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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醉误终身》第34章

作者:阿某 字数:2751 书籍:三醉误终身

  我自作多情全被听见了,我蹭地板全被看见了,我被弹弹凌虐肉身现场直播了,人生啊人生,没有比这——啊啊——

  更悲催的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仿佛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整个的掉进幽深黑暗的窟窿里,我还来不及尖叫,砰一声,屁股就结结实实的坐在了一根,又冰又凉,淌着酸水的管子上——我打了个激灵,连忙抬头,却看见一个圆形的物体,轰然盖上,只剩下朵朵灰尘,在这细小的空间里轻舞飞扬,仿佛黑暗扇着翅膀的小恶魔……

  过了很久,我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发出了一声哀嚎——我的妈呀,我好像,仿佛,大概,掉进下水道里了!至于那个圆形物体,竟然可能也许,是井盖!

  我哀嚎一声,这是哪个丧天良的贼啊,我咒你生孩子没□!就算有□也长痔疮!边痔疮边肛 交!不把你家小兔崽子爆菊了我就叫萝莉!

  您老人家把井盖撬松了,怎么怎么就不知道带走呢?!

  我一边畅想着爆人菊花的美好未来,一边在井盖下撕心裂肺:“救命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美女掉下水道奇观,以身相许啦以身相许……跳楼价啦大甩卖啦……就在今天,只在今天,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野——店——啦……”

  我真的不是掉进去后神志不清,如果我不这么自娱自乐,我强烈怀疑我成为古今中外,被自己吓死的第一人。

  鉴于诸君难得有这样的经历,我不妨描述一下我在井底的悲惨经历。

  每次只要我把嘴巴张开一条,小小的小小的缝,一股夹杂着氨气硫化氢臭鸡蛋以及人类排泄物的味道,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在我的鼻腔和嘴里攻城略地,一路长驱直入,直取我的呼吸道,在我的五脏六腑中,留下一股,又绵长~又悠远~的味道,华丽又强烈的“就是这个味儿!”——而我脚下,是叮咚作响的流水声,这流水,我想,应该是冒着黄绿色气泡,旖旎着深黑色身躯的流水;偶尔,会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是蟑螂?同学,没知识也请你有常识!都那么大动静的悉悉索索了,它还能是蟑螂吗?只能是老鼠啊老鼠啊老鼠!

  虽然在一片黑暗中,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似乎能看见一只背上长了颗大脓包,弯着两颗大龅牙的深黑色的老鼠,淌着浑身的绿油油的酸水,蹭着我的脚面,闪着绿豆似的眼睛,慢慢的挪啊挪啊挪,它爬过我身上的高山和低谷,丘陵和平原,然后扒拉在我的脸上,露齿一笑,猛的咬了下来!——

  我就这样,在坚持不懈的自我恐吓中,在井盖下面,瑟瑟发抖如同一片秋天的菠菜。

  我以为,这已经是人生不能承受之悲惨了;结果却才发现主的目标,不是玩儿我,而是玩死我——接下来的事情,大概叫做一场井盖引发的窃听。

  这场窃听引发的直接后果,就是我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又被人狠狠的凌虐了一次,一片儿片儿的散落在下水道里,至今找不回来。

  (34)

  有一天,我和石妍严肃而认真的讨论过,罗立很傻很点背的原因。

  我说:“根据人品守恒定律,我20年来那么倒霉,全因为老天爷准备了一份大礼等我。孟老头子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丫头越倒霉越出息。”

  石妍那时正抱着脚剪趾甲,听完之后面如死灰的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虽然人品是守恒的,但你人品的平均值,绝对是负的。”

  想不到这丫头一语成谶。

  我在一堆臭烘烘毒气的围攻下,抬头看了看井盖,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井,为什么这口井嫩深呢?

  我撕心裂肺的吼了几声,除了惊走井盖上的乌鸦或麻雀外,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改变。

  “咳咳。”嗓子竟然哑了,力气也折腾的差不多。老吴教导我,王八活得比熊猫长,你小样儿就忍着吧。于是我的头顶上开始摇晃小白旗,|奇*.*书^网|眯着眼睛做起了白日梦。

  因为是白日梦,所以这个梦里,太阳又大又好,普照着大地。

  我穿着红色碎花的小棉袄,扎着又黑又粗的大辫子,辫尾绑了根红头绳——哟,这不是喜儿的经典造型吗?

  可是梦里的围观群众却指着我笑:“哈哈,花姑娘。”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红底子,小碎花,额,花衣服,花姑娘。

  接着李若愚就出现了。

  李若愚看了我一眼,说:“黑毛女。”

  我生气了,我说:“虽然我辫子黑但也请你叫我优雅地白毛女。”

  李若愚说:“因为你腿毛长我才叫你黑毛女。”

  我哭了:“明明你的腿毛比我长你的腿毛比我长!”

