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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贩子的崛起》第七十五章 松岛出坞

作者:木允锋 字数:2752 书籍:二道贩子的崛起

  李师师脸色一变,却仍掩嘴骇笑道:“——怎么这么轻贱我?无爱却可同交欢,这不是你们男人的绝活儿吗?”

  孙公蛭冷冷地道:“情能使命起死回生,因而情也可以是致命武器——就看你怎么用!

  这点是无分男妇的。”

  李师师脸色微变:“却不知孙公子你又怎么看我?”

  孙公蛭长身而起,铮的一声,用手拨了那口焦尾赤琴一只一声。

  铮的一声。

  那不像琴声。

  反而就点像道剑风。

  ——拔剑之声。

  百年前当有英雄曾驾马拔剑对决于京华吧!百年后也必有好汉将解马拔剑决战于京师?

  仿佛就是这一种侠烈激越的剑风,突然在这子夜里、温柔的房中传来。

  ——戚少商是那么想。

  而且迅速进入寻思。

  ——他为这汉子的身世而有点恍惚,有些迷蒙。

  只听那汉子继续尖锐地笑道,“我记得你回答戚少商的话,也跟今天差不多,只不过,戚寨主没问你周邦彦的事……一我说过,他输不起嘛,情字一关,他过不了,他从来都过不了……哈哈哈……”

  戚少商听得脑门轰了一声。

  他巴不得杀了那背向他的猖狂汉子,可是、他又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

  ——他竟觉那汉子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自己!

  他一直很向往能做个彻底的自己。

  可是那汉子所说的话虽然刺耳,但无疑十分能彻底的表达自己。

  也说出了隐隐在他心里的话。

  6.无奈我不忍舍离你

  只见李师师玉靥稍见凝重,到这时候,她反而不作分辩,而在灯下,她以柔荑支颈托腮,香颦粉颊,柔媚的望着那汉子,只让他高谈阔论、借题发挥。

  可是这样望去,这柔和媚、柔而美已足令人荡气回肠、神魂颠倒。

  她似是郑重的惹火,慎重的勾引他,但又不经意一切玩火的结果。

  那汉子依然不在意的笑道:“记得你评议过周邦彦,你说他:一流才气,二流文章,三流人物……可是、而今,却不敢置评一字了……”

  戚少商听了,不禁舒额。

  舒意。

  也舒心。

  ——原来师师是这样评价过周邦彦的!

  ——自己还差些儿误会了师师之意,以为她对周邦彦情有独钟呢!

  (原来她对周邦彦的评估不过如此,不外如是。)

  只听那汉子又笑着说:“我却知道你今天为何对周邦彦不置评的原由……哈哈哈……我大易他的大姊!”

  他一拍桌子。

  ——显然,到末了一句,是一句他骂人的口头掸。

  “他最近在皇帝身边走红了,又在蔡京麾下蓝中军中当官,他可不只是红人,还是蓝人!”他忽尔语带类锐的讥诮,尖锐的道:“就不知乌龟缩头、王八退荒的也算不算是汉子!”

  李师师似给激起了一些怒意,“你若不满,又何必把话说满了、说绝了。公子若瞧不起师师,不来看师师这苦命女子就是了,何必口日声声骂人勒!”

  汉子又一口干净了杯中酒,掷杯长呗道:“说的甚是,无奈我却不忍舍离你。师师之美,是美在令人无法相弃、不忍舍离——这却使得只有说你弃人舍人了。这可真是我们男人自己犯贱。可别以为我没听到,那次戚少商问你,你对我的看法如何李师师无奈的望着他。

  玉颊生春。

  眉桃薄嗔。

  汉子径自把话说了下去,“你就叹了那么一声——一如今晚我问起你戚少商一样!”

  李师师这回饮酒。

  她捋起小袖喝酒的姿态很美,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每一动就是一种风姿,每一步都赢来男人的艳羡,而那汉子(还有檐下的戚少商)也确用目光赞羡她每一步的风流,而这风情不但迷倒了人也同时迷住了她自己。

  她也一干而尽。

  然后她还替那汉子说了下去,“我叹息了之后,还是有评论你的,你忘了吗?”

  “佳人赠语何敢忘?没忘!”那汉子笑道:“你说我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三五年’!——才三五年,忒也真少,你也真没把我高估!”

  李师师流丽的婉笑道:“那是我给他逼急了,我说来玩的。”

  那汉子道:“现在可是我来逼你了,你对我的评价可有更动?”

  李师师格格笑道:“有。”

  汉子兴致勃然,“且说来听听?”

  李师师笑得花枝相颤:“江山代有恶人出,各翻风云三五天!”

