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不是闲人,又怕雁决和陶与尧的感谢太过于热烈,帮完忙都没下来歇个脚,直接飞走了。
李非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目瞪口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愣怔地道, "有钱人家都是人手一架直升机吗?"
“也不一定。”陶与尧认真地回答, "你看我们雁总,他就没有。""原本也有。”雁决该死的胜负心在这是冒头, “签榕城园区合同到时候卖掉了。"
陶与尧:"???"
他都还没坐过自家的直升机,就卖掉了?不过……
“雁决,你是不是手里没钱了?”所以才需要把名下的直升机卖掉来投入种植园!
虽然雁决是瘦死的骆驼,即便放弃雁氏所有股份也不至于会一穷二白,但他们的园区从有到无,各方面的花销肯定都不容小觑。
他手里握着老爷子给的那30%股份,从雁决白手起家到现在,一分也没动过。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雁决,我们是一家人,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的……"
"不对,你放弃雁氏所有股份,手里本来就应该没有钱,是我太粗心了,一直没有注意到……"陶与尧越想越自责。
"不是你的问题,宝宝。"雁决两只手扣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又温柔,“你手里的钱是爷爷给你的,我不该用。"
“什么叫不该?!”陶与尧有点着急了,她他都不知道雁决在这个过程中到底经历了多少挣扎,“你才是爷爷的亲孙子,而且,这也不是给我一个人的啊!不行,我明天就把爷爷给的钱全部转给你!"
雁决摇了摇头,非常固执, “我不要,我就用自己名下的财产,肯定能成功。”
李非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立刻就看出雁决的心思,马上哄劝陶与尧, "小先生,雁总想用自己的钱创业,您就让他用吧,您的钱留着自己用。"
“可是……”陶与尧说一半顿住了。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雁决的意思。
老爷子当年成立雁氏时就是白手起家,靠着大学毕业时贷的那几万创业资金,除此之外,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经济帮助。
雁决不要
陶与尧手里的钱,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雁决,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就算你创业失败,我们依旧是合法伴侣,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
雁决心里淌过暖流,温声说, “我没有要证明什么,宝宝,那是爷爷给你的钱,我不会动的。”
李非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哎呀,小先生,您肯定也在网上看到过那种嫁妆被老公挪用的例子,虽然您手里的也不算嫁妆,但雁总就是不想您手里什么都没有,从而缺乏安全感。"
陶与尧一愣, "……是吗?"
他从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雁决不再说话,只是把目光递到那群穿得西装革履,也不知听了多久的人。
原来,在他们说话间,那些做好了口诛笔伐的准备的合作商们就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踟蹰不前,一时间不知该进该退。
李非没等雁决吩咐,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人引向小办公室, "各位请。"到了这份上,下次也走不掉了,合作商们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雁决的小办公室。陶与尧和雁决也跟着进去了。
李非从办公桌小柜子里取出几个一次性纸杯,在底部都放了茶叶,——倒了半杯开水,按照由远及近的顺序,在每个人面前的桌面上都放了一杯。
口中说着“请喝茶”或者“小心烫”。
他的服务做得越到位,几人心里就越感到不好意思。
毕竟原本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讨伐雁决。
可他们亲眼目睹雁决已经把问题解决了,再继续指责就显得太过无理。
"各位老板,今天来这里是……"陶与尧给了一个半命题式的话题开端。
其中一个老总长长地“额”了下,放在办公桌面的收合在一起搓了搓, "听说这边的园区出了点问题,过来看看。"
雁决话少,也没说酸雨的前因后果,只说, "已经解决了。"
几人捧着杯子,更加无话可说。
办公室里就此陷入沉默,只剩下他们掌心和指腹与纸杯相互摩挲发出的细微声音。
几人硬着头皮喝完了杯中的茶水,便无事可做,大眼瞪
小眼地等了会儿,才终于有人发言。
"既然问题已经解决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种新苗?"
这个问题纯属多余,但来都来了,不说点什么,氛围只会更尴尬。雁决:"把你们送走就开始种。"
几人:
陶与尧都快憋不住笑了。救命啊,哪有人这么说话的?!
