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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天下词》分节阅读_第31节

作者:曦宁若海月 字数:5652 书籍:书香天下词

  如天,帝明如日。亲贤任能,爱民育物。礼备乐成,声教四讫。”

  公卿百官喜笑颜开,朝殿内行二拜六叩的礼数。

  一轮礼毕,乐声由群臣行礼的庆平调转为外藩行礼的治平调:“我朝世德,作求若天行。天尽所覆畀我国,万方悦喜来享庭。曰予一人,业业兢兢。原天尽所覆,以畀我朝。我德配命,涵濡群生。万国蹈舞,来享来庭。俣俣蹲蹲,视彼干戚。天威式临,其仪不忒。”

  东夷、南蛮和北羌的贵族、使节们走上前来,在殿前亦以二跪六叩向雍德天子朝拜。

  乐声最后一转:“关雎四教,家邦作孚先。黄裳元吉地承天,六宫仁顺化穆宣。麟之趾兮,万福之原。”

  以端阳公主为首,所有有诰封的内命妇和外命妇一齐上前,亦都行了二跪六叩礼。

  向皇帝陛下贺寿的正式礼节行过之后,雍德帝在鹿鸣殿内设宴,招待公卿侯爵、正三品以上的官员及他们的家眷。座席分开,公侯、官员们在右,诰命们在左,各家的公子随着父亲,小姐则随着母亲坐,十五岁以下的官员子女不得入宫宴饮。而皇帝的后宫内命妇则退入大殿内隔开的屏风后,申贵太妃、顺淑太妃出来受了雍德帝奉酒,便也退回了屏风后。端阳公主已嫁,坐在左首外命妇座席的头一位,山阴公主因是在室女,却随内命妇坐在屏风后。

  筵宴大开,奉酒、奉茶、奉馔之后,丝竹绵响,清歌悠起,殿内一片欢声笑语。酒过三巡,皇室宗亲与公爵、侯爵向皇帝敬献寿礼。

  端阳、山阴二位公主敬上的都是自己亲手做的针线,雍德帝多次下诏斥责豪奢无度,宫中、朝中风气都为之一正。荣亲王献了一株珍品花卉,安亲王敬上一对玉栉梳,渤海郡王则献上了一副精工细作的弓箭。所有人献上的寿礼都不甚奇异,倒让曦雨大开了眼界:和在史书上读到过的皇帝的寿礼完全不同。

  “凤国公才袭爵,今年是头一回向陛下献寿。凤氏之富天下皆知,曦展备了什么?快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安亲王笑催。

  曦展站起身来,向鎏金宝座上深施一礼:“臣深受皇恩,无以为报,备一幅锦图,贺陛下万年。”

  雍德帝微笑:“呈上来。”

  两名宫娥捧着卷起的长长布包上殿来,殿内宦官急忙上前抖开布包,用两柄长杆将锦图高高挑起,卷起的锦图“唰”得向下展开,只见其上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冰封千里中又透出无限融融春意,一轮红日远远升起,遍照壮丽山河。

  那锦图不知怎么制成,山川景物竟像活了起来,有近有远,有影有光,立体逼真,活灵活现。满殿皆惊叹,争相目睹。

  曦展拜下:“此为锦织新法,此图乃首张以新法织成之锦,臣以此‘江山如此多娇’,恭贺吾皇山川永固、万寿千秋!万岁万万岁!”

  “好!好一个‘江山如此多娇’!”雍德帝大悦,赐曦展御酒、新袍、宫花,羡煞一干人等。

  山桃红

  当所有公卿大臣的寿礼都进献完毕后,就轮到外命妇了。然而诰命们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进献的,只需诰命中最年长者向皇帝祝寿献贺,皇帝也会回赐东西下来,是极大的荣耀。今日席间最年长的诰命,便是凤老夫人涂山蕙。

  今年曦展刚刚袭爵,凤府憋足了劲儿要在今日出个大彩,凤老夫人离席,走上来十二个宫娥,手中捧着托盘,盘上又托起三只晶莹流光的瓷盘、九柄香木雕刻的如意。

  凤老夫人对皇座行大礼:“以此‘三多九如’,贺吾皇万年!”

