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中央的人,正是傲视群伦,不可一世的邪刹君王。
对夜萼而言,她只觉得这是她受死前的一刻——
一旦再落入邪刹的手中她一定凶多吉少。
她,不甘心。
她为什么真的逃不了?
邪刹为什么不放过她?
难道,一辈子,她都是他的情妇?
邪刹的蓝眼,虎视眺眺震慑住夜萼,令她全身动弹不得。
“你想逃?你逃得了吗?”他仰天大笑。“束手就擒吧!哈!哈哈——”
夜萼怨怼不已,她大嚷。“为什么?为什么飞机是飞向‘乌托邦’——”
“你难道还不明白?”邪刹狂傲地道。“非洲只讲究“君权”,不像西方民主国家重视“人权”,只要我一下令,整个非洲,都要替邪刹君王寻找孩子的母亲。飞机理所当然在‘乌托邦’降落。”
夜萼身子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她还有何话可说?
邪刹意气风发地走向她,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夜萼感到天地都为之变色。
他下令道:“结婚证书给我——”
她知道再也没有置喙的余地,于是颤抖地将结婚证书递给邪刹。
邪刹当着她的面将结婚证书撕得粉碎……
夜萼的心也跟着碎了——
夜萼在这么多人面肯,我再也无法“开赦”你了。邪刹在心底道。他咬牙道:“你竟敢拿枪威胁我?你竟敢逃走……”他厉声道:“冠德,该如何处置她?”
邪冠德目光犀利地说:“论律法,她一定要斩首——”
“是的,她一直不知好歹,明知故犯——我忍无可忍了。”邪刹暴跳如雷。“来人——”
“但是——”邪冠德知道邪刹正在气头上,他相当有技巧地说:“但是她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的意见是先让‘乌托邦’的继承人出世,再细算母亲的罪状——这才是明智之举!”
于是,邪刹下了令——
祭坛塔“祭坛塔”位于茅利塔大神殿的左侧方,这里,充满了阴森诡谲的故事。传说中,它建于公元十一世纪时,以前是人民祭拜大神的地方;后来,不知为何变成了一个囚场,专门关死刑犯。到近二十世纪初,它又变成君王专门处罚不守妇道的“卡汀”之地。
而当年邪刹生下来后,他的父王就下令关闭此处,因此,这里封闭了近三十年之久。从它成为废墟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再靠近过这里。
如今,“祭坛塔”又将重新开启。
只为了邪刹的情妇。
邪冠德明白邪刹无论如何都不会杀夜萼,但是在众人面前,他必须要做“表率”,所以,他那一番话正是让邪刹有台阶下;但是,邪刹的决定,让冠德彷佛看到了邪刹的父亲邪斯……
邪刹无情道:“你背叛了我!情妇,虽然你有了我的孩子,但是我不会饶你!我要将你囚禁,以免你一错再错!不知悔改!”
“你必须待在“祭坛塔”内,直到生下孩子为止——”邪刹宣布此喻令。“直到你认命,完全屈服于我——”
他心底认定唯有如此,她——才会待在他身边。
他背对着夜萼,坚决无比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他。”
他一直没有回头,只是对着古老破旧的墙壁说话。
其实,他是不敢回头面对夜萼,他不敢看她。
他怕他会看见自己的母亲——海伦。
邪刹万万想不到——他会与他的父亲一样。
他充满苦涩地低语。“三十年前,我的父亲囚禁我的母亲,逼她生下我,而三十年后,我竟与我的父亲一样邪恶--囚禁了孩子的母亲……”
夜萼闻言,阵阵椎心之痛袭向她。
邪刹则是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这就是夜萼的命运——
被关在“祭坛塔”里。
这是座古老高耸的圆形塔,从地面上的楼梯开始,完全是圆梯设计,相当于现代大楼的十多层楼高。而楼顶,才是小阁楼,也就是夜萼被囚禁的地点。
进这个小阁楼,还必须先经过重重关卡;有两、三道老旧铁门。古代的大锁,坚固得令人赞叹,若没有钥匙,用刀也锯不开。而在这圆形的小阁楼内,只有一扇窗子,当然窗口也围着坚硬的钢条。
这窗子,也是唯一的光源。
而邪刹当然不可能狠心对夜萼置之不理!
他大方地说道:“为了你腹中的小孩,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每天,仍有数不尽的女奴来服侍夜萼。
夜萼被迫吃下对孩子有益的食物,被迫早睡早起,被迫换上宽大的袍子……
她的一切生活起居,都有人照应,只是,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监控?
