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早点开市。
这一切潘宝山毫不知情,他正在为中心落成典礼筹划。
事情当然是交给钱元复去办,前后事宜让他一手操作下来会更顺当一些,潘宝山提出了要求,说落成典礼之前,一定要把进场商户联系好,要做出气势来,但是,对外来的商家要相对进行点控制。
“潘书记我知道,自家自留地不能让别人来种了庄稼。”钱元复丝毫不含糊,他明白潘宝山的意思,老早就已开始了部署,还购进两台蔬菜农药残留流动检测车,专门用来检测进场的外地蔬菜,另外,对其他农副产品也都实行严格的准入制度。
“嗯,细节做得很好,在主要业务方面更要有安排计划。”潘宝山道,“比如物流配送、仓储保管等,这其实是中心最重要的功能,毕竟中心是区域性的集疏流通基地!”
“从地方发展需要来看,中心秉着先内后外的原则进行分配,足以保证地方产品的顺利流通。”钱元复道,“潘书记尽管放心,类似工作都已比较细致地分派了下去,应该不会有问题!”
“形象问题也很重要,我们刚才说的都是台面下的话。”潘宝山道,“有些事是不能做在面上的,那样不但中心的名誉会受损,就连我们松阳市的脸面也没地方搁!”
“都有安排,目前已经对中心工作人员进行了系统培训。”钱元复道,“一切都不着痕迹!”
“那就好。”潘宝山点点头,“钱市长,这段时间你辛苦了,等中心落成开业后,我给你摆桌庆功酒!”
“潘书记,一切不都是应该的嘛。”钱元复马上摆起了手,“再说了,我所做的全都是在您领导下进行的,要说庆功,应该是给潘书记您庆啊!”
“哪里,我只是动动嘴,而你就不一样了,下一线都跑断了腿。”潘宝山道,“不过这也体现了你的工作能力,很不错!”
潘宝山的夸奖让钱元复很高兴,因为他有所求,常务副市长的位子一直空着,他眼瞅着呢,可几个副市长都眼巴巴地看着,谁都想坐上那位子,但不管怎样,如果上面没有强人,最重要的一个前提是要获得潘宝山的赏识,没有他的垂点,自己想破脑袋都没用。
现在,潘宝山给了钱元复一个很高的评价“很不错”,这没法让钱元复不高兴。
“潘书记,有您的正确领导,只要思想不开小差,能力获得极大提高是肯定的。”钱元复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嘛!”
“呵呵,你就别说恭维话了。”潘宝山笑道,“我送你八个字,‘脚踏实地,一身正气’,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收获!”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了,钱元复当即就把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
潘宝山看着钱元复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权力的能量和**真就那么大,钱元复怎么说也是个有一定资历的领导了,如今在他面前却表现得如此没骨架,再想想自己,如果郁长丰对他说点什么,那自己是不是也会表现得很可笑,没法说,潘宝山想了一阵都没个结果,也许要受当时的情境影响。
“潘书记,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钱元复见潘宝山一阵出神,好像没有交谈的兴趣。
“嗯,钱市长,今天话就说到这里吧,你回去继续盯农贸集疏中心的运作。”潘宝山道,“一定要按照序时进度推进!”
“只有提前没有推后。”钱元复道,“再过一个多星期,十一月中旬,中心肯定能落成开业!”
钱元复这么说没有夸口,而且还相对保守,这样一旦把日期提前,就能进一步显示工作的效率和能力。
一周时间过去,十一月上旬,在周密的部署下,松阳市农贸集疏中心落成开业典礼举行。
当日,天公作美,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九点整,农贸集疏中心大门前锦旗招展,乐声震天,潘宝山精神饱满,带着市四套班子领导前来参加仪式,本来钱元复列了很多名单,包括省农林厅、工商局等多名领导,但被潘宝山否定了,说此事在地方上要高调,出了地方要低调,所以就不请外人才加,自己乐呵就行。
典礼前,潘宝山带着一行人在中心进行观摩,他颇为自豪地说,松阳市农贸集疏中心是目前地区规模最大、功能最全、现代化管理程度最高的大型农副产品交易集散地,所以,要充分利用地处城乡接合部这一交通优势,不断创新经营理念,以便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要不断加大力度建设软件和硬件配套设施,拓宽服务平台,做出规模效应和品牌效应。
潘宝山领着众人边介绍边走,在看了电子交易结算集成室、物流配送平台、仓储保管专区以及农残检测流动车后,又选择了几个大商铺进行实地查看,最后来到位于中心中央位置的蓝天公司闲置地边上。
与周围的棚台建筑相对比,这块闲置地显得很别扭,潘宝山驻足良久,扭头问姚钢,“姚市长,这块玩固之地你觉得该采取什么办法解决!”
“虽然不符合整体需求,但也要尊重土地所有人的权利。”姚钢道,“尽量沟通解决吧!”
“如果能沟通,问题早就不存在了。”潘宝山道,“蓝天公司依仗财大气粗跟松阳人民过不去,纯粹是自取灭亡!”
