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打服务这个产品还是有点过于超前了,其他果农菜农们也不确定人们是否愿意花钱挨打,遂一直在观望,迟迟不敢模仿。
鸟儿都还没起得来叽叽喳喳时,园区已经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代打服务主打的就是一个猝不及防的体验感,来偷蔬菜偷水果的顾客们不需要提前预约时段,这打即来即挨。
有些顾客为了体验极致的刺激感,会选择在大半夜或天未亮的凌晨入园,并沾沾自喜地以为不会被园区发现。
这意味着,代打员们也需要安排早班晚班。
不过,即便辛苦,也不见有一人抱怨,繁忙,却井井有条,辛劳,但乐在其中。
代打员1001扫了一眼监控,兴奋地将一个拳头撞进另一只掌心里:“我的顾客来了我的顾客来了!"
和他一起上早班的1005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这么精神抖擞,这么一大早的,一点都不困吗?”
1001: "困啊,但雁老板给的薪水高,别说现在天都快亮了,就算让我凌晨两三点爬起来上班我也干劲十足!"
1005赞同地点头,"确实,要每家公司都像雁老板这么开工资的话,何愁业绩上不来啊!"
除了员工幸福感,雁决种植原理产出的产品质量也很高,从开园到现在,下单又退订造成的损耗少之又少,线上渠道售出的产品大多是同城线下配送,从园区里摘出来到送到顾客手上不过数小时,比
第一批在菜市场里买到的蔬菜瓜果还新鲜,好评率高达99.93%。
员工们起早贪黑,雁决这个做老板的也很能吃苦耐劳。
他天还不亮就被闹钟唤醒,在睁眼的瞬间掐断铃声,小心地把自己的胳膊从陶与尧的脑袋底下抽出来,双手撑着床,细细在那张睡得发红的脸蛋上落下轻柔的吻,正要起身时,脖颈被一双软绵绵的胳膊缠住。
陶与尧睡得混混沌沌,抱着雁决的脖子不肯撒手。
雁决轻轻拍他的背,直到挂在脖子上那双手逐渐绵软无力,缠绵在耳边的呼吸声匀长轻软,才慢慢把陶与尧的胳膊拿下来,捏着塞进被子里。
陶与尧产后仍保持着夜起上厕所的习惯,光线幽暗的小夜灯整夜都开着。
暖色的光线铺在白皙
的皮肤上,卷翘的睫毛在立体漂亮的鼻梁山根处落下阴影,雁决连心口都是软的,一时间没舍得走,站在床边看了他很长时间才挪动脚步,踮着脚出房间。
刚走出几步,手就被一只又软又小的手抓住了,视线循着这股微弱的力量下移,和一双葡萄似的眼睛对上。
小宝宝还处于口唇期,一只小手的五根指头全用上了,紧紧捏着爸爸一根手指,另一只小手握成拳头塞进嘴里,可嘴巴又太小,只塞得进一小半,还流了些口水出来。
小知悦一直都有专业月嫂帮忙照顾,穿的衣服永远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散发着一股奶娃娃独有的奶香味儿。
小家伙的作息已经很规律了,一天所需要的睡眠也比大人多很多,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也乖乖
的,不会打扰到大人们。
陶与尧便谢绝了月嫂陪她在婴儿房睡觉的提议,把婴儿车推进了主卧房间里,还将婴儿房里定制的小床也搬了过来。
小知悦就此和两位爸爸住一起了。
床头灯几乎照不到这个位置,却一点都不影响那双眼睛的明亮。
陶知悦的眼型几乎和陶与尧一模一样,雁决站着没动,感受着缠绕在食指间的柔软,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
他以前在和陶与尧确定关系时感受到了明确的幸福,现在又在那种幸福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超过他知识范围外的东西。
他不知该如何明确定义这些东西,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不讨厌的。
从前独来独往,生活漫无目的,随时可以出发,也随时可以停下来的男人被绊住了。被睡得迷迷糊糊时缠上脖梗的一双手臂绊住。被一只小巧到袖珍的柔软小手绊住。
可他一点也不厌烦,心甘情愿被绊住。
担心把陶与尧吵醒,雁决用食指勾着小知悦肉乎乎的五根手指头逗了逗她,小小姑娘的眼睛就弯成了月牙,发出咿咿呀呀的动静。
雁决立刻“嘘”了一声,严肃地教育小知悦, "乖一点,你爸爸还在睡觉,不要吵醒他。"
才几个月大的小孩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还以为爸爸是在给她玩儿,白嫩嫩的小手一抓一握的,咯咯直笑。
木习惯了的男人根本无法应对,他慌忙瞟了一眼床上的人,手
忙脚乱地把孩子抱进婴儿车,推着车车出房间。