  众人定睛细看,只见那三只瓷盘晶莹剔透,薄如纸张,透过瓷盘竟可以看到宫娥衣服上的装饰,真是巧夺天工!

  还未等皇帝开口问“三多九如”何解,凤老夫人便略略向旁退开,让领头三位宫娥上前几步:“石榴、蝙蝠、蟠桃,意喻‘多子、多福、多寿’,以新制‘脱胎釉’彩绘,愿吾皇子嗣绵延、福泽天下、万寿无疆!”

  众臣都惊叹点头,此时民间各种带有寓意的吉祥图样还未发展起来,更未传到内闱,曦雨出了这么个主意,自然又新奇寓意又好。

  其余九位宫女跟着上前,捧出手中的香木如意。凤老夫人又拜:“以香木雕成‘如意’,九柄如意,愿陛下如山、如阜、如岗、如陵、如川之方至、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南山之寿、如松柏之茂。从此吉祥如意、心想事成!”

  所有人喜不自胜,随着雍德帝轰然叫好。原来凤曦展一幅“江山如此多娇”只是前奏,真正的好彩头还在这里。从此,“三多九如”成了贺寿的最高规格,民间祝寿必有“三多”,而“九如”则成了皇帝专用。“如意”也开始风靡内闱和富贵人家。

  雍德帝金口一开,大笔的回赐赏了下来。曦雨看到计策得逞,忍不住翘起嘴角偷笑,却突然被雍德帝眼光一扫,吓得赶紧正襟危坐。

  正龙宝座上,雍德帝一边命凤老夫人平身不必谢恩,一边也微微翘起嘴角,带些戏谑的又瞄过去一眼。

  赐宴后,众人随皇帝移驾,太液池边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太乐署专门为皇帝的寿辰编排了新戏,台上挑大梁的自然是最得贵人青眼的秦空醉,秦娘子。

  台上秦空醉霞衣锦袍,歌声嘹亮。曦雨和曦宁随凤老夫人、茉莉坐在离皇室最近的位置上,视野极好。

  秦娘子是太乐署的第一号伶人,身价自然与众不同,等闲不往宫外承奉,凤府这样的一品国公,也不过请到过两三次。此刻难得看见秦娘子扮新戏,自然个个都喜笑颜开。

  这个世界的娱乐活动很少,尤其是适合夫人千金们闺中消遣的娱乐活动就更少了,而且乐伎优伶的地位远没有明清那么低下,尤其是太乐署官中的伶人,虽说是贱籍,但等闲也不会有人去招惹。上回梅花宴上纠缠秦空醉的那个武公子,纯属是极少见的没脑子纨绔子弟。

  听戏时男女分席而坐,皇帝率宗室和百官在东,申贵太妃和端阳大长公主率外命妇在西,雍德帝的宫嫔们则在侧面的楼上不能露面。

  曦雨老老实实地按规矩端坐在椅上,凝神细听秦空醉的唱腔,只觉得穿云裂石、悠扬明亮,实在是歌者中的第一流。诰命千金们无不心醉神迷,听戏的时候小声谈论着秦娘子身上的繁丽霞帔、秦娘子扮过的女角儿。曦雨听着听着抿嘴一笑:这简直就是现代的追星一族了,不过没那么疯狂,更理智罢了。

  再转头一看,只见外祖母也向后靠在宫娥们专在椅上放的靠腰上,双目微合,神情陶醉。

  曦雨轻声笑:“原来妈喜欢看戏,是从您这儿学的。”

  凤老夫人睁开眼:“可不是,她小时候还不到五岁,每回家里看戏,眼都不眨呢。”

  曦雨想了想,悄声:“上回您寿辰只小办了一番,这回您寿辰,我作一出戏给您庆寿,好不好?”

  凤老夫人笑逐颜开:“没白疼你一回。之前听你说会唱,我还当是只会皮毛呢,真能作一整出的?”