姚钢不自然地笑了笑,没说话。
潘宝山抬起手指指四周,又道:“你看,它现在是不是陷入了人民群众的**大海之中。”说完,潘宝山对跟随在一旁的国土局长马立志道:“马局长,从现在起启动特别预案,对于关键位置的土地闲置要采取更为严厉的整治措施,缩短收回时限!”
“好的潘书记。”马立志答话前虽然看了眼姚钢,但还是很干脆。
姚钢一看这阵势忍不住了,插话问道:“打算缩短多少时间。”。
“这个……”马立志支吾了起来,因为他摸不透潘宝山的意思,时间缩短多少不能急着表态。
“按照此前相关规定,还有多长合理闲置时间。”潘宝山很不满意姚钢发问,于是对马立志发问。
“还有一年多吧。”马立志答道。
“那就由年到月,缩到只剩一个月多,最多两个月。”潘宝山道,“如果蓝天公司不实施实质性开发,就强制收回!”
潘宝山说完回身就走,前去参加典礼仪式,宣布中心开门纳客,欢迎四海客商宾朋。
然而就在仪式刚结束时,一列近二十辆大货车的车队,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停在中心大门前,
第五百八十四章假调研
潘宝山一看这场面就知道有异常,不过他可不会留在现场,有些事不能亲自抓,所以没作任何停留就回办公室去,只等前方传消息过来。
半小时后,石白海就带来实情:友同市大量蔬菜和农副产品涌入。
“可真是及时啊。”潘宝山一听顿时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姚钢这回下了步好棋!”
“姚钢。”石白海一愣,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哦,还真是,他是想让农贸集疏中心的存在偏离潘书记您的初衷,为他人做嫁衣!”
潘宝山紧闭双目深锁眉头,良久,缓缓地说道:“他姚钢是想让我大失所望,但现在看来也许并不是件坏事!”
“怎么讲潘书记!”
“做大啊。”潘宝山睁开眼微微一笑,“中心能迅速做大做出规模,不是件更好的事么,原本我只想着是要为松阳地方的菜农做点好事,不想让外地商家的货品过多入场,那其实是目光短浅了,打个比方,就像我们造个炭炉子生火取暖,只靠自己手里的几块炭能产生多少热量,如果有更多的人愿意把手里的炭块投到我们的炉子里,那会是怎样的情形,虽然能取暖的人多了,可我们自己不也更暖和了!”
“对。”石白海一点头,“从根本上说,我们并不介意大家一起取暖!”
“有些人容易钻牛角尖,我也不例外,但好在是能及时醒悟啊。”潘宝山叹笑道,“要不为什么会有当头棒喝猛然觉醒一说呢!”
“潘书记,那我们对友同的商家表示热烈欢迎。”石白海道,“中心那边还在僵着呢,钱元复正在等指示!”
“欢迎就可以双赢。”潘宝山道,“不欢迎我们更吃亏,因为就有把柄落在姚钢手里了,他可以暗地里使劲,同魏金光勾搭,借此鼓动商家闹事,到省里说的我不是!”
“潘书记您说也是啊,魏金光还真就和姚钢臭味相投,竟然为他搞了这么大动静,一下弄来那么多大货车。”石白海摇头叹息。
“魏金光不是傻子,他极力配合姚钢并不单单是两人同属一个战壕,应该还有另一番目的,你想想,如果他安排组织的这批农副产品能顺利进场,无疑又为他们市的农副产品打开了一条销路,反过来说,如果不顺利,造成损失也无所谓,姚钢有求于他,自然会为他解决后顾之忧,那是不言自明的事。”潘宝山道,“而且还有一点,不管怎样,魏金光痛痛快快地答应帮姚钢的忙,不管怎样都能让姚钢领情!”
“他让姚钢领情干什么。”石白海道,“难道他不知道姚钢是个无能之辈!”
“事情的价值往往不在于事情本身。”潘宝山道,“魏金光这么做,多是想表现给万少泉看的,因为可以显示他的团结性和够义气,一般人拥有这两点,足以让人放心与之深交!”
“还真是啊。”石白海摸了摸头,“潘书记您要是不说,我还真看不透!”
“看透了又怎样。”潘宝山笑了笑,“很多时候是自寻烦恼,就像现在,绕来绕去还是要回到原点!”
“回到原点。”石白海听了这几个字皱起眉头,“潘书记,您的意思是要对友同市的那批农副产品进行抵制!”
“呵呵,你脑子转得不慢嘛。”潘宝山一点头,“你告诉钱元复,对从友同市来的农副产品严格检测,而且进场费大幅提高,想法子设置门槛!”
“潘书记,你不怕出乱子。”石白海有点担心。
“能有什么乱子,无非是省里提出点意见而已。”潘宝山道,“我还就怕乱子小了省里不理睬,把乱子挑大了,有省领导亲临松阳督办整改才好!”
