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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30 爱恨情仇皆是孽

作者:钟花无艳 字数:3992 书籍:大红灯笼高高挂

  挣扎着用力踹他一脚,我蜷缩起半 裸身体,困难地挪动伤腿往后退,“杨延风,你冷静冷静…… 我不是叶静芸,不是替代品。” 惶恐劝说,意外终止于我的右手心,被酒杯残余碎片扎伤。

  殷红鲜血,顺着指间缝隙汨汨溢淌,宛若信任感分崩离析前,仓惶留下的辛酸印证。

  看着杨延风步步迫向我,此时此刻,无所谓‘处变不惊地应对拓跋信陵’,无所谓‘镇定自若地面对拓跋平原’,我全忘得一干二净。没有阿Q精神胜利法,我仅知道,眼前的男人,是我曾经最不设防的男人。而他,正利用着这份依赖,玷污我的信任。

  未尝理会我带了颤抖的恳请,杨延风猝然攥住我的脚踝,粗鲁的,把我拽回他身边。

  俯身压住我,他单手熟练地解开绸裤。而急切的吻,悉数落印在我的唇,火热且延绵,“别怕,别拒绝我…… ” 另一只手掐着我的喉咙以固定我的头部,他不知疲倦反复诉说,“你心知肚明,我比二哥好,待你更好。”

  混乱中,我仿佛看见他眉宇间,有一抹隐讳、决绝的复杂神采。仅是片刻,我仍努力伸长手指,毫无章法地摸索着,想要取得咫尺之遥的碎瓷。

  只差一点点,一点点。

  “是谁碰过你?”瞥见我肩处的吻痕,他的呓语,竟泛滥了愠怒。原本轻柔爱抚的吮吻,也因为起伏情绪,转为肆无忌惮的细咬。

  即将蹦出嗓子眼的心,最终,因为碎片的成功得手,而暂时缓和。

  促急喘息着,头晕目眩的我,看见自己的双腿,被杨延风强势地分开、挂在腰间。就在我以为他即将无所顾忌地进犯时,他却捏住我的下颔,迫使我与他我四目相对。

  有那么一瞬,我好像看见了他眸瞳里的伤感。然而,似是而非的幻觉,即刻被岔入的问辞所打断。

  “以前不拒绝…… 为什么,现在拒绝?”杨延风看着刺入我手心里的碎片,嘶哑的嗓音里带了苦涩。

  当初,为何不拒绝?

  默默在心底重复这个问题,我能够感觉到居高临下凝视我的男子,其内心深处翻涌而至的酸楚、疑惑。

  然而,消沉悒郁的,只有他一个人么?

  一滴眼泪,正从我眼角夺眶而出,默无声息地淌落。似救命稻草般,我紧握着碎片不肯放开,任由它割剜我的手,换来疼痛过后的自知之明——

  “因为,你企图征服的,不是杨排风,是姝儿。是叶静芸苦等五年都比不上的女人,是公子光生前最最重视的表妹。”

  没有预料到我的回答,他瑟缩了瞳孔,幽黑深邃的眼眸,多了忽明忽暗的晦涩。

  “公子光都制伏不了的姝儿,却顺从地在你身下颤抖、嘤咛…… 这种成就感,能否暂时缓和风三少被叶静芸拒绝的蹙窘?” 牵扯了唇,我吸吸鼻子,不准自己流泪,而是没心没肺地笑,“杨延风,我不笨。从你第一眼见到我、从你第一次温柔对待脸颊有伤的丑陋丫头,我早就知道…… 你的关怀,实属不得已,只是想挑衅公子光。 ”

  杨延风定定地看着我,下颌隐隐抽动。

  “公子光企图侮辱我的当天,在钟隐轩所发生的一切,我永世不忘。” 挑了挑眉,喘息未定的我,咽了咽口水,提高嗓音反问,“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一句话:‘杨延光,你比当年的我…… 更禽兽不如。’ 那么,今晚借酒逞能的杨延风,是不是衣冠禽兽? ”

  并不答话,他的眼睫,在轻轻颤抖。

  “放心,你与公子光的往事,我不想再计较。” 稍有停顿,我歪了歪脑袋,无奈叹笑,“倘若我告诉你,公子光并未死在战场,而是悄悄返回盛京,冒名顶替了昭平无忌…… 你信么?”