  曦雨笑:“我妈简直爱煞了昆腔、越调,她自己又不愿受那苦去练身段儿,可怜了我和我爹。作一整本是不能够了,一两出还是尽可以的。”

  “好,好。”凤老夫人喜不自胜。

  “怎还要练什么身段儿?”茉莉紧挨着她们,忍不住问。

  “昆曲与霞戏不同,霞戏只要唱腔,昆曲不仅要唱腔,还要舞姿呢。”曦雨解释。

  “是吗!那我们可等着饱眼福了。”曦宁也满心期盼。

  “饱什么眼福?也让我凑个热闹。”中间主位上挨她们最近的山阴公主笑嘻嘻看过来。

  此时台上一折已完,宫娥们捧上水灵灵的鲜果,夫人小姐们看见山阴大长公主正和未来的渤海郡王妃说话,都竖了耳朵细听。

  凤老夫人将曦雨要亲作一出戏为她庆寿的事回禀了,山阴公主抚掌笑道:“我是最爱新鲜的,到时少不了一观,可别舍不得好酒好戏。”

  端阳公主也来了兴致:“犹记当年宗学士在朝时,每有新奇事物,着实都妙不可言,常令先皇瞠目结舌。不知这新戏是怎样的一出?”

  曦雨站起行个礼:“启奏公主,父亲携母亲归隐苏杭,当地流传‘昆腔’,载歌载舞、委婉悠扬。此种唱法与霞戏大有不同,霞戏明快而昆腔缠绵,霞戏平铺直叙而昆腔词藻绚丽。母亲极爱,故臣女也学了几出,只为闲暇时一解高堂无聊。今日听见秦娘子仙乐,倒勾起了一番心思,请恕臣女无状。”

  “有何无状可言?这是你一番孝心。”端阳公主伸手虚扶:“听姑娘这么一说,我也想瞧瞧。既这样,少不得到时为老夫人贺寿了。”

  凤老夫人和茉莉、曦宁忙谢恩。

  台上又开始莺歌燕舞,众人重新归座看戏,曦雨随手拈了一颗葡萄,却险些没被酸倒了牙,不好吐出来,只得强咽了下去,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方消了消酸涩。秋老虎凶猛燥热,曦雨一身正装礼服、珠环翠绕,又跟着行大礼、领宴、赏戏,此刻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香汗微沁。

  东边雍德帝忽然以目示意,陈堰躬身上前两步听吩咐。

  皇帝指指手边碧玉碗里一串奶白色珠子一样的葡萄:“赏凤三小姐。不必谢恩了。”

  公卿官员们的动作说话一瞬间停顿了一下,随即又跟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原先在做什么还继续做什么。

  陈堰心理素质非常强大,面不改色地端起那碗奶白葡萄往西席走来,仿佛皇帝吩咐他赏一碗自己已经吃过的葡萄给一位在室的闺女是很正常的事。

  曦雨完完全全地囧了,她今天什么事都没做啊啊啊啊!她没有偷骂金龙鱼也没有在背后搞小动作扯他后腿啊啊啊啊!为什么供奉们教了所有的礼仪规矩,却没有教她怎么应付这种局面?!

  茉莉反应极快,偷偷一扯她袖子,曦雨立刻回过神来,从椅上站起。

  陈堰将碧玉碗放在曦雨手边的小桌子上:“凤三小姐,官家有旨,不必谢恩了。”

  曦雨恭恭敬敬、面无表情、庄重严肃地对东席行了万福:“谢陛下恩恤凤氏,臣女不胜惶恐。”

  雍德帝微微点头,转过去继续赏戏了。端阳公主依旧淡定自若,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山阴公主嘴角抿起一抹偷笑,也正襟危坐。

  又一会儿,有尚宫女官手捧匣子过来:“官家有旨,赏凤三姑娘宫扇,不必谢恩了。”

  曦雨完全表情僵硬,动作机械地接了赏,内心正在天崩地裂地大哭:金龙鱼为什么这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她明明什么也没做!

