别说此刻容渊要哭了,就说直播间的观众都是一片呜呜声。
[这是干嘛啊这是!呜呜呜呜,我的眼泪不值钱。]
[主播真的是好男人!真男人不怕缔结死契!]
[暄子哥不是一个沙雕人设吗?为什么突然开始催泪,深情人设永不倒。]
[我有生之年能看见我们暄子哥飞升吗?见多了现实生活中太多的渣男,我真的是已经开始害怕了。暄子哥一定要好好爱大师兄,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呜呜呜。]
[知道缔结死契婚盟是什么的我,只想要是我们也能用就好了,看那个男人还敢出轨。]
[咳咳,楼上的姐妹别这样,格局打开,要是被花花世界眯了眼的是你呢。]
[嘶,大意了,你说的对,还是暄子哥和大师兄最配!]
“这是干嘛,怎么变得这么敏感了呀师兄,是因为我们开始的太快吗?所以让你觉得,你是一个物件?那般含沙射影的试探我。”凌玉暄默默的摸着他的背,轻轻拍着。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傻啊?这都听不出来。其实我挺聪明的,只是哄你的时候故意逗你开心呢。你到底愿不愿意啊?也给我一个准话啊。”
容渊抬眼,眸中雾气环绕,瞧着有些飘忽,似一座神秘的孤岛,但是这座孤岛正在尝试追逐太阳,很害怕又很渴望。
凌玉暄靠近一点,亲了亲他的眼睛,语气温柔缱绻,语调轻飘飘的上扬不正经:“说话啊,我的大师兄啊。”
容渊震动了几下睫毛,垂着眼轻声回答,声音带着一些轻颤:“好啊,我们出了秘境就缔结。”
凌玉暄笑容更大了,看着容渊有些乖的神情,嘴角扬起愉悦的幅度,想要打趣这般乖的师兄:“师兄啊,看着我眼睛。”
容渊抿了抿唇,眨了一下眼,然后听话地看向他,两目相对,一个笑眼清亮,一个神色动容。两人皆是默默笑了。
凌玉暄脸靠近他,沉着嗓子说:“过来亲一亲,你未来的道侣。”
容渊看着他的眸子,毕竟是见过世面、心思沉稳的人,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也是不愿意让人压制的性子,笑了一声,眼尾一弯,整个人活了起来。
“好啊。”两人的眼神像是在下棋,旗鼓相当,谁也不让谁。
“要怎么亲?深一点?还是浅一点啊?亲外面还是亲到里面去啊?伸舌头还是不伸呢?”几个问题下来,凌玉暄直接昏了头。
“妈的,都要。”凌玉暄爆了一句粗口,便按住了他的脖子,急不可耐的亲了上去。
凌玉暄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做了很多次了,还是不长记性,每次先动手的都是他,着急的也是他。
凌玉暄是容渊亲手教出来的,他对他完全了解,知道他受不了怎么样的语气,把持不住什么样的神情。
既然他这么好……容渊慢慢闭上眼睛,他喜欢的东西,多给他一些又怎么样呢,更何况他也很喜欢呢。
[啧,我的妈啊,我真的可能要被大师兄勾死了,那眼神,卧槽,可以拔丝的。]
[我算是看出来,又菜又爱撩拨的就是凌小狗,然后玩不过容渊,就开始咬人,就是不想承认自己输了。]
[哎呀,哎呀,我像是看见我磕的cp结婚了,我圆满了,就像我结婚了一样哈哈哈。]
[大家散了吧,今天怕是看不到直播了,哈哈哈,大家要相信主播的实力。]
一日就又这般荒废了,凌玉暄第二天终于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白天的时候不缠着容渊了,自己出去办事去了。
先是趁着冯雨青不在的时候,进了尚书府。
直到黄昏之时,凌玉暄从尚书府回府以后,只见原本卧床不起的冯尚书独子叫来了母亲,两个密谈了半个时辰以后,冯夫人红着眼出了儿子房间。
半夜,只见一个小厮偷偷的出了尚书府的门,往南城疾步走去。此事,从温柔乡回来的,红光满面的冯尚书一概不知。
凌玉暄踩着晚霞,迎着萧瑟秋风,路过长街古道时,要是之前的他,肯定得慢游玩赏一翻,但是如今倒是记挂府里正在等他的人,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往目的走去。
[暄子哥这么粘人,可是很容易遭人厌烦的哦。]
凌玉暄走在路上,不小心瞄到了这句话,不由脚步一顿,边走边问道:“那要怎样?谈恋爱不应该就是要在一起的吗?”
