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君平挥手示意令鲁姑娘撤剑后退,上前笑道:“辛老弟,得罪得罪。”
他咬牙切齿地说:“是你计算在下么?”
翟君平老脸发赤,赤郝笑道:“很抱歉,不得不委屈老弟一些时日。说实话,三眼狂生与老弟是同道,唯有老弟方可找到他的下落,因此不得不利用老弟……”
“住口!这就是你们白道人物的本来面目……”
“老弟别骂……”
“为什么别骂?卑鄙、无耻、下流……”
“老弟!”翟君平大喝。
“是你们泰山双杰出的主意。”
“这个……推出的主意无关宏旨。”
“矮方朔的鬼主意,京都三英……”
“咱们不知矮方朔也来了,他在何处?”
辛文昭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将自食其果。”
翟君平苦笑道:“老弟,找到三眼狂生。在下向你陪罪。”
“别想,在下仍可一拼。”他厉声道。
三英的老大风雷剑狂笑道:“目下你气机已破,咱们任何一人也可将你置于死地,你何必敬酒不吃吃罚酒?光棍不吃眼前亏,咱们与你好好商量,如果你不肯合作,宰了你这黑道小混混,咱们不会手软是么?”
“如果在下拒绝合作,你们敢杀我。”
“你敢不敢打赌?”风雷剑阴笑着问。
“不必赌,在下拒绝了。”他恨声答。
风雷剑冷哼一声,虎目怒睁地说:“那就休怪申某慈悲你了。朋友们,请回避,在下要用分筋错骨手法整治他,我不信他敢不服贴。”
翟君平假惺惺地叫:“辛老弟,请衡量利害……”
辛文昭厉声道:“姓翟的,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
声落,他向侧一窜,顺手拾起地上的剑。
路侧草丛突然窜出了一名大汉。笑喝:“此路不通,接我一刀!”
刀光疾闪,他不假思索地伸剑急架。“铮!”一声暴响,他连人带剑被震飞丈外,几乎栽倒。
“不许凌虐他:”鲁姑娘急叫。
风雷剑已经近身了,一脚踢掉他的剑,“砰噗噗!”给了他三记重击,将他击倒在地上。
一脚踏住他的小腹,得意地狞笑道:“小辈,你认命吧!即使你气机未曾受制,也禁受不起在下的重拳。说!三眼狂生藏匿在何处?招!”
鲁姑娘接口道:“他已派骑乌锥去请三眼狂生,咱们在寨外等候。不必为难他了,他总算替咱们把人引出来啦!”
风雷剑点头道:“好,便宜了他,你们先走一步,会合孙兄准备接人,在下安顿了他,随后就来。”
翟君平举手一挥,领着人匆匆走了。
风雷剑与一名大汉,将辛文昭吊在一株大树上,狞笑道:“这一带的狼,比猛虎还要凶,大概不消半天,便会有狼来撕你做点心。你这种江湖混混,活在世间简直就是糟踏粮食,死了虽不至天下太平,至少不会比目前更坏。你死吧!小辈。”
辛文昭目毗欲裂、厉声咒骂:“狗东西!你会受到报应的,天道循环,报应至速,你们这些……”
“砰噗噗……”风雷剑以一阵老掌作为答复。
打完,哈哈狂笑道:“阁下,江湖朋友从不相信报应二字,你免费心啦!乖乖的等死吧!”
“宰了他算了,他的眼神怨毒得可怕。”大汉凛然地说。
“宰了他岂不便宜他了?让狼替他收尸吧!走。”风雷剑冷酷地说。
两人上了坐骑,狞笑着走了。
辛文昭目送他们两人走远,咬牙切齿地说:“天道好还,你们这群伪君子如果不死,天道何存?”
他脸上涌起冷酷的阴笑,“噗!”一声捆手的牛筋索套坠地,立即引体上升,快速地解开双脚的捆绳。
拾回长剑,他像幽灵似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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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进入落星庄只有两条路,守株埋伏的人,扼守着两条要道,距庄约里余,眼巴巴地等候乌锥马出现。
巢湖蛟,泰山双杰,京都三英,江南六侠……这次前来搜寻三眼狂生的人,皆是白道名人。
他们对三眼狂生恨之入骨,将四海邪神这种亦止亦邪、亦侠亦盗的人,先天上便抱有无穷反感,目之为邪魔外道,有机会弄到手,置之死地似乎理所当然。加之辛文昭自始至终不会讨饶请免,已注定了非死不可的命运。
一念之差,坑了别人也害了自己,风雷剑为逞一时快意,疾恶如仇的观念,断送了这群白道英雄。
连泰山双杰也估错了辛文昭的艺业了。矮方朔在武林位高辈尊,艺臻化境,也几乎栽在辛文昭的手中,估计错误,也只能自叹倒媚。
入寨小径埋伏区的东北半里左右的树林中,两名大汉看守着十二匹坐骑,两人倚树而坐,不住嘀咕。
右首的大汉以不以为然的口吻说:“为了一个三眼狂生,咱们出动了三十余条好汉,不远千里遍搜穷山恶水,辛苦异常,孙前辈是不是小题大作了些?”
