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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赋》第八章 喜脉(中)

作者:醉琉璃 字数:942 书籍:云舒赋

  陈向北从卧室里走出来,刚出来就被池柚问道:“岑理他喝完粥了吗?”

  池柚皱眉,嘟囔道:“他怎么不喝呢?”

  看着她思索岑理为什么不喝粥的样子,陈向北启唇,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自己刚刚在岑理房间里看到的一切。

  他还在犹豫,池柚已经从他手里接过了粥,猜道:“会不会是粥的味道太淡了?

  神色微敛,陈向北淡淡道:“生病的人本来就该吃清淡的东西,可能他没胃口吧。”

  池柚小声说:“不吃东西怎么行呢,他妈妈说他今天还没吃过东西的。”

  陈向北正要对她说你送饭的任务也完成了,现在可以走了吧,而池柚却去了岑理的房间,只不过没进去,就站在门口问他可不可以进他家的厨房。

  岑理正站在书桌前发呆,见到她后眸光一恍,没有血色的唇紧抿。

  “起来拿点东西,岑理轻声,“厨房你随意进。”

  进厨房后,她看了眼厨房的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能给岑理做点什么东西吃。

  陈向北跟着她进了厨房,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打算干什么。

  但看她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也知道岑理大概率把那张装有他的照片和画的抽屉关上了,没给她看到。

  同作为男人,陈向北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岑理不告诉她?

  要是换他,他肯定会说出来跟池柚邀功。

  池柚这人虽然没心没肺,但吃软不吃硬,人对她越好,她越想回报,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曾经的暗恋对象。

  还是说,那姓岑的觉得自己是被暗恋的那个,所以调子高,觉得自己这几年反过来惦记暗恋他的人这件事丢面子,才不愿意说?

  见池柚在厨房里翻着食材,陈向北故意问她:你会做东西吗?读大学的时候不是食堂就是外卖。”

  “大学的时候寝室里又没有做饭的条件,我去哪儿做?池柚正好找到了面条,睨了眼他说,“反正我肯定比你这个少爷会。”

  陈向北暂时敛了心里想的东西,面上哼笑一声。

  那抽屉里的东西关他屁事,姓岑的不长嘴,他可不会做他的传话筒。

  “我国外几年你以为是白待的?让开,少爷给你露一手。”

  池柚本来以为他在说大话,结果就看他真的撩起袖子下起了面,动作很是娴熟。

  她睁大了眼,感叹道:“看来你这国还真是出对了,居然会都下面了。”

  陈向北本来得意的表情一变,拿着筷子的手也一顿。

  池柚没听见:“你说啥?”

  陈向北:“没什么,你去拿个碗来。”

  池柚哦了声,照他的吩咐做。

  看着她给自己打下手的样子,陈向北突然想,如果当初她跟自己一起出了国,是不是早就会有这一幕。

  因为想念家乡菜的味道,两个厨房菜鸟会在公寓里一起研究怎么做中餐,而不是他一个人在那几年里独自摸索学着做饭。

  现在他们站在厨房里下面,然而这碗面不是下给他或她吃的。

  是给另一个男人做的。

  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此时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那个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光是出现在她面前,就能够让她为之触动的男人。

  陈向北捏紧手中的长筷,突然叫她:“小冤家。”

  池柚很久没听陈向北这么叫过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你有没有后悔过当年没有跟我一起出国念书?”

  不等池柚回答,他又故作散漫道:“如果当初我们一起出国念书,你现在肯定也会做饭了。”

  池柚犹豫几秒,不想骗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她不后悔没有出国。

  这小冤家还是这么坦诚,连骗他一下都不愿意啊。

  陈向北轻声说:“可是我后悔。”

  “我后悔我当初闹脾气,一气之下跟你提了分手。”

  是真的后悔。

  如果当时他能控制一下自己的少爷脾气,好好地跟她谈,哪怕是异国恋都好,至少他们不会就那么唐突地分了手。

  哪儿还有那个姓岑的戏份?

