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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龙帝》第2645章 对战司徒枫

作者:全文免费阅读 字数:1750 书籍:至尊龙帝

  在况昷各宗门蓄势筹谋时,钟晓带着墨姿来到了轲来极南之地——丽日峡谷中,此地有一处通往同越界的破界传送阵。

  “我得赶紧化神,”墨姿不舍地掏出五块水灵晶,苦笑着递予钟晓。

  钟晓接过灵晶:“等你化神之后,我带你走虚空,”凝望妻子,心中在想那片遗落的幽瑥碎界,“不要急,你要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定数是什么?墨姿垂目,沉凝片刻后见他还不动作,不禁问道:“怎么了?”

  摇了摇首,钟晓转身向北:“有人来了。”

  一身着青衣的妇人,头顶两只牛角极速瞬移而来,仅仅五息就到了他们近前,驻足在十丈外。看清对方容貌,不用问话,妇人拱手行礼自报家门:“轲来滕氏族英华拜见尧日大人。”

  “无需多礼,”钟晓知滕英华赶来所为何事,直言道:“白灵醒悟,引动了白泽血脉,剥尽了柏氏一族的白泽生息。本座也已取走埋于安骅岭地脉的白泽运丹,并且破灭了藏在麒连山的募运祭石。

  轲来运势将回归正常,用不当手段募运的人、妖也正在遭反噬。当然曾经受募运之人迫害的无辜生灵亦会迎来转机。你去冰辽窟等白灵,她能救你师父。”

  “多谢大人,”滕英华跪地,眼中生雾。一万年了,自她师父自封已经一万年了。师父何等俊才,若不是遭白梓娜毒手,想来他该早就飞升了。

  墨姿不太清楚其中隐情,但能感知到滕英华的伤怀,不禁凝眉。强盛气运寄予匪人身,当真是害比夺命屠刀。

  听到心声的揽月,闲不住了,小嘴立时开始叨叨:“滕英华师父子然元尊是真倒霉,修的至情之道,专注琴弦,深爱其师尊滕洛。滕洛是滕英华的姑母,也是滕氏族的上上任族长,消失一万余年了。

  子然元尊是滕洛在外游历时捡回来的,资质同尘微天刑的夫君凤沐尧一般,风灵根。本来滕洛是想要子然修剑道,但子然却独钟琴音……白氏族那个梓娜看上子然了,但子然心全在其师父身,哪会理睬别的女子……

  大概一万两百年前,滕洛赴盛海论道,从此失踪。子然元尊急切找寻,白梓娜以滕洛行踪引其至苗家风铃山,再次求爱。

  求爱不得,就激怒子然,行偷袭,种赤阳火种于子然元尊丹田。子然元尊纯阳之体,又是风灵根,赤阳难灭,终不得不自封在冰辽窟之下。”

  “你怎么知道这些?”墨姿自觉有点小看揽月了。

  揽月抱着小被子:“吾不知道,但周程颖清楚,吾看过了她的阴魂。”

  原是这般,那她还不算小看揽月:“轲来高阶修士损了七成,英华族长待如何?”

  “我滕氏族偏居一方,自在逍遥,不欲做大。”滕英华低垂着首:“至于旁界势力如何,只要不欺上宁海山地,滕氏一概不管不问。”

  “你倒是不像滕洛,”钟晓转眼看天际。提及滕洛,滕英华龙目含泪:“尧日大人,英华姑母会失踪绝对与轲来盛运脱不了干系。她曾潜入安骅岭,见白灵规劝其回头。可惜白灵虽愧疚不安,但心若磐石。

  盛海论道,是周家老贼提出的。姑母一去不回,魂灯几度暗淡,好在近千年又恢复强盛。救世太难,我心不大,只想守我滕氏血脉安宁。”

  钟晓理解滕英华的心情:“滕洛会回来。”

  闻言,滕英华的心不禁震动,泪滚落眼眶,俯首叩拜。钟晓转身向传送阵,墨姿多了一句嘴:“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人最忌心灰意冷。”

