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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第二十一章 黑手
“大哥，和天皇阁下说了么？”看到大哥时平回来了，藤原忠平急冲冲地快步快步迎上询问。
“嗯。 ”时平颔首答应到，几步上前拉过弟弟的手，边向宅子深处走去，边徐徐地道来与醍醐天皇的对话经过。
待入了内宅的一处厅堂，兄弟二人落了座，忠平又开口问到：“敢问兄长，此事是否知会右大臣？”
“当然，此等大事当然要告诉菅原大人。 ”时平面露惊讶，反问道。 “没有他的援手，岂能成事！？”
这话倒是不假，右大臣菅原道真虽然是文人出身，不会舞枪弄棒，但是他年轻时做过南海道讃歧国的国守，其在西海，南海两道的人望还是蛮高的，西海道距离大唐又是最近，若从这里派出支援船，当然快捷的。 况且这两处的国守、国介同右大臣是一个鼻子孔出气，除了听从菅原的命令，还真没有什么人指使得动。
忠平更是吃惊，疑惑不解，怎么今日大哥平白把这行善的美差推到了那个往日里看不上眼的老穷酸？“那功劳岂不是都让菅原大人抢了去？”
“唉，兄弟此言差矣。 国家大事又怎能贪图功利，更分不得彼此。 眼下之事正应我等齐心合力为陛下分解忧患，既然菅原大人行事方便，正是要多劳动一些喽。 不过嘛，嘿嘿。 。 。 ”时平开始是说的还语重心长，脸色严肃地可以。 可越到后面，越是让人感觉飘飘然，终是忍不住坏笑了出来。
“哦？大哥又有什么高策了吧？无错不少字”忠平甚是佩服他这位藤原家氏长者的大哥，每每有出奇致胜的高招，使出雷霆手段，只是脾气太暴，对人对事都是睚眦必报。 尤其是嫉恨菅原道真，总是想着怎样置其与死地。
“不错。 唐人不是有句话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次我就用这招。 不论菅原派哪一道的水军出海，我都会让他有去无回。 ”时平眯着眼，嘴角傲气的撅起，一付老谋深算的样子。 忠平知道每次兄长这个表情，都会有大事发生。
“昨日我既已密令越前介犬一郎亲领一只海军，随时候命，只要西海道或者是南海道的水军出海，即尾随之，只待其将海盗消灭后，再上去将其与大唐粮船一同捣毁。 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参菅原一本。 将他彻彻底底消除掉。 哼，还有那个大唐地狂妄小儿，竟敢伤我将士，这回让你也尝尝我藤原家的厉害。 ”短短一句，道出了时平地狠毒用心。 “哈哈哈，真是一举多得的妙计啊。 此计若成，当去心头一大病，感谢上苍赐我这么好的机会。 ”
听了这话，宛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忠平大惊失色，连忙劝止到：“大哥，此计万万不可啊。 ”
“嗯？为何不妥？”自己的奇谋妙计被弟弟当面顶回来，时平的脸色立时变得晴转多云，阴骛起来。
“大哥，且不论小犬的水军会不会被人家察觉。 要想消灭菅原派去的水军也是不容易啊。 并且如果事先走漏了消息，或者小犬没有得手。 又或是有人逃脱，那大哥和咱们藤原家就要腹背受敌，既要处理天皇和菅原方面地压力，又要随时提防日益强大的渤海国的报复。 ”
“哼，你是怕大唐人报复了，还是舍不得对菅原下狠手？国仇家恨，都要报，不得怯弱也不得仁慈。 ”时平已经有些出离愤怒了。
“大哥，我。 。 。 。 。 。 ”忠平还想再劝。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我是氏长者，左大臣，我意已决，不得多言。 今日堂内言论不得泄漏半分，否则别怪哥哥我手下不留情面。 ”时平语气忿忿，对着弟弟怒目而视。
