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陆剑平一副唯唯受教的样子,心头一乐,叫道:“娃娃!你可知道我怎么惩治那个小毛贼么?哈哈!”
陆剑平见他口口声声小毛贼,心知他说的是那“妙手时迁”,他正想不出这癞和尚是用什么方法使那“妙手时迁”服服贴贴的见了他如见祖宗之时,又听癞和尚道:“哼!我老人家瞧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让那毛贼独得,倒有点舍不得,想当年穷和尚躲在祖师爷的‘无梁殿’里吃光了牲品都不费吹灰之力,这还算什么?只消穷和尚手指儿一转,那毛贼怀里的东西,可都进了我老人家的‘乾坤囊’啦。不过!光棍不挡财路,穷和尚手下积了点德,把你那块劳什子牌儿留了给他,顺手还剥了块‘头皮’放在他怀里,哈!”说着他得意地抓了抓脑袋。
陆剑平见状一阵作呕,却听癞和尚叫道:“奶奶祖宗的,娃娃,那小臭化子你找到没有?”
“他!这……晚辈正要找他呢!”
“瞎扯,明明刚才你还在车上跟那女娃儿眉来眼去的。”癞和尚故作怒状。
“这……那……”
“去!去!什么这个那个的,快去替穷和尚把臭化子找来,***,现在穷和尚五脏庙里的馋菩萨直翻筋斗,要造反啦!”
“这,晚辈,到哪儿去找?”
“赫!傻瓜!呆鸟!笨蛋!你不会去……喔!”
癞和尚自以为得意的骂了几声,结果自己“去”了半天,却说不下去了!
“***!干脆你就替我老人家找到那长着大胡子的黄袍小子,打一顿出出气,要不是他来,那臭化子也不会破吓跑了!奶奶祖宗的!”
“长胡子的黄袍!谁?哦!单手擎天!”
“对!对,就是那混小子!***,瞧着他嘴上的几根猴毛就讨厌,回头要是见了他,替我老人家把那几根猴毛都给拔了出出气!”
“拔他胡子?啊!”陆剑平瞪大了眼望着癞和尚。
“对!拔他的猴毛!***,穷相尚瞧着那几根毛就不顺眼,想当年我老人家这儿也长着一大堆劳什子的猴毛,害得我老人家吃顿饭都不安宁。***,搞得拖汤带渍的弄得穷和尚这身‘法衣’脏死了,当然啦!你知道我老人家一向是有‘洁癖’的啦!所以一狠心之下,全部给拔啦,哈哈!”癞和尚得意的抓抓头,摸着下颔,挤眼大笑!
“啊!这……”陆剑平瞪着眼不敢恭维的望着癞和尚。
“哈哈!祝尥蓿阒迕几陕铮苦福∧憧墒遣换幔抗≌馓虻チ耍∵觯 瘪蜕械靡獾倪肿抛欤诮F蕉运盗思妇洌直攘思父鍪质剑靡獾目裥ζ鹄础?
陆剑平一见癞和尚的几个招式,竟是自己前所未闻,一怔之下,不自觉的学着比了比。
“对!妙啊!哈哈!太有趣了,拔了他的猴毛,叫他做无毛猴!哈哈!福∏詈蜕幸吡耍尥蓿』赝芳」瘪蜕惺痔嶙趴阕印⒅遄琶迹浇F皆较肽钦惺皆矫睿挥晌⒄醇蜕幸恢迕纪罚痔嶙趴阕恿镏蠹唤蠼校奂漶蜕幸谚萌缁坪住?
“这!饧蛑本噶耍∶钔噶耍 甭浇F剿埔换鳎笮ζ鹄础?
“哈哈——哈哈哈——”笑声里他腾身飞起,直向“千柳庄”奔去……时近晌午,日移正中,洛阳城外的官道上刚被过去的几匹快马扬起一片灰尘……“得得——得得——”又传来几声马蹄……沙尘摇曳,两匹骏马已如风驰电掣般奔了过去,他们的身后,又扬起了一片沙尘……“师兄!快到了吧?”
“嗯!不远了!”
灰尘弥漫中,两匹骏马狂驰着,但马上人的对话,却清晰的传了过来。
“师兄!看!那可是千柳庄?”问话的是那位骑在黑马上的姑娘。
“嗯!不错!”是一个低沉的嗓子。
“咻——咻——”鞭梢撕裂空气,骏马在官道上狂驰起来。
渐渐的,官道旁出现了一座柳林,隐约中,露出一片灰白色的石墙。
官道,笔直的,但道旁却铺了一条宽敞的碎石路,路的尽头,巍然耸立着一座庄院。
高逾寻丈的石墙,被一片柳林环绕着,石墙的里面,是一幢幢栉比鳞次的楼房。
屋宇楼阁之间,张灯结彩,洋溢着一片欢欣,显然,庄内正有着喜庆之事。
不错!因为这儿正是名扬江北的“千柳庄”。
庄内,那一片欢欣鼓舞,烘烘然的声势,将这规模古老而建筑宏伟的庄院点缀得年轻了不少,同时,人们也仿佛忘却了这时候还是冬天!
