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权的心如针扎一样通!
“怎么回事?”
绿竹有些茫然,显然是没意识到脸上的痕迹已经出卖了她。
李权心急火燎地将绿竹拉入怀中,指着她的脸:“这里是怎么回事?!”
李权的话很凶,绿竹从未听过,但她能感觉到其中的关心。正是这份关心让绿竹藏在心底的委屈一点点涌现出来,她知道瞒不住了,所以眼泪也没必要藏着,伤伤心心地哭泣起来。
小丫头铺在李权的怀里,小嘴死死地咬着李权胸口的衣料,尽量不让自己的哭声变得太大。
“老爷,花姨说我不知廉耻,叫我一辈子不准再去找她!呜呜……”
本来听着绿竹的哭泣就让人揪心,一听这话,李权的怒火瞬间爆炸,如同喷发的火山一样要把房顶烧穿!
李权攥紧了拳头:“走!老爷这就帮你出气!”
怒火已让李权失去了冷静,愤怒地想要拉着绿竹出门。
绿竹大惊失色:“老爷,你这要干嘛?”
“敢打我的女人!不管对方是谁,我都要替你出气!如花那臭娘们,咱们不要了!这就去打回来!”
“不要!老爷不要去!”绿竹死死地抱着李权的胳膊,“呜呜……老爷,能听到老爷这句话就够了,小竹这辈子当牛做马都心甘情愿。花姨是小竹的长辈,打我是应该的。老爷您不要生气,也不要因为我恨花姨。”
绿竹知道老爷的性子,此事最伤心的是他,而且那也不是说说而已,如果老爷真去找花姨说理,保不齐这一段因缘就要自己毁了。老爷还好,有那么多姐姐陪着,但花姨呢?难倒真要跟着那百无一用的书呆子?以后生活怎么办?
所以,绿竹强忍着,死命地不让老爷离开。
夫妻之间的了解都是相互的,绿竹了解李权的想法,李权又何尝不知绿竹的担心?
李权知道,自己越生气,绿竹越自责,所以渐渐平复心情,老老实实地守在绿竹的厢房,直到她安静地睡着。
李权想了很多,回忆跟如花的点点滴滴。
如花跟别的女人不一样,李权发现这是自己的占有欲在作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竟让自己的夫人替自己说媒。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诞的事情?
一想,李权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更混蛋地是,因为自己的占有欲害得另一个爱自己的女人**上、精神上都受到了伤害!
李权恨自己,从而变得恨如花!
自己为她付出了这么多,这臭娘们竟然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在比她漂亮十倍百倍的女人身上都没收到过这种挫折,这份气闷不是每个男人都能体会的!
等绿竹睡着后,李权出了门,只有对着如花臭骂一顿才能发泄内心的这份憋屈。
……
……
此时已经很晚,超过七成的人家已经睡熟。不知道如花有没有睡下?
“就算睡了也要把她抓起来骂一顿!敢打老子的女人!就算不能打回来也要骂回来!”
李权气势汹汹地到了香茗街。
并不太宽敞的街道茶香四溢,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很舒服,只有零星的夜市小摊还在营业。
李权到了熟悉的小屋不远,可以清楚地的看到小屋里的灯还亮着。
小窗敞开,夜风毫无遮挡地窜进屋中,熟悉的身影虽只有上半身却也能让李权想象出被墙壁遮挡的部分。
“什么时候对她这么了解的?”
疑惑让愤怒憋屈等情绪稍微平息,透过窗户,他看到窗户中的脸很落寞,她似乎在哭泣。
不知怎么的,李权都不能理解自己的内心了,人总会有优柔寡断的一面,对一个感情一帆风顺的男人来说,当感情遇到困难时难免会显得很无助,不知道怎样才是正确地处理方式。
李权犹豫不决,不敢再靠近,生怕走进之后看到那泪眼朦胧的脸会让自己的恨消失无踪。
这一刻,李权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让对方很难过,他想到了在曲溪县跟如花说过的话,虽然那是在酒醉是说过的,但他这一刻却清晰记得。
“看着别人幸福,让自己痛苦的人那是傻子!”
