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定你们该来了。”青衫人的语音也带有鬼气:“让你们的主人紫霞宫主上前回话。”
口气很托大,语气更不怀好意。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男随从可不管对方善与不善,一拉马步运气行功。
“你还不配!”男随从沉喝,欺上走中宫吐出一掌。
“滚!”青衫人也沉叱,左手大袖一挥。
劲烈的掌风折向。袖风长驱直入,像狂风怒卷,风雷乍起。
一声狂叫,男亲随摔出两丈外,滚了两滚挣扎难起,发出痛苦的呻吟。
紫霞宫主大吃一惊,她这些男女亲随。真才实学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林,怎么一照面便被一袖震飞了?
“阁下好霸道的袖功!”她及时掠出,手搭上了剑把:“你是冲本宫主而来的?阁下的袖功炉火纯青,为何掩去本来面目?”
“不要问我是谁。”青衫人的语腔怪怪地相当邪门:“不错,是冲你紫霞宫主而来的。”
“为何。
“有事交代。正确的说,要你遵命办事。”
“可恶!你……”
“少安毋躁,现在我对你已经够客气,手万不要逞强激怒我。你在南京的一举一动,皆在我的有效监视下,你的武功斤两份量差得太远,所以必须识趣些。刚才你去见那些浪得虚名的侠义道废物,碰了大钉子,没错吧?”
“咦!你……”
“你想说服他们合作,对付千手飞魔,你则帮助他们对付天道门,没错吧?”
“本宫主对天道门毫无兴趣,只对千手飞魔仇恨难消,所以……”
“所以,你指称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
“不错!”
“很好,很好。”
“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继续向江湖朋友宣称,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谎话说上一百遍,或者一千遍,谎话就会成为真的了,至少会有不不人相信是真的。
这也是我找你要办的事:继续造谣,硬指千手飞魔是天道门主。现在,你可以走了啦!”
“你在威胁本宫主,要本宫主依你的要求继续说谎?”
“是呀!这不是对你也有利吗?”
“可恶!该死的,但你的方式不对,本宫主岂是可以任意胁迫的人?你……”
“我已经说过,这是对你客气,不是胁迫。是要你必须去做。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我早就杀死你了。”青衫人语气转厉,无形的杀气形成慑人心魄的压力浪涛,向对方汹涌冲激。
“你好大的口气,本宫主却是不信。”紫霞宫主忍无可忍,拨剑出鞘神功默运。
“你想玩剑?”青衫人语气更冷森,徐徐拨剑:“把你的太清剑气运足十成,我接你三剑。我保证不杀死你,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进手!”
紫霞宫主冷静下来了,对方托大的口气并非出于吹牛恫吓,而是必有所恃,显然真的对她有深入的了解,对她的武功造诣一清二楚。
她的剑徐徐升至进手部份,剑气绵绵迸发,剑发出隐隐的虎啸龙吟,神功凝注于锋尖。
一声冷叱,她全力击出一剑,奋勇自中宫无畏地突人,行雷霆一击!
剑化虹疾射,更有如电光乍闪,控制住对方的胸腹要害!
剑势更是笼罩住对方的任何退向,后续的攻击将石破天惊!
可是,青衫人却勾销了她后续的剑势。
一剑封出,电闪雷鸣。
人影暴分,剑吟余音袅袅。
青衫人的马步丝纹不动,屹立如山。
紫霞宫主却斜震出丈外。后退两步才稳下身形。
“你只用了七成劲,赶快运足十成。”青衫人冷森森的语音十分刺耳:“不要错过机会了,还有两剑,你可以尽情发挥。”
紫霞宫主心中生寒,斗志急降。对方如果反击,这一剑她必定无法招架,对方的内功和剑术,相差太远了!
下一剑很可能被对方反震剑气回头,能保得住气机,恐怕保不住运剑的右手呢!
但她不甘心,一声怒叱,身剑合一重新扑上!
剑发太清十三剑的杀手着宇宙分光,剑势先升后降,让对方分不清主劲从何处凝聚锲入!
剑气比第一剑强烈三分,她用上了全力。
青衫人封招的剑势也强烈了三分,速度更快了一倍,剑一起便行闪电似的接触,杀着绝招无用武之地。
双剑一接触,攻势便溃散了。
剑吟震耳,火星飞溅中,紫霞宫主像风中的彩蝶,衣裙飘舞,震出两丈五六,身形失去控制。
她飘落时几乎跌倒,最后以剑支地才稳下身形。
“你还得痛下苦功。”青衫人的语气更托大了:“第三剑,碰你的运气造化,上!”
紫霞宫主感到整条右膀又酸又麻,丹田真气有泄散的现象,对方反震的劲道可怕极了,直撼心肌,刺激气机,她的剑气不曾发生作用,假使反震的劲道再强烈一分两分,很可能震毁她的气机,好险!