  将水灵晶投入传送阵中心凹槽,嗡的一声,传送阵启动。钟晓伸手向妻子,墨姿握住顺势依到他怀里,不过三息,天旋地转。

  百息后,传送阵中心凹槽里的水灵晶归尘,阵外灵气恢复平静。滕英华仍旧跪着,直至天黑才爬起身,仰首望天。

  因果轮回,善恶终有报。

  在姑母出事后,她父亲亲往上缘骈洲,被周家老贼引入麒连山。若不是身具囚牛血脉,一身功德怕是难保。

  父亲飞升前叮嘱她,安骅岭不崩麒连山不塌,滕氏族万不能妄动。等了六千年,她的心早就冷了。

  温柔的清风拂面颊,滕英华慢慢闭上眼睛,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长得敦实的小女娃跑进千竹林里,找到在弹琴的姑母,一屁股坐到琴上,伸手就去摸姑母的牛角,满眼羡慕。

  “华华,做人有所为有所不为,苟活偷生不痛快,为大志陨,吾虽死无憾。”

  这是姑母赴盛海前与她说的话,滕英华心一缩,深吸一口气后慢慢吐出,睁开眼睛,心中渐清明,转身向北瞬移。她先去冰辽窟迎师父,后……后看白灵欲何为。

  姑母、父亲都忧轲来。两位现不在,身为后辈,她不能对轲来祸乱冷眼旁观。一想通,再无负累,瞬移速度更快,正欲化身遁光,不料脚下一个磕绊,踉跄两步。站稳身望天,心中滋味难说。

  就在刚刚,她竟预感到了自己的飞升雷劫会在七十年后。不禁再次泪目,惭愧不已,原天道一直都在等她想通。

  轲来遭人祸逢难,轲来人无一能置身事外。可她却一直在逃避,藏身宁海族地,看着千顷水灵萼?

  有能而不为,是她错了。双腿一软,跪到地。卡在渡劫大圆满三千年,她一直悟不透,今天才明白症结在哪。

  心灰意冷……就困在心灰意冷四字。虔诚跪拜天地,她不出族地不问世事,何尝不是一种自弃?

  ……………………

  抵达同越界,墨姿就徒生一莫名的感觉,隐隐的,抓不住。离开刺纳河谷,她一路随心往西,钟晓跟在她后。

  走了百里,墨姿停下脚回头:“同越界西边是不是有座鬼城?”想了半天,也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不等钟晓出声,揽月就先冒出来了:“不是鬼城,是冥幽城。那城里鬼修居多,但城主却是位魂修。”

  尹志雅凡人一世,他们也有入冥幽城。正是在冥幽城尧日大人偶遇柏怀分.身柏原,才对柏怀生了疑。当然会生疑,并不仅仅是因为一具分.身,关键是在冥幽城。

  算算时日,现在的冥幽城应该还很正常。但再过十年,冥幽城将大变。异变源于一扇冥界之门误入。冥界之门都是有灵的,又怎会误入?误入后,还安然停留在冥幽城。

  原因只有一点,冥幽城复刻了冥界。冥界之门的灵,误以为冥幽城就是冥界。柏原的身份可不一般,同越界有一宗门叫魂阴宗,势比启越宗、岳和宗,是柏原“祖上”开立的山门。

  柏原“祖上”叫柏闻,其实就是柏原。冥幽城地处西源山,享阴善山脉的灵脉,归属魂阴宗。

  尹志雅凡人一世,尧日大人发现冥界之门误入冥幽城时,就觉其中有事,按兵不动,在遇柏原后怀疑柏怀存异,传信给尘微天刑,要其打草惊蛇。

  尘微天刑照做,不过十日,冥界之门离开了冥幽城,回归冥界。也是从此,天刑盯上了柏怀仙帝。

  柏怀仙帝心机很深,所行逆事全是借分.身之手。据尘微天刑的那株天菩说,柏怀每具分.身的魂魄都很完整,明显是用阴夕石养出自主意识后才与分.身融合。分.身与柏怀是不同的独体,他们之间只存在魂联。

  而魂联这种联系,最是难看穿。尹志雅凡人一世,为拿到柏怀罪证,尘微天刑一家三口分头寻找柏怀剩下八分.身。三千世界啊,茫茫人海。

  反正到墨墨在明毅洞天被唐雎儿一行狙杀时,尘微天刑一家才寻到六具,尚未降临轲来界。

  不过这回情况不一样了,揽月嗦着手指,两眼上瞅,抓起乾元神珠:“老东西,九天之上的柏怀仙帝要恨毒了你。”

  时光回溯,让尧日大人先一步降临了轲来界,遇上了周程怡的转生。现周程颖的魂在他们手上,尧日大人只需在同越界找到吉德九转大阵,捕阵心一缕魂力,确定与周程颖阴魂同根,便可将柏怀定罪。

  把分.身功德集于一魂上,让修士魂得以入轮回,好好好大胆!

