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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铺垫告一段落,下面就该有重量级的人物登场了
第八章:一人一虎
时光荏苒,转眼我在谷中已然四年。在上世的玩笑中总也是无法领会没有电的日子会如何如何,但是真到了这儿,还真就不觉得有电会如何如何。因为在这里我才学会了感知生活,感知时间的流动。
今天是神医出关的日子,这两年里她入关的时间更长了,频率也更多了,我不是她的弟子,所以对于这里的禁地,我也是绝不涉入的。单就从她进去前与出来时的表情来看,没什么变化,可是身形却会不经意的出现一丝倾斜,她是个自控能力很好甚至到残酷的人,这一丝的出卖,让我心里略有疑惑,从释然的专注表情中也得到了印证。我不是很确定他知道一切,但是我唯一很确定的是,释然的担忧。生老病死在他眼里也如浮云,但是这抹担忧,却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是夜,一阵犹如鬼魅般的断喝将我从梦中惊醒,伴随着老虎的吼叫,我凝神思索着声音的方向,好像是西北方向,那里,那里是禁地,因为那里埋葬着破空大师。老虎声,怎么可能,这个山谷多是灌木与缓坡之地,丛林密集处是南面,大型的捕食动物是不常来这儿的。定下神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勇气催促着我想要一探究竟。戴上面具拿件衣服就冲了出去。
这几年的体育锻炼,只是让我沿着山路小跑一会儿就得歇歇脚。从我的住处到那块禁地的路并不好走,但好在这一两年跟着释然练了一些心法,让我的敏感度也有了很大的提高,走夜路也不是看不见路的。风中夹杂了一丝血腥,还有一丝凌厉,虽然没有听到更多的人,但是,风中的紧张还是很甚。
到了,很强的气场将我顿时隔绝在外,我停下脚步,就近寻找最佳观看角度,伏在缓坡的背风处集中精力的倾听着。
百米处僵立着一个黑色身影,很陌生,不远处与她直对着的另两个身影很熟悉,不过,看起来不是很妙,那个半躺在地上的白衣是金出尘?
释然扶着她,带着警惕与愤恨的冷酷表情面向那个白发垂地黒裳宽袍广袖的陌生人。但从身形来看,十分的瘦,更显得衣袍宽大。让我诧异的是,貌似来挑场子的身边跟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斑斓大虫,而她们背后是一片密林,想来,金出尘是来阻止她们进入的。
而此时刮的风也给这个景象增添了一丝颇为诡异的色彩,白发随风,衣诀飘飘,枯瘦的指节抓着齐眉高的玉杖,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上充满玩味。
不知对视了多久,金出尘的一声闷哼,随即口吐鲜血,方才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嘶哑的不似人所发出的声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别再挣扎了,我的好师妹,四年前,你就逃了,或是说更早。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吧,神医,哼哼,真不知道师傅当年是怎么想的,或是说,天下人都瞎了么?既然不治蛊,就不要妄称神医了。今后,该称神医的是我,袁无尘。”
说罢,若有所思的看着手里的长方形盒子,头未抬继续说道:“让贤吧,既然不配,师傅的这件遗物就理应由我保管,不是吗?”。
释然刚要反驳,就被金出尘伸出的右手打断了,“今天,你称我师妹,就表明你还认师傅,你还认师徒之情。是以至此,我就,明说了。”
咳咳的声音打断了话语,金出尘的身体在勉强的支撑着,但还是运了运气将不适强压了下去,接着说道:“也许你不信,师傅早就把治蛊的秘籍焚毁了,你现在手中拿的师傅唯一遗物,是他还未来得及带走的心爱之物。师傅带你不薄……”
“够了”顿时变得燥怒的嘶哑打断了金出尘的话语“别给我提师傅带我不薄,师傅向来都是偏爱与你,从未认同与我一分,这么多年来我为这个神医门做了多少事,各大门派哪个没有承我们的情,可师傅从来都没有满意过,从来没有。这些我都能忍,终于等到瓜熟蒂落了,可到头来师傅却把我扫地出门过河拆桥。让你接神医的名号,可你配吗?师傅到后来身中蛊毒不治,身边却是一个无用的你。苍天怜见,苍天怜见呀”。
一阵带着内力的低喝笑声响彻山谷,金出尘顿时气血翻涌手捂胸口,面上的表情痛苦而隐忍。释然刚要发怒,金出尘却快速抓住释然的手,释然抿嘴低垂不语。
而我却是受不了这阵势,大脑像是欲撕裂般锻造着我的神经,用手捂着头,从咽喉部不自觉的发出一阵闷哼。
“谁,出来--”笑声戛然而止,恍惚间一个黑影随风而来,将我双肩压倒在地,一声虎啸带着杀气笼罩在头顶,此时的我哪里见过这般情景,只觉七魂六魄离体而去,被压在虎爪下的只是一具空壳而已。
“不要---”金出尘急切的声音传来。
直到趴在那个黑衣人的脚下,我都是浑浑噩噩的,不知如何被带到了这里。此时一个强有的力的手将我上半身带离了地面,颈间的不适使我微微抬起了头与她对视一眼,这时才让我微微看清了她的相貌,只是一个瘦如枯槁的老太太,眼睑是一堆看不出是何形状的皮肉代表着的,纵然是黑夜,但是脸上的清冷与金出尘的气质却是一般无二。