[可是,谈恋爱也讲究个人的空间和保持距离啊。]
“可是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诶,就要分开了吗?”凌玉暄蹙着眉头,真的有将弹幕的话看在眼里。
[宿主是想表达,才睡没多久,又要分房睡了吧?]
[啧,别听他乱说,什么保持距离,你们才好几天啊。]
[咱就是说,这恋爱是自己谈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主播你们俩自己觉得开心就行,其他的人说的都是仅供参考。]
“嗯,我会认真考虑的。”凌玉暄点了点头,瞳孔是很有欺骗性的透亮,眉眼间不故意拉下脸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他推门而入的时候,只见容渊一身月牙白衣裳,半靠着美人榻上,左手执书,右手端茶,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举手投脚带着说不出的雅致风度。
听见开门声,看了他一眼,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回来了,过来坐。”
随即又将实现移回了书上,半晌没听见凌玉暄的回答,又不见之前半点的黏糊劲,他不由抬眼,只见凌玉暄正坐在跟他几米远的椅子上。
凌玉暄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神情恹恹的摇晃着茶杯中的茶叶,两人坐的距离,像一座大山,被劈成了两半。
容渊一口喝完手里茶,味道让舌根都有些发苦,但是令人醒神,他平时还是很喜欢喝的,但是凌玉暄却不喜欢苦茶。
“怎么了这是?”容渊主动问他。
凌玉暄抬起一双纠结的眸子,苦着一个脸,语气淡淡的忧伤:“师兄,有人告诉我说,两个人在一起太黏糊了,容易厌烦疲倦,失去热情,让我和你保持距离。”
容渊的第一个感觉便是,有人想要抢走凌玉暄,才会和他说这些,完全就是在挑拨他们两个人关系。
随后他又想了想,便轻飘飘扬起嘴角:“是啊,他说的对,我们确实……”
“对个屁啊对。”凌玉暄装不下去了,打断他的话,他原本想让容渊哄哄他,告诉他,他也喜欢两个人黏在一起,没想到他直接反将他一军。
屁股离开了自己椅子,往容渊身边挤了过去,表情臭的不行,可恶,又自己气到了自己,瞪着眼质问他:“还对,怎么才几天啊,就真的腻了?不想好好过了?”
容渊扶着茶壶,小心水撒出来,腰上环了一只手,拖着他往怀里带。
凌玉暄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小声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太黏了吗?”
容渊眉梢轻挑,勾了勾唇,反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骗你的,不黏,我喜欢这样。”
“嘿嘿。”凌玉暄笑的有些傻,吧唧亲了一口他的脸,然后煞有其事地说道:“你看书吧,我抱着你,你能看的更快。”
容渊却不看了,这书本来就是等凌玉暄,所以打发时间的,现在人回来了,当然还是培养感情最重要了。
“今天怎么样?还顺利吗?”容渊给凌玉暄倒了一杯茶。
“你又给我倒苦茶。”凌玉暄皱着眉接过,一饮而尽,砸吧一下有些麻木的嘴巴,接着说道:“挺顺利的,冯龙不是个傻得,把冯雨青这些背着他们娘俩做的事抖露出来以后。眼见着他就变了,像个准备好战斗的公鸡,瞧着还挺有趣的。”
容渊接过他递来空杯,笑了一下:“你需要降火。”
凌玉暄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以后说:“冯龙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那种世家子弟刻在骨子里的骄傲狡诈和唯利是图,绝对不会允许冯雨青的背叛,更何况他还动了想要培养大儿子的想法,让他们自己窝里斗去吧。”
容渊静静的听着他说,也不插嘴,适时的点点头,回应他一下。
