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梨娇咬着嘴唇,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反而比项雨汐更像是挨罚的人。
楚陶、泉珊几人就在后面,祝梨娇不敢保证自己任何抱怨的话会不会被听到,然后换来另一轮的责罚。所以,虽然憋得难受,但也只是脸色有些难看而已。
“业环。”
贾沛仪一行走在前面,可能是带着怒气和怨气,所以走起路来也虎虎生威。项雨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祝梨娇手这么一架,就好似腿脚真的就不灵便了一样,几个人落在后面不急不缓的走。
所以,泉珊招呼项雨汐的声音格外清晰的传了过来。
“泉珊师姐。”项雨汐转过身微微垂头道。
祝梨娇表面上依然很恭谨,不过扶着项雨汐的手却越加用力,感觉得出,这丫头竟然对泉珊莫名有些敌意。
“不要紧吧,”泉珊恢复了原本春风和煦的作风:“不过你这冲动的性子也该改改,我过会儿把药给沐禾,晚点让她给你送去。”
“谢谢师姐,”项雨汐的手还一抽一抽的疼,这会儿只想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缓解一下:“给你添麻烦了。”
泉珊点头微笑,没再多说追上楚陶的步伐往反方向走去。沐禾、沐灵也亦步亦趋的连忙跟上。
“这会儿马后炮,”祝梨娇忍不住抱怨:“一点也不公平,还不是怕那个叫习栏的。”
“省省吧,”徐景御开口道:“业环都没说什么,你反而气个半死。”
“我就是气怎么了?”祝梨娇也耍起了脾气:“什么破地方,早些入门就都有理了?”
“嘘嘘,我的祖宗。”项雨汐手忙脚乱的去堵祝梨娇祸从口出的嘴:“你还嫌祸闯得不够啊。”
“一时的疼痛换来一个月的清闲,”项雨汐摇头晃脑的得意:“接下来我们可有事情做了,没事儿去分担区逛逛嘛,不能动手咱还不行恶心别人去吗,谅他们也不敢再惹是生非,只能忍气吞声喽。”
祝梨娇似乎被项雨汐勾勒的,关于美好明天的画卷成功诱惑了,扑哧一声尽弃前嫌的笑出声来。
徐景御摇摇头:“女人啊,不可理喻。”
“你不满?”祝梨娇斜着眼睛满是威胁。
“偃旗息鼓不行吗?还偏偏去找茬,无聊、多事。”徐景御毫不客气的撇了撇嘴,表达自己的不屑。
“告诉你,”祝梨娇一手叉腰仰着下巴仰视着徐景御:“女人还就是斤斤计较,这场子找不回来我和小环还不用混了,直接夹着尾巴做人得了。再说,我们可是信奉‘人若犯我,必犯死她’的原则,假货的事情绝对跟她没完!”
“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的这么大信心,”徐景御摇头道:“假货可是还有个跟她不相上下的表姐,辈分压死人啊。”
祝梨娇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自言自语些什么,项雨汐嚼着那句‘辈分压死人’露出格外阴森的笑意。
“哇,小环你别一副大反派的表情行不行?有损形象啊。”祝梨娇夸张的抚了抚隔壁,打了个寒战。
一时间气氛难得的回归了从前几人相处的模式,轻松欢愉起来,祝梨娇拍着徐景御肩膀对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做法大家赞赏,及时灌输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的思想。
一阵突兀的音乐响起,祝梨娇翻了个白眼:“小环你这萨克斯的手机铃声敢不敢换一个?”
项雨汐歪头一笑,储物手镯里的手机出现在手上。
“嘶!”项雨汐倒吸一口冷气,火辣辣的手掌接触到手机的重量,雪上加霜的痛上加痛。
祝梨娇一个闪身托住下坠的手机,身法飘逸灵动,让人眼前一亮。
“咦?九姐?”祝梨娇瞟了一眼手机屏幕,惊疑道。
“接通吧,”项雨汐轻轻甩着手,往一旁路边休息的石凳上走去:“开免提。”
祝梨娇一个起跳蹲在了椅子上,轩墨阳坐在一旁脸上的冰山表情微微融化。徐景御只从几个人嘴里听说过费九,此刻有些好奇的盯着中央放着的手机。
“喂?”项雨汐把手心朝上摊开在石桌上晒太阳,眯着眼睛微醺道:“九姐。”
“我勒个去!”费九火爆的大嗓门从听筒里广播一眼的扩散开:“你能换个彩铃不?能换一个不?梦中的婚礼个头啊,这会儿来来回回听了好几遍了!”
“哈,”祝梨娇忍不住笑道:“几日不见,九姐竟然学会迂回了?直说小环接电话磨蹭呗,还绕圈子。”
“祝梨娇?”费九顿了一下:“哦,开免提呢吧,开了更好,挂山门上让所有人听见才好呢,你们九姐被人侮辱了!”