石白海又不明白了,不过这会来不及多问,首先要把指令传达好。
就是这么个指令,农贸集疏中心算是炸开了锅。
从友同市赶过来的车队根本就不了解情况,他们是受到鼓励奔过来的,在这事上,魏金光也费了点心思,他让人吩咐下去,对友同市的农副产品行业发出号召,到松阳开拓大市场,凡是参加者都享有一定的补助,所以,才会积聚了那么多的商客资源,但是,这些商客们哪里能想到背后还有许多故事,原本只想着能借此机会开辟新钱途,可谁知道到了现场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商客们气怒地找到组织者,责问组织不力,组织者便带着他们找中心管理办公室,要个说法,中心管理办公室可不管那些,他们只是按照指令办事,该检测的检测、该收费的收费,不合格、不缴费就不给进场。
这么一来事情就大了,一直闹腾到晚上十点多钟,最后甚至还出动了警察才把场面给平息下来。
姚钢是大喜过望,整个过程都派人严密监探,然后跟魏金光联系,其实魏金光也有消息来源,只不过分解的层数太多有些滞后而已,总体情况他还是了解的。
“姚市长放心,我这边会做好配合工作,等车队回来后,我跟下面说一下,撺掇他们去省里反映。”魏金光道,“不过你那边也要加加紧啊!”
“我肯定要跟万省长通个气,让他关注一下。”姚钢道,“不就此事做点动静出来怎么能行!”
“说是那么说,可万省长能腾出时间。”魏金光道,“毕竟这事在他来看只是鸡毛蒜皮而已!”
“我想应该不会。”姚钢很有自信,“要不怎么说是自己人呢!”
姚钢的自信源自实力,而实力就是铁一样的交往关系,这些年来,姚钢向万少泉进贡了不少,人民币、港元、美元还有各种实物,加起来八位数是有了,那关系怎能不“铁”。
的确,万少泉在听了姚钢是如实汇报后,便很痛快地说会亲自关注,要到松阳调研省市合作共建园区,然后借机谈谈农贸集疏中心一事,找潘宝山个不是,给他记上一笔劣迹。
姚钢听了很是兴奋,一连几天都心情大好。
潘宝山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也是暗暗高兴,甚至还很急切。
不过也没急几天,万少泉就行动了,打着调研推进省市合作园区大踏步上台阶的旗号,带着一帮人来到松阳。
潘宝山自然要陪同,姚钢更是不用说,跑前忙后劲头十足,仿佛万少泉一来,松阳就是他的天下。
陪同的人都看得出来姚钢沉不住气,一般来讲,越是有关系就得越捂着,那才是王者之道,就算不捂着也不能张扬,可姚钢就是不低调,而潘宝山有礼有节不卑不亢,反倒显示出了大将风范。
园区实地调研只是个过场,就是走走看看,听听介绍,然后说几句话,没用多长时间便结束了,之后开始座谈。
座谈会上万少泉没讲几句,就切入了农贸集疏中心一事。
“前几天有人到省农林厅反映了一件事,农林厅又上报到了省政府,我觉得事情比较严重。”万少泉神色凝重地看了眼潘宝山,“松阳市农贸集疏中心,筹建之初定位很高,是农业部定点市场,也是我省文明市场,更是一个区域性的综合市场,开放性是必须具备的,应该广开门户广纳商机,而不是搞地方保护主义,那无异于闭门造车,那不但是发展目光短浅,更是执政不力的表现!”
“万副省长,你说的应该是友同那批商人来松阳集疏中心倾货一事吧。”潘宝山笑了笑,“你可能不了解,他们完全是钻政策的空子,不说是搞欺行霸市,但起码是不公平竞争!”
“不公平在什么地方,市场经济条件下,流通市场是围着经济规律转的。”万少泉道,“反映里还说,你们农贸集疏中心提高入场门槛,商品检测标准苛刻、收费过高!”
“那是误解。”潘宝山道,“我们农贸集疏中心的招牌就是绿色、健康,本地入场的农副产品,绝大多数来自国家、省、市的绿色认证基地,信得过,所以在检测上相对要流畅一些,而那批从友同市涌过来的产品,根本提供不出什么来源认证材料,往严厉说就是来路不明,质量到底如何谁能说得准,万副省长,农药残留这项指标如果不控制好就是祸国殃民,你说,能不能松掉那根弦!”
“出于食品安全考虑需要,严格检查是没有错,但也要考虑到标准问题,不能因人而异嘛。”万少泉被潘宝山一番话说得有点气弱。
“所谓标准,我的理解就是标刻出来的准绳,农贸集疏中心有一套规章制度,就是针对中心的实施标准,当然,是不是百分百科学合理暂且不说,但起码能做到一视同仁。”潘宝山道,“松阳本地入场的农副产品,如果没有绿色基地认证,也一样要接受严格的检测,没有例外!”