  吟罢,娇笑不已。

  娇俏不语。

  汉子喃喃地道:“这下可好了,剩下三五天,更卖少见少了——还从才人一句打翻,变成恶人哪!”

  师师娇笑道,“小女子闹着玩的,孙爷别当真个。”

  汉子道:“当真又如何?我本恶名昭彰。皇帝吗?听说皇帝老子要迎你入宫,这回他可当真了,你可又当不当真?”

  这人说话和问话都颇为“不可一世”,他口里问的是皇帝,但仿佛那只是不相干的小人物,他岂止敢问,也敢骂、敢打。还敢杀之无懂似的。

  他的态度根不可一世。

  这回李师师却粉脸一寒。

  美人一笑,是能倾国倾城,也可烽火戏诸侯。

  美人之怒呢?

  李师师本来最美之际,是她喜笑的时候,她笑意绽开之际,如花之初放,芳菲妩媚,尽在此际。

  ——美得使人心动。

  可是尤为难得的是:她连嗔怒时也很美。

  ——一种让人心惊的美。

  她这么忽尔从笑到不笑了,竟就这一转颜间带出不止薄怒轻嗔,更有杀气严霜,连头饰的环鬓金珠,替花翠洱,乃至髻插辟寒钡,一身明铛锦裆鸳鸯带,都荡起一阵金风杀意来。

  竟使得原来就一副不可七八世的那汉子,今也肃神以对。

  “你哪里听来的消息?”

  李师师拿着一只小酒杯,跷起了一只腿子,脚尖顶着只绣花鞋,略露收拾裹紧的罗丝袜,仰着粉靥,微含薄嗔的,问:

  “都那么传,”那汉子带笑的说:“传说远比传真还传奇——我是对传言一向半信带疑。”

  “要光听流言,”李师师的眼又含了笑,但话里却裹了针,“你还是武林中、江湖上一大色魔淫兽呢!”

  那汉子一点也不以为忤,好像早已听说了、成习惯了,只说。

  “所以我才来间你。”

  “莫说万岁爷才不会真的对我有情……他真的会吗……?”李师师又悠悠幽幽游游优优的一叹,喟息道,“……就算他真的要纳我入宫,我这也是不去的。”

  “为什么?”

  “去不得。”

  “——你不是说过吗?那是难得之荣宠,机会难逢,人家千求万祈尚未可遇呢!给你巴望着了,却怎可不把握,轻轻放过!”

  “那我自己得要自量、自度、有定力。”

  “定力?”

  “皇上为什么对我尚有可留恋处?”

  “——这是个荒淫皇帝,你是个美丽女子,他好色,自然便喜欢你了。”

  “他有的是三宫六院,七千粉黛,他还是老来找我,还自皇宫暗修潜道,为的是什么?”

  那汉子调笑道:“因为你醉倚郎肩、兰汤昼沐、枕边娇笑、眼色偷传、拈弹打莺、微含醋意,种种颜色,无一不美。”

  “——你才老含醋意!”李师师笑着啐骂他,“老不正经的!他喜欢来宠幸我,是因为我特别。”

  “特别?”

  “一一与众不同。”

  “众?你指的是他的妃子、婕妤?”

  “她们是随传随到,对他天天苦候;我是闭门阁中坐,让他找我,她们是宫里的,我是野外的。若比礼仪教养,哪还容得下我李师师?就论花容月貌,比我师师姣好者,必有的是。我到宫里跟她们比,一比,就下去了。我若坐镇这儿,李师师还是京华青楼红颜花魁榜上占一席之位今未衰……”

  “岂止如此,师师确是京城红粉第一艳。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别忘了,一旦入宫,有一日,说不定你成了正宫娘娘,那时……嘿嘿,恐怕你还不识得孙某人这白丁闲汉了。”

  “你少讨人厌,嫉不出口话变酸!我可自量自衡得一清二楚的,就凭我的出身,能人妃子之列已属妄想,顶多能晋为宫娥,还能图个什么出息?不如窝在这儿,师师我还是个红角头。皇帝万岁爷真要召我入宫,我胆小,还真不敢去呢!”

  “哈哈……没想到艳绝京都、胆色双全的白牡丹,还是生惧在入宫这一环节上!师师是从市井青楼门上来的,还怕那些未经世故的宫鬟殿嫔么!”

