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邻居太太的情人 第7章

《邻居太太的情人》第7章

作者:亦舒 字数:2450 书籍:邻居太太的情人

  单君卓听到檀盛的话, 整个人绷的更紧:“你什么意思?这是在宫中,诸位皇子面前,话可不能乱说!”

  檀盛唇角掀起讽刺弧度:“我也是才想通, 杀死两个人的凶手,是你吧?”

  “如我们这等公侯府邸,外面百姓聊起来, 看到的都是富贵,乱花迷人眼, 然你我心里最知道,彼此是什么模样。”

  他看着单君卓:“安恪侯府家风不正,早已无往日荣光,你们并非不知道别人嘴里怎么评价你们, 仍然活在过去的荣耀里, 认为威慑强压就是一切,认为贵人靠山就是一切,多年来汲汲营营,从不掩盖自己的野心,而你——”

  “你单君卓承侯府衣钵,不以为耻, 反以为荣, 一身心机手段, 似为此而生,侯府看似乌烟瘴气,老侯爷身体败退,众子争位, 实则一直是你在暗中操控, 左右府中一切, 你至今未婚,不是没有过未婚妻,是因为岳家突然势败,未婚妻已然配不上你,所以必须要急病去世;你要尚公主,并非真心喜欢五公主,想给五公主更好的生活,做她的依靠,是因为你想绑在皇家这艘大船上,绑的更紧更牢;这么讨厌庶弟,却并没有下死手针对,是因为庶弟很有用,所有出头的事,都可以挑拨他来做,是么?”

  他这几句话,听的座上小郡王都要为他叫好了。

  姜玉成慢悠悠甩着扇子,先看向四皇子——

  瞧见没,人家嫌弃你呢,你这大腿显然不够粗不够硬,人家觉得不保险,寻思着得再抱一个呢,怎么样,开不开心?

  见四皇子表情冷硬,姜玉成又转向单君阳——

  你这兄长从来没有关心过你,也不是打不过你,只是在利用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出头哦,意不意外,惊不惊喜,还要不要继续玩下去?

  单君阳表情当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深深垂了头,不欲让别人看到他在想什么,但身侧紧握的拳已暴露了他情绪。

  檀盛倒并未关注旁人,视线未离单君卓:“七年前之事,我不甚清楚,但我听闻,你曾在此次宴中丢了东西,侯府话传的不明不白,问到你时,你却并未承认,说什么都没丢,但你确然丢了东西,只是不知为何,这样东西这两年复又出现,是么?”

  单君卓冷了面:“胡言乱语,你——”

  “啪——”

  姜玉成便在此时拍了桌子,让这火烧得更旺:“对啊,单大公子丢了块祖传玉佩,不若仔细说说看,你将它丢在哪儿了,怎么突然找出回了?”

  单君卓还未说话,姜玉成下一句便追了过来:“自六年前开始,你好像就特别关注宫中土木兴造之事,与内官监来往颇多,交情极好,什么话都说的上,至两年前,宫中几处修缮整理,土木兴造,你便主动请缨帮忙,顺便——也移了尸?”

  话到这份上,堂上之人或多或少都看得出来,小郡王这话绝对不是无地放矢,定是有了依据,才敢这般高调的说出来……

  没有人帮腔,单君卓也脸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

  姜玉成也就不憋着了,偷眼看了下之前苏懋塞过来的小纸条,清咳两声,又道:“另一具尸体,我们也找到了哟。”

  本来寻到这么多证据,就是可以直接问罪的,浪费那时间干什么,他一拍手,就有早就准备好的小太监从门口进来,先后抬进了两套骸骨。

  只是这两具骸骨稍稍有些奇怪,每一具都是有两个半身组成,左边一具上半身透着湿绿,明显是在水中打捞起来的,下半干燥些,看得出来是埋在土里的,右边一具则相反,上半身干燥,下半身湿绿。

  堂上人看不出这有何玄机,但有一件事很明显,有人跑不了了。

  单君卓眯了眼,看似认了,实则话音意味深长:“虽我有意促成,但庶弟帮了大忙,为何小郡王偏偏揪着我不放?”

  姜玉成乐见其成,笑眯眯看单君阳:“弟弟要不要解释一下?不好好说话,又会被你哥坑了哟。”

  单君卓:“家大业大,兄弟间偶有龃龉争端,我并不否认,但我庶弟性格暴劣,屡有杀人之事,可不是我坑的,他本性难驯,本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多年的‘培养’,有意促成,所有人都知道安恪侯府有怎样一个败类,所有坏事,不好的事,当然都是他干的,至于他屡屡想欺负打压的,光风霁月,笑容和煦的嫡子兄长,才是对照的另一面,所有好事,荣誉,当然是嫡兄的。

  单君卓多年布局,为的就是不断形成,夯实这个印象,直到大祸来临的一天——

  有人可以为自己顶罪。

  单君阳冲动易怒,也的确野性难训,脑子不如单君卓好使,可是到如今,又怎会不明白?过去七年的事太久,太远,很多细节根本查不清,凶手是谁存在暧昧,嫡兄如果推锅给他,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他已经背过很多次类似的锅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

  别的也就算了,宫里贵人面前,单君阳不可能让对方表现,可又实在找不出什么漏洞,只能咬牙提前事:“你就是丢了祖传玉佩,足足有五年没有佩戴过,两年前突然总是佩戴,可不就是找回来了?我以前杀过人又如何,我干的事我认,但就算杀人,也是你暗示,你提醒的!七年前宫里的事,同我无关,这两个……”

  他指着地上两具骸骨:“这两个人,我根本没见过,也不知道,同我没关系!”