  “我信,我相信…… ”仓惶颔首,他晦涩难辨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慌乱,无措,“排风,三哥今夜醉了,错了,醉得离谱,错得无心。”

  “没关系,我原谅你,原谅你的酒醉心亦醉。”仰起脸,我哑哑叹息,“若问第二次,我为何不拒绝…… 或许,是因为三哥体贴地拭去我眼角泪痕,一字一顿承诺,愿意照顾我、愿意陪着我。抱歉,是排风的错,是排风那晚迷失了心智,才不顾廉耻回应你…… 是我太天真,认为变漂亮了,便能换来一个不再鄙夷排风的三哥。殊不知,头脑蠢钝的美丽女子,都没好下场。”

  “笨丫头,不准诅咒自己,不准自我贬低。” 此刻,杨延风虽然强作镇定,我依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忐忑、起伏,“小妹,三哥错得无心,错得无意…… 仅此一回,你原谅我好不好?不哭,不哭。”

  “排风没哭。”绽出一抹坚强的笑靥,我瞥视手里的碎片,轻叹,“倘若将来,三哥醉酒后心生疑虑,为何在山林洞窟那夜,会主动亲吻排风…… 惟一解释,是三哥被一张哭泣面容所打动,才心生怜悯。”

  抬起眼眸,我云淡风轻道,“这张惹祸的脸,排风还给你。” 不再犹豫,我抬起手臂,以碎片划向自己的右颊。

  “不可—— ”清脆响声,皆因杨延风动作迅疾地夺走锐物。然而,他手背上一道触目心惊的长长血痕,默无声息地告诉我,他的不忍,他的歉疚。

  “排风丫头……”呼吸紊乱的杨延风,急切地把我搂进怀里。彷佛害怕我凭空消失,他前所未有的圈箍我、抱紧我。而言辞间,亦透露出罕见的慌张,“三哥真的喝醉了,醉了…… 我们回府好不好?安安静静睡上一觉,待到天明破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是我最最重视的妹妹,我还是你嬉笑怒骂任意调侃的兄长。”

  大手温柔地抚上我的额,杨延风拭去我因为激烈挣扎而尚未消褪的冷汗。他全神贯注凝视着我,话语真挚且诚恳,“排风,三哥去廷尉司服罪好不好?只要你不生气,只要你还是我的妹妹,三哥愿意伏法、愿意接受惩戒。”

  “何必呢?怀王、贺兰芮之皆会保风将军周全。同样的羞辱,我不愿再回味第二次。” 摇首拒绝,我薄凉道,“从今往后,你有你的活法,我有我的去处……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

  沉默不言地看着我,许久,他低沉嗓音蕴了干涩,“小妹,你是不是想与我、与威武将军府恩断义绝?”

  “不止。”嫣然一笑,我缓慢地开了口,字字清晰,“我要与女人与生俱来的软弱、眼泪、善良不忍、犹豫彷徨,通通诀别。从现在开始,没有孤影自伤的杨排风,更没有左右为难的杨排风!我要让曾经胁迫过我、欺凌过我的人,都记住一件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话罢,我推了推杨延风,想要凭借自己的力气站起身。

  “排风…… ”温热鼻息在颊侧徘徊不去,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肯放,“我对于你…… 的关怀,从未迫不得己。”

  由远及近的‘咚咚’脚步声,不合时宜的岔入,阻断了杨延风的后续坦言。取而代之,是【暖香阁】鸨妈妈的焦急劝阻,“不能呦,无忌公子您不能…… 风将军正在饮酒,您不能进去。唉哟,您走慢点,何必心急?”