  赏戏过后,入宫朝贺的最后一道程序就开始了:皇帝与群臣同游太液池上,而命妇们则由内宫在万寿宫赏下茶点,到申时末可出宫返家。届时宫中会有赏赐给命妇千金们。

  万寿宫中,申贵太妃和端阳公主携着山阴公主上坐,诰命千金和后宫妃嫔分坐两旁。众人面色如常地谈笑,仿佛之前皇帝赏葡萄、赏宫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端阳、山阴二位贵人都极好听戏,此刻仍意犹未尽,传了两个太乐署年岁尚稚的小女孩子在那里低声清唱,倒也别有一番意趣。曦宁和曦雨和那些千金小姐另围了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果品茶点。小姐们在谈论衣裳、首饰、诗词,曦宁和曦雨均不发一言。

  “这柿子真甜,大伙儿快尝尝。”一位小姐用小银勺挖了一点软红柿子果肉吃,忙向众人推荐。

  “这可不如那奶葡萄呢。”另一位妆饰富丽的小姐尝了一口,感叹:“那奶葡萄是从西北来的,满满一篓子镇着冰到京里,也就剩下不到半篓了。再挑挑拣拣,进到御前的,也不过那么几串。我随母亲进宫请安时,在李才人处有幸尝过,才人只得了十粒呢!”

  曦雨顿时如坐针毡,却仍旧保持着完美的姿势、优雅的笑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曦宁双眉一扬,有了怒色,正要出口问她,却被打断。

  “行了行了,一个个馋嘴猫儿似的,知道的明白是一群千金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猫儿变得呢!”一位气质端雅的姑娘打趣,将曦雨从尴尬的气氛中救了出来,是上回进宫时见过的,彭将军家的独生嫡女彭琳:“方才赏戏时,我听见三姑娘说,要作一出新戏给凤老太太贺寿?我是个极痴迷戏的,也想见识见识呢!”

  曦雨感激地:“彭姐姐尽管来,我扫榻以待。”

  彭琳向她安抚地一笑,将话题转开去。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小姐们都散开自去说话,秦娘子进来向贵人们行礼谢赏,她能成为首屈一指的名伶,自然对歌、戏极为痴迷魔怔,待过完了礼数,便过来寻曦雨:“三姑娘,奴婢有礼了。”

  “秦娘子快请起。”曦雨忙叫她起身,看见她迫切的面色,不由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古今中外的艺术家大抵都是如此。“可是来问新戏的?我也正好要托秦娘子呢,一个人可作不了一出戏,须得有一个同我配戏才行。秦娘子嗓子是最好的,再练一练身段儿,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

  秦空醉大喜:“姑娘不嫌弃,自当效犬马之劳。”

  “还得烦秦娘子荐几个好的女乐工。”曦雨忙又道。

  “这个容易,奴婢手上有几个相识的,个个都是好手。”秦空醉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听你们这么一合计,我倒只盼着早些演练出来呢。不知是什么样的新戏?咱们看戏,只图故事好听、嗓子清亮,新戏又有什么出众的好处?竟还要练什么身段儿?”山阴公主听她们一来一往,原本只是好奇,现下倒真被勾得心痒痒了。众人听见公主问,也都静下来。

  “公主且容臣女卖个关子。”曦雨向山阴公主欠欠身:“臣女承奉母亲时,常作的是《游园》、《寻梦》等几出,方才心里思量着,排《闺塾》、《游园》二出为外祖母贺寿。昆腔妙不可言,此时说出来,倒失了趣味。”

  “你只说一两句便罢,否则她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呢。”端阳公主端起茶杯,少见地顽笑了一句。

  “是。”曦雨想了想:“便不说这两出的词儿,这一整本的戏,叫做《牡丹亭》,《游园》是其中顶顶好的一折。通篇本子从头读到了尾,也不过就一句话罢了。”

  “是什么?”就连在端阳公主面前甚没有底气、变得低调再低调的申贵太妃也不禁开口问了一句,可见也是个爱看戏的。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搭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一时没了声音。

  “好。”倒是秦娘子痴痴迷迷地出了第一声,马上反应过来,立刻请罪。

  端阳公主也回过神,挥手让她起来,叹道:“就这么一句,把所有的戏词儿都比下去了。”

  “岂止是戏词儿呢。”山阴公主神色间似惘似怅:“照我看,是把所有的文章诗词都比下去了。”又向曦雨:“只戏词儿便如此钩人心,不知道唱出来又如何?这会儿倒真有些迫不及待。”