  揽月都佩服柏怀的勇气。要她说,还是当年三天刑诛承天时做得太隐秘了,威慑力不大,不然怎还有人痴心妄想能骗过天地?

  乾元神珠珠灵笑言:“尧日大人说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违天规者,必遭天刑,这就是定数。

  倒挺会溜须拍马,不过揽月以为老东西说得对极,拿开塞在嘴里的手指,两小眉毛一耷拉,大呼一口气,腹诽道:“好在柏怀没丧尽天良,对误入冥幽城的那扇冥界之门下手。”不然她做鬼都放不了他。

  对了,他们提前五十年来到同越界,不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阴刹女——落藤。这落藤可不简单,跟柏原是死对头,但却敢在魂阴宗辖下的冥幽城建沁风坊,一手琴技冠绝同越界。

  只可惜,尹志雅凡人一世,他们来时,落藤已陨落。沁风坊虽还在,但无一丝落……落藤落……咝,揽月手指往嘴里一堵,牙咬在指上,两眼睁得大大的。

  落藤,琴技?滕洛,音修?她好像发现了什么,那阴刹女落藤不会就是轲来滕氏族失踪的那个女族长滕洛吧?

  知道西向有一冥幽城,墨姿心里有底了,伸手牵住钟晓:“我们就去冥幽城。”一踏上同越界,她便觉自己该去那。至少身体里的潜意识是这么认为。

  很奇怪,按理说……不可能。

  “不用觉得奇怪,”钟晓微敛凤目:“你修为上去了,冥神之体会随之渐渐觉醒。同越界的冥幽城不似一般阴地,它更趋近于冥界。你对它有感知,很正常。”

  “冥界?”墨姿诧异,她刚还在想人间不可能有冥界。

  钟晓轻笑:“人为造就的冥界。”至于为何要在尘世造冥界,目的很明确,引冥界之门。这冥界之门应也是为周程颖准备的,柏怀野望是真的大。冥界之门只有亡灵魂魄之精才能勾动,但柏怀却想周程颖独掌一扇冥界门。

  造冥神把控轮回不足矣,他还要制传说中的生死簿,简直可笑!

  “大笔一划,要谁死就将谁拖进冥界,然后杀之,”墨姿突然觉得柏怀并不爱周程怡。

  揽月不高兴了,在镜子里嚷嚷:“柏怀想屎吃呢,还大笔一划,要谁死谁就死?冥神之体虽在成神后可开小冥界,但却不能炼化冥界门。能炼化冥界门的只有阴使,且阴使也只能炼化冥界虚门。可即便如此,无亡魂之精勾动,阴使也开不了冥界门。”

  真当冥界门那么好开?就拿姜黎做例,姜黎三魂七魄俱全,只地魂死了就引不来冥界门,被滞留凡间数百年。再说沙场上那些冤魂,三魂七魄俱全,可因怨气不消,冥界之门一样不开。

  没深入体悟天地规则,就别妄想。还造冥神、炼化冥界门,他去粪坑里泡着醒醒神吧。

  乾元神珠叹息:“欲壑难填啊,你是阴使,可柏怀不是。柏怀虽是仙帝,却不晓冥神只能开小冥界,但小冥界也是冥界,魂魄入冥界必要通过冥界门踏上黄泉路。冥界门乃承天地规则蕴养而生,自富规则之力,打开与关闭非人、神之力可控。”

  “对呀,”沉默多年的姜黎也插了一句话:“不然我早就求小镜子送我入轮回了,哪还要跟着姿姿,天天看他们两口子恩爱?”