  “孙公子,话不是那么说。在朝中呼风唤雨的,一旦流落乡井,确未必轮得到他们咤叱。可是在乡里翻雨覆云的,一旦人了庙堂,也不到他们话事。正可谓各有各的朝律俗规,以我这等出身跟备有背影靠山的妃嫔争风,只怕也一样落得个惨淡下场。”

  说到这里,师师又郁郁一叹,泪光映上眼波:

  “说什么的,我都只是个苦命女子,出不了阵仗,上不得殿堂,只供人狎弄调笑,私心底苦不堪言,惟勘破关头,独对红妆,空洒度日,残烛度年。”

  说到这里,伊竟潸然垂泪,口占一阙吟且唱道:

  “泪尽罗中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那汉子听了,似也坐立不安,终于踱到步来,忽然抬头,脸色好白,眼色好厉,猛向窗外一瞥,双目如电,几与戚少商目光对触,打了个星火眼。

  只见那汉子脸尖颜白,双眉如剑,唇薄如纸,神情傲岸,志气迫人,轩昂缴奇,自有一股过人气态。

  就在这时,忽听阁中房门急响,有老嬷嬷急促语音一叠声低喊急唤:

  “师师,师师,万岁爷来了,道君皇帝来探你了。”

  第八章醉枕美人膝

  1.深情岂若无情真

  这次,李师师也顿为之粉脸变色,情急地道:“他……他来了……怎地在今天也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竟说来便来

  她一面急,一面望着孙公蛭,眼里流露出一片催色,令人哀怜,也令人爱怜。

  孙公蛭神争冷峻,冷晒道:“——你要我先行离开、是不?”

  李师师楚楚动人的点了点头。

  孙公蛭一笑、抄起桌上的酒壶,也不倒酒,仰脖子一气干尽饮净,然后崩的一声,咬下了壶嘴,抛下一句话:

  “好,你要我走我便走,我也不碍着你的事——反正,在这儿偷鸡摸狗的,又岂止我一个!”

  说罢,他捞起焦尾风琴,猛回首,往窗外盯了一眼。

  戚少商机伶伶的打了一个突。

  此际,他跟那人首次正式对望。

  戚少商心下一粟,以为对方必自窗口掠出,正要找地方回避,忽听孙公蛭冷哼一声,一手挟着琴,一手打开了门,大步而出:原在门个候着的李姥,因为门前一空,几乎没跌撞趴了进来。

  戚少商只觉与那人一记对望、就似是大日如来遇上了不动明王,打了一个星火四溅的交锋,但又似是同一家、同一门、同一血脉的唇亡齿寒,首尾呼应。

  他极憎恨这个人。

  ——好像这人能做到他不能做到的事。

  他也觉得此人甚为亲近。

  ——他和他之间,仿似没有什么分别!

  这感觉很复杂,他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孙公蛭仍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听说皇帝来了,竟不从窗掠走,而大摇大摆的取道大门:

  ——莫非他不伯跟皇帝遇个正着!?

  他这一走,才跨出大门,李姥几乎跌将进来,同时,熏香阁中的绸帘急摇颤不已。

  李姥慌忙的说:“……··妞,鸾铃在龙头殿摇响了……万岁爷马上就要一一”

  话未说完,有人阴声哈哈一笑,霍地拉开了多层云布的绸帘,先是两名力士、接着是四名侍卫,再来是三名太监,然后是六位宫娥,侍奉着一身着锦绣黄袍、须发稀疏的人,行了出来。

  戚少商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阁里有机关!

  ——敢情是皇帝在艮宫暗修潜道,乃直通李师师的熏香阁。

  赵佶在上回遇弑之后,果然小心多、

  ——但他仍色胆包天,不是绝足不登,而是暗令民工,为他挖一甬道,神不知、鬼不党的直抵李师师香闺。

  对赵佶而言,这可更方便了。

  但要挖掘这一条通道,叉不知得花多少民脂民膏,伤了多少人心人力!

  戚少商这一念及此,心里有气,却听赵佶笑道:“爱卿,可想煞朕不?朕明不上朝了,今儿就跟你颠三倒四来了,偏给你一个惊喜。”

  师师这时已回复镇定,盈盈敛袄拜倒:“涉女子敢请万岁爷福安。”

  赵佶打发侍从离去,呵呵扶起师师笑道,“卿卿还跟我来这说着就笑兹兹的要跟师师亲热。

  师师欲拒还迎,委婉相承,正要熟好之际,师师忽说:“妾身今日恰逢月信,精神4乏,陛下来得不凑巧,今晚恐未能待寝。陛下忽如其来,可把奴家吓了一跳。”

  赵佶神色一变,他本业如渴如饥,而今大为扫兴,只说:“这有何难,朕即命大医院备下药方,停了信期,不就行了?你怕的不是朕来的突然吧?”

  李师师矫笑婉拒道:“这怎生使的。只怕这一停讯,净了妾身子,但也使妾人老色衰,陛下就不再要妾身侍奉了。”

  她只避开了皇帝说来就来的事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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