“这么说来,在检测问题上你们确实做得不错。”万少泉听到这里,觉得该迂回一些,“有些人意识不到,思想转不过弯来,难免会有误解,不过他们反映的人还提到,中心对松阳本市以外的入场商家,征收的费用过高,这一点显然就不妥了,就像刚才说的,那是地方保护主义,没有大局意识。”
第五百八十五章找幌子
听万少泉又说没有大局意识,潘宝山一抿嘴深深地思考了下,道:“万副省长,农贸集疏中心是松阳今年的十大民生工程之一,市里倾财政之力全速建成并开门纳客,为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潘宝山停住了,直直地看着万少泉。
这一举动让万少泉有种被拷问的感觉,他很恼火,不过又不能表现出不快来,那样会显得没有肚量。
“有话你可以说。”万少泉咬了咬牙,腮帮子一阵鼓动,这点他并不掩饰。
潘宝山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道:“在农贸集疏中心的运作上,我不能说我们松阳不顾全大局,但是有一点我能肯定,我们要自救在先,万副省长,松阳的财政状况并不理想你是知道的,之所以兴建农贸集疏中心,目的之一就是要为地方经济发展作贡献,这也是中心能持续正常高效运转的基础,如果这一点做不到,那对我们松阳来说,农贸集疏中心的存在又有何意义,说得直接一点,就是凭什么我们市财政出钱建场子,却让周边乃至更大区域的行业受益,当然了,这么说可以被认为是目光短浅,但我同时觉得合情合理,所以,中心针对外来商户相对提高一点入场费,有什么不可以,还有一点,松阳农贸集疏中心确实有不小的牌头,又是农业部定点市场又是省文明市场,可说白了那只是个招牌,难道要我们中心去做农业部、省里的事,做也可以,但得有那个实力,否则力不从心做也做不好,反而还害了自己!”
万少泉听了潘宝山的一串反问和自解,不由地挪了挪屁股,从大面上讲,潘宝山说的有点不上道,但从小方面看确实也在理。
“潘书记,我不能全盘否定你的观点,但有些地方的确要重新审视。”万少泉道,“省委把你放到松阳来,目的不仅仅是要你看着松阳的盘子,也就是说,该顾全大局的时候要把心胸放宽一些,仅就此次事件,你知道从友同市赶过来的商家损失有多大,有些蔬菜种植大户根本就血本无归,跑到省里叫苦连天也可以理解,作为政府,我们不能不闻不问!”
“说到友同市,我倒是有几句话。”潘宝山听万少泉提到友同市,便点着头道:“友同市组织商户来倾销农副产品的人我不知道是谁、有什么背景,那些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弄了那么大一宗生意过来,说得不上台面一点,是不是想来踢馆子!”
“嚯嚯,你怎能这么说呢。”万少泉笑了起来,一仰脖子一抖肩膀,“我说潘书记,你怎么搞得跟混江湖一样!”
“那是因为有些人谋事,比江湖还凶险。”潘宝山也是一笑,“万副省长,你仔细分析一下应该能看出点道道来,友同市组织农副产品来中心入场,应该说是件好事,因为可以促进中心的良好运转嘛,可是,突然间涌入那么大的量,而且还是在落成开业的当天,那又意味着什么,如果说他们是真的想稳妥地筹划开拓市场,起码应该有个先期接洽,把我们这边的情况了解一下,具体该怎么做好好协商协商,稳步、有序地推进不很好么,但是没有,他们显得很盲目,在经济市场如此发达的今天,很难让人理解,所以说,实际的情况就是来闹乱添堵,居心叵测!”
“情况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万少泉摆出不以为然的样子,“人家热情高涨积极入场,想的是容纳和协作,应该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复杂!”
“但愿,但愿事实能像万副省长说的那样,好在日久见人心,如果他们是真是想做生意搞经营,农贸集疏中心肯定会热情欢迎,而且他们也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市场经济嘛,只要肯努力用心,人人都有个小板凳坐。”潘宝山说完呵呵一笑,道:“不过万副省长,我倒有件事想趁这个机会向你汇报一下!”
“嗯,你说。”万少泉身子一撤,显得很随意,但看上去又很认真。
“省里对松阳的发展很关心,划了新海域过来,可是友同方面好像不乐意,相关配合协调工作却很不到位。”潘宝山道,“从省里宣布海域区划调整到现在已经不短时间了,可那里的渔民生产热情还很高涨,我们工作组多次前往查看,发现渔民们丝毫没有退位让海的意思,他们继续在在海中打桩挂网、系缆绳,种植海带、紫菜和裙带菜,还圈拦区域,养殖了扇贝、海参和鲍鱼,面对这种情况,我们采用渔政船喊话进行宣传、动员,让他们不要追加投入,把现有的种养产品收了,撤出来,可全无效果,他们根本就不理会,还是不断放养种殖,还持续打桩不止,想以此赖下去,继续占用海域,所有这些,友同市委市政府难道不应该主动一点,配合一点,否则不也是没有大局观!”
“有些工作需要慢慢开展,特别是涉及到敏感性较强的事,需要一个很好的磨合。”万少泉道,“渔民多是对那块海域有感情,就像农民对土地的依赖,失海同失地一样,要有个渐渐适应的过程,政府行为并不一定能起到积极作用!”