  宁娘子看向周嬷嬷:“嬷嬷仍然稳坐高墙,还不愿出来作证么?”

  小郡王见宁娘子说话,看了眼手中小抄,看向苏懋的眼神都快成实质了——

  我滴个乖乖,苏小懋你怕不是神仙,怎么连这种节点都能知道!

  周嬷嬷没说话。

  姜玉成便跟着小抄上的提醒,问宁娘子:“你和周嬷嬷不对付,是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可能还亲眼目睹,但一直都没有站出来分说作证?”

  “不错。”

  宁娘子唇角勾出淡淡讽刺弧度:“我们宁家小门小户,无论多无辜,多难过,别人都不会同情半分,我也算理解,自家门前雪尚扫不过来,怎么管别人家的瓦上霜?这周嬷嬷,可不是能置身外的人,吕梅芝是她的干女儿,对她照顾孝顺,一心一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不管,薛将军一介女子,保家卫国,花一样的年纪,为国捐躯,她也不敬不怜,将所有这些事藏在心里,愣是不说——我不理解。”

  “什么人能自私到这种地步,脸都不要了?”

  这个问题姜玉成倒是能回答:“周嬷嬷在宫外置有私宅,用来见她的侄儿,她这位侄儿,娶的是冯家旁支庶出的表姑娘。”

  “哦——”宁娘子玲珑心肠,有什么不懂的,音调拉长,更显讽刺,“原来是攀了高枝啊。就是不知道,将来根本没见过面的侄孙小辈谈及宫中这位长辈,是君子不党,不与小人为伍呢,还是阴眉阴眼,攀附钻营的一丘之貉。”

  不管哪一种,听起来好像都很难堪。

  后辈清醒明理的,不会尊敬喜爱,由衷感谢周嬷嬷,后辈不清醒,一头往富贵圈子里扎的,好像也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往后门庭如何支应?

  周嬷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牵扯到了芋沿。冯家,就是在暗隐冯贵妃,座上六皇子忖了忖,感觉得表个态:“本王竟不知,一个宫中嬷嬷,竟敢在宫里宫外,打着明光宫的旗号做事么?”

  周嬷嬷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嘴里直道冤枉:“老奴哪里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事,只是宫中做事久了,难免落下些毛病,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受牵连……七年前那日,老奴的确看到了安恪侯府嫡公子单君卓杀人埋尸,还因为行事慌张,丢了祖传玉佩!”

  姜玉成又看了眼小抄:“哦?你说单君卓杀人,还一下子杀了两个?”

  “老奴敢对天发誓,没有撒谎!”周嬷嬷磕了个头,“那日屠路和吕梅芝不知道因为什么打了起来,两败俱伤,浑身都是血,老奴尚未来得及上前,就见单公子走了过去,问了两个人一些话,具体问了什么,老奴并不知道,但好像两个人不怎么配合,单公子就下了手,两个人都动不了,单公子想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可他也慌乱,见死了人,便想埋尸,并未察觉到屠路还未死透,拽下了他腰间玉佩,死死握在了手心……”

  “老奴当时吓坏了,同谁都不敢说这件事,只是亲眼目睹了单君卓杀人埋尸,只是之后什么时候,怎么重新挖开,寻回那枚玉佩,老奴却是不知的。”

  姜玉成看单君卓:“如何,单大公子还不招么?”

  单君卓眼眸微垂,一时没有说话,似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再观大殿现场,太子稳坐椅上,无喜无怒,所有皇子里,只他看起来最稳。

  大皇子视线转了一圈:“证据列堂,仍然嘴硬,试图有人帮忙翻转局势,这样可是不好。”

  四皇子听出了他的阴阳怪气,冷笑一声:“胆敢在我母妃寿辰生事,本王定不会放过,今日本案必要水落石出,若谁刻意引导方向,再讲事情闹大,本王也是不允的,必要去父皇面前求个公平!”

  这话是在提点单君卓,大势如此,他不会保任何人了,聪明点的,好好想想自己怎么说;也是在暗怼大皇子,一事一毕,非要阴阳怪气搞事,别怪我不讲情面,告到父皇面前!

