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珺望着一腔愤怒的罗小冰,身子摇了一摇,脸上竟然多了一些慌乱出来,眼眶有些许泛红。“原来你是如此的讨厌本王?”他埋头一声大笑。
“慕容明珺,你知道你有多霸道吗?你简直就是冷血!”罗小冰挥起小拳头,使劲地砸向他的胸膛。那胸膛好坚硬,硬得就像钢铁一样,一捶一捶的擂下,他居然没有疼痛的反应。
他眸子里的温柔没有退去,只是怔怔看着罗小冰,喉结滚动着,似乎吞掉了想要说的话。粗壮的胳膊依然扛在门板上,形成一个狭窗的空间,把罗小冰襟固得紧紧的,仿佛怕她会突然消失掉一般。
“你放我走!”罗小冰昂首,眸光迎起,透着坚定与执着。
酒后的慕容明珺简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是平时她这样对他,恐怕早被他折磨的遍体粼伤。
只是今夜,太奇怪了。
“你不要走。你听本王说。”慕容明珺低了低头,打了重重的酒嗝,意识仿佛不太清楚。
“有话快说。我没有时间听你废话。”罗小冰憋他一眼,声音冷冷的,对他就该冷漠,就该无情的。
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勾起她的思绪。忆起往昔,忆起游红荷园的浪漫。为什么一切都不是真的呢?对,曾经是对他动过心,只是早应该退去的。为何现在心中却还忍不住要关心他?
他醉酒关你什么事,为什么还要拿毯子给他盖。
罗小冰啊罗小冰,你还真是犯贱。她在心底恨恨地痛骂着自己。可有的时候就是情不自禁。
“不管你是骆冰心也好,是鬼魂也好。本王——本王发现已经离不开你了。”慕容明珺的身子开始摇晃的厉害,声音竟哽咽起来,眸子里的深情与温柔真真切切,一点儿不像作假。
罗小冰的心被揪了一下,怔怔地看他的脸。该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还是当他酒后吐真言。
天啊,不可能。这家伙巴不得折磨死我。怎么可能?
“王爷,你真的喝醉了。我们回去吧。”罗小冰在他制造地狭小空间里挣扎,转移视线,不能乱想,不想让他的几句醉语就扰乱了已经安定的心。
“本王没有喝醉。没有!本王就是喜欢你。就是想留你在身边。不要离开我,不要——你不要像母妃一样离我而已,不要!”慕容明珺一把揽了罗小冰在怀,深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凄凉,左膛的心颗扑通扑通地跳着,强劲有力。尤其是提到“母妃”的时候,他的整个身子狠狠颤抖着,声音变得脆弱极了,就像一个哀求的孩子。
母妃?听说他的母妃是西凉的公主,在他年幼的时候就死去了。这倒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醉语不断,他紧紧拥着她的身体,就像攀爬得到救命稻草似的,死活不肯放开。
罗小冰安静了许多……
为何突然心软?不能心软的!她闭眸再次提醒自己。只是突然一滴热乎乎的东西落入了发丝里,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泪,是他的泪。
“他竟然落泪?”罗小冰的最后一道防线被这股泪泉打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是不是触及到他内心最痛的部分?所以他落泪了。
这时慕容明珺已将罗小冰从怀中扶开,一双眼眸深情地凝望着她,情意不像是假的。只是他对她的情是真的,那对怜儿呢?
不,就算得到爱情,也要唯一的一份。罗小冰的柔软被心底的另外一个想法冲淡。不要被他骗了,准备推开他。
谁料他又是一个回马枪,紧紧握住她的手,“不要走,冰儿,不要,本王想要你留下。”
“王爷,你喝多了。放开我。”罗小冰心头乱糟糟的,一阵挣扎,突然撕拉之中响起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失手打了他。
定晴一看,不由惊呆,那张俊朗的脸上居然留下几条红红的血印,好深好浓。再看看指尖上,亮亮的指甲上竟添起一抹血色。
“王——王爷——”罗小冰才知下手重了。
慕容明珺颤了一下,冷冷地笑了,眸子里积聚着浓浓的伤痛,他使劲地甩头,终于松了手。
身子摇摇晃晃地走开,走向房中的床榻,然后扑通一声倒下,睡去……接着传来阵阵鼾声。
“罢了,不要管他了。一个醉鬼而已。”罗小冰闭上眼,理清自己的思绪,正欲打开房门,就这样走掉。
可是心中总是不安,一想起他刚才的温柔、眼眸里的伤痛,她的脚竟抬不动了。罢了,给他盖好被子再走吧。算是一点弥补。
罗小冰走到榻前,扯了被子小心地给慕容明珺盖好,轻轻扫他一眼,然后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猛得一拽,她硬生生地跌进一个怀中,好暖的怀,接着迎上一双深沉而温柔的眸。
“冰儿,我知道你是关心我的。”慕容明珺的眼神有些迷离。
“这不重要。”罗小冰没有刻意再次挣开,只是迎上他的眼神,想看到他眼底的东西,真真假假,难以辨别。
“冰儿,以前是我不对,让我好好弥补,好吗?”此时的慕容明珺就像受伤的糕羊,眼底里竟有一些乞求。
以前?是指他对她的种种劣行吗?他知道自己太过分了吗?罗小冰心里隐隐地发酸。
“有些东西弥补不回来了。”罗小冰摇头,心里抽了一下,总觉得眼前的东西太飘摇,不像真的。
他,就像一把剑,走得太近,容易伤着自己。
“如果你愿意给机会,一定可以的。”慕容明珺把头埋进她的肩窝,言语那么的温柔,难得的温柔。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的。”罗小冰稍稍挪了挪身,想这么抽身离去,心头却有一丝不忍,“你就像飓风,让你无法捕捉,走得太近,反而伤了我自己。”
“是吗,原来是你心里我是这般不堪。”慕容明珺酒醉心明,抬眸之时眼底的冰冷再起凝聚而起,与从前不同的却染了凄凉。
“不是不堪,是难以言喻的痛。”罗小冰摇头,苦苦一笑。
“以后不会再上你痛。”慕容明珺的声音很真挚,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那温度也是那么的真切。
女人,往往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这一回她又妥协了,依进他的怀里,就这样似乎的“不甘不愿”,又“甘心情愿”。
夜深沉。
云来楼的隔壁房间。
一个裹着纱巾的女子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孔。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地可以听到隔壁温暖迷离的声音。她的嘴角微微扯着,似在笑,那笑好阴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