“万副省长,对松阳来说,那块海域的作用之大你也知道,所以在时间上是分秒必争的,否则松阳怎么能实现跨越崛起。”潘宝山道,“从一定程度上说,这也是瑞东大局发展的需要,所以说,不只是我们松阳等不及,省里也耗不起时间!”
“如果站在瑞东全局的角度上,任何区域调整划分都像是搞拆迁。”万少泉道,“你主持松阳大局工作,在涉及到一些拆迁问题的处理上,是不是有时也挠头皮!”
“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潘宝山一副茫然的样子,“是省里默认友同市渔民继续占据我市的海域,还是要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省里怎么会默认。”万少泉眼睛睁得很大,“你怎会那么想!”
“哦,万副省长的意思就是让我们自己解决了。”潘宝山点点头笑了。
万少泉被潘宝山说得坐不住,觉得又一次被戏弄了,但仍然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又咬了咬牙。
一旁的姚钢看了着急,本来请万少泉过来是想抓潘宝山个不是,没想到反过来却被他又好好表现了一下,还弄得万少泉不是个脸。
“潘书记,万省长来松阳调研支持地方发展,你不能老给他出难题啊。”姚钢知道这话没有什么力度,却也难讲出再有分量的来。
“姚市长你看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怎么叫给万副省长出难题。”潘宝山摊开两手以示十分惊讶,“有困难找组织,不对吗,松阳市现在面临这么大的困难,不向省里请求援助怎么办,姚市长,要不这样,你去友同市找他们的市委书记魏金光协商一下,把海域问题给解决了,怎么样!”
“你怎么到处卸重担撂挑子。”姚钢似乎抓到了有力支点,立刻张开了嘴,“如果地方上事事都向省里张嘴,你能想象那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行了,都别说了。”万少泉止住了姚钢不让他说下去,否则显得太抱团,“工作思路可能会有些差异,但不管怎样都是为了更好地谋求发展,潘书记说的海域区划调整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想解决也不能一蹴而就,回去我会向郁书记和段省长汇报的!”
“万副省长,其实姚市长刚才说得也对,地方上有困难首先要自己想办法解决。”潘宝山笑了笑,点着头道:“这样吧,当着您的面,我代表松阳市委表个态,海域问题就不让省里操心了!”
“那样更好。”万少泉很认真地点了下头,“不管做什么,困难总是有的,关键是要有排除万难的决心,当然了,方法也很重要,要善于分析问题总结问题,找到解决的最佳途径!”
“有万副省长这么支持,我想也就够了,松阳市委市政府一定会脚踏实地、迎难而上,把问题解决好。”潘宝山说得铿锵有力。
姚钢听了暗自发笑,他不相信潘宝山能顺利地把海域收回来,有魏金光在,就困难重重。
不过,姚钢高兴得太早,他没料到潘宝山会采取强盗式的做法。
万少泉调研结束离开松阳后,潘宝山就把邝寻良叫到了跟前,问他有没有把抢海的队伍整好,邝寻良说渔政船和渔船都已安排好了,人员也已备齐,随时可以展开行动,刚好,近几天天气有点阴雨,也正合适。
“那就抓紧动手。”潘宝山道,“刚好借万少泉来松阳的机会,不管怎样把事情做了,有问题朝他身上推,我们也好轻快一点!”
“好的潘书记。”邝寻良道,“对了,行动时如果遇到个别渔民阻拦,就干脆控制起来吧,控制起来还安全,否则发生坠海事件造成人员伤亡,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嗯,保护人员安全要放在第一位。”潘宝山道,“人命大于天,我们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局势出现预想之外的情况,就立刻撤回来,不能让场面失控,否则照应不过来造成伤亡,那我就算引咎辞职也不能弥补过失!”
“潘书记,我会把事情安排好的。”邝寻良道,“以我的经验,不夸口说是一帆风顺,但也可以说是毫无例外,总归不会有什么差池。”
第五百八十六章九个字
两天后,阴转小雨,恰好又是无风日,大海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安静。
上午,松阳市望东区渔港外围,渔政船引领十余条渔船悄然南下。
船队到达原友同市种海区时,这里几乎没什么留守的渔民,遇此天气,种养、收获都不合适,大多渔民都收船归港。
船队按照事先安排迅速行动,分头巡查区域内驻留的渔民,渔民一共有十几人,二十分钟不到,他们便全被控制并带到了渔政船上。
接下来,邝寻良发出指令,渔船立刻变成了“拆迁”战斗船,队员们拿着刀具,挥舞着砍断渔网和养殖网的绳纲和牵引绳,绳索密集无法近身的,则用长长的钩镰刀割离,对小一些的管桩,一律套上缆绳用渔船拖拽出来,大一些的,渔政船就出马上阵,有的干脆直接拽断。
晌午时分,天气放晴。
站在渔政船高处四望,大片种养殖海域已被清空,损失是不用说的,过亿资产随着海水漂走或沉入海底。
午后,十几个被控制的友同市渔民经由渔船送到岸边,惊恐万分地离去,之后,执行任务完毕的渔船纷纷撤走,渔政船留下,就近岸边有靠泊的地方,这里是安全之地,因为岸边腹地原本就是松阳的地盘。
消息传到潘宝山那里,他笑了,马上通知石白海,抓紧催办航道开挖一事,要尽快形成一套方案材料,上报省委和国家发改委。
要建港口,航道在先,这是必须尽快上手运作的事情。
“要争取进入国家计划立项,此次航道开挖不仅对松阳、瑞东,对全国来说都非常有意义。”潘宝山叮嘱石白海,“国家在水运工程领域进入计划立项的,目前还是凤毛麟角,相关观测、试验和研究工作应该还是在起步时期,尤其是像我们这次开挖,是在开敞的海域进行,再加上海滩比较浅,坡度又较小,要开挖一条五十多公里长度的航道,实属不易,所以,必须把申请国家计划立项的相关工作做好,以充分得到国家和省里的重视和财政上的支持!”