“咣当!”
祝梨娇本就蹲在椅子上摇摇晃晃,这会儿一个没站稳,咣当一声滑了下去,下巴磕在了石桌沿上。当即眼泪汪汪的,下巴通红一块,看得轩墨阳好不心疼,看得项雨汐和徐景御跟着龇牙咧嘴的下巴隐隐作痛。
“咋了?咋了?”罪魁祸首好奇心还挺重,忙追问:“我咋听到……”
“九姐!!”祝梨娇一声凄厉的嚎叫惊得项雨汐受伤的手狠狠一抖:“是哪个畜生做的?我一定把他千-刀-万-剐!”
“好啊好啊,”费九竟然还挺开心:“是我叔叔,我打电话来就是请求支援把他千刀万剐的。”
祝梨娇一翻白眼几乎背过气去。
“你们两个!”项雨汐受不了的怒道:“一个没心没肺,一个不长脑子!”
“干嘛骂我?”费九有点委屈:“我只是陈诉事实啊。”
祝梨娇缓过劲来也发现许多处不对,细细想起才知道自己想歪了,当即顶着红扑扑的小脸一直傻笑。
“你叔叔怎么了?你不是说自己收拾他吗?”项雨汐深吸两口气问道。
“他奶奶个爪滴!”费九一个语气助词引出情绪,随即滔滔不绝的吐豆子:“我一回来才知道这畜生下死手收拾我爸,要不是我爸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老部下有两把刷子。估计这会儿不是被条子暗中整死,就是死于非命了。那是他亲哥他也下得去手,我¥#@&¥@(@¥#%&*……”
“我回来以后倒是把社团规整一下,那家伙带出去不少人,我最多夺回了正义的旗帜,但也扳不倒他。这几天明里暗里的交了好几次手,折了我好多个兄弟!我¥&+@%(%#…@%#*@%#@&!”
“我爸还在隐蔽处重病房看护,醒了也咬牙切齿告诉我别手下留情。我看这无后顾之忧了,老大都发话了我还顾忌什么情分啊,这不找个强有力外援赶紧过去做掉得了!正谋划呢还没动手呢,这厮联合内奸又把我爸整昏迷了,姐姐现在胳膊上也挂着彩呢!我%~#¥@*#&+!”
项雨汐好整以暇的吹着手掌心舒缓疼痛,祝梨娇趴在石桌上听故事一样津津有味,轩墨阳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徐景御目瞪口呆的盯着电话好像真能看出花来一样。
等费九喘口气,歇了一个来回,项雨汐才开口道:“伯父现在怎么样?你还安全吗?”
“死不了!”听筒那头豪气万丈的中气十足:“他生命力顽强着呢,我压根没多大事儿。”
“哈,听出来了。”祝梨娇轻笑一声:“说话跟诸葛连弩似地,不带停不带歇的,哪像有事儿的人呐。”
“祝梨娇你混好了现在调侃起九姐来了哈?”
“混好?”祝梨娇冷笑一声:“报告九姐,现在我们业环就捧着青紫交加的手掌心龇牙咧嘴呢,刚刚挨过打的人可不敢居大。”
“谁干的?”费九声音明显的沉了下去。
“还能有谁?”祝梨娇懒洋洋的控诉道。
“贾沛仪?”费九笃定道:“这兔崽子你们还收拾不过?抽他丫的,管它三七二十一。”
“是啊,”祝梨娇回头瞟了项雨汐一眼笑道:“这不白天小环就抽他丫了,被抓现行了嘛。”
“干得好!”费九那头似乎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要是我,拼着自己挨打也要见她一次打一次,打到她再也不敢直视我,见我绕道走为止!”
徐景御扯了扯嘴角,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个暴力女,一个比一个夸张。
“行了行了,扯到哪儿去了,回归话题。我这几天抽空过去看一眼吧,”项雨汐偏过头见祝梨娇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那边轩墨阳和徐景御也一副要参与其中的表情:“目前,你暂时有四个外援。”
“你叔叔那边有高手吗?”祝梨娇对着手机脆声道:“我们都是半吊子,真有高手就折了。”
“你当这是神霄派?”费九道:“随随便便一抓就是个二品、三品?在这儿来个一品都当仙儿供起来!那是精神支柱!指望人家上场不如等着世界末日同归于尽呢。”
“急吗?”项雨汐开口问道。
“这七八天就行,”费九道:“我这还能跟他拼几天命。”
“那我们下山给你打电话,”项雨汐道:“电话安全吗?”
“安全!”费九有些得意洋洋:“多亏了咱在神霄派买了新的,安全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