  昭平无忌,他怎么来了?

  回首,瞥了一眼衣衫不整、绸裤半褪的杨延风,我压低声音提醒道,“有什么话,往后再说,你先赶紧把衣裳穿好。”

  动也不动,他始终握着我的手,眸底泛出犹豫。

  “还愣着?难不成你希望昭平无忌闯进来捉奸?”反讽一笑,我推开杨延风,从榻上捡起已然破损的中衣,迅速穿回。

  “无忌公子,您慢些走。”脚步声渐近,鸨妈妈的语气也愈来愈无奈,“风将军正与杨姑娘畅饮,不愿被人打搅。”

  肩膀,倏然一沉。

  “即便他闯进来,亦无妨。”把外衫披在我身上,转眼已是衣冠楚楚的杨延风,面容流露出疲惫,“我愿意承担过错,弥补你……”

  “真想弥补我,就记得一盏茶时间后,再回来。”把杨延风往窗台推,我沉声交待,“凭你的武功,应该能逾窗而逃。倘若,外人质问你去哪儿了,你就答:内急。”

  他纳闷地望向我,‘啊?”

  “别再问了,快走。” 催促着,我火急火燎地推开纸窗。满脸迷惑的杨延风还想询问,慌慌张张的阻拦声,再度从厢房外面传来——

  “公子,您真的不能再进去…… ”

  颀长身形,在门扉上投下一抹淡淡黯影。下一秒,昭平无忌的悠然话语,亦清晰无误传入我耳,“你且退下。我与风将军闲话几句,自会离开。”

  鸨妈妈犹豫,“可是……”

  “退下。”不容置喙的吩咐。

  待到女性特有的轻细脚步声,渐行渐远,昭平无忌才启唇道,嗓音浑厚,一改方才见面时的寻衅意蕴,“风将军,方才匆匆一聚,无忌叹息自己与您仍有太多话语未道完整。听随侍提及,您忽生雅兴、前往【暖香阁】。索性,无忌追随而来…… 不知,您能否赏赐无忌几杯水酒?笑议政事?”

  听随侍提及?暗暗跟踪还差不多。

  以眼神示意杨延风速度离开,我慢步踱至厢房门口,镇定答,“无忌公子,我三哥饮了太多美酒,内急外出。”

  “姝儿?”惊讶反问,含了不悦,“笨丫头,杨延风借酒浇愁也就罢了,你也傻乎乎地跑来【暖香阁】寻欢作乐?!”不待我回应,门扉转动声响起,昭平无忌欲直接闯入。

  眼明手快抵住门,我鄙夷道,“无忌公子,你老人家刚陪完叶大美人初春郊游,肾不虚?莫说本姑娘不体谅你,趁杨延风仍在内急,你完完整整地来,毫发无伤地走。万一狭路相逢两者相斗,勿怪我不帮你。”

  话音未落,耳畔聆听到的,是某人低沉叹笑。

  “我就知道,你有所误会。”以指轻叩门扉,昭平无忌示意我开门,“傻丫头,方才我故意与静芸亲近,还不是想气气杨延风…… 你知道的,我难得凭嘴上功夫赢他一回。” 从容解释,相继响起的‘笃笃’敲门声,提示着我门外的男人,正心情大好,“姝儿,让本少进去。”

  “滚滚滚~~”没了耐性,我提高嗓音拒绝,“大明湖又没加塞儿,你想喝多少河水,喝去呗。少在我面前蹦跶。”

  “哎,你闹什么脾气?”他依然在笑,语气里并无责怪,反而多出一抹讨好,“今天与静芸同乘马车,仅为正事。”