“潘书记,申请上报到省里不会有问题吧。”石白海犹豫道,“虽然郁书记是支持的,但他是在最上层,我们报材料过去要从省发改委开始,一层层递上去,最后还不知道会怎样!”
“常规做法肯定不行。”潘宝山道,“省发改委有一个万军,就什么事也办不成,所以咱们要超常规一点,同时报请,给郁书记也送一份!”
“通过什么渠道。”石白海问,“潘书记,您亲自送过去!”
“到时找省委焦自高秘书长。”潘宝山道,“他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这点小忙应该会帮!”
“知道了潘书记。”石白海笑了,“到时要不要请徐光放主席一起去!”
“看看吧,他要是有兴趣就请上他。”潘宝山道,“有时年龄大了,不想到处走!”
“行,那我马上就去准备。”石白海说完快步退离。
潘宝山舒坦地往椅背上一靠看,航道开挖申请一事交给了石白海,下面腾出时间来则要想办法筹集资金。
资金是个大难题,整个航道开挖下来起码要四十个亿,钱从哪里来。
这个问题老早就开始困扰着潘宝山,他粗略地算了一下,即使获得国家和省财政的支持,那也是有限的,大部分资金还是要通过市里自筹,可是松阳财政本就比较薄弱,如今再加上对房地产业的打压,造成财政收入锐减,就更难挤出资金用于航道开挖,另外,还有汇通路的贯通工程以及即将布开的望东区道路大修建工程,都要大把大把地花银子。
潘宝山第一次觉得疲弱了,他清楚意识到这是一道关键的坎,如果跨不过去就有可能全面歇摊,会跌个鼻青脸肿,扑地不起。
就在潘宝山一筹莫展的时候,魏金光已跑到了省里在万少泉面前控诉他的罪行了。
“残酷、残忍、惨无人道。”魏金光简直痛不欲生,此刻他全然不顾形象,因为这样才足以表明他深切的悲痛,“我们友同上亿元的家当,就被他潘宝山当成破烂给砸了,万省长,你可得帮我们说说话,他怎么能像强盗一样做事!”
万少泉是惊愕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前几日去松阳调研时,潘宝山在他面前说的那些话都是有用意的,先是引他入套,要他默认海域调整的矛盾问题由地方自行解决,然后又当着他的面表态说海域问题的解决不要省里操心,这分明是把根源性责任往他身上推。
“那个潘宝山还真是狠啊。”万少泉长长地叹了口气,“现在我被他弄得有点骑虎难下了!”
“怎么了万省长,你被他将了军。”魏金光惊问。
“前几天我去松阳调研,潘宝山给我下了个小套。”万少泉道,“他就海域调整的矛盾问题向我汇报,当时我没想到他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段,所以没怎么防备,到头来好像被他当成了挡箭牌!”
“也就是说,如果要把事情闹开了,最后他就会把你给顶出来承受压力。”魏金光皱起了眉头。
“有可能。”万少泉道,“他会说我代表省里传达意见,海域调整问题的压力不要上传到省里,由地方自行解决,所以他才会采取如此强硬的方式掌握海域的实际控制!”
“哦,原来是这样。”魏金光恍然道,“万省长,恐怕事情还不仅仅如此,没准潘宝山根本就不出头,他或许会说只是给了下面点压力,要求尽快做好海域问题的解决,结果下面就采取了非常规做法,那样一来,即使省里怪罪下来,他也能把板子打到别人身上,反正有人乐意替他受罪!”
“不管怎样,我觉得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万少泉道,“你得清醒地认识到,要是真的追究起来,友同市也有一定责任!”
“是的万省长。”魏金光说这话时非常淡定,可心里却波澜大起,要知道那片海域里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他的,起码好几千万,一下付诸东流,怎么能不心疼。
“唉,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万少泉道,“也蒙受了不少损失,不过还是别放在心上了,眼前利益害人不浅,要看开些!”
“可还有其他渔民呢。”魏金光道,“损失很大啊,现在他们整天跑到我们市海洋与渔业局去闹事,要求补偿!”