李非非常了解自家老板的说话风格,但也没有为他解释解释的意思。
因为这几人本身就不是带着善意来的。
"雁老板……年纪轻轻,说话还挺狂的。"其中一人实在忍不住。
李非:“我们雁总的意思是,促挥发的药物刚撒下去,怎么说也得数小时后土壤里的酸性物才会中和干净,正好趁这点时间招待各位老板,等老板们离开园区,土地状态也差不多了。"
雁决“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陶与尧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又一次为李非的情商感到佩服。"……"几位并不想被招待的老板如坐针毡。
作为合作商,投入了却迟迟不见产出,心有担心,想来催促一下很正常。雁决也不是故意为难他们,他只是木习惯了,当下又没别的事可做,只好专心招待客人。
李非和陶与尧倒是很清楚他们在尴尬什么,也不戳破,一人捧着一杯茶水看戏。尤其是李非,生怕他们走了,杯中的茶水一浅下去就立刻给他们添上热水。
刚坐下来就走也不合适,几个合作商硬生生在雁决在小办公室里坐了一小时,才打着哈哈说,"你们忙着吧,我们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人一走,陶与尧和李非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雁决则不明所以, "你们在笑什么?"陶与尧&李非:"没什么。"雁决拧眉,总觉得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新一批的葡萄苗是直接种植的,只是蔬菜苗需要等一等,需要先在培植基中发出幼苗,再一颗颗移进土中。
葡萄的生长周期比蔬菜要长,陶与尧等不了那么久,他选择蔬菜作为观察对象。
菜苗一移进土地里,陶与尧就兴致勃勃地开始了。
除了平时上课的时间,
他每天就抱个小本本,拿个小凳子坐在左右两片地中间的沟渠那儿,一边观察,一边给幼苗们写成长记录。
他一共有两本记录,分别对应园区左侧和右侧土地里种出来的蔬菜。
随着幼苗一天天长高,陶与尧的记录本也写得密密麻麻。
雁决不想缩短两人的相处时间,便把办公设备搬到他旁边办公,闲下来的时候洗一盘水果,两人看着越发翠绿的园区闲聊。
陶与尧聊他从这次的酸雨土壤中新发现的物质,聊他的论文方向。
本就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说起这些时眉飞色舞,双眼有光。
尽管从小到大家里就非常有钱,雁决却物欲不高,所拥有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可有可无。
但他现在找到了努力的方向和意义。
他努力工作为的就是陶与尧眼睛里的光。
整理好实验数据和两本观察记录,陶与尧开始撰写论文。
他一写起文章来就会没日没夜,就连雁决也劝阻不了。
在这方面,雁决一直拿他没办法。
先前还可以用肚子里有宝宝做理由,现在的陶与尧简直是个事业脑,拼得不行。雁决就在书房陪他熬着。
陶与尧一开始是没意见的,写着写着就开始挠头,说雁决在书房里打扰到他了,推着背把人赶出书房,撵回房间去睡觉。
“你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别在这儿待着了。”漂亮的青年眨了眨眼, “这么养眼的帅哥坐在这儿看着,我静不下心来。"
“那好吧。”雁决是个好哄的,不疑有他,转身回房间去了,还贴心地把书房门给他带上。雁决先去了厨房,交代他们给陶与尧煮个酒酿小圆子喝。“圆子搓小一点,多放甜酒,他爱吃这种甜。”
“是。”
一直到后半夜,书房里的电脑都隐隐发着光。最后一个句号被敲下,漂亮的薄唇微微挑起。
陶与尧也顾不上会不会吵醒雁决,兴奋地冲到房间,倏然一愣。原来雁决回房间后并没有睡觉,而是拿了本种子学的书靠在床头看。
“你怎么不睡觉啊?”陶与尧心里暖洋洋的,明知故问。
"想等你一起睡。"雁决把书本倒扣在被子上, "写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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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陶与尧又兴奋起来,脸颊都是红的, “我发给导师看了,他很满意,并且帮我投了Nat
ure,说不定能过,Nature你知道吗?知名度很高的!"
“知道。”雁决揉揉他的头, "宝宝很厉害。"
一提到宝宝,陶与尧转身到婴儿床中抱起来小知悦,脑门贴着脑门把小朋友拱醒了。"宝宝呀,爸爸要发论文了哟,这么好的题材,说不定能拿奖呢!"小知悦被打扰了睡眠也不闹腾,傻乎乎地张着嘴巴,跟着爸爸笑。
她转过脑袋,一口咬在爸爸胳膊上,口水都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宝宝最近怎么这么喜欢咬东西呀?”陶与尧逗着孩子松口,让雁决给他递了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摸摸小知悦的下压床,发现鼓鼓的,硬硬的。
他惊喜地说, “悦悦该不会要长奶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