陶与尧睡眠本就轻,这时也已已经醒了,迷瞪从床上坐起, "雁决?你要把宝宝带到哪里去?"“婴儿房。”雁决站在房间门口,只有一束光从门缝里泄起来。
从陶与尧的角度看过去,雁决身材高大,鼻梁俊挺。
"不用,就让她跟我们住一起吧。"他打了个哈欠,跟着拖鞋下了床,一手扶在摇篮扶手上,又把摇篮车推回了房间。
“走吧。”他说话的声音里蕴满了睡意。
两人在离房间门有一段距离才停下。
雁决说, “我准备去园区,你今天的课是10:20的,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不困了。”这句话的尾音被陶与尧打哈欠吞没,显得这三个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雁决说, "今天早上还要签新地皮,我去园区转一圈就走。"陶小倔驴是说不听的,对雁决说的话充耳不闻,洗漱,更衣一气呵成。雁决只好妥协, “那吃完早餐再走。”如果陶与尧不陪着,他是不吃早餐的。
和雁决一起到园区转了转,陶与尧就被司机送回学校了。还没进实验室就在门口和张轻赟对上。
张轻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画蛇添足地解释道, “我、我已经做了一个阶段的实验,上了个厕所才回来。"
“学长不用跟我解释你的实验进度。”陶与尧瞟了一眼他穿过胸前的斜挎包,并没有揭穿他,径直从实验室门口越过, “按照日程安排表,今天早上本就是你的时间,你爱几点来就几点来。”下午轮到我时别占着实验室就行。
毕竟张轻赟现在浪费的不是他的时间,所以最后半句他没说。
张轻赟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按照安排表,下午的时间是属于陶与尧的。为避免矛盾,他到达实验室的时间一分不差。但他还是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到了张轻赟的身影。
见他进来,对方正在清洗烧杯,收拾实验用品。
“学长,你可能要弄快一点了。”陶与尧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做一个温和的人,他用最婉转的语气咄咄逼人, "你已经超时两分钟了。"
“两分钟而已,至于吗?”张轻赟戴着手套整理器具,玻璃器皿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
“对待另一个学长可能不至于,但对于你来说,很至于。”陶与尧直白地双标。
张轻赟不再说话了,加速整理完台面,从陶与尧身边经过时又“呵”了一声, “要成果没成果,要论文没论文,你到底在神气什么?"
陶与尧懒得跟他掰扯,他抬起手,曲着一截指关节在金属门上扣了扣,刚好落在那张安排表上。张轻赟“哼”了声,在他身侧撞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陶与尧半点不被他影响心情,顺顺利利地做完了以碘化银为催化剂的实验,接着接到导师让他们去办公室集中的消息。
他才终于见到了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孙继成学长。
吴老师:“你们现在所做的实验大方向上趋于一致,做出来的结果也不会太大偏差,但想发论文就必须有自己的东西产出。"
孙继成:"吴老师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要你们跳出我给你们的框架,在已有物质的基础上,做出点自己的东西来。”
这个任务其实并没有太大难度,温度,湿度,反应物剂量,每个元素稍有变化就会做出不同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是不是新的,就需要查阅资料了。
总之,只要反复操练,频繁实验,做出新物质并不难。
“意思是我们三个人都要有不同的实验结果?”没等任何人回答,张轻赟立刻抢话, “那我就选现在这个实验,你们俩自己想新的实验!"
陶与尧嗤笑了一声。
"你有什么意见吗?"张轻赟沉下脸色。陶与尧:"没有,只是学长确实太搞笑了。"他今年又不用发文,有的是时间。张轻赟攥紧了拳头。
孙学长佛系惯了,也表示没意见。
陶与尧一出学校就把这事跟雁决说了, "好兴奋呀,我居然也到了要发明新物质的高度了吗?"
雁决也很高兴:“宝宝,我这边也是好消息,今天签了两份合同,上百亩地,李非那里已经接了上百个投资商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