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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官途》第662章 我怎么安心?

作者:风流小二 字数:1445 书籍:宦海官途

  韩嫣没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抬抬手叫他俩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霍去病也知道他太小,没人把他的话当真,韩嫣没有反驳甚至要揍他已是给他大舅面子。他又理亏,放下狠话就拉着阿奴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韩嫣见他这么听话,顿时又忍不住说:“这样还真不好收拾他。”

  “我外甥怎么可能坐等挨打。”说是这样说,可卫长君一想到他能屈能伸滑的跟泥鳅似的就头疼,“韩兄,还有别的事吗?”

  韩嫣想想:“没了。我方才说的事你真得好好考虑考虑。这两年夏收和秋收的时候都没下雨,不等于明年后年也风调雨顺。万一今天小麦可以割了,明天来一场瓢泼大雨,你这一季就白忙活了。”

  卫长君百亩土地只种六十亩小麦,除了嫌累也是担心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一毁全毁。去年深秋时节嘟嘟问他要不要换些别的良种,卫长君只换十亩冬小麦也是怕积攒的天数用掉太多,他日赶上蝗灾颗粒无收,他想再种也活不到庄稼收获那日。

  “我改日问问。”卫长君叹息道。

  韩嫣试探道:“很麻烦?”

  麻烦倒是不麻烦,嘟嘟下单给钱,前后最多一炷香。卫长君担心吓着他们。镰刀再快也得一点点割,提高效率的唯一办法就是工具升级。哪怕换成电动除草机,且用太阳能充电板,也会被韩嫣等人奉为神器。

  “我只有一次机会。”卫长君揉着额角,“若是用来换工具,以后我家人病重,我知道有药可医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闻得此言,韩嫣顿时能理解他为何这么为难,“你有没有想过,来年五月一场大雨,七八月份再来一场蝗灾,你可能都活不到你亲朋好友病重那天?”

  这点卫长君尚未考虑过。

  韩嫣见他像是才想到一样,颇为意外,“我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卫长君点着头送他出去。

  回来卫步和卫广已经摆好了饭菜。卫长君决定先用饭。

  饭毕,卫长君戴着草帽下地拉小麦,然后摊在麦场晾晒。此时大地炙热,晒大半个时辰就可以用牲口拉着石磙压。张扬的麦穗压扁,卫长君和孟粮以及牛固把麦秸挑起来抖掉麦粒继续晾晒。只是还没等麦秸晒热,就打西边来一群人。

  太阳刺眼,卫长君看的不甚真切。以手遮阳,眯着眼打量,卫长君很是意外,来的全是八阳里村民,有男有女,每个人手里都拿一把镰刀。

  孟粮和牛固也很意外,不约而同地转向卫长君。卫长君笑着迎上去,“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嚷嚷来帮他割麦子。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可也有个词叫“细水长流”。他们自发过来不可能要工钱,卫长君决定分他们两亩良种。

  用寿命换的十亩高产小麦还有三亩没割,卫长君把他们带到地头上,指着深深的地沟,叫他们先紧着地沟东边割。东边的割掉全拉到麦场再割西边。西边二十亩冬小麦用的是去年夏天收上来的种子,肯定比他去年深秋时节用寿命换的产量低。但也比八阳里的春小亩产高。

  八阳里的人打一出生就跟土地打交道。里正都不需要掰掉麦穗比较,打眼一看就知道卫长君的小麦麦穗饱满,亩产比他们的高。

  地沟东西两边的小麦差距不大,可也能看出东边的麦秆麦穗比西边的粗一点。里正试探着问,“大公子,您的小麦种子是在哪儿买的?”

  “友人送的。”卫长君也不是头一天跟他打交道,自然明白他潜在意思,“东边十亩小麦,我自己得留两三亩做来年的种子。陛下已经找我定了五亩。你们要是也想种冬小麦,我可以匀给你们几亩。”一看八阳里众人忍不住笑,“先别高兴,这种子不便宜。”指着西边的,“你们三斤换我一斤。东边的五斤小麦换我一斤。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们要是像我一样先犁地耙地,然后用耧车种,亩产能达到七八石。”

  众人顿时忍不住欢呼,纷纷要五斤换一斤。

  卫长君赶忙示意他们先停一下,“我的小麦又高又壮,还有一个原因是开春前我追过一次肥。年前年后也不甚冷。要是明年三五天一场雪,把小麦冻死了,你们可不能怪我没事先同你们说清楚。”