豪爽的朗笑,高声的吆喝,把酒行令之声,透过重重的楼房屋宇,直传到庄外。
庄院的正门大开着,并排的列着十来个庄丁打扮的汉子,个个挺胸突肚,肃立正门旁,恭迎着他们主人的贵宾。
“得得——嘿——咻——”
两匹疾驰的骏马,来到庄门前,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蹄声嘎然而止。
“哦!Π尉哦Α兰莨饬伲丛兜烙拢÷〉÷ ?
门前立着一个身披蓝袍、海口狮鼻的大汉,远远的,他已一拱手,呼出了来人的名号,接着他笑着迎了上去。
那走在前面的“力拔九鼎”是一个身形魁伟的汉子,正如同他那壮健刚稳的身躯一样,他的声音也是低沉而简短的,但那里面却好似蕴藏了无穷的“力”。
“岂敢!艾某人与敝师妹来迟了,失礼得很!”
他先是一抱拳,接着指了指身后那个头扎红巾、足蹬弓靴的姑娘说道:“这是敝师妹‘红翅罗刹’,心仪贵庄刘老庄主侠名,特地前来祝寿!”
像是一团火,一袭猩红的紧扣着“红翅罗刹”那娇俏纤俏的身躯,她的肌肤,却是白皙的,湛眸、瑶鼻、失唇,端正的镌镶在那张轮廓动人的脸庞上,但那片菱角微微翘起,却透露出她是任性的!
她,俏生生的立在马前,那袭斜覆在肩上绣着金凤的猩红大氅,迎风飘起,恍如谪凡仙子。她微舒兰葱,掠了掠额角的青丝,浅笑吟吟的敛衽一礼,又显得是那样的婀娜多姿……“呵呵!不敢当!不敢当!秦姑娘侠名远震遐迩,李某人何其荣幸至斯,得睹侠颜,姑娘侠驾光临,诚令寒庄蓬荜生辉,快,里面请!”
那蓝袍大汉的双手抱单一揖,朗声长笑着,接着向后一摆手,自有两个大汉迎了过来,接过两人手中缰绳。
“力拔九鼎”微一抱拳,便与“红翅罗刹”在庄丁前导之下转身进去。
首先传入他们耳际的便是那喧天价响的谈笑声,人们似乎都已沉醉在欢乐中,根本就忘却了这是一个充满了是非仇恨的宴会。
的确,当人们沉迷住某一个意境时,会忘却身外的一切的。
在这儿,有许多江湖上成名的人物,也有许多是想要挤入江湖的人,有男的,女的;有老的,也有少的,同样的,他们每一个人皆有着不同的心情与企图。
有的人,明白主人宴会的目的,有的人却仅仅是慕名而来,但不论如何,此时,他们彼此都在融洽的谈论著、吆喝着、朗笑着……一切,似乎都在和谐的气氛下进行,处处,充满了欢乐……但是,在那边有一桩“交易”,却似乎并没有欢乐的气息呢!
假如你愿意看的话,你将可以看见:在正厅外那条长廊的尽头,此时正有着一个身穿蓝袍、腰系飘穗红丝带的瘦长汉子,在不住的来回踱着。
表面上,他的目光来回搜索着这儿的周围,似乎正担任着某一项职务,但是在他的眉宇之间,似乎还隐隐的露出一丝忧愁之意。
当他目光转向长廊时,他的眉毛扬了扬,但他依然毫不经意的四下望了望,然后,一抱拳向着向他走来的那个脸色腊黄、庄稼打扮的老人朗声道:“啊!鸨蕖锢弦樱谙隆遄τァ韫烙胛列帜酥两唬醚鲎鸺荽竺袢盏眉皇と傩摇!?
说着,走廊上正向这边走来的“铁爪金鞭”闻言似是一怔,但随即会意地一抱拳,笑道:“喔!不敢当!不敢当!遄τァ闲嗪纹淙绱巳僖檬陡笙拢 ?
说着,他又朗笑一声,对那瘦长汉子一揖,但趁着这一揖之际,他低声问道:“凌兄!
刚才……”
瘦长汉子伸出食指在嘴上一竖,轻嘘一声,四顾无人,低声急促道:“一条龙武二爷的事已被发觉,武二爷现被囚于庄后地牢……”“啊?”黄脸老人孙鸣志脸色一变。
“事不宜迟,现在刘五爷正在前面大厅招待本门掌门‘火云尊者’的大公子‘红云七闪’冷培英。地牢仅留本庄护院焦礼、孟良看守,我先到馨园等你,咱们再相机行事。”
瘦长汉子低声把话说完,便一拱手,朗然道:“孙老爷子请梢候片刻,待在下办完事再来叙叙旧情,不亦善乎,哈哈!”
说着,他不待“铁爪金鞭”回答,便转身急步离去。
黄脸老人怔立在原地半晌,突地,眼中精光一闪,他双掌轻击一下,四面望了望,只见大厅内,人们依然在欢乐的谈笑着。
当下,他轻提袍角,旋身一闪,往庄后奔去。
就在他身形刚消失在墙角之际,离长廊不远的一座假山后慢慢的踱出两个人来,与先前那瘦长汉子一样,他们都是身穿蓝炮、腰系飘穗红丝带。
只见这两人相对一笑,左边那个颔下蓄着短髭的中年人,一撇嘴,不屑的对他的伙伴道:“嘿!这一招呀!有个名堂,这叫做……‘请君入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