  “正事?男未婚女未嫁,除了你侬我侬谈情说爱,还能有何正事?”敷衍地道出两句,我眸光流转,扫视厢房里的一切。最终,视线停落于桌面上的青瓷酒壶。

  “话又说回来,今早寄予你的书信,收到了罢?”没有正面回答,昭平无忌好奇问,语气甚是温柔,“我反复斟酌、反复修改了两天两夜,才写出这一阙完整诗词。”

  踮起脚,我迈着细碎小步,缓慢走向席榻。目的,仅为桌上的酒壶。

  “没收到也无妨,我念一遍给你听:绿杨芳草长亭路,年少抛人容易去。楼头残梦五更钟,花底离愁三月雨。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完完整整地诵读,昭平无忌轻叩门扉,而低低道出口的问话,余有浓浓羞赧,“姝儿,你喜欢么?”

  “当然不喜欢。”心不在焉道,我小心翼翼把酒盖取下,把剩余的半瓶酒倒出,“不对仗,不工整。”

  “啊?!”他似乎很惊愕,很挫败,“会么?静芸说,这诗写得很好,很感人肺腑。”

  “提笔写情诗的人,竟是叶姑娘?!” 我没好气地质问,边丈量着壶身的长度,边冷冷一笑讽刺他,“不如,我也回一阙词予她?”

  “傻丫头,一笔一划皆是我亲笔书写…… 若是不喜欢,我再重新写一首?”尴尬回话,不自觉透露出几分宠爱,更带了真挚恳请,“姝儿,我们成亲罢?虽然现在有点委屈,但你嫁给我,嫁入昭平氏族,至少能保证人身安全。看在堂侄的情分上,德妃暂时不会对你出手、对威武将军府痛下杀令…… 我陪在你身边,亦可保你平安,不再被外人欺负。”

  意图砸碎酒壶的动作,猝然僵硬。

  “怎么不回答?不相信?”他的情绪似乎有了起伏,急切,忐忑,“姝儿,我这几天想得很清楚…… 你先嫁过来,待到相处的时日长了,待到你知晓静芸不是一位喜好争风吃醋的女子,我再纳她为妾。当然,静芸她今天在马车上也颔首同意…… 若你始终不肯接受她,她愿意…… 愿意无名无分。”

  鼻端,竟在此刻冒出薄薄热汗。而神智,亦有片刻恍惚。

  “你别担心,即便不曝露真实身份,我亦有信心说服杨延风同意这桩婚事……”安抚,连同肯定意味十足的低笑,再度传来,“傻丫头,别生闷气了好不好?再不开门,我硬闯了。”

  试探性的警告,全然歇止于我下定决心、硬生生摔碎酒壶。

  “姝儿,你怎么了?!” 惊愕问话之后,是木门被猝然踹开的躁响。

  无忌公子,准却说来,应该是杨延光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背对门扉的我,在下一瞬,被深沉有力的劲道扳着转过身,紧张担忧,亦翩然而至——

  “姝儿,你……”

  “你不应进来。” 幽幽叹息,我执握着可以近身伤人的锐物,硬生生刺向毫无防备的昭平无忌,刺向他的胸口,“进来了,你就得付出代价。”

  血,汨汨涌出的刺眼鲜血,弄污了他的纯白衣襟。

  “姝儿,你……”深邃黑眸,正眨也不眨地盯着我,杨延光艰难地牵扯唇角,似乎想问出些什么,却最终无力地瘫倒在我怀里。而从他伤口源源不断溢出的腥红,静静滴洒在我手背,并默无声息地滑落,一点一点,染透席榻。

  “你色胆包天。”并不理会他眉宇间的伤痛,衣衫破损、发髻凌乱的我,淡漠的笑着,慢慢抬起眼,目不转睛凝视此时此刻恰巧赶至厢房的杨延风,轻声叹息,“三哥,我是韶王拓跋信陵尚未娶进门的良娣。而无忌公子,偏偏垂涎我的美色,企图奸污我…… 为自保清白,所以,我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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