  一部分村民禁不住犹豫起来。

  里正不禁说:“我们跟大公子的地就隔一条路,我们的都冻死了,大公子的也不可能独活。大公子几十亩地都不怕,我们怕什么?冬小麦冻死了,我们可以补种春小麦,还可以补种红薯。小麦颗粒无收,咱们只吃红薯也饿不死。”

  不止红薯,他们还有玉米。去年帮卫长君掰玉米,卫长君送了他们十几斤玉米种子,等春小麦收上来就能种下去。玉米和红薯产量高,无论留着自己吃还是卖,明年都饿不着他们。

  思及此,众人纷纷告诉卫长君,他们想清楚了。端的怕慢一点卫长君来一句,“算了,当我没说。”

  卫长君:“既如此,那咱们开始?”

  众人分两拨,一群人在南,一群人在北,然后往中间割。这些村民干惯农活手脚利索,不过半个时辰,卫长君那几亩小麦就全被放倒在地。

  他们去沟边接点山泉水,又去地头上摘几个金黄金黄的杏,喝点水吃点杏,稍作歇息就继续帮卫长君割小麦。

  卫长君带着两个弟弟把他们先前割的小麦拉去场边,等孟粮和牛固把麦场的麦秸移开,就铺上去晾晒,赶在天黑之前再打一场。

  小狼崽子已长成大狼,八阳里的村民也知道他有一头狼,晚上不敢靠近这边。卫长君不用担心夜里有人偷小麦,决定明日再扬场。

  八阳里的春小麦比卫长君的冬小麦晚几日,他们近几日没多少活,也就整理一下麦场,修补装粮食的袋子或缸。每家一两个人就能弄好。翌日清晨便又来帮卫长君割小麦。

  卫家六七个人,韩嫣和窦婴又借给卫长君几人,加上八阳里村民,还没到巳时卫长君的二十亩冬小麦就割好了。

  小麦割好,卫长君发现起风了,就叫村民回去拿粮食,等他把昨天打下来的小麦扬出来,就同他们换粮。

  八阳里里正还记得他昨天说的话,“是不是先把你和陛下的留出来,然后再同我们换?”

  卫长君:“昨晚我算了一下,能给你们每家两亩良种。剩下的要是不够陛下的,大不了我明年少种两亩。多种两亩红薯。听说城里红薯粉面的价都赶上没有糠的面粉了?”

  里正时常进城,听人说过红薯粉面比白花花的面粉贵。还听人抱怨过皇帝会赚钱等等。可饶是如此,里正也感到羞愧,“大公子,你的大恩,我等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蹲在不远处玩土坷垃的小霍去病扯一把阿奴,小声说,“快听,画饼。”

  阿奴停下来,听到他家郎君不以为意地说:“又不是白送给你们。卖给谁不是卖。”

  “可您又不差钱,也不是非卖不可。”

  卫长君却是不差钱。

  去年刘彻赏的百金在城里不经花,在乡下一金足够他们一大家子用一两个月。大头还是买盐和油。要是赶上杀猪,那那个月顶多花五百钱。两个妹妹出嫁后,卫长君还剩点钱。以致于刘彻给的百金他至今未动。

  卫长君笑道:“那也是举手之劳的事。”

  “于您是小事,对我们可是天大的恩情。大公子,别的小老儿不能保证,以后只要我们没活,你地里有活,尽管使人喊我们。要是像昨日你割麦子不叫我们,以后您花钱请咱们,咱们也不来给你干活。”

  卫长君一听他把话说到这份上,其他人皆深表赞同,“行。以后你们要是在家门口种竹子,需要去我家地头上砍种子也不用知会我。别给我砍秃了就行了。”

  里正愣了愣,不禁问:“山上不是有吗?”

  韩嫣不禁啧一声,这脑子,得亏卫长君还是个人,还有点良心,否则把他们卖了他们都不知道,“庄稼收下来,你们闲下来,全村男女老少都开始做纸,山上多少竹子够你们做的?”

  众人恍然大悟。

  里正禁不住说:“那我回去得跟大伙儿商量商量,今年少做点,否则明年没竹子,再想自己种也晚了。”

  卫长君:“别连根刨头两年没大事。”

  “那要是不种,也一年比一年少。”里正还是觉着韩嫣言之有理,“除了做纸,还得用竹子做笼屉,还得编筐。要是有其他村的人上山砍,我们去晚了,钱不就叫人家赚去了?”

  有村民问:“除了咱们还有谁会?”