金出尘的声音有些急切道:“放了她,你我的恩怨不必牵扯他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般,这位黑衣老太太语气轻快地说道:“丑娃娃,我喜欢,原本是要抓释然小子回我鬼谷的,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跟我回鬼谷吧---”此时的我便陷入了无尽的黑夜。
第九章:险象环生(上)
好冷呀---沁入骨髓的冰冷将我冻醒,半梦半醒间我睁开了眼,第一个感觉就是硬,我身上的寒冷似是从身下传来,触手的冰冷提醒着我,我的手没有被废,半边的麻木让我不由得转身。
漆黑的石壁房间映入眼帘,一个方形的通气口突兀的开在墙壁上方。一块光线顺着通气口洒下,一个背对着我,满头银发披散于肩正在打坐的身影沐浴在光线里,有光线理应温暖,可是我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
正在说服自己是做了一个梦时,面前的背影说话了,还是那种让人印象深刻的嘶哑在空气中蔓延,“你醒了”。
顿了顿,嗤笑一声,又继续缓缓说道:“你体内没有一丝内力,想必,金出尘还未收你为徒,看你身体虽弱,倒也是个学武的料子。你的手上还有奇门毒药,若不是我早就练成了百毒不侵,恐怕在你面前的就是我的尸体了。小小年纪心却歹毒如此…”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她不但站在我面前,我的喉咙还被她扼在手中,整个身体被悬在半空。神奇的速度,心中正在感叹时,一张脸在我面前放大,我才被迫仰头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好象不是老婆婆,而是老巫婆。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呀,暗红发青的瘦削脸上黑斑遍布,那代表眼睛地方的皮肉像是被毁过而没有长好的。正想着,面前的一切渐渐模糊,生命随着气息慢慢脱离肉体----闭上眼心里却如释重负的想着,不知道再一睁眼,我又会到了什么样的世界。
突然,喉间的力气消失,我被重重的扔在石床上,一阵闷哼从胸中传来,嘶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我如此待你,你却平静的反常。从头到尾没有一丝反抗。能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给我下如此狠毒的药的人,应该不是白痴,城府很深呀---”。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未找着在这个世界存活的感觉。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从来没有归属感,从来没有。上世,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不在乎受伤了,无目的的时候,我是混着,等有了目的的时侯,我就是好好地混着了。
可是,我现在周身僵硬,头脑发沉,心下知道躲不过如此一劫了,咬咬牙,尽量大声的说道:“横竖都是这一条烂命了,你若是想要,只管拿去,不必废话。”
“好,我倒真要看看你的性子能耐倒几时。”顿时眼前天旋地转,五脏六肺都像是在被人捏在手里,耳边还传来风声。
等我睁开眼时,又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陡峭的石壁离地万丈,而这位抓着我的人却在石壁上飞檐走壁,随着她自信的身姿起伏,我的心脏也在时刻尝试着极限。
因为恐高,所以我总是离高度敬而远之,难道,这位瞎巫婆看透了我恐高?所以用这种法子折磨我?不得不说这种法子很成功,因为帮我找着了久违的活着的感觉。心脏的极限,就是在生与死中徘徊。
岂料,这也只是热身,当我快要崩溃时,运动停了下来,我这才得空残喘一口气,随着石门碾磨般的声响,我又被她带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不知走了多长时间,铁链的声响把我惊醒,这是----还未给足时间猜测,我就已经设身处地的在答案中了。
我就像一袋垃圾一样被扔在一片低地中,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入手一片湿粘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是什么?确切的说我刚才好像把什么鼓起来的东西给压破了,闪电似的想法灌入脑海,那就是,没关系,是植物,是植物。
正自己说服自己想要把起了一身的白毛汗给抚平时,手指捻转的感觉却越让我不寒而栗。迅速支起上半身双手伸至眼前,借着这个陌生空间的一块光线,隐约看清了粘液的颜色,有绿的,也有褐色的,还有类似管状的东西存在,还来不及分析究竟是何物,此时阴风入耳,才将我正式拉回这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