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下来去哪儿?”我收起内力,将云央扶起。云央俏脸通红。或许我是第一个与她独处这么久的男人。我也有些肆无忌惮地欣赏起这份美丽。
“姬公子,请往南,到叶荷村。”
“叶荷村……还有二十多里,骑马才行。小姐可以吗?”
看着云央为难而又坚定地眼神,我矛盾,我好奇。云央是第一次骑马,漫漫长路,身子已有不适。接下来的路上,一定倍加痛苦。侧身骑会好些,但扶着的话……
就在我犹豫时,云央已向马上爬去。不得已,我托着她上了同一匹马,将她拥在怀中,一手牵上另一匹马的缰绳。
“驾”
两匹马如离弦箭般冲出,吓得云央紧闭双目,微咬银牙,这个人儿缩到我怀中,双颊绯云更盛。
感受着怀里猫儿般蜷缩着的温香软玉,呵气如兰,淡淡体香沁人心脾,浑忘了云央大小姐的身份。
奔跑吧,马儿,不要停息。
叶荷村的确是个好地方。
可惜已是秋季,枯木凋零,荷塘无花。倒是金黄金黄的麦浪在秋风中道道波起,让村民喜笑颜开。农忙丰收中,他们也不会在意两个陌生人的到来。
觅得一家客栈,云央坚持要换回女装。她这么郑重其事偷出伍府,究竟见什么人呢?小厮把吃完的花生碟子和空酒盅手下去,云央也终于从房间里出来。
“哎呦,仙女下凡啊。“
“这是哪家姑娘,怎么从未见过?”
“这咋知道。”
酒客们对云央指指点点,议个不停,大多充满惊羡,也有少数年轻村姑,眼神中透着嫉妒。我也一愣,即使是大宴那天也不见得她如此精心打扮。简单的衣装绿素相映,平添一股自然之味;发髻上的六枚玉签,更使她在清纯中多了妩媚。
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美的胚子。云央就是这种女人。
“姬公子,我们走吧。”
一路打听,我们便到了云央要找的“听竹草堂”。这里是全村最美妙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大人小孩学琴的地方。清澈的音律引得百鸟起舞共鸣,草堂的主人相传是琴学宗师师旷的高足。我心里开始不安。
“伍小姐来找纳兰堂主,快去通报。”
看门的奴才看得痴了,听我一喝,方才惊醒:“二位稍候片刻,小的去去就来。”便屁颠屁颠通报去了。
云央忽道:“姬公子,待会儿可否回避一下?”
我愣了半响,望着眼前满面通红的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又羞又喜,迫不及待。堂内走出个唇红齿白的俊秀儒生。
云央,他是你倾心的人吗?
我没说出口,咽下浓浓的苦涩和怒火,泰然自若道:“小姐保重,在下就守在堂外。”说完,离开。最后,我听见那儒生不冷不热言道:“伍小姐造访寒舍,书然有失远迎,请。”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纳兰书然恭恭敬敬地将云央迎入听竹草堂,不但对云央之美熟若无睹,且面色之寒,如见仇敌。
按耐不住好奇,我展开轻功,追了上去。忽的,全身剧痛,气劲乱走,八脉俱乱,如千万把刀环回切割一般。当下,我冲到听竹草堂对面的酒肆,运功调息。
没料到,几日内功突飞猛进,却引来反噬。若非身强体壮,只怕此刻有性命之忧。
我怪异的举止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小厮都吓得不敢上来伺候。
一炷香功夫,我调息完毕。睁开的第一眼,便是云央失魂落魄地从听竹草堂走出。
乌云聚顶,遮天蔽日,随着数声闷雷,霖雨霏霏,水珠噼噼啪啪打在她肩上、发上。两行泪,如断线珠子般滴落,和着雨水,浸透裙衫。
我走到她面前,冰冷的雨水告诉我如何去做。
风雨中,她扑入我的怀中,趴在肩头纵身哭泣。脆弱的娇躯最需要坚强的保护,更需要温暖安慰她的心。
路人撑起袖子,匆匆离去。一会儿,路上只剩下我们两人。
“呜呜……为什么会这样……对不起……呜呜。”
能令云央如此伤心,纳兰书然脱不了干系。不过,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午时将至,我揽腰扶着她,回到酒肆,用些酒菜。
小厮战战兢兢地送上来时,云央一反常态,夺过酒坛,开盖猛灌。酒液淌过颔下,流入衣襟,玉颈一起一伏,不时呛到,看得我心有酸又痛。
“再来一坛。”空酒坛从她纤指滑落,惊得小厮连忙托住:“是、是,姑娘好酒力。”我把刀币暗塞到小厮手里,低声道:“一坛水。”
小厮会意,勉为其难地去了。云央俏脸红得滴血,双眸迷糊,口中还喃喃道:“先生……不要走……央儿会乖的……”接着,“酒”来了,云央一把抢过,又是猛灌——她连酒和水都分不出了。