“要求补偿也应该走法律途径,找松阳市啊,怎么找你们了。”万少泉问。
“他们手里有合同。”魏金光道,“当初为了掣肘潘宝山搞海洋开发利用,所以局里就跟部分渔民签订了五十年的适用合同,收取了不少费用!”
“费用要退掉。”万少泉道,“如果有可能,我想想办法协调一下,让松阳市赔付一点,算是补偿吧!”
“要潘宝山掏钱,估计难度会很大。”魏金光道,“他现在正密集筹划海洋开发,建港口是首选,需要大笔资金投入,还有,与港口密切相连的望东区,简直就是一清二白,底子太薄弱了,同样也需要大量投入搞开发建设,这种情况下,他是一分钱都不会舍得拿出来的!”
“你对松阳还挺了解的嘛。”万少泉听后笑了笑,道:“这么早就放眼全省大局了!”
“万省长哪里啊,那不是都是听姚钢说的嘛。”魏金光忙道,“我跟他常接触,经常交谈!”
“说到姚钢,也算是他倒霉,竟然碰到了潘宝山。”万少泉说到这里突然一摇头,“嗐,怎么说跑题了,正谈着潘宝山抢海造成损失的事呢!”
“万省长,那事就不谈了,刚才你一说我就已经想开了,算了吧。”魏金光道,“怎么说不就是点钱嘛,那是小事,可如果要是给万省长您带来不便,那可就是罪过了!”
“话也不能那么说啊。”万少泉很是欣赏地看着魏金光,“不过忍一时海阔天空嘛,这句话听起来有点空泛,但实际上还是很有道理的,你说呢!”
“那是,眼光放长远一点,也不需要太长,就看两年后,也许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魏金光笑嘻嘻地看着万少泉,一脸恭维趋炎之色。
万少泉看了当然明白,于是呵呵一笑,道:“以你的能力,不应该只是呆在瑞北地区,瑞南的几个发达城市也需要你这样的领导人才,到时你调任过去,再按照强市入常的惯例,你完全可以进入省委常委序列嘛!”
“万省长,那就完全在于您的点拨了。”魏金光脸上顿时就堆满了笑容,“我一定全心全意听万省长的指示!”
“也不要寄予太高的希望,不是所有的指示都能天时地利人和嘛。”万少泉道,“有的时候也难免会偏颇些!”
“那也没事,即使偏了,也能歪打正着。”魏金光极尽讨好之辞。
万少泉听了很舒服,“金光书记,你是个聪明人,从这一点上来说,比姚钢就要强得多,姚钢人如其名,要的只是刚猛,但柔韧尚欠火候!”
“这个……”魏金光顿了一下,“万省长您说的是,姚钢脾性确实如此,改是改不掉的,其实他不应该和潘宝山把关系搞得那么僵,柔和迂回一些或许更利于周旋事情,不过那是没法子的事了,既然事已至此,万省长,我看不如早点把姚钢从潘宝山身边弄走,否则潘宝山哪天心一狠,没准就能把他给收拾了,那到时可就不太好收场了!”
“你说的有道理,玩手段,姚钢确实不是潘宝山的对手。”万少泉道,“不像你啊,有眼光、有头脑、有胸怀,这是作为领导干部必备的素质,现在看来,你已经完全具备了!”
万少泉的这九个字,把魏金光说得是心花怒放,几千万的资产全都打了水漂也没关系,就不再向万少泉诉苦了,就当是政治投资,值得。
这么一来,魏金光算是安坦了,不过姚钢却大失所望,他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怎么好事全让潘宝山给撞上了。
不过对姚钢来说,眼前的形势不止是大失所望,还有让他躁狂揪心的。
潘宝山又开始给他找麻烦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商对策
这一次,潘宝山找的麻烦还真是不小,他开始在钱上动起了脑筋,松阳要建港口,一系列投入是个大缺口,不想办法筹措资金肯定不行,就像眼前的航道开挖,财政上支出都很紧巴,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潘宝山把目光投向了国有资产,他召开了常委会,提出松阳市国有资产不多,而且较为分散,难以形成合力干大事,所以为了搞好资本运作,适时解决松阳经济发展的资金短缺问题,有必要把散乱的国有资产相对集中起来,建立一个具有一定实力的国资投融资平台,以便能在更为广泛的领域筹措资金,有目标地增加发展投入。
这个提议有迫切性的需要,而且也符合常理,没有不同意的理由,姚钢也没表示不同意见,不过他没意识到,问题还有对他极为不利的一面。
过了两天,潘宝山再次召开常委会,提出把松阳市自来水公司、交通公司、市政公司、房开公司、阳光餐饮公司以及旅游公司中的国有资产,合并成立松阳市建设投资有限公司,受权经营以上五家公司的国有资产。
这一下姚钢算是明白了,原来潘宝山想玩个一石二鸟,既可以解决港口建设的资金短缺问题,又可以解决和他相关的一些人。
没错,自来水公司总经理是庄文彦、交通公司总经理是韩师行、市政公司总经理是施丛德,这三个人跟姚钢有斩不断的关系。
姚钢知道,潘宝山把触角伸过去肯定没有好事,但是事情进展到了这一步,他又没法拿出足够的理由反驳,只有捏着鼻子默认了,不过会后,他马上就找庄文彦、韩师行和施丛德座谈,商量对策来对抗潘宝山,即使不能达到全保护,起码也要想办法尽量减少损失。
“从经营上说,往后的得益肯定会少。”姚钢道,“你们所掌管的公司运作行为要受影响!”