  那个姓岑的,什么都没做,不过是仗着自己长了张对她胃口的脸,就在她心里待了那么多年。

  到大学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放下了他,也好不容易轮到他陈向北登场。

  但是他们偏偏就分了手,他又偏偏出了国,给了那个姓岑的和她重逢的机会。

  陈向北越想越后悔。

  后悔当时的自己心高气傲和一时冲动。

  看着他的表情不对劲,池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确实是和平分手,但毕竟有感情,谁能真笑着说再见呢。

  池柚轻声安慰他道:“喀,没事。而且我当时也挺绝情的,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看开了,你也看开点呗。”

  她的语气越轻松,陈向北的表情越是凝重。

  他有些不敢看她豁达的眼神,侧了侧眼,却在余光中看到了某个人站在厨房的门外。

  看来是好奇池柚进厨房要干什么,所以过来看了。

  如果说一开始陈向北还坚信着,即使岑理和池柚先认识,但毕竟他们从没在一起过,而他是和池柚实打实地谈过一年恋爱的。

  所以岑理怎么也该是后来者。

  然而现在他不确定了。

  他在国外这几年,也明白这种默默的想念有多折磨人。

  它不会影响你的生活,甚至在白天你忙碌的时候会暂时从脑海中移除,可一到放空的夜晚,就又会冒出头来。

  所以他每当这时候,总会去忍不住找池柚,仗着她忘了拉黑他的冲浪号,在她的动态下留言,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然而岑理却能够做到绝对的安静和不打扰,一如池柚对他当年那样。

  直到她分手了,她要换工作了,才选择和她重逢。

  这样的人实在可怕。

  陈向北闭了闭眼,心在这一刻是真的慌了,低声说:“有些话我当年嫌说了丢脸,所以一直没告诉过你。”

  “其实我那天去你寝室楼下找你,不是真的想跟你说分手,也没有要逼你跟我一块儿出国的意思。”

  他的语气中没了往日的懒散和满不在乎,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说:“其实我当时真正想说的是,如果你不想出国,那我也不出国了,留在国内陪你。”

  这些真心话,陈向北知道自己说得实在太晚。

  他其实没资格嘲笑岑理,因为他也没能在自己最有优势的时候把握住机会。

  池柚喜欢岑理的时候,岑理不知道。

  池柚喜欢陈向北的时候,陈向北没有珍惜。

  他们都在自己最有优势的时候,错过了最好的她。

  “”

  池柚倏地睁大眼看着陈向北,身形僵在原地。

  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锅里的面汤此刻已经沸腾,直到水花炸开,池柚惊呼一声,手上被溅到了热腾腾的滚汤,这才猛地回过了神。

  陈向北连忙关了火,他就站在她旁边,下一刻手上却抓了空,因为门口的岑理已经先一步奔了过来,迅速抓起了她烫红的手,带她去了水龙头边冲洗。

  池柚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帮她用凉水冲手的男人。

  “得上点药。”岑理说。

  他的母亲是医生,所以家里有不少常备的非处方药。

  他很快从家里找出药箱,却没有直接在客厅里帮上药,而是拉着她去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陈向北要进来的时候,岑理毫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并给房门打了反锁。

  被锁在了房门外的陈向北敲打着房门惊呼:“喂!姓岑的!你什么意思!”

  岑理的脸色苍白而冰冷,并不理会陈向北,池柚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陈向北锁在门外,犹豫着想要去开门。

  他见她要去开门,脸又一沉,拖着病体将她一把拉入了自己怀中。

  他将手扣环住她的肩,低声说:“别开门。”

  刚刚在厨房门口听着她和陈向北的对话,一如当年他在他们学校操场的不远处,看着她给陈向北唱歌那样。

  岑理生怕她对陈向北说出后悔两个字。

  他其实不在乎陈向北对她说了什么,他只在乎她的答案。

  幸好她没有。

  所以他还有机会,可以卑鄙地靠着高中时在她心中所残存的那些美好,重新抓住她的手。

  他会因为一个人曾那样认真小心地喜欢过他而为之感动,却不会为此回报同等的喜欢。

  岑理知道自己很难对谁动心,他也从不想勉强自己去进入一段感情。

  如果说池柚那篇真诚的小作文是打动他的引子,那么这些年她一如既往的开朗和阳光则是他开始在意她的真正契机。

  而和她在一起的这一个月,是他为之动心的重要原因。

  他远不如她心中想的那么好,而她真的就和他心中想的一样那么好。

  “我知道我的话很唐突,就像那天团建我说喜欢你,但我希望这次你能相信我是真的。”

  “你说如果能跟我重新遇见,想以陌生人的身份跟我重新认识,我愿意配合你,但是抱歉。”

  “当初给你发私信,邀请你来风树里工作的,是我。”

  池柚再次僵住。

  “我记得高中的你,记得你是128班的,记得你的名字,记得你画画很好,也记得那间器材室。”