  单君卓知自己已成弃子,便道:“西域商图一事,我安恪侯府知晓,从始至终也没有瞒这一点,但我们家并没有很想要这个商图,此图的确获利巨大,但也很难做成,需要前期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用性命把路趟出来。侯府这么大体量,都很谨慎,外面的人更是没谱,商家巨贾也都是看着眼馋,不敢轻举妄动,想要有人维护兜底,这才求到了我们家。”

  “我安恪侯府始终记得皇上恩德,要造福于民,之后问商图之事,也非是为自己谋私利,只是认为能扛下这个事的人不多,我府既有余力,就该为国分忧,为民尽份心力,侯府赚钱是小,侯府并不缺钱,可带动着大家富起来,才是真理。”

  他视线扫过周嬷嬷:“我也并没有杀人,一切只不过是意外,我当时得到消息,说是此图在这一天会在宫中,有人知晓这件事,并已经开始查找,我不知道都有谁在找,应该也有像我这样的人,可最后我发现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打起来了,口中低语商图,我便觉此事有异……”

  “我当时在侧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东西,只感觉这两个人不对劲,他们好像并不是为谁做事,而是想害哪一位皇子……这如何得了?侯府并未攀附任何宫中贵人,但宫中每一位主子都是承国柱石,万万不能被毁的,遂我只能出手阻止他们。”

  “奈何此二人怎么劝慰都不听,还对我不敬,明明已经两败俱伤,男的脑袋破了个洞,鲜血直流,女的腿骨折了,都动不了,还想要联手反杀我,我为自保,也是没法子,便……也动了手。”

  “当年发生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我自认没做错什么,后来也出于好心,把他们埋了起来,可祖传玉佩丢了,我无法放弃,只得寻时机,重又挖回来。”

  倒是很会拔升高度,给自己开脱。

  “你撒谎。”

  苏懋看着单君卓:“你说你是因为要自保,才不得已出手杀了人?”

  单君卓视线滑过周嬷嬷,声音很是坚定:“是。”

  周嬷嬷见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也不敢不说:“老奴……当时离得远,看的并不真切,的确有看到三个人都想动手……”

  苏懋走向放在地上的骸骨,指着上半身干燥的那一具,头骨部分:“死者屠路确曾因与人打斗,受了很多细碎小伤,额头左前侧有一处细小碎裂,这恐怕就是单公子说的脑袋破了个洞,鲜血直流,但这处小小碎裂并不致死,他后脑处凹陷的点状放射性蛛网骨裂骨损痕迹才是致命伤,而人头骨坚硬,想要造成这样的伤害,需得双手举起大石,朝后脑重重一砸——”

  “有准备时间,有蓄力速度,可不像什么紧急情况下的自保。”

  苏懋又指着另一具骸骨左胸:“死者吕梅芝,致命伤在心脏,匕首精准穿透心脏,在肋骨上留下浅白斑点,肉眼可辨,所我所知,单大公子并不会武,匕首入的精准,可能是巧合,但入得这么深,这么干脆,没有任何犹豫,恐怕也是看准了时机,主动施为。”

  “两人身上的致命伤只有这两处,屠路身材高壮,会些粗浅功夫,吕梅芝不会功夫,可她天生力大,他二人缠斗,是有可能势均力敌,但我猜——当时两个人只是身上带了伤,额头出血不会死,腿骨折了也不会死,但他们并不是两败俱伤,只是打累了,若等待休整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些,但你不想他们恢复,你听到了他们话中的重点,不想这些消息传出去,只想自己拥有,遂故意的,亲手杀了他们,是也不是?”

  单君卓眯了眼。

  苏懋又道:“若你真有自己说的那么无辜,什么话都没问到,也没有故意杀人,只是自保,为什么要偷偷掩埋两具尸体,四外喊一声,不就有宫里人来处理了?你还能指正他们对皇子不敬,意图谋害,大小立个功。”

  姜玉成一甩扇子:“对啊,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你说谎!”

  单君卓哑口无言。

  他闭了闭眼:“是我错了,我不该侥幸,我的确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锅推不到别人身上,也无法用大义来盖,只能硬扛了。

  但他更后悔的,是这两具骸骨,他已明白,重新移尸时犯了错误,没认好怎样拼是同一个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这才给人看的出来,若是没有苏懋,若是没有这个死太监,宫中绝不可能有人找得出这两个人,翻得出这些事!

  怎么会有人能凭着残骨,验伤看痕,还能看的出男女年龄的!

  “可不过一个太监,一个宫女,有什么不能杀的?”

  单君卓突然沉声道:“难道就因为太监是大皇子的人,宫女是六皇子的人?”

  大皇子和六皇子同时发声——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谁教你的胡乱攀咬!”

  单君卓冷笑:“不是我,是他们自己说的,我不过如实转述罢了。”

  四皇子心里满意了。

  还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直言拉别人下水,也算是功成身退,为家族尽最后一点力。

  单君卓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更不怕了:“但此二人埋骨之地,并不是我引人过去的,我并不想这件事情被发现——”

  他看向宁娘子:“是你吧?太多人不想让这件事被发现,只有你,你又是谁的人?”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