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空中毫无闪避的可能,而且那两人分明就似没有要闪避的样子,身体就这样被展开了顿时腰斩于空中。鲜血没有喷洒出来,倒不是说崔凌的剑快而是另有隐情。崔凌发现了,不禁一愣,刚才这一剑挥出去虽然是御气而为,但根本不似是切在肉上的感觉,而是宛如切在钢铁和木头上一般。那两人断裂开的身体处喷洒出大量烟雾,而顺着挥出去的真气几条线迅速收缩,猛然朝着星月剑缠来。崔凌并未想到有次,今日他未想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也多亏身手强悍,否则这剑非得被缠牢了不可。崔凌担心那浓烟中有毒,一个翻滚退出了烟雾的范围。崔凌恼怒异常,觉得自己竟然连个宵小之辈都对付不来,这么长时间也没擒住也没斩杀,实在丢人,怎能称剑王传人,但对手却实在是难以一下子对付的了。首先是他们总能做些出乎预料之事,让崔凌的料敌先机失去了作用。其次,他们动作奇快,且配合作战。往来交替互成犄角,但关键时刻各个却又能以命相搏不计生死,丝毫没有面对死亡应有的恐惧心,这让崔凌也难以下手。总之这帮人就宛如泥鳅一般,滑不溜丢的不知从何下手,更是让崔凌有种力使不出的不快。一声龙吟,陆绎出剑了,天寒地冻呵气成霜,这在气温较高的广东是千年难遇之景,功强者足以逆天而行。一个两个三个,瞬间三个灰衣人身体动弹不得,直直栽倒在地。陆绎喊道:“都给我住手,东瀛忍者,好大的胆子!”“停了吧。”赵慿说道,赵一郎答了声是,纵身跃回赵慿身边。赵慿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刚才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啊?”陆绎道,说罢陆绎和赵慿相识而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崔凌看着地上倒下的那三个人和被自己腰斩的那两个,不禁大吃一惊,说道:“这是傀儡术?行动竟然如真人一般而且还是这儿么大的人偶,何故如此灵活。”赵慿此时说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奇技淫巧,只要活学活用便威力无穷。陆绎,是你先回答还是我先回答。”“这里是陆府,我是主人,做个姿态吧,我先来说吧。”陆绎说道:“我伯父在东瀛求生多年,常年和倭寇混迹在一起,有时候闲暇了便坐下来了多聊几句。说道不解的地方,我伯父还会尽可能的画出来或者掩饰一下,倭人那些大名和将军的武士,还有在海外求生的困苦浪人,以及忠心耿耿技艺杂多派系极多的忍者!”赵慿一愣示意陆绎继续说下去,陆绎道:“然后就没什么了,其实傀儡术什么的武士和浪人偶尔也会用,但绝对不会用到战斗上来,做多是平时玩乐一下。他们只相信自己的刀,最多来个双刀流三刀流之类的。况且他们即便是能用傀儡术,也没有你们所用的这么精妙。加之你们先前神出鬼没,高深的轻功,怪异的移动步伐和你们现在傀儡身上颇具特色的衣服,说你们不是东瀛忍者都没人信。”“哈哈哈哈,陆绎陆公子果然是博闻强记,也怪我疏忽了,忘记佐藤是你大伯,或说孟霖也行,名字应该没记错吧,一郎?”赵慿问道,赵一郎低眉顺眼的说道:“没错小姐。”那神情样貌,找不到一点刚才杀气毕露的模样。赵慿笑道:“刚才多有冒犯了,一郎去给陆公子和崔公子赔礼。”“是。”赵一郎走到崔凌和陆绎面前,深鞠一躬说道:“多有冒犯,敬请见谅!”“无妨,无妨。身为武人,动个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过我有个问题,不知道方便不方便问。”崔凌说道,赵慿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刚才那些分身都是傀儡吗,为何傀儡有活人气息,而有的则是气乱的很呢?”“有真人,也有傀儡。”赵一郎说道。“多少人,多少傀儡。”崔凌也是执着追问道,赵一郎笑了笑说道:“你猜?”崔凌冷哼一声做出一个鬼脸也不再问了,赵慿问道:“陆公子,该我回答您的问题了,不过您就不肯让我坐下来讲吗?”“请坐。”陆绎不客套不含糊说道:“时方才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现在也该赵姑娘您说一说了吧?”赵慿坐了下来点点头说道:“我是不是大明子民的问题,刚才陆公子您已经替我回答了,但我究竟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我姓赵,乃是大宋后裔。”“凭证,凭证拿来,姓赵者不计其数,张王李赵遍地刘,哪个姓没当过皇上再不济也是一路诸侯,人人都跟我说自己是王室后裔,这明晃晃的造反,我陆某人可不敢当。”陆绎说道。赵慿拍手笑道:“好个造反,自古以来可没有姓陆的皇帝啊,可要说你陆家没造反之心,那可真是贻笑大方了,都不是傻子,陆公子在这儿装的什么糊涂。你要证据,我给你便是,一郎给他。”“是。”那赵一郎也不知道从那里变出来个大包裹扔给陆绎,手法快的连陆绎都没看清楚,好似那袍子下有个百宝囊要啥能掏出什么来一样。陆绎接过包裹打开一看,不禁大吃一惊。陆家富可敌国,自然家里珍宝也是无数,加之家里也有好古玩字画的对这种鉴赏的本事陆绎也略通几分。这包裹里装的是龙袍玉带还有一大堆印玺,其中便有一枚天宝玉玺。