那快降至谷底的斗志,完全消失了。
“你……你到底是……是谁?”她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地颤抖,而且有气无力。
“你最好不要知道我是谁。”青衫人语气更为冷森,也饱含浓浓的杀机。
“你……”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
“你要……”
“好好照我吩咐你的话去做,你的命才能保住。你必须牢牢地记住,我随时都能杀掉你。”
她想说什么,却又觉得喉咙发紧,浑身汗毛直竖,寒气涌自丹田。
“好自为之,再见。”
眼一花,青衫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右眼角远处。
四周,有草相拂动声隐约入耳。
她打—冷战,倒抽—口凉气。
这四周,至少也有五个人隐伏,假使她心虚逃走,很可能被隐伏的人杀死。
“赶快回城。”她心惊胆跳地向随从下令。
茅舍中,气氛自紫霞宫主走后,便显得紧张起来,所有的人都感到兴奋,也感到有点不安。
紫霞宫主能找得到他们的藏身处,天道门当然会找上他们。
这几天城内城外血腥遍布,被天道门有计划的袭击所杀死的人太多了,敌暗我明,被杀的人事先毫无征兆警觉。
大多数高手名宿都是在毫无准备下,被杀手们无声无息地暗杀了的。
也许,这次杀手们不知道他们事先已获得警兆,不知道他们已严阵以待。
不安的是,对方会在何时发动?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时时刻刻戒备不懈呀!
还有,今晚是否要先发制人,前往刘宅布状,侵入穷搜?
霸剑灵官最信任千手飞魔,他眼巴巴地盼望着,盼望着千手飞魔赶回,以便商量对策行止。
三更正刚过,再过半个更次,便得动身前往高桥门刘宅了,还有二三十里路要赶呢!也许,应该在这里等候天道门的杀手前来发动。
只要捉住一个活口,就可以把天道门的根底刨开来。
星光朗朗,不是夜行人的理想活动天候。
整座茅舍黑沉沉,外表看不出任何异状。
蓦地——
一声鬼啸从东南角的竹丛内传出。
飒飒风声令人闻之毛发森立,但枝不摇草不动并没有刮风。但远处朦胧竹丛小树,确有被风吹动的摇曳现象,大概风声是从远处传来的。
茅舍毫无异动,似乎人都人睡了。
门外二十步左右,小径穿越短草坪,这时突然幻现四个诡异的白色精灵。
不是精灵,而是浑身白的裸人,白的刺目,似乎身无寸缕。
头部,有黑色的发结,脸部,有四个黑园洞“双目、鼻、口。
黑夜中出现这种白得刺目的裸人,脸部以黑洞代表五官,形状之恐怖怪异,足以令看到的人魂飞魄散,不知人间何世。
行家或许可以看得出,并不是真的一丝不挂裸人,而是穿了雪白的贴肉连身怪衣裤,手中握了一把三尺长三尖白色钢短叉的人,扮精灵哧唬人的高手。
其实,还有四个全黑的,五官由白色洞孔替代的精灵,黑与白形成强烈的对照。
因此,如不接近,很难看到黑色的精灵,只能看到四个白色的。
八个精灵开始挥动钢叉旋舞,夜空下,充满妖异可怖的气氛,黑夜中群鬼乱舞,真有震慑人心的威力。
飒飒风声益厉,奇异的低呻弦音与怪异的呼号相应和,地下也涌起阵阵淡淡的轻雾。
隐约中,可听清两句鬼声的呼号: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黑白精灵愈舞愈急,黑白怪影闪烁不定在轻雾中隐现。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天道无凭,我为主宰……”
风声、弦音、鬼啸、呼号……
似乎,人间世已被九幽所取代。
有侍女纤纤照料,雍不容感到一身轻松。
荒山茅舍中,照料一位受伤的大姑娘,决不是一个大男人所能胜任的,因此他急于去找千手飞魔。
千手飞魔走后,纤纤有一阵子好忙,雍不容也结束停当,准备动身。
纤纤出堂请他入室,室中飘散着品流甚高的幽香,梳洗毕浴罢的龙絮絮拥袍倚坐在床上,披下一头仍有水气的黑柔柔秀发,显得清丽,灵秀,脱俗。
“喝!精神好多了,难怪有人说,小病也是福。”雍不容喜悦地说:“再休养一两天,保证又是一条刁钻顽皮的小母龙……哎呀!龙宫主才对,小龙女也不错。”
“贫嘴!”龙絮絮脸上涌起一抹嫣红,少女特有的娇羞十分动人,似喜似嗔地白了他一眼:“命也差一点送掉了,还说是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