“我现在别愁这些,再过几日就是皇帝生辰,我们看看需要准备些什么,皇帝生辰过了以后,秦玉竹便要离开去北疆了,我们也要跟着去,说起来,我还没打过仗呢。”凌玉暄语气有些感叹,他从来不会将困境当成困境,他擅长苦中作乐,随遇而安,从中发现更多的东西。
“打仗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玩的,做决定的是上位者,苦的是将士们而已。”容渊语气幽幽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兄之前打过仗?”凌玉暄追问他。
“那倒没有,只是做过战败之后的亡国奴,见过战争过后的荒芜而已。”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凌玉暄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他对他之前遭遇了解只是简单几页纸,几句话,知道他很惨而已,但这些事情却是容渊亲身经历过来的事。
谁都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忍不住心疼,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就是听不得他的不好,他的受伤,只想他一直幸福。
凌玉暄听见怀里的人,笑了一声,语气感叹又温柔,听的人一阵阵动情:“心疼我做什么,我就像这苦茶一般,先苦才能甜,因为苦能回甘,涩会生津。如果不是那般,师尊也不会心疼我的遭遇,将我捡回来,那我也不会遇见你,如今可能还苦着呢。”
“尽挑着这些让我心疼的说,到底什么目的呀,换着法子勾我是不是?”凌玉暄托着他的腰,让他面对着自己坐着,腿按在自己腰上,又把他的手圈在自己脖子上。
“你说是就是啊。”容渊也不反驳,眉眼弯弯,抬手撩了撩他的发。
“明日教我练剑呗,师兄。”凌玉暄笑着拿脸蹭了蹭他的。
“好。”容渊应道,见凌玉暄又要凑过来亲他,随即便捂了一下他的嘴。
“干嘛?”凌玉暄将他的手扒拉下来,疑惑的问道。
容渊有些为难的抿了抿唇,最后找了一个借口,推了一下他的手:“我有些饿了。”
“辟谷丹吃完了?我这还有几瓶,喏,我等两天再给你炼一点新的口味。”凌玉暄直接大方的将储物袋中的辟谷丹全给他,然后看着他问:“我现在可以了吗?”
容渊脸红了一下,盯着他目光,用手拉开的袖子,上面是凌玉暄嘬出来的红痕,似蒲公英被风吹落一般布满了他的小臂。夹杂其中的还有两个醒目的牙印,不知道还以为容渊遭受了什么虐待。
他是真的有苦难言,现下看这手臂已经这般了,其他凌玉暄更喜欢的地方,肿的更厉害。容渊又不会真的拒绝他,他说了不准他自己用灵力恢复,他就从来没有用过了。
凌玉暄自己见到时,瞳孔都缩了一下,当时弄的时候还不曾注意,只是觉得师兄没有哪处不香的,嘴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这是我弄的?”他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置信。
容渊表情一顿,抬眼看他回答:“难道你觉得我是找了别人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凌玉暄挠了挠头,抓起他的手腕安抚地亲了亲,语气有些委屈:“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红啊。”
“这也不能怪你,是我自己的体质原因,皮肤本就偏白,且一直压制的妖族血脉,所以要更脆弱一些,但只是看起来严重,其实不痛的……”容渊说完就闭嘴了,表情很是复杂,才意识到他刚刚又安慰凌玉暄这个‘罪魁祸首’去了。
凌玉暄松了一口气,也有些心疼,抱着他靠在塌上,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说道:“那今天就不弄了,我们俩躺着聊聊天。”
闻言,容渊放松了身体,两人靠在一起,头挨着头,亲密无间,视线对面是开着的窗户,随着黑暗逐渐席卷黄昏,两个从小时候聊到了成年。
