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途不喜欢太多无谓的麻烦和打扰,他随即从布袋中拿出钱袋,掏出一两银子递给老板:
“我的马儿要留你店中,马匹权当押金,不用怕我不回来。”
“这锭银子你先拿去,给我准备一些明天上山的水和干粮,待我下山后,花费若有超出部分,我一并结给你。”
老板笑嘻嘻的接过银子道:
“当然当然,公子放心,多退少补,这个鄙人明白,若无他事,鄙人先告退了?”
“哦,还给我准备一个,可以装这个箱子的背篓。”他指着医疗箱。
老板先是一怔,不过是客人的要求,他尽力满足就行了,没必要多舌。
“公子,还有其他要吩咐的吗?”
“嗯,没有了,老板你忙去吧。”
“告退。”随后老板退出了他的房间,顺手把门带上了。
不久后,老板送来吃的。
这里的饭菜,依旧是索然无味,他把米饭吃光,又随便吃了几口青菜垫吧垫吧。
一个小时后,老板来收走碗筷,他则躺在床上休息了片刻。
他不愿浪费太多时间,趁着这个空隙,他在盘坐在床上,继续修习吐纳,直至傍晚。
这个时辰,老板送来晚餐,打来洗脚水。
屋子里有洗脚盆和揩脚帕。
一样的流程,他吃完晚饭,泡完脚后,老板来收走碗筷,不再多加打扰他晚上休息。
这个没有网络的时代,确实无聊得紧。
难怪旧社会的夫妻这么穷,还能生七八个孩子。
但张途早已学会了,忍受孤独和无聊。
他一直修炼到凌晨,这才慢慢入睡。
次日,天麻麻亮之际。
张途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子游兄,该出发了。”
虽然天色还很早,但他一个小时前就醒了,衣物也早就穿戴完毕,躺在床上发呆,就等出门。
细细算来,他只睡了三个多小时,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结果现在的他,就跟吃了兴奋剂一样,非常精神。
不用说,还是得益于吐纳的功劳。
闻声,他立即离床,抱起地上的医疗箱,走过去打开房门。
而苏家兄妹,已经等在门外。
苏澜见他动作这么快,十秒都不到就开门了,寒暄道:
“子游兄醒得早啊。”
接着两兄妹见他抱着他的箱子,感到像有些奇怪道。
苏澜忍不住问:“子游兄,鹿鸣山极高,你带着这箱子,登上定然劳累啊。”
“没关系,我有力气,走吧。”他毫不废话。
“哦。”苏澜也不好多问。
三人下了楼。
客栈老板晚上打烊后,累了,就睡在一楼偏房。
大晚上,若还有人投宿,他还得起来做生意。
这种常年的习惯,让老板也睡不了多久,一晚能休息五六个小时,就算睡得久了。
因为知道三人要提早山上,老板三点钟就起来忙活。
主要是要给张途烙饼,当做上山的干粮。
白布袋和水袋,昨晚张途已经提前交给老板,让他准备好吃的和喝的。
至于钱袋,他则放在了胸口的衣物中,就是有点膈肉,还是放在身外舒服。
现在大厅的一张桌上,点着一只蜡烛。
上面摆放着张途的鼓鼓的,装满了面饼的白布袋,以及三人的水袋,还有一个竹背篓。
老板见他们下楼,上前寒暄:“三位醒了。”
“老板,早啊。”兄妹俩回应道。
张途却没有应和,而是走到桌边。
将桌上的布袋,自己的水袋,还有医疗箱,都放在了背篓里,然后背在了背上。
他本来潇洒的外形和打扮,在配上一个背篓后。
顿时画风突变,变成了城乡结合风,站在了引领“时尚”的前端,把两兄妹眼睛都看直了。
特别是苏昭语,这有点颠覆她对张途的认知。
而客栈老板,做了几十年的客栈生意,南来北往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没见过。
但像张途这样,毫不在意自己形象的公子哥,他还是第一次见,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
张途并不在意三人,看自己那略微错愕眼神和表情,而是催促两兄妹道:
“你们走吗?”
“走走走。”两人回过神,苏澜连连应和。
他接着又对老板作揖,算是道别。
老板对着三人弯腰:“三位,一路顺遂。”
兄妹随之向老板弯腰回礼。
随后三人出了店门,走在青石街道上,往北方的鹿鸣山去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乡间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鹿鸣镇东方不远就是鹿河,但镇子地势较高,所以发大水也淹不到。
故而这里镇民,以渔民居多,渔夫每日可以去鹿河打渔换钱维持生计。
而且附近纯天然无化肥的田地里,青蛙和鲫鱼也到处都是。
粮食吃不起,这群鹿鸣镇百姓们,捉青蛙,捉黄鳝……
吃各种水生物,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在饥荒年,鹿鸣镇之人,靠着鹿河的馈赠,也能果腹。
由此看来,这里完全算得上是个世外桃源。
苏家兄妹每年都来这里,上鹿鸣山轻车熟路了,自然由两人在前带路,张途微微落后跟着。
大清早的,露水遍布。
渔民比三人起的还要早,可能凌晨三四点,就已经去了河边捕鱼。
所以鹿鸣镇清晨的街道,依旧空旷无人。
三人出了镇子,沿着山路,走了近一个小时,才临鹿鸣山脚。
路上,苏澜几次想要打开匣子,和张途边走边吹牛。
但每次张途的反应都很平淡,回应的字不是嗯,就是啊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难得吐出一句完整话。
苏昭语也想借苏澜和张途闲聊,好随之插上话和张途聊起来,方便她也和张途拉近距离。
只可惜,张途并无聊天的兴致。
他现在只想尽快上山,去瞧瞧上面是否适合修行。
对此,两兄妹实在不好自讨没趣,只好闭嘴乖乖带路。
鹿鸣山的比地球的峨眉山,略高一两百米,乃凌国第一名山。
上面的赤霞观,也被凌国奉为国教道观。
几百年来,凌国不断出钱修缮鹿鸣山道,铺下青石阶梯,开辟上山之路。
至今,正常上山,只要不作死,登山几乎没什么危险。
听起来从底部到顶部的直线距离,只有三公里。
但真要爬起来,路程肯定不止三公里。
上山的阶梯弯弯绕绕,左拐右拐,时缓时急,时上时下。
一路走下来,少说也得有二十多公里,那才要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