  李若愚过来拍拍我的头,说:“你爱我。”

  我说:“啊呸呸呸,我不爱你不爱你不爱你。”我想这是个别扭的孩子。他腿毛长却说我腿毛长,所以说,他爱我才说我爱他。

  我真是又逻辑又严谨。这样想着我觉得很温暖,李若愚过来搂住我说:“被你发现了。”

  李若愚的身体也很温暖,他的声音也很温暖,唱歌也很好听:“我的一颗心,献给一个人……”

  唱着唱着从衬衣的兜子里掏出个东西,伸出手摊开,手心上金光闪闪。

  我定睛一看,是一叠黑信用卡。我假惺惺的问:“这是什么?”

  李若愚说:“这是我的心,你要不要?”

  我骨碌碌的转了转眼珠子,矜持了一会儿才大叫道:“要要!”黑色信用卡,刷卡无限额~

  我欢乐的冲着那团金光飞起,突然从天而降一滴又大又油的绿球,“咕咚”一声把我整个罩住,我一蹬,它就往后滚,我再蹬,它往后退得更欢快了——活像被装进鼠笼里的小白鼠。

  眼看着黑色信用卡离我越来越远,我欠出胳膊大喝一声:“我的钱啊钱啊钱——”

  “我的钱——”

  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咳,也把自己给喊醒了。

  哪有什么黑色信用卡,黑色下水道倒是有不少。

  这时候,我听见头顶传来了嗡嗡的说话声。

  甲说:“刚才的声音,有点像罗立。”财主,是财主!不是像罗立,根本就是我啊我。

  乙言之凿凿:“野猫,发情的野猫。”这……刘大,你有碰到过在冬天发情的野猫吗?

  我站在井盖下欲哭无泪,小心肝被刘大震得一片一片的,只好蹲下来,准备好好酝酿一下,嚎一嗓子。

  哪知道刚才太“入梦”了,喉咙张开却只能发出细若蚊蜺的声音:“你才发情你才发情,我TMD的是冬眠的小野猫……”

  完全,没有气势诶。我不甘心的用手捅了捅井盖,我说什么来的,这是一个格外高的井盖,我的胳膊,貌似又在平均水平以下,于是乎所以然后,我完全撼动不了这岿然不动的大井盖。

  这悲催的人生哟,难不成我要成下水道上殒命第一人了?

  也许,N多年以后,那位偷井盖未遂的贼,故地重游,打开井盖,竟然在那里发现一具森森白骨——没错,那正是冤死在井盖底下的在下。于是,那具含冤得雪的白骨说话了:我咒你生孩子没P眼我咒你生孩子没P眼……

  咳,有这么咒自己的么?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只希望在嗓子恢复前,财主和刘大还能多墨迹一会儿。

  我的愿望,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果然,厕神比什么主都要牢靠,咳。这种地方,要有神,应该是厕神吧。

  财主说:“不在这儿么?”虽然隔着井盖,财主的声音听着有点瓮声瓮气,但我竟然在其中发现了一咪咪的担心——我肯定是错觉了,这个资本家怎么会担心我呢?

  刘大说:“不可能在这儿。”

  我和财主心有灵犀的一起嗯了一声,凭什么那么肯定?

  刘大言之凿凿:“以罗立的智商,绝对不可能藏到这么隐蔽的地方。”

  氧化钙!谁说我找不到这么隐蔽的地方,我不仅找到了,还没有最隐蔽只有更隐蔽的在井盖下窃听——虽然说,我是慌不择路跑到这儿来的,虽然说,我是一不小心掉到井盖儿底下的。

  财主淡淡的说:“确实。”

  我彻底无语了,白骨就白骨吧,你们两位大神就别在我头顶上埋汰我了。

  然后又是西里索罗的一阵走动声。隔着井盖,这些声音听起来空旷辽远,仿佛隔了一整个伤心太平洋;下水道大概有地方漏了,污水泻出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大,酸水灌进我的鞋子,非常豪气的逆流成河。

  死到临头自淡定,酸水汩汩往上冒的时候,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诶,你们这些汤汤水水儿悠着点,俺穿地可是优雅地白色运动鞋。

  接着刘大说:“李若愚,你不敢面对我吧~”

  我一下像被打了鸡血,我这老中青通吃的美丽少女,竟然发现自己后宫的一员是情敌。我的心情纠结极了,比交了两毛钱党费还纠结。这就好比古代的皇帝,竟然发现自己的两个妃子搞上了,这可怜的皇帝能有啥心情?

  我和那皇帝,只能幽幽叹一句:“人生啊~”

  然后财主就笑,似乎笑的很开心。其实财主笑起来其实很好看:眼角微微翘起,多数时候,黑白不甚分明,眼神似醉非醉,搭着嘴角一抹淡笑——那临去秋波,真真让人心神激荡啊。

  财主接着说:“刘朝儒你搞什么?那孩子你指使的吧?”

  刘大干笑了一声,说:“唷,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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