李权觉得这时候自己应该做一次傻子,自己现在已经过得够好,不应该让对方变得痛苦。
这样的想法似乎预示着放弃这一段情感,要李权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容易,但是或许是不得不低头了。
李权恍惚了很久,当目光再次凝聚在那个窗前。
窗口的脸似乎正对着自己,眼眸在月光的照耀下璀璨有如星河,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内容。
第561章:母女争吵
目光相对,李权没来由地一阵慌乱。
相信对方不可能没有看见李权。
夜幕下还是那么安静,但眼神的交流却非常丰富。
如花的想法很简单,所求不多,只要一个平静的生活。而李权每一次出现都会打乱她想要的平静。
李权明白了,叹息一口,回过头,悄然而去。
……
……
没人知道李权这样的做法意味着什么,也没人看出李权的表情和平时不同。
接下来的时间,绿竹忘记了难过,想到如花跟她说的秘密反倒变得纠结起来,她不知该不该把事情告诉老爷,所以整天都心事重重。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两天,绿竹便露出了病态,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没了。
找大夫看过,说是忧心导致的气乱。
李权下意识就认为是如花打她的事导致的,为此颇为内疚。
又过了一段时间,绿竹虽有所恢复,但恢复速度很慢。
搬新家的喜悦因为绿竹丫头的萎靡没有了,京城李府被一层阴霾所笼罩。远在碧州的芳素听说绿竹抱恙,专门回信给绿竹让她快些好起来。
这娘亲虽说看着很凶,实际上对每一个儿媳妇都很关心。
家中有女人生病,李权在公事上有所懈怠,京城无故旷工,搞得户部其他人不得不把侍郎的一份工作也一并做了,还得装作什么都没做。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似乎预示着又是一年的夏天到来了。
绿竹身体不适,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床上,而且的要裹得严严实实。现在气温升高,这样的状体下显得极不舒服,感觉一身的臭汗,黏黏的,做梦都是掉进泥地里。
绿竹知道自己搞得一个家的气氛都很低沉,强迫自己快好起来,许多时候都要强颜欢笑,但是在身体状态上是不能撒谎的,始终是不见好转。还是那句话,花姨的秘密卡在喉咙里想说又不能说,实在是种煎熬。
今日,李权又没去当差,在家里亲自照顾绿竹,希望自己这样能让这丫头开心点儿,病也能早点儿好起来。
老爷不去当差而在家里照顾自己,绿竹得知消息后感觉受宠若惊,同时又感到惶恐。她在李家的时日不少了,但她一直把自己当成李家最没有分量的女人,可能是家事身份的原因,心中有着抹不去地自卑。看着老爷亲自来给自己喂药,哽咽得不知该说什么。
李权平静地给绿竹喂药,外面却传来了刺耳的哭闹声,听后发现是李惜荷在嚷嚷,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小公主哭得如此厉害。
小公主就是天,李府之中这丫头才是真正的山大王,整个家没一个人不惯着她。
李惜荷很少哭,可今儿个的哭声有点儿不正常。
李权心头一紧,心想这妮子前两天不是到私塾上课去了?这个点儿应该在私塾才对,怎么在家里面哭起来了?
“小竹,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说完,李权放下药碗赶紧出门。
李惜荷的哭声引来了全家人的关注,大院中下人站成好几排,把李惜荷围在中央,唯唯诺诺地不敢动弹。
人群中,安馨荷跟夏茹也在,这两个女人在对李惜荷的事情是上也有截然不同的态度。
安馨荷板着脸,手里拿着鸡毛毡子,一副母老虎要吃人的样子,夏茹则微笑着,把李惜荷挡在身后。
李惜荷躲在二姨娘的身后涨红了小脸,不停地哭啼着。
李权见势不妙,急忙上前,低喝:“到底怎么的回事?”
听到爹爹的声音,李惜荷更加委屈了,直接跑到李权面前,抓着李权的衣服就要往李权的身上爬,一边爬还一边伤心的哭着。
李权印象中还没见过女儿哭得这么伤心,一时间心都碎了,看着气势汹汹的安馨荷,便知是这个狠心的娘打的,厉声道:
“馨荷!你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安馨荷似乎气得够呛,不肯退让:“老爷,你把这死丫头放下来,别被她给骗了!”
“什么骗不骗的?说得这么难听?好了,乖女儿,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惜荷熟练地爬到李权怀里,抽泣着挽起了袖子,露出白嫩的小胳膊,上前有几条清晰的红印:“爹,你看,都是娘打的。呜呜……”
“老爷,我……”安馨荷气得够呛,心想这小妮子不但知道躲,还学会告状了,将鸡毛毡子往地上一丢:“你说,我为什么打你?”
听娘亲反问,李惜荷不知如何回答,索性又哭闹起来。
女儿在怀里像兔子一样地挣扎,李权大为头痛,看向大夫人:“快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李惜荷不想念书,在私塾里听教书先生之乎者也听得打瞌睡,被教书先生发现打了手掌,结果这妮子恼怒之下泼了教书先生一身墨。犹豫私塾就在摘星街,离家里不远,李惜荷自己知道路,心知犯事儿了,昨儿自个儿就跑回家里,没让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