他们两人其实挺少有机会这样聊天,就是什么也不想,就只想着对方,聊到激动的时候,凌玉暄会笑瘫在塌上,也有捶胸顿足的时候。
悲伤的往事用着搞笑的话说出来,好像事情也变得轻描淡写了,但是更多的还是两人之间的了解交流更多了,距离也更靠近了。
弹幕上的观众们,也是随着他们笑,伴着他们哭,可以说是非常真情实感了。
*
而秦玉竹回来的这十几日,没有一日是闲着的,每日都要上朝,完了还要召见家臣和安置受伤残疾的将士们,最后就是等着皇帝的召见。
原本刚回来的那两天还好,皇帝有正当理由可以召见他,后来战事的由头用完了,便开始用陪着练剑为由见他,最后这两日,是连理由都省了。
来寻他的公公,直接就是笑眯眯的来一句:“将军安,陛下要见您,立刻。”
每每这时,秦玉竹就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去皇宫陪着离南阳,至于做什么,什么都有,偏偏他语言极尽难听,将他贬低到尘埃里。
离南阳面对着他,似要将所有的恶意用光,他潜意识里知道,秦玉竹不会离开他,所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他,又让他给自己卖命。
皇帝寝宫内,秦玉竹打着赤膊,直挺挺的跪在床前,眼眉低垂,地上铺着地毯倒是不硬,精壮的腰身显露无疑,腹肌像是镶嵌在腹部,在空气引起小范围的收缩。
离南阳眼神杀意蓬勃,将玉枕气急败坏地砸向他,秦玉竹不偏不躲,砸得他肩膀一偏,有骨头被砸碎的声音,这一下离南阳没有留余地,动用了真的武力。
“陛下息怒。”他只是低声说道,头磕在地上,神情无波无澜。
“你这个孽畜,谁给你的胆子,这般放肆的?”离南阳气的抽出了床头上剑,又因为动作太大,手扶着腰,想要拿剑砍向他,又不知道为何将剑扔在了地上。
沉默半晌,还是秦玉竹先说话:“臣抱陛下去清洗。”
然后秦玉竹起身,走过去的时候,想要去抱仅披着一件披风的离南阳。
“啪。”被他扇了一巴掌,随即他的脸便肿了起来,秦玉竹棕色的瞳孔缩了缩,然后停下动作。
“陛下不要任性,太医说留在体内太久,会更加不易清理。”他微微敛下眸子,今日他是拒绝进宫,他有正事要处理,但是离南阳根本不容他拒绝。
“啪。”又是一巴掌,离南阳面容冷漠,不带一丝感情,他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你?”
秦玉竹只是如一块木桩一般,任何他说什么也不回应,最后只说了一句,“陛下水快凉了。”
如果是之前的秦玉竹从来不会这么放肆大胆,之前的离南阳也不会只是这点惩罚。
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离南阳,又怼着他的胸口踹了他一脚,才肯让他抱,泡在玉池中,瞧着跪坐在旁边的秦玉竹,脊背笔直,不卑不亢,似什么都无法压弯他的脊梁。
离南阳整个泡在水中,抬头看着无欲无求般的秦玉竹,不由升起一股邪火,不冷不淡的笑了一声,表情淡漠:“朕的生辰快到了,秦爱卿想要送什么给朕呢。”
“陛下想要什么。”他双手撑在大腿上,低声说道,他有预感他要说什么。
离南阳脑海里有一抹意识,散发着强烈的意识,让他闭嘴,不要再说了,但是他却不受控制般,残忍的说道:“听闻蛟龙一族的妖骨,不怕火烧,不怕水淹,不怕土掩,坚硬无比,是不可多得的炼器材料。”
“是。”秦玉竹嗓子有些干涩,沉默一瞬才回答。
“那就作为生辰礼物送给朕可好。”当初的离南阳想要这个他的妖骨,一是心中想要试探一下他,二则是确实想要削弱他的实力,他已经威胁到他了,不管是从哪个方面。
“好。”这次秦玉竹连停都没停一下,便回答了,一模一样的答案。
“很好。”离南阳面无表情的夸赞,眸子是无机质的黑,强忍着住心中那股难受的撕裂感,神颜无双,冰冷入骨。
那日过后,直到三日后皇帝生辰,秦玉竹才带着凌玉暄和容渊再一次进皇宫,一路上秦玉竹都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脸色接近苍白。
而原本不应该待在马车中的容渊,也被默许存在,甚至都不需要凌玉暄为他解释,秦玉竹压根没有问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