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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锦瑶一听这话，唇角微扬，“既如此，想必你也听说了我要肩负起教导道人的责任。你不服我，没关系。咱俩比一比！”
石泉冷哼，“大言不惭！”
“惭不惭，言之过早。”裴锦瑶倨傲的昂起下巴，“我若是输了，任你处置。你若是输了，从此之后就是神机司小石子。”
跟他一样都是小字辈。山鼠精垂下眼帘，幽幽叹口气。这个小石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它不喜欢。
神机司小石子？裴三想得美！石泉嘴唇翕动数次，沉声道：“你若是输了，我将囚车里的人全都带走，如何？”
裴锦瑶眼中满是兴味，挑眉问道：“你是康王爷的人？”
石泉唇角抿成一字，沉默片刻，“是与不是与你无关。你只说应还是不应。”
裴锦瑶翻个大大的白眼，竖起手指，指向囚车里的康王，“他是陛下要的人。我若是应了，岂不是跟陛下作对？小石子，平时你淘气也就罢了。但你不能为难我嘛。”
石泉攥紧拂尘，唇角胡须抖了抖。高壮汉子凑到石泉耳边，“石道长，裴三油盐不进呐。”
“嗯，她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说话行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含杀招。”石泉闷闷吐口浊气，“看话本子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今日一见，的确如此。”
横看竖看就是个丫头片子。话本子上写的也不一定是真的。还有那些说书人。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他们也说。闹得坊间百姓简直将裴三奉若神明。那道破了康王大军的黄符不知是不是真的出自裴三之手。他听说裴三养了只妖精。没准儿是妖精干的。
高壮汉子关切的目光投向囚车里的康王爷，不禁对裴锦瑶生出许多怨恨。要不是这个小矮矬子坏事，康王岂会落得如斯下场。
他本应该驰骋沙场，却不得不扮成山贼救王爷出牢笼。
时也命也，或许裴三就是康王命中注定的克星。高壮汉子仰头望向天际悄然划过的云朵，惆怅的探口气。
石泉见他不语，便道：“关将军请放心。贫道应承你的救出王爷，绝不会食言。”
高壮汉子略略颔首，“石道长一诺千金。关壹感激不尽。”
“其他人不足为惧，关键是裴三。”石泉挥动手中拂尘，凝神注视裴锦瑶，“你别看她瘦瘦小小，好像不太起眼。实则，是个难缠的主儿。”
所有关于康王兵败的消息都是经由斥候传报。关壹并不相信自己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什么呼风唤雨，什么定住千军万马不过是以讹传讹而已。但是石泉一直对裴三颇为忌惮。关壹也从初时的怀疑道现在将信将疑。
“小石子，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成还是不成给个准话。”裴锦瑶掏出荷包里的瓜子仁分给燕凰玉一大把，自己留三五粒放进嘴里慢慢嚼，“你们别不知足。”抬手指指身后，“东厂探子各个身怀绝技，武功高强。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怕是连囚车的边都没沾上就身首异处了。”
小矮矬子会不会说话？关壹单手掐腰，对石泉说道：“石道长，跟她比！”
石泉刚想说话，就听对面又嚷开了，“小石子，我劝你悬崖勒马，不要跟叛军为伍。他们只不过拿你当马前卒。”裴锦瑶眸中似有泪光闪动，哽咽道：“只有我这个神机司唯一神机使才是真的为你好。小石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坏人处久了，可就难回头了！”
裴锦瑶一口一个小石子，石泉紧攥拂尘的手微微颤抖。
太气人了！
“裴三！”石泉一不小心喊破了嗓子，“你不用说那些废话。我跟你比！”
裴锦瑶弯起眉眼，对燕凰玉说道：“燕督主，你命人准备好绳索，待会儿把他们一并捆了，押回京城。”
燕凰玉含笑叮嘱，“万事小心。”
“我小裴是硬茬儿！”扭脸看向山鼠精，“小耗子，你留下照顾燕督主。”裴锦瑶说着，又化出一张薄毯踩上去。
山鼠精骤然瞪大眼睛，惊恐的望了望燕凰玉。
裴神机使是不是觉得它碍事，不想要它了又嫌送回宁夏麻烦，所以才这么说，好让燕督主动手把它给咔嚓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好发作小耗子。一路行来，它又处处回避。平时连照面都不打。燕凰玉目光冷冷落在山鼠精脸上。
但等回到京城！
山鼠精心尖抖三抖，眼中泛起泪光。裴神机使好狠的心……嘤嘤嘤……
裴锦瑶架着毯子缓缓向前飞去，“小石子，我身为神机司唯一神机使理应让着你点。你说吧，想比什么。只管挑你最拿手的来。反正我怎么都成。”
“好大的口气。”石泉挥动拂尘，胸有成竹道：“比幻境，你敢吗？”
幻境？裴锦瑶眸光凌厉。她想起来石泉是谁了。
她在《神异传》中读到过化幻境的轶事。说的是有位道人潜心钻研幻化幻境。某日，他化出仙山仙境，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就再没有出来。
人人都说他羽化成仙。但是……祖父告诉她，那道人将自己困死在幻境里了。
那位道人的名字正是石泉。
彼石泉即此石泉。想不到他竟然跟康王爷残部搅在一处。
啧……这老道心太野。
裴神机使没练过化幻境。山鼠精捏着衣袖抿去眼角泪珠，两手拢在唇畔，低声喊道：“裴神机使，换一个吧。跟他比卜卦，画符都成。”
小耗子对裴三忠心的很。燕凰玉斜了山鼠精一眼。
裴锦瑶回头冲山鼠精笑了笑，“放心。我不会让你无依无靠。”
诶？裴神机使还要它？！山鼠精两手捂住胸口，颤声道：“要不……小的替您把那个老道杀了？”
裴锦瑶即刻变脸，“还没教导就杀了？亏你说的出口！”狠狠瞪它一眼转回头，对石泉说道：“幻境就幻境。小石子不要后悔。”
后悔？
石泉轻蔑冷笑。他懂得化幻境的时候裴三还没出生呢。
“关将军，您就等着给康王爷洗尘吧！”
话音落下，关壹信心倍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