  一众女子此后均有些心不在焉,各各在思索那一句“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倒勾起各自的一番心事。

  端阳公主看时辰差不多,便起身出宫了,山阴公主也跟着回驾涵章宫去。凤府女眷和众人又酬和了一番,山阴公主打发过来两名宫女,说请凤三姑娘往涵章宫说话。

  和山阴大长公主一起消磨时候,曦雨是极愿意的,向众人告罪后,便随那两名宫女去了。

  曦雨随那两名宫女穿过条条宫廊、道道虹桥,一路上移步换景,说不出的富贵风雅,一派的天家气象。但曦雨吸取上次的教训,双眼端平,目不斜视,紧紧跟着领路的宫女,不行差踏错一步。

  长长的一条彩绘飞檐宫廊,尽头有一人意态悠闲地赏着廊边种植的兰草,靛色便服的襟口扣着一条细碎宝石链子,坠着一条玉龙。

  两名宫女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曦雨倒抽一口凉气: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宫廊尽头的雍德帝已转过身来看向她,曦雨立刻跪下行礼:“臣女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雍德帝今天看起来心情愉悦,也温和了许多,并没像前几次曦雨见到他时那么冷厉,伸手示意她平身:“朕听说爱卿前些时候大病了一场?原想遣御医去瞧,后又罢了,只私下里赏了药材。如今爱卿可大好了?”

  曦雨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她什么时候成了“爱卿”了?但还得忍着浑身的不自在战战兢兢在一边回话:“谢陛下隆恩。臣女微贱之身,竟得天颜下顾,是臣女之幸、凤氏之幸、涂山之幸。”

  雍德帝听了她的回话,微微扯动一下嘴角:“爱卿如今可大好了?”

  曦雨浑身的汗都往外冒,偷眼觑了一下皇帝那算不上笑的笑,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回陛下,早已大好了,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受了风寒。”

  “受了风寒?朕怎么听说是被邪阴之气冲了呢?”雍德帝似不经意地反问。

  “实是受了风寒。”曦雨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雍德帝点点头,似乎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曦雨轻轻透了一口气,还没等这口气透完,却听见皇帝冷不丁地说:“倒是朕疏忽了,忘了你是个女儿家,娇贵纤弱,不该让你瞧见那样场面。”

  曦雨一口气哽在那里,快被梗死了,她被今天反常的皇帝吓住,打定了主意能不开口就一个字也不说。

  谁知皇帝等不到她回话,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爱卿为何不回话?可是被朕吓住了?”

  “臣女不敢。”曦雨急忙跪伏:“陛下生杀予夺、代天行命,又是明君,赏罚分明。诛杀一人,自是因为他有取死之道。”

  雍德帝笑道:“那四百多个人里,也未必是人人都该死,许多人平日也曾积德行善,不过是一时起了贪念,便被朕给诛了。”他看向曦雨:“怎么?可觉得朕太残忍、太狠、太绝情?”

  曦雨跪伏在地上,心跳如擂鼓。

  半晌,才低声说:“臣女犯颜,请陛下恕罪。”

  “讲。”雍德帝点点头。

  “不过是成王败寇,踏错半步就是万劫不复。那些人贪是应该的,姜变狡毒是应该的,陛下狠绝亦是应该的。”曦雨一咬牙说完。

  雍德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拊掌大笑,笑毕却略带了些恹恹地道:“爱卿委实聪慧,并练达洞明。只是太聪慧了些……朕亦担忧。”

  曦雨一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但最终只是伏地不作声。

  “朕起驾了。爱卿且往涵章宫去罢。”雍德帝的身影渐渐隐没在宫廊的深处。

  曦雨抬起头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表情复杂。

  万寿节后的第二日,曦雨好不容易从两位女供奉那里得到了一天的假期,便直接往皓首书阁去。林子晏日日都在,自然见到了他。

  “如今满京城都在传说呢,凤家要在老太太寿辰上出新戏。”林子晏笑道。

  “是么?”曦雨倚在桌边,一手托着腮帮子一手握着书,眼睛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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