  卫长君:“你们家亲戚。当日来跟我学做纸的可不止你们村这些人。”

  众人想起来了,嫁出去的闺女,儿媳妇娘家人等等。

  里正懊恼:“早知道当初就不叫他们来了。怎么也得等咱们先赚两年钱再教他们。”

  卫长君怕一会没风,叫他们先回去拿袋子,他先把昨天打下来的小麦收拾出来。

  地里还有二十亩冬小麦等着脱粒,而收获时节是跟老天爷抢时间,众人也不好再缠着他说七说八。

  里正和他儿子侄子会扬场,就留下来帮卫长君。

  小霍去病拉着韩嫣离里正等人远远的,然后才问:“韩兄,里正说的那些话不是画饼啊?”

  “哪些?”韩嫣仔细想想,“说你大舅的大恩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小霍去病连连点头。

  韩嫣笑道:“如果他说完这句,接着说来世当牛做马,而不是要帮你大舅干活,那就是画饼。”

  小霍去病懂了。

  韩嫣冲阿奴扬眉,“你呢?”

  阿奴也懂了。

  韩嫣:“在附近玩,不许再玩泥。否则下午别想跟我下地打野鸡。”

  准备偷溜的小霍去病立即停下,“我和阿奴不玩泥,我们回家拿小篮子,下地捡麦穗。”

  不抓个正着他不可能承认。韩嫣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

  为了能打野鸡抓兔子,小霍去病拼了,和阿奴两个戴着小草帽热的脸通红,才抬着小篮子从地里出来。

  卫长君一看真有半篮麦穗,也不吝夸赞,“不错。回头赏你俩两个大鸡腿。”

  小霍去病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我不想吃大鸡腿。”

  “你想吃什么?西瓜还没熟,我们家现在只有杏、五月桃和黄瓜。”

  小霍去病试探着问:“可以说吗?”

  卫长君:“难得你俩这么懂事,说错了我也不打你。”

  小霍去病立即说:“我想下水洗澡。”

  卫长君楞一下,一点不意外,“不行!”笑着微微摇头。

  小霍去病也不意外,“为什么不行?”

  “从山上流下的水太凉。等三伏天水一流出来就是热的,我再带你们下沟洗澡。行吗?”

  小霍去病不敢说不行,否则三伏天也得在院里洗。

  没过几日卫青过来,小霍去病见他二舅满脸通红,衣服湿透了,眼珠一转,拉着他二舅去浴室。

  夏天浴室里闷热,卫青烦的皱眉,“你又想做什么?”

  “二舅,这里头热吗?”

  卫青没好气道:“你说呢?”

  “大舅叫西芮烧水去了。你等一下得在这里头用热水洗澡。更热!”

  卫青扬起巴掌,“小崽子,是不是真以为我不舍得打你?”

  “我不是笑二舅。”小霍去病赶忙说,“我知道哪儿洗澡不热。”

  卫青将信将疑。

  小霍去病拽着他出了浴室出大门,抬起小手往东一指,又往南一指,“泉水从山上流下来的地方洗澡最舒服。水冰凉冰凉,还干净。二舅——”

  卫青气笑了,熊孩子竟然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熊孩子甩开他的手就跑。

  卫青伸手抱住他,扛在肩膀上往屋里去,“大兄,去病想下水洗澡。”

  “还没死心?”卫长君从正院出来。

  卫青把他放地上,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小霍去病顿时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疼,气得眼泪出来了,“二舅大坏人!”

  “那你就是小坏人。外甥像舅。”卫青瞥一眼他外甥。大外甥直觉不好,拔腿就跑。卫青悠悠道,“大兄,去病说从山上流下的水凉凉的,他是不是去那边玩过?”

  小霍去病不跑了,转身大声辩解,“没有。二舅不许胡说!”

  卫青:“还撺掇我下水洗澡吗?”

  小霍去病不敢了,他的舅舅为何都那么聪明,“我没有撺掇,我好心告诉二舅。好心没好报,以后不告诉二舅。”

  卫长君:“别理他。锅里的水该热了,你先洗洗头,晚饭后再洗澡。否则一顿饭下来衣服又湿了。”

  其实卫青觉着这么热的天,用凉水洗头也行。

  卫长君看出他的犹豫,便同他解释,“热水洗的干净。身上和头上不止有汗还有油。”瞥一眼大外甥,“天天惦记着下沟洗澡,回头长一身一头跳蚤,他就不洗了。”

  小不点觉着他大舅吓唬他,冲阿奴招招手,贴着阿奴的耳朵问,“真的假的啊?”