  压抑的情感倾洪涌出心间,男人嗓音嘶哑地说:“虽然我的回应太晚,但在你不知道的这几年,我也一直在等着和你重遇的这一天。”

  “所以你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不要跟你的那个大学同学复合。”

  池柚没有坐陈向北的车回家。

  而陈向北似乎也知道应该给她好好想想的时间,叮嘱她路上小心,等安全到了记得发个消息给他报平安,然后先开着车离开了。

  给池柚擦好烫伤膏后,岑理怕她忘记买药,直接把家里的药给了她,让她带回家用。

  池柚一路攥着药袋子,回到了医院。

  原本是想找姜医生说东西她送到了,但是岑理没有吃,然而姜医生这会儿还没下手术。

  医院这边暂时也没有她需要忙的,池茜看她表情就不太对,以为她是来回跑累了,就让她回家休息。

  她哦了声,又回了家。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池柚忘记开灯,坐在客厅里发呆,黑暗中手机震动,害她稍微吓了一跳,拿出手机看,是两条没有号码备注的短信。

  都是问她安全到家没有。

  忘了报平安了。

  她给两个号码都回了个“到了”,紧接着两个号码又给她回复。

  一条是:

  「下学期一毕业我就回国,再也不出国了」

  一条是:「记得擦药」

  池柚努努嘴,心想这两人真有默契,真心话都选在一天说,让她莫名有种在脚踏两条船的感觉。

  她抓了抓头发,打算先给陈向北打个电话,把话再跟他说清楚一遍。

  号码还没来得及拨过去,手机先来了电话。

  这回是有备注的。

  池柚接起:“喂,姐夫?”

  于昂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是我,妹妹你在家吗?我快到你家了。”

  池柚一下子愣住了:“啥?”

  于昂解释道:“我来童州了。”

  池柚更愣了:你怎么知道我们回童州了?”

  “你同事孟璇告诉我的,”于昂叹气,“要不是她,我还以为你们姐妹俩人间蒸发了,差点报警。”

  池柚为自己开脱道:“......是我姐不让我告诉你的。”

  “我知道,不怪你,你姐姐没告诉我伯父住院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先来你你家了,你在家吗?我到了,你在的话下来给我开个门?”

  池柚说在,拿起手机连忙下楼去接于昂上来。

  接于昂上楼后,她又给于昂找了双拖鞋穿上。

  于昂明显是做了准备来的,手里还提着个行李包。

  “你姐姐呢?不在家吗?”

  “在医院,她今天在医院过夜,要不我们一起过去吧?我带你去找她。池柚说。

  于昂看了眼时间,叹气:“太晚了,你爸爸这时候可能已经休息了,明天吧,我订了附近的酒店,坐会儿就走。”

  池柚问:“咦?你不睡我姐的房间吗?”

  .........”于昂摇摇头,“她还在生我的气呢,不了。”

  池柚有些迷糊了:“.....不是你生她的气吗?还说这段时间要彼此冷静一下。”

  于昂一副无奈的表情:“我要是真能冷静,就不会找你同事打听,还一声不吭地跑来童州。”

  池柚挠了挠脸,干笑着说:“放心,你明天一定会给我姐一个惊喜的。”

  于昂也笑:“希望是惊喜不是惊吓。”

  “那姐夫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池柚将手机往茶几上随后一放,接着转身去给于昂倒水。

  期间她手机响了,于昂提醒:“妹妹,你来电话了。”

  “谁打来的?”

  池柚正在厨房柜里找茶叶,顺口问道。

  “没备注,陌生号码。”

  “那你帮我接一下吧,”池柚说,“要是诈骗或者推销的话你就直接挂。”

  “好。”

  于昂接起,然而不是诈骗也不是推销。

  他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声音是岑理,虽然嗓子有些低哑,但音色很好认。

  岑理也听出来了,迟疑地叫了声姐夫。

  姐夫是跟着池柚叫的,从于昂求婚那天后,她就让他也跟着那么叫,不然叫于律师太生疏了。

  “是我,”于昂说,你怎么是用陌生号码打过来的,妹妹还以为是推销电话。”

  “惹她生气了,”岑理模糊地回了一句,然后又问,“你也来童州了?”

  于昂一下子抓住关键,挑眉:你也在童州吗?

  岑理:“嗯。”

  想到他刚刚说的话,于昂推测:过来找妹妹求原谅的?”

  岑理也不隐瞒,直接道:“是。”

  于昂一下子笑了。

  “巧了,我也是,”于昂邀请道,“要不组个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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