我抢下水坛,一触及她的香额,很烫。
云央发烧了。
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将云央横抱起,几步冲到一间闲置的客房,合上门,隔除外界干扰,四掌相抵,拔出寒气。约莫一个时辰,雨停了,大功告成,湿透的衣衫也被炽热的真气烘干,豆大的汗珠浮现在俏脸上。我并和双指探入云央樱口,摸索舌根向下一压。云央腹中酒液尽数吐在了早已备好的木盆中。
稍作清理,见云央还处于小睡中,不忍惊醒,却也不可误了回府的时辰。以云央身的状态,换装还是罢了,索性大大方方一些。轻轻抱起云央,我转身下楼,在一阵惊愕的目光中出了店门,从小厮手中接过喂饱的马,了了账,又买了辆马车,将云央用被子裹了安置其中,然后再策马向伍府方向驰去。
希望她不要被马车颠醒,望着渐行渐远的草堂只会更痛苦。
纳兰书然,你不得好死呢。
连着两章没打戏了呢,男看官们表失望,下一章又将迎来轩辕的转折。
第十七章 护送,龙的危机
第二天,天还未亮。我愣愣地瞪视着房梁。
准确地说,我未曾睡着过。
眼前浮现着那一天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云央从马车里抱下来。海炼仙瞪大了眼睛,蒙烈的下巴几乎贴到地上,风起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小酒,墨玄青满含深意地暗暗向我道贺……还有伍子胥脸上一闪即逝的阴沉。
我闻到云央遗留在我身上淡淡的香。
心跳加剧,又立刻平静下来。我坐起身,闭目练功。七个小周天后,我睁开眼。清冷的晨光跃过窗纸倚在我胸膛,幻化出云央清丽的脸庞。
“姬公子,可醒了?”
司空总管硬直的身形立在门外。
“醒了。总管有何事?”我心下一沉。难道是云央……
“今天老爷要去见隐鹤真人,请姬公子、风先生、海公子、蒙壮士、尹壮士随行。”
“知道。”
到了议事厅,只见伍子胥一身便装,清简大方,透着淡淡的书卷气。风起坐于右首,闭目养神。蒙烈擦拭着他的麒麟枪,金光灿灿。尹富则揉着太阳穴哈欠连天。海炼仙见我来了,迎上道:“轩辕,今天我们要护送大人到‘化归园’探访大人故交隐鹤真人。这化归园位属天地灵脉之一,常有妖兽出没。”他顿了顿,又道,“你可能不知道这些妖兽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甚清楚,但据我所知,他们吸收天地元气,除了形体发生变化外,破坏力量也格外惊人,有的甚至拥有法术、变化人形,极为危险。六年前我在云山上修行时遇到一条八丈长的巨蛇。说来惭愧,虽然杀退了它,但自己也养了四个月的伤。”
原来如此。此行可是聚集了伍府高手中的高手。海炼仙说的妖兽我可见过不少呢。数月前剑阁的碧焰巨蛇姑且不论,前世在蛮荒之地,妖兽不说多如牛毛,,也不罕见。六尾狐、雷兽、寒螭、九头蛇……每次出现无不掀起浩劫,只有大部落或小部落联合,才有机会猎杀之。如果妖兽成群结队出现,就必死无疑了。
但蚩尤为了成就魔身,将洪荒妖兽灵兽屠杀殆尽。我从重生起,就没见过任何不正常的动物,还以为它们灭绝了,想不到还有残余火种。此去虽说有风险,但自保还是无妨,探一探这洪荒遗脉,也好。
我绑紧装着龙渊、胜邪、天授的剑匣,开始了征程。
一天驿道,三天山路。
到第五天的时候,一行七人已无暇欣赏美景。司空总管不放心伍子胥,把府里事物散给吓人,跟着来了。
看他鞍前马后地伺候伍子胥起居,昔日风后、力牧一干兄弟辅佐我登上洪荒之主的幕幕浮现在眼前,又被阵阵秋风吹散。
“想她了吧,轩辕,如此入神。”
“我只是想这里人迹罕至,有没有妖兽在这里出没。”
我随口答了一句。海炼仙笑了:“你说中了。刚才我在马蹄子底下发现半枚鳞片,看来不似凡物身上,还带着腥味,显然刚离开身体不久。”众人眼神都聚到海炼仙手上。精细的掌心赫然托着一片紫黑色的硬物,闪着血色凶光,十分诡异。这时,前方一道金光冲天而起,伴着龙吟直射云霄。
“大家戒备,保护丞相!”
司空总管一声令下,尹富第一个抄起一对铁钩窜到马车顶,俩小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诸人也都亮出半截兵刃以防不测,唯有风起稳如泰山,动的只是被风吹起的银发。
我以猎人的目光扫了一圈,无论巨细,尽收眼底。伍子胥正义期望的眼神看着我,引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丞相大人,这里没有脚印,没有拖拽痕迹,也没有搏杀痕迹,除非是天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