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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嫣然这话刚一出口，底下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顾昌寿手掌重重地拍响了椅子的把手。“我不同意！”
“分，分家？”
“什么情况？！”
“晌午家主他们才被押走，这时候二皇妃就来闹分家，是嫌事儿还不够乱吗？”
“护国公府要散了！”
对于顾嫣然的决定，林婉芝虽不明所以，却表示支持。
“你这么做，自是有你的道理。”林婉芝温婉一笑。“为娘听你的。”
祠堂院内的众人，因为顾嫣然的一番话闹成一锅粥。
与此同时，护国公府偏庭这边也发生了个小插曲。
顾七巧被顾秋羽、和她带来的三个侍女挡住了去路。
“顾七巧！”顾秋羽不悦。“见到我为何不行礼？”
顾七巧敷衍地行了个礼。“见过四姑娘，奴婢还有事儿，就不耽搁四姑娘的时间了，奴婢告退。”
“站住！”顾秋羽呵斥道。“谁允许你告退了？”
“四姑娘想如何？”顾七巧没好气道。
顾秋羽向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晚霜。”
“是。”晚霜领命，走向顾七巧。
顾七巧下意识往后一退，可整个人还是‘啪’的被一巴掌扇得跌坐在地面。
“啊！”顾七巧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死瞪着晚霜和顾秋羽。“你们欺人太甚！”
顾秋羽顶着愉悦的笑容走近顾七巧，俯身贴耳，然后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你……”顾七巧整个人跟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发颤。
“呵，瞧你那怂样。”顾秋羽嗤笑一声，然后直起了身子，撂下一句话。“回去告诉顾嫣然，我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祠堂内的众人却仍在吵吵闹闹。
“二皇妃，你不能这么做！”
“就是，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能做护国公府的主！”
“二皇妃你……”
顾嫣然手执家主令，高举头顶。“顾氏族规：手持家主令者，可做主族中一切事宜。”
“荒唐，家主令向来传男不传女，你身为女子，就算手持家主令，也无权做主族中之事。”
“二太爷说的没错。”
“二太爷说得对！”
顾嫣然眸色微暗。“敢问顾氏族规中，有哪一条写了不许女子持家主令？”
“这……”
“好像是没有啊。”
“似乎只规定嫡系可持。”
“可就算嫡女可齿家主令，也不代表二皇妃能这么任意妄为。”
“咱们宗族有史以来从未分过家，二皇妃你不能这么做！”
“当然！”顾嫣然打断了众人。“若你们愿意与顾氏嫡系同生死、共存亡，我可以不分家。”
顾昌寿：“你这是何意？”
“我也不懂二皇妃是何意。”
“……如果我没理解错，二皇妃所谓的‘分家’，是想将嫡系和庶系之间划清界限。”
“什么意思啊？我越来越糊涂了。”
“你们莫不是忘了今儿一大早的事儿？”
顾嫣然：“爷爷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清楚，我爹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也清楚，哥哥就更不用说了，他向来自由闲散，不可能自找麻烦。说什么‘勾结外族’，不过是太子铲除异己的手段罢了。”
众人：“……”
顾嫣然：“太子给他们安下的罪名，一旦被坐实，诛连九族是必定的。如今这嫡系只我与母亲二人，只要分家，我嫡系自成顾氏一脉，你们任何人都不用再受牵连。”
众人一时间闻言神色各异。
顾嫣然没有催促众人下决定，而是静静坐在了两个家仆搬来的椅子上。
最先表态的，是五叔一家，也就是顾可柔那一家子。
五叔：“这个，嫣……家主，我同意分家。”
“好。”顾嫣然应道，看向一旁的唐管家。“拿给他们。”
唐管家拿着一小叠微微发黄的纸张，走到五叔面前。“五爷，这是分给你们一家的地契、房契还有一些庄子。”
五叔颤着手接过，在一张张看清之后，惊呼道。“这……”
五婶儿和顾可柔同样也被吓了一跳。
周围的人忍不住伸长脑袋想去看。
“怎么了？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有个城南的多宝斋。”
“多宝斋？！那好像是咱们顾家盈利最多的一间铺子吧？！”
“就这么给出来了？”
顾嫣然自然是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解释道。“分家是临时决定，我没时间去仔细清点顾家的资产，自然不可能一文不多、一人不少平均分到你们手上，但我能保证，就算均分，也不可能得到的比你们现在手上的要多。这些房契、地契，要么是地理位置优势，要么是正在盈利，你们不亏。”
听顾嫣然这么一说，底下不少人都心动了。
“我也同意分家。”这是四姑爷的表态。
四姑姑忍不住揪了入赘夫婿一下，低骂道。“王向仁，你个见钱眼开的东西！”
四姑爷不仅不怒，还乐呵呵哄道。“兰心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的以后，你想想，要是不分家，咱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这么多东西。”
“哼。”四姑姑冷哼一声，却还是将唐管家递过来的契纸收进袖笼。
二婶儿见状，也想说同意分家，却被身旁的二叔给拉住。
二婶儿急了。“你拦我干什么？”
“咱们，不分家。”二叔忽然说出了这个决定。
“？！！”二婶儿只觉得脑仁子涨到发疼。“顾承卫，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分家？难道你还有跟着他们去死吗？！”
二叔面露苦笑：“分了家，你认为我们就能平安无事？”
就算如愿分了家，就算得到了房契、地契，也要有命才能享受啊。
其他人分了家，无瓜葛也就无瓜葛了，可他们老二家的无法置身事外。
稍早前，还未来祠堂的时候，他曾接到过顾秋羽派人送来的信函。
若真如信上所言……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二婶儿问了。
二叔张了张口，还没说话，顾昌寿那边就炸锅了。
“我不分家！”顾昌寿拍响扶手，激动得连胡子都颤了起来。“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反正也没几天活头，就算是死，我也绝不分家！我顾昌寿生是顾家人，死是顾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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