  又是一出痴心妄想,墨姿捏了捏夫君的手。

  钟晓弯唇:“柏怀以为成就了仙帝,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头顶天,脚踏实地。墨姿婉笑:“谁都跳脱不出天地规则,”即使强悍如天道、天刑亦是一样。

  “哼,”钟晓握紧妻子的手:“你知道吗?孽帝承天因天菩得与天同寿,又修了《溯洄》,藏出生地于混沌中。天道拿他无法,天刑又遭难。最后万不得已之下天道向天地规则献祭了轮回,才求得天刑一族的一线生机。”

  墨姿明白他的意思:“此事并不隐秘,该清楚的人都知道,其中包括柏怀。但他还是天真地要造神,意图掌控天地生灵的生死。柏怀也不想想,若真这么简单,天道何必献祭轮回,直接避开天地规则劈死承天……”

  咔嚓……

  脚后跟冒烟,墨姿被吓得肩都耸起,她真的无心冒犯,吞咽下嘴边的话,定定神,回头看一眼脚后跟。

  钟晓忍不住笑出了声:“跟你说件有趣的事,以前尘微并不是常常被劈,她要讲……”手指天,意思明了,“坏话的时候,就往嘴里放一根绝神草心。这样就不会被听到。

  一回她一家三口入俗世,正是农忙时,见各家都在晒粮,她和胖涵心血来潮晒绝神草心。你知道结果如何吗?”

  见他笑得嘴都裂开了,墨姿不用多想:“绝神草心却被劈成灰烬。”

  “对哈哈……”

  钟晓牵着她继续往西:“尘微说那天晴空落雷,全劈在她家小院里,一根绝神草心都没留下。一家三口遁离那小村子,就怕村民闹上门。毕竟在世俗凡人眼里,遭雷劈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走出百里,墨姿脚后跟还麻木着:“我以后一定慎言。”

  “是呀,太吓人了,”揽月抬手抹了把汗:“一声招呼不打雷就落下了。好在你牵着尧日大人,天道投鼠忌器没有真劈在你身。”

  “揽月,你跟我说说谁是鼠?”墨姿扭头看她俊美清傲的夫君:“尧日,我前生是阴爻墨姿,鸿魔古神后裔,炼镇魔石一百二十一方,亲领族人开辟的仙魔战场有六,助姬氏、雪氏净魔两万年。”

  钟晓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所以你也受天眷。”不然阴爻墨姿的天罚也不会被分成一百零七份,伴突破雷劫而下。

  “揽月听到了吗?”墨姿抬眼望青天,阴爻墨姿死前画面再次浮现在脑中,蛾眉渐渐蹙起。那时的她多渴望天罚能降下,可是最终未能如愿。

  愈来愈接近冥幽城,墨姿头越来越沉,肉身却如常。还真似了冥界,冥界元力只重神魂。天没黑,两人就到了冥幽城外,看着古朴的城门,不悦写在脸上。

  这城门跟他们见过的冥界门很相似,差别在城门上没有扭曲又艰涩难懂的古咒。

  满腹怒气的揽月望着守门的城卫,哼哼两声:“尧日大人,这回您怎么入城?”

  “交灵石入城,”钟晓看向妻子。揽月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两眼翻白倒仰在地,上神的气节呢?

  墨姿交了两百块上品灵石,携夫进城。一步跨进城,眼前一暗,天不见日月,幽幽凄凄的《渡厄吟》入耳,路道两边是妖冶彼岸。遥望西方,天际有桥。

  这里的一切,跟她在冥界看到的几乎一样。

  “才不一样,”揽月炸毛,一蹦三尺高,手指曲径边的彼岸花:“那是幻境。”

  “彼岸花是假,但此方浓郁的冥阴元气却是真,”墨姿双眉紧锁:“这地下铺了阴夕石。”好大的手笔!

  钟晓牵墨姿顺着小道往前,来往行人走得都不快。有几个大概是修为低,脑袋被神魂压得都快垂到胸口了。走了一盏茶的工夫,闻钪的一声,是拨动琴弦发出的音。

  见到岔道,两人循着琴音往南。南向有山,山有石阶。他们踏石阶而上,山顶矗立着一栋三层小楼。小楼灯火明亮,琴声就是自小楼传出。越往上,神魂越轻。抵山顶时,神魂已摆脱了负重。

  听楼中喧嚣,墨姿笑了:“楼主还真是个妙人。”

  “确实,”钟晓敛目,望着门上对联,传音予弹琴人:“滕洛,本座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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