第二十七章戚景通的悲哀
所谓皇帝的龙印,实际上并不只有一个,当然平时发布国家法令的时候盖印大多用的是一枚,乃是传国玺,但皇宫里却又不止有一枚玉玺。基本每个皇帝继位后都会雕刻玉玺,甚至重大事件重大节气变化之后也会刻一枚出来,他们都具有法律效应,也同样权威,只是不被常人熟知罢了。所谓皇权实则是在臣民心中的,所以辨识此时玉玺的真伪很关键。
这枚玉玺不是大宋皇帝常用的承天受命之宝,却也是一枚真品。为何陆绎会如此肯定,这也是一枚真品呢?那是因为陆家也有一枚,但却是别的样式的,但规格和文书方式以及雕刻细节都证明两者的相似性。陆家的那枚玉玺是梦雪晴的藏品,放在陆家登州的大宅里,有次陆绎还和陆寻兄弟二人偷偷翻出来把玩过许久,为此还被大娘梦雪晴训了一顿,说他们不知轻重若让旁人发现了这可是图谋不轨足以灭九族的罪过。不过说完了孩子,梦雪晴却给兄弟二人细细讲解了这枚玉玺的妙处和宋朝赵家平时所用玉玺的式样,什么大概就是正品什么是赝品等等知识。所以,此时的陆绎对那时梦雪晴所讲的记忆犹新,辨识起来的确是一枚真的玉玺。
玉玺这东西一般人没见过,见过的也不可能捧在手里研究个透彻,想要仿制那些成名的玉雕师傅也不一定敢做,毕竟这个罪过太大了,就好比是造反一样别无二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枚玉玺也是他们收购来了,假借此名来忽悠人的。
陆绎又继续看了下去。其他的都是些官印,样式质地都是符合宋时的规矩,官印下那一些文书圣旨也是做得看不出有任何问题,至于龙袍陆绎就没见过宋朝的了,也不好妄作评论。陆绎放下东西,脑中飞速旋转,这个人即便不是宋朝王室遗孤。能弄出这些东西来也是有些实力,而且他们更有倭人忍者的背景,只怕倭人的大名和将军也掺和进来了。父亲常说。倭人灭我之心不死,需要小心提防,不如让她继续说下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些什么。
“好。我暂且相信你们。”陆绎放下了东西说道。赵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远方说道:“大明没有窃取大宋的江山,大宋江山是自己败完的,是外族侵略毁的,这和大明本无关系。但这里是明人的故土,更是我大宋的故土,所谓复国之事时时刻刻留在我们流亡子民心中,谁又不想君临天下重拾荣耀呢,只不过若是那样就难免刀兵又起。只怕是要苦了百姓。明朝强盛,百姓还算安居。曾为皇室的我们更明白为君之难,不能因为有一两个地方百姓的困苦就说这个皇帝不好,这个朝廷不怎么样之类的。众口难调,岂能做到人人满意。可而今,君昏臣暗,嘉靖自从上台后昏招不断,杨廷和杨一清陆炳不论年轻还是年长,这些有才之人不用,偏弄什么均衡之法,升完了降,有事儿了就升,卸磨杀驴兔死狗烹。反观他自身,有才能却不用,尽是想方设法糟蹋百姓,这样的大明留他何用。君昏臣暗,不得不反,我大宋遗民尽受祸害,但正是此时,却也是我们可以复国之际。”
“羊城是我们流亡朝廷曾经的一个都城,当时被蒙古鞑子赶到了这里做殊死搏斗,最终落败。”赵慿悲伤的说道:“此次我来广东,也是为了看看祖先曾经战斗做殊死搏斗的地方,让我时刻记住错误和耻辱。”
“那和我陆家有何关联,又和我陆绎有何牵扯?”陆绎无所谓的笑了笑问道。
“你且看这个。”赵慿从那堆官印之中翻出来一个扔给陆绎说道,陆绎翻过来一看上面刻着大理寺寺卿陆炆。
陆绎愣在那里,问道:“你不会告诉我这是我们陆家先祖吧?”
“是啊,不信查查你们家族谱去。”赵慿白了陆绎一眼说道,然后走上前一步悄声说道:“现如今你的生父,就是那个朝廷对外宣称被斩的江彬也在我们旗下。你说,我们和你是不是颇有渊源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陆绎眯着眼睛看着赵慿似笑非笑道,这表情和陆炳如出一辙,如今的陆绎反倒是更像陆炳和段清风一些,对于生父江彬,记忆已经是很模糊了。
赵慿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也不想干,若你们也造反的话,那我们也想造反,谋个天下罢了。”
“我去,这还叫什么都不想干,那你要想干岂不是要把天捅破了。”崔凌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