  阿奴摇摇头:“不知道。我不要长跳蚤。”

  卫长君受不了小崽子五天不洗头,小霍去病自打跟他住就没长过跳蚤,不知道头上有跳蚤能痒的整夜睡不好。

  “你见过跳蚤吗?”小霍去病又问。

  赵大从旁边过,“小公子,郎君说的跳蚤就是猪咯吱窝里的那些小虫子。一挤里头全是血。你和阿奴帮猪抓过。这么快就忘了?”

  小霍去病吓得瞳孔地震,“那是跳蚤?!”打个哆嗦,拉着阿奴往屋里跑,离猪圈远远的。

  在正院门口聊天的兄弟二人摇头失笑。

  卫青无奈地说:“他这一天天的……”

  “最近宫里没什么事吧?”前几日嘟嘟直播打场扬场的时候,看直播的人提醒它和卫长君,窦太后快不行了。卫长君算着时间没几天了。可能这时候寿衣都准备好了。宫里也应该外松内紧。刘彻居然敢放卫青出来,这心得多大啊。

  卫青下意识说:“没——”突然想到他大兄非常人,不由得往四周看看,不见韩嫣、窦婴,赵大在打扫猪圈,“大兄,这边。”拉着他往东去。

  “出什么事了?”卫长君明知故问。

  卫青反问:“大兄不知道?”

  卫长君笑道:“这几日天气太好,中午热的快赶上三伏天了。可我算过离三伏天还有一个多月。虽然也有人说蝗灾之前天会热的不正常。可蝗灾通常是四月底五月初,或七月底八月初,庄稼快成熟又不能收割的时候。如今有些地方的春小麦都开始收割了。这时候蝗虫再不出来,总不能过几天出来吃土?”

  卫青笑了:“大兄猜对了。”

  “那是秘而不宣?”

  卫青微微摇头,“还没到。但快了。听说这几日已经不能吃饭,全靠参汤吊着。”

  卫长君点头:“我懂了。”

  卫青疑惑不解,什么就懂了。

  卫长君揽住他的肩膀,“明日我随你一同进城买些白布,叫母亲赶制些衣物。”

  卫青小声问:“咱们也得守孝?”

  “这是国丧。”卫长君朝东边看一下,“离侯爷这么近,就算不用守,年前也得穿朴素点。对了,别忘了提醒子夫,这些日子仔细点。”

  翌日下午,曹女把卫青的衣物收屋里,卫长君就帮他整理一下,全换成朴素的。

  傍晚,卫长君前往隔壁,把太皇太后的事告诉窦婴。

  窦婴嫌他姑母糊涂,景帝十多个儿子,其中聪慧且身体好的不止一个,她竟然做梦兄死弟及。可真到这一刻,窦婴也难过,一晚上都没睡好。

  翌日,窦婴跟卫长君回城。卫长君前往布庄买成衣和布料,窦婴和他妻子回去的理由是想孙子孙女了。

  卫长君下午就回来了。窦婴却是两个月后才回来。

  像窦太皇太后这样的国丧,血脉至亲和百官至少得守孝一年。可一年太耽误事,刘彻的祖父文帝就提出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月。

  太皇太后薨了,压在刘彻头上的大山没了,刘彻没空为她守孝一年甚至三年,便提出也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个月。

  窦婴随刘彻在城里守三十六天。

  先前攀附窦婴的那些人都认为天子会重用窦婴,刘彻也犹豫任田蚡为相,还是叫窦婴官复原职。得知窦婴躲回秦岭,刘彻颇为意外,问当值的东方朔,“窦婴什么意思?”

  自打东方朔被小霍去病耍的团团转,他就不敢再自视甚高,“臣不知。陛下应该问卫大公子。”

  “仲卿呢?”

  卫青在宣室偏殿看兵书。东方朔到门口把他叫过来。卫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彻重复一遍,“你大兄有没有跟你说过窦婴?他躲去秦岭是想躲个清静,还是故意做给朕看?”

  “大兄没说过。臣听韩上大夫说,侯爷近日忙着写书。好像名字都起好了,叫《蒙学》。”

  刘彻想想窦婴的秉性,不可能静下心来写书,“收拾收拾,随朕去秦岭。朕有些日子没去了,也该过去看看。”

  “可是——”卫青犯难。

  刘彻:“你大兄又不在秦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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