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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请息怒》第六十四章 灵犬破诡术,银枪挑群敌

作者:张老西 字数:2093 书籍:真君请息怒

  含元殿中

  墙角的金炉里点着一根松柏枝,淡雅的清香萦绕在室内,带来一阵清凛祥和之感。

  正对着殿门的御案上已经摆放上了除夕独有的吉祥盘和消夜果盒。

  今年御茶房的人显然用了不少心,竟然以五十二样糖果、五十二种蜜饯,摆出了二十六个不同造型的花草和鸟兽图案,呈放在精美的、镶嵌着珍珠和宝石的方形漆制盒内,别提多赏心悦目。

  可惜赵焱却瞧都没瞧,径直穿过大殿去了后面的内室。宫女上前准备帮他宽衣,却被他一把拂开。

  “下去。”

  宫女一时怔在原地,德佑小跑着赶过来,手在身侧轻轻摆了摆,立马就有两个小太监快步走近,一人压着宫女,一人挡在两人身前,弯腰躬身、倒退着往外走。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余下侍候的宫人见状,连忙跟上,不过须臾,室内便退了个干净,只剩下赵焱和德佑主仆。

  "德佑。"

  “奴才在。”

  ”朕的玉佩之类的物品都收在哪?"

  "……皇上的衣服、用品都存放在四执库。"德佑忍不住偷偷瞄了眼他的右手。

  "四执库?去找……"赵焱抬手,话到嘴边忽然又顿住了,犹豫半息,突地一甩袖重新朝外。"算了,还是朕自己去吧。"

  啊?

  饶是德佑再处变不惊,这会也不禁目瞪口呆,好半晌反应不过来。什么玉佩这么特殊,竟然让皇上想要亲自去往四执库寻找?

  "德佑。"

  赵焱不悦的声音远远传来,德佑顿时一个激灵,忙不迭追上去。四执库位于皇宫东六宫和玄穹宝殿之后的东五所内。

  占地不过两排小房子,却包括了专为皇室中人绘画的如意馆、管理药材的寿药房、负责宫内事务及礼节和皇帝房事的敬事房、专门存放收藏古董的古董房,以及保管皇帝各类服饰、用具的四执库这五个部门。

  这里不要说是贵人,就连小妃子们身边的大丫鬟和嬷嬷都很少有来的,可想而知,御驾的到来会

  引起怎样的轰动。

  "

  ;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几乎五所的人都跑了出来,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这是出了什么大事,让皇上大过年的跑到这边来?

  是龙袍出了纰漏?不该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谁敢不尽心?

  那是敬事房哪里没