左首大汉嘿嘿一笑,吐掉口中的树枝、说:“老兄,如果你有大闺女也跟人跑了,保证你比孙前辈更恼更恨。”
“孙前辈的大闺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兄弟也不知其详,只知道三眼狂生那年到了巢湖。在崂山四鬼的手中,救了被掳的孙姑娘。宰了崂山四鬼,听说还救了孙前辈几个堂侄呢!”
“哦!孙姑娘岂不是感恩图报、以身相许么?”
“是呀!但三眼狂生是邪魔外道,难怪孙前辈气得发疯,发誓与三眼狂生势不两立,要将这双狗男女乱剑分尸,不然决不甘休。”
“这……咱们来大行山找恐怕有点不妙。”
“有何不妙?”
“万一太行山的悍匪出面干涉,咱们岂不危险?”
“放心啦!太行山的匪党,不过问山寨五十里外的事,就是为何孙前辈要利用四海邪神的缘故,可避免打草惊蛇。
当鲁前辈将碰上四海邪神的事一说。孙前辈高兴得上了天。由此决定安排天罗地网,让四海邪神将三眼狂生引出来送死。
果然,不出所料。总算得三眼狂生的下落了,这次太行山搜山之举、减少许多无谓的奔波。可说不虚此行。”
“可是。咱们这样对付四海邪神,道义有顾……”
“哈哈!你有菩萨心肠哩!像四海邪神与三眼狂生这种江湖痞棍,杀一个也算是功德无量,哪管他是否道义有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嗯……”
这位仁兄话未完,突然向前一扑。
“咦!你……”同伴讶然叫,伸手急扶。
糟!手扶在左臂,怎么有异物?
是一根指粗的树枝,射入体内八寸以上。
“噗!”重击声乍响.扶同伴的大汉也倒了。
暗袭的人是辛文昭,他欺近至树后,两大汉居然毫无所知,一个被树枝戮入左臂,一个天灵盖挨了一记重掌。
辛文昭割断了十一匹马的鞍带和缰绳络头,将马赶散,自己留下了一匹,牵至里外藏好,再悄然接近埋伏区。
风雷剑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下,所以未缴去他身上的杂物,也没搜身,因此他的兵刃暗器皆在身上。
埋伏区的十个人,分三处设伏。
六人在路东树林,分散两丈左右休息。
另四人分为两组,分别监视路前后的动静。
十个人皆不知身后有变,注意力全放在小径上。
这一面埋伏的不是主力,真正手底下硬朗的人,在寨后的小径设伏,料定三眼狂生不会从前寨来。
六个人藏身在树丛中,主事人保定双雄张文雄、张文虎兄弟俩,小心擦拭百宝囊中的十二把飞刀,用油布细心地擦拭,每把飞刀皆光可鉴人,锋利无比。
另一名大汉,则用黑亮的油石磨亮剑靶的狻猊形云头。另三人则靠在附近的树干上假寐,显然昨晚奔波一夜,有点精神不济。
已经是已牌初正之间了,小径前后空荡荡鬼影俱无。
远处深山古林中,不时传来数声狼嗥兽吼,打破四周的沉寂、更显得荒凉可怖,惊人心魄。
青天白日,这些自命不凡的武林高手,竟不知有人接近,不知凶险将至。
张文雄收好油布,将飞刀一一插回百宝囊外面的插鞘中,颇为满意地试插试放,向乃弟说:“二弟,你听,狼嗥,四海邪神那小子,大概已被野狼发现了,发现的狼正在呼唤同伴呢!”
张文虎冷冷一笑道:“要不是鲁姑娘多事,一刀宰了那小子岂不干脆?妇人之仁,诚非虚语,女人的心肠,毕竟比咱们软得多。”
“无仇无怨,杀他的确是不合道义。”张文雄苦笑道。
“哼!算了吧!这种江湖邪魔外道,杀一个便是一场功德,何必替他惋惜呢?咦!你看……”
不远处分三处假寐的大汉,不知怎地已经躺下了。
张文雄摇摇头,笑道:“昨晚奔波了一夜,搜遍百里方圆地面,真够辛苦的,让他们睡吧!”
身旁不远处磨云头的大汉,突然丢下磨石和剑,据身躺下了。
两人耳中,突听到一阵隐隐啸风的异声,张文雄不愧称老江湖,变色跃起低叫:“有暗器破空的啸风声,小心……哎……”
最后那一声惊叫未落,突然“砰”一声栽倒。
张文虎大惊,一跃而起,反应奇快,不但左手多一把飞刀,剑也拔出了。
剑鸣声入耳,大喝道:“什么人暗算,出来说话!”
三丈外于株大树后,踱出辛文昭的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