但邪刹的理由很简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邪刹真的把夜萼关在“监狱”中。夜萼没有自由,她只能从小小的窗子看到日出、日落……现在的她,眼神仍是空洞且遥远……
她显得安静、认命,似乎已向命运屈服。
她真的只剩一具躯壳。
邪刹在远方偷偷地注视她——
为什么他会感到痛苦?感到心疼?
而且,完完全全只为她?
他恨死她的背叛。
他恨夜萼。
如果不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一定会把她赶走,赶离‘乌托邦’,永永远远不要再见到她。
不——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他根本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见不到她的日子!
孩子,难道只是个“借口”?
他最在意、最害怕的,是她逃离他?
他为什么要让她吃苦受罪?
他注视着塔内唯一的一扇窗子——夜萼她总是抓住窗子外的钢条向外看,她看起来如此不堪一击,脆弱、孤独难道——
也真的要让她如行尸走肉般过一生?
天!被囚禁,被桎楛,受刑的人好象是他自己!
“邪刹——”邪刹猛地从失神中回神,邪冠德注视远方的“祭坛塔”道:“去看Hell,去看她——”
第一次,邪冠德以长辈的身分指责邪刹。“你再不去看她,会来不及的——”
邪刹目瞪口呆,心脏纠结成一团。
“难道你还不了解吗?”邪冠德正经八百地控诉。“你就像你的父亲邪斯,Hell就像你的母亲海伦……“祭坛塔”充满太多冤屈与仇恨,海伦带着怨恨不平而自杀,她的气息环绕在塔内四周,她的恨意会影响每一个人的……别让Hell的命运与海伦相同,”邪冠德厉声大叫。
邪刹闻言,顿时感到他的世界干枯了。
那一幕画面如魑魅缠绕着他的灵魂——
母亲海伦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
不行!他不能允许。
终于——他撇下王者的自尊。
三个月后,他首次奔进了“祭坛塔”面对君王邪刹的“探访”,她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及一双没有灵魂的眼睛。
“祭坛塔”真的带走了她的心,她的人吗?
邪刹仍是不可一世地说:“我……来看看我的孩子——”他加强“孩子”二字的语气。
“你的孩子很好。”夜萼以平静无比的声音道。“我是个医生,我知道自己的生理状况。”
然后,她便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难道,他就这样走出塔外?
但是,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以后的每一天,邪刹总是会在黄昏时,“巡视”夜萼。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我的孩子,好不好?”
夜萼只会很短促地道:“很好。”
然后,邪刹就会大摇大摆地离开。
他们短暂的“相聚”,绝不会超过五分钟。
春去秋来,时光飞逝,夜萼临盆的日子也到了……
第八章
她该怎么让夜萼恢复往日的神采?
他后悔、沮丧,他竟丧尽天良地把夜萼关在“祭坛塔”?但是,他不能放开她,他怕她会逃。
他知道他错了,但是,她竟如此冰冰冷冷地惩罚他!
面对邪刹,她还是用着冷得令人发毛的语气道:“孩子很好。”
然后,谈话结束,她背过身子,不再理睬他。
她连肚子也不让邪刹碰,每天看她的肚子渐渐隆起来,邪刹都有一股要做父亲的喜悦与满足,他强烈地想摸摸夜萼的肚子。如果是“以前”的邪刹,他绝对是霸道地达成,但“现在”,他……
他抓不到她难以捉摸的心啊!
她的灵魂,究竟被谁带走了呢?
他真的“唤”不醒吗?
他再也受不了了。
他快崩溃了。
她带给他无法言喻的骇人梦魇!
同时,邪冠德带给邪刹一个天大的恶耗!非洲大魔王阿布烈,已下达最后通令,明天午夜十二点以前,在边境陀达村“谈判”,否则,他会屠杀“难民营”里的难民……
邪冠德与邪刹似乎见到了军队拿着机关枪扫射,“难民营”里尸体遍地,血肉模糊的景别再迟她是“龙子”的母亲啊!天底下哪一个女人不会因怀“龙子”而乘机恃宠而骄?
只要你“开口”,我会给你全世界啊!
你知道我多想弥补你吗?
离开她吧!
有一个声音在告诉邪刹,她如此厌恶你,你就离开吧!
如此,你将没有忧愁,没有痛苦……
他双拳紧握道:“好,我去!”
邪冠德的表情如身在惊涛骇浪中……邪刹贵为一国之君,真的也躲不掉这厄运?”
孩子,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