“潘宝山瞄准我们是有备而来。”庄文彦感触最深,水价一降,她的获益大幅缩水,揪心地痛。
“确切地说,这是一场政治领域的斗争,不是经济领域的活动。”姚钢道,“目前所有固守的是,要保证你们公司非国有资产的阵地,千万不能被切割!”
“太过明显的事潘宝山应该不会去做,那无疑是给自己找不是。”韩师行道,“但有些模棱两可的地方值得注意,反正交通公司还有一部分资产所属模糊不清,现在是归口到非国有资产部分,我也一直在运作着,谁知道潘宝山会不会搞清理!”
“会的,他会无所不用其极,肯定要把资产朝国有性质上转移。”姚钢道,“所以大家要抓点紧,尽量利用现有的有利条件,把能转化的都转化到自己手上,以防被潘宝山掠去!”
“姚市长,危害恐怕还不仅仅于此。”施丛德紧缩眉头,“国有资产单列出去经营核算,必然要涉及到隐性投入,恐怕到时公司的优势资源会向国有方面倾斜,那样一来,私有资产的升值空间会大大萎缩,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局面,真是难以预料啊!”
“哦。”姚钢听施丛德这么一说,不由得变了脸色,“顶住,一定要顶住,从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好法子能确保阵地不失,但稍微看远一点,过两年潘宝山失了势,所有情况都会明显好转!”
“两年时间,足以让我们失去立足之地了。”庄文彦跟潘宝山有过正面交锋,知道他的犀利之处,有畏惧心理。
“庄总,你的担心虽然不无道理,但也不要长了他人威风灭了自己志气。”姚钢笑道,“上令下不行,这可是个法宝,一定要用好!”
“聪明一点的话,对于那些硬性指标就不要纠结了。”韩师行道,“比如国有资产部分,估计沾边的都要被划走,抵抗是要有,但我们也不要死抱着不放,关键是要做好施总刚才说的,保护好软实力,公司的优势资源千万不能朝国有资产转移,那是根本!”
“嗯。”姚钢听了点点头,“还有一点,你们要利用各自的关系,该朝上找的要找找,适当给潘宝山施加点压力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能让他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否则我们就会失去足够的躲闪空间!”
姚钢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并没有抱什么希望。
上次自来水降价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他让庄文彦找找段高航,看能否采取点挽回措施,庄文彦也找了,可效果一点都没有,段高航告诉庄文彦,现阶段,能多赚一点就多赚一点,不行的话也不要强求,机会以后有的是,单单盯着眼前不是明智之举,从这一点,姚钢能准且判断出段高航的动向,自来水降价对庄文彦影响是巨大的,但对他来说确实蝇头小利,不会为了这点利益而动干戈去通路子,否则一个不巧就会麻烦缠身。
庄文彦的能耐是这样,韩师行和施丛德就不用说了,韩师行靠的是他,自己有多大能量还是知道的,姚钢并没有迷失,施丛德靠的是万少泉,但姚钢觉得,万少泉和潘宝山就像狮子对猎豹,猎豹会爬树,狮子拿不住,几次交锋,万少泉都被潘宝山弄得干瞪眼。
吃东西要吃手里筷子能够得着的,够不着也别站起来,那样不但会被耻笑,而且更会被人家拍屁股,这是万少泉曾经告诉过姚钢的,现在,姚钢觉得还真是有道理。
“不过也不要太寄希望,因为要考虑到不添乱,我们不能只盯着自己的碗里,还要看着点上面的锅里。”姚钢道,“只要锅里有,碗里一时半会少点没关系,早晚能补上!”
“姚市长,你的意思我明白。”庄文彦有过经历,于是接上话道:“能自己扛住的就抗着点!”
“也别过于担心,其实也没多大事。”姚钢道,“那就这样吧,你们都先回去,该做准备的就先做着!”
庄文彦、韩师行和施丛德三人点点头,默不作声地离开了,他们知道虽然姚钢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没法子,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姚钢在三人走后,寻思了一下,打了个电话给管康,让他过来谈点事。
管康现在已经是姚钢最满意的心腹,他很珍惜得之不易的局面,接到姚钢的电话后飞一般赶了过来。
“姚市长,什么指示。”管康气喘吁吁,进了办公室就急切地问。
“潘宝山要集中部分国有资产,点了几个改制尚未彻底的公司,几乎都跟我有关。”姚钢道,“所以有些事得交待一下,能防备的尽量防备,否则到时被弄个措手不及,人财两失啊!”
“姚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