大厅内立时平静了下来，兄长时平如此决绝，忠平也没有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 忠平就是这种性格，行事从来讲究平衡，决不会在一个问题上纠缠太久。 低头冥思苦想的片刻，忠平仔细斟酌了此事各方的厉害关系，痛下决心，在朋友，家族，国家之间的利益面前，只好舍弃了前者。
既然有了打算，忠平就从不反悔，言词坚定道：“其实小弟也无意阻挠，定当助大哥成其大事；不过，这事牵扯太大，因而要做就要做得漂亮，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去，小弟有几个想法请大哥考虑一下。 ”
“哦？弟弟正该如此。 俗语道：兄弟同心，其力断金； 我等即使比不上古人，也要那菅原老儿今生再难翻身。 ”时平心情大好，脸上的阴云转瞬消逝地没了踪迹。 平日一直将这个弟弟视为族内仅次于己的智将，与自己大事明白，小事糊涂地性格不同，忠平观察入微，思想缜密，他的计策总能将事态的发展引领到最有利的形式上。 这次有了他的加入，更多了几分胜算。
“愚弟认为，若想做成此事，我们必须注意…。 ”忠平马上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首先，我们要知晓大唐粮队出行地时间，路线，船只数量，以及随行的护送兵船的详细情况；
其次，要掌握菅原方面派多少水军，这是最重要的。
最后，如何善后也是必须设计。 不知这些大哥是否都有过考虑？”
“嗯，不错。 ”时平用嘉许的眼光看了看弟弟。 “粮队的详细情况近日就会知晓；虾夷蛮荒之地，根本就没有多少艘海船，那里的穷海盗能有什么分量，充其量也就两三艘大船而已，至于菅原方面嘛，还要有劳贤弟你了，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他，一定说动菅原只是派出部分水军即可，贤弟你也晓得这种绝密的事，不宜调动太多人手，所以最好是双方拼个两败俱伤，我军才出现，这样既保证最小的伤亡， 又万无一失；至于善后嘛。 。 。 ”时平阴笑连声：“嘿嘿嘿，贤弟，你认为呢？”
“大哥，做事果然老道，这前两方面如此操作定当十拿九稳，只是这善后之事嘛。 。 。 小弟斗胆说一句，似乎有些草率行事。 ”也不看哥哥此时地脸色，忠平继续着自己地话题：“若果真不留活口的话，不知渤海那面怎样追查，就是天皇陛下和菅原大人也必定疑心大作，反而对我们不利。 ”
“哦？既如此，贤弟可有何妙计？”
“小弟认为，船只留下江南地几艘，其余都凿穿，对于大唐人，菅原的手下，虾夷海盗还是一个也不留，但是我们要造几个活口出来，兄长最好找几个精通大唐江南扬州方言的人来。 ”
“为何？”
“我们要让他们护送粮草啊。 ”
“怎么还给渤海运粮，他们可是同咱家有仇啊？更何况还曾侮过你！！！”
“哎，大哥，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仇是早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如今渤海国正在鼎盛之时，而我国却是盗贼横行，万一渤海王因为此事而迁就咱们，那就得不偿失了，与其那样，不如我们先使人乔装改扮成运粮的扬州人，使其在渤海君臣面前说明缘由，只将虾夷说成新罗，被我国海船所救，然后我们再派一使者前去渤海，一方面沟通此事，另一方面谋求两国合作，共同向新罗问罪。
这样我们岂不是获利多多么。
只要我们能在新罗取得立足之地，再经营些许年，待到渤海势弱时，我们再突然发难，打他个措手不及，到那时何止是报仇小事，天下还不就在哥哥手中把握？！
到那时，大哥凭此丰功伟绩，必能登上太政宝位的。 ”
“哈哈哈，兄弟想得周到。 好好好，就让天下人看看我腾原男儿的威风。 ”忠平的一番话说的时平心花怒放，哪有不答应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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