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篷篷的黄土便随着他身子的滚动往人迎面出去——真也绝妙,黄土的飞洒,宛如无数喑器,虽不要命,但打中身上的仍感到痛疼难挨!
原来“沙王爷”的雅号就是他能卷地飞砂而搏得的!
展若尘挥刀如飞,一连击落五七把黄砂,刚刚落地,便听得喘过气来的商弘狂怒的骂道:“时辰到了,你们给我很宰!”
一声啸叫,二十四名“紫英队”的弟兄便挥刀围拥而上.挂刀成层,人影如飞,狂砍怒劈,喝骂之声不绝于耳、光景是恨不能将敌人大卸八块,分他的尸!
青莹莹的刀锋在展若尘手上吐着电火也似的击闪冷芒,时而幻化成各种形状流向迥异不同的角度,立刻把这群叫嚣着围杀他的人,逼得回头四散!
一边,刚刚灰头土脸站起来的沙冲,突然矮身贴地,宛似入地之身般挟着一溜尘土再度往展若尘滚去!
面颊上的血已凝固,肩头上的伤在刺痛,展若尘的面庞在扭曲着,他表情突现出惯有的冷傲与孤寂,“霜月刀”便随着他的这种表悄洒出一片刀山也似的青芒寒锋,是旭日的东升,又像夕阳伴随的落霞,一片刀芒中,他似是失去了踪影,连他的人也幻化入—片光海中了!
是的,展若尘又发挥出那手久已失传的绝活——刃叠浮屠!
光焰的洒落未已,躯体的弹飞已起,块肉几乎没有余生,对人几乎一致的向四下抛跌,就在展若尘尚未站稳身子,而天空中—块块的人肉断肢,雨一般的向地上掉落,鲜血已经落了一地,其状惨不忍睹!
商弘一边狂叫起来:“展若尘,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屠手,嗜杀人命的冷魔,蚂拉巴子,你好狠心啊!”
头上中了七刀,金色旱烟袋已不知去向,沙冲从地上爬起来,满面惊怒的骂道:“姓展的,沙冲总算见识过你的霜月刀了!”
旋身冷淡的直视着沙冲,展若尘道:“沙兄,我没有忘记你曾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再比斗,我奉陪!”
沙冲一拍手,道:“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他真走的快,谁也没打招呼,扭身便匆匆走去,刹时越过梧桐树,骑上一匹大马便绝尘而去——“长白飞虎”段八爷也走了,他没有再说什么,骑马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金圣千与令孤军未走,两个大汉并肩堵在商弘身前,冷冷的怒视展若尘!
商弘已沉痛的抖着右臂,道:“姓展的,大漠之大,岂容你跑来撒野?山不转路转,只要你往下趟去,前途有用你瞧的!”
展若尘缓缓伸手抹去有颊上的血,淡然的道:“如果你商兄还想插手,至少还得三月之久,养好你的伤可不是三两日的事吧?”
金圣千面无表情的道:“姓展的,我们小觑你了,看来大漠即将由于你的到来而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
一边,令狐军咬着一嘴暴牙,吼道:“金兄,我们关外双雄这是干什么来的?妈拉巴子,丢人丢回娘家去了,这是助的什么拳,没得倒弄得灰头土脸,操他妈!”
展若尘见段宏与沙冲相继负伤走去,已知二人定是不图什么,纯为助拳而来,换句话说,两个人既不图利更不为名,所以在败了以后,走得十分自然,光只是不无牵挂的扬长而去!
至于面前这两人便不同了,从他们的口中说出助拳,那便只有两个解释——其一,二人对于商弘够义气,真正做到了为朋友两肋插刀,单就二人堵在商弘身前的那股子气势,便令人感动不已,便亲兄弟也不过如此吧?换句话说,你姓展的看清楚了,要想再对商弘亮刀子,便先把我二人摆平!
其二,二人与商弘是同一个任务,目的还是在阴谋金家楼,商弘完了,他二人也跟着完了,只要再动手,大家便豁上干了!
冷冷的—晒,展若尘道:“商兄,搏杀已至终站,胜负真章已见,我并不打算要各位的命,但有—事不明,想在各位台前领教!”
商弘已是冷汗直流,有两个——仅仅两个未受伤的青装大汉还替他的断手处敷药包扎,闻言沉声道:“妈的,你想知道什么?老子知道便说,不知道的再问也是白问!”
展若尘面色一寒,道:“商兄,你最好是知道!”
商弘大怒吼道:“姓展的,你在威胁老子?”
展若尘再度抹去面颊上的鲜血,道:“我是用血的代价来换取我应该知道的情报,商兄,任何一种胜利,都有其一定的收获,我的收获便是要知道大漠骷髅帮的总舵在什么地方,这种要求不为过吧?”
商弘尚未开口,金圣千突然大吼道:“骷髅帮在骷髅城,要找你自己去找!”
一怔,展若尘重重的道:“休想搪塞我?”
商弘忿怒的抖着断腕,吼道:“姓展的,我恨不得知道骷髅帮总舵,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你去送死!”
展若尘—怔,双目直通视着金圣千与令狐军二人,道:“如此说来,二位必然也不知道骷髅帮的总舵所在了?”
令孤军鼻子哼了一声,道:“我们虽不知道,但有个人知道,你想找骷髅帮总舵,就去找那个人去!”
展若尘立刻问道:“谁?”
令狐军指着北面,道:“就在大沙漠边的龙泉镇上,你只要找到龙泉镇,那个人便会找上你,姓展的,我说的够清楚了吧?”
展若尘缓缓点着头,道:“龙泉镇?嘿,我希望各位输得起,别让我回头再找来,到时候大家就不好看了!”
金圣千厉吼一声,道:“展若尘,妈拉巴子的你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的刀快,惹毛了金大爷,咱们就豁上干!”
令狐军龇牙咧嘴的跟着道:“关外双雄怕过谁了?妈的,水里来,火里去,碰过多少仗阵,如今倒叫你姓展的挑得一身皮肉开花,丢人丢到他妈的姥姥家,怎么的,合者还要一顿羞辱?妈的皮,你真要是想在我二人身上捏糖人,那可好,咱们再过几招,你若够狠,便送我二人上路吧!”
展若尘冷哼—声,道:“好嘛,赢家是我,没得倒要听你们二人一顿穷咤唬,还以为我不敢杀你们?既然你们不怕死,我还有什么保留的?”
大砍刀分别上场,金圣千与令狐军二人不约而同的向两侧分开来,二人面部表情便随着二人极端慎重的出脚移动不停的变化!
后面,商弘左掌推开两名部下,低吼一声,道:“刀来,妈巴子的,一人拼命,十人难当,如今大伙便豁上老命不要,也要拖姓展的王八蛋一同上路!”
两名“紫英队”兄弟也真狠,抛开商弘,各自抽刀便往左右围上,商弘已咬牙忍痛,左手握紧挂刀举着走来!
金圣千—看,忙挥手道:“商兄,你伤的不轻,退守一旁吧!”
商弘吼着干拉拉的大嘴巴,道:“二位贤弟宽心,我姓商的率领‘紫英队”十余年,风里浪里翻出来的,没得倒被姓展的兔崽子放了血,既然大伙都想同他拼命,老子定然和他耗到最后一滴血,他妈的,是福是祸,是生是死,我们且看造化了!”
悲哀的摇着头,展若尘冷冷的道:“业已杀成这幅光景了,我奇怪各位的兴致仍然还是这般大法……也许各位由于平日杀人惯了,如今一旦自己挨刀而且‘大感过瘾’,抑或各位真的是‘杀得性起’?如果二者皆不是,我便送各位两个字……”商弘—声哼,道:“那两个字?”
“疯子!”
商弘狂怒的骂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我们没有疯,疯的是你,是你姓展的,你自命不凡独闯大漠,你嗜杀成性是个名符其实的屠夫,凶狠恶毒、奸诈无比,天底下如果谁是罪大恶极之徒,展若尘啊,那个人便非你莫属了!”
展若尘猛的一瞪双目,沉声道:“商弘,你们真的不就即收场?难道真的要死光死绝才甘心?”
商弘吼叫道:“再照面,便与刚才自是不同,老子拼着命挨你的十刀来换取砍你一刀的代价!罢谷舫局浪母鋈伺抡娴牟灰恕囊贿樱肴舫镜溃骸案詹庞卸魏暧肷吵宥耍星也皇俏抑允郑衷冢愫斡帧薄翱┍摹币灰а溃詈蠛鸬溃骸熬偷ノ颐撬拦馑谰照沟模阋脖厝徊换崾歉龌钊肆耍 ?
商弘立刻喊道:“金家楼少了个姓展的残暴屠夫,等于我商某替大伙推倒一根大石柱子,牺牲小我而成全了大我,便‘紫英队’完了,我商弘也觉死的值得!”
金圣千侧脸重重的道:“商兄,令狐兄,再下手我们各自选他要害处下刀子,妈拉巴子,绝对不能让他活着走去!”
商弘的头左右一摆,对面的两名“紫英队”弟兄已纷纷扬起刀来,摆出的架式宛似怒豹般凶恶——霜月刀的刀锋在展若尘的手上闪烁着熠熠寒光,青莹剔透,似秋水映漾,他握刀的手看起来十分自然,刀的冷森,面目孤傲,调合成他平日杀人之前的那种冷漠,空气中便因为他的这种表情而开始充满了血腥味,这味道,也只有他本人才体会得出来——当然,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甚至他还十分的厌倦,因为这中间也含着太多的冷酷与残暴,悲哀与血腥,凡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这种气息,这味道!
然而,推着他非走向这种环境中的,是一股他所不能左右的力量,这股子逆流是对手所造成的—一动之以武力,赌之以生命!他便不能再有所犹豫了!
商弘已开始绕着展若尘移动着身子——
金圣千双手把刀也随之侧移——
令狐军鼻孔出声粗浊,虽然他身上正在淌血,但他连眉头也不皱—下,仿佛那伤口根本与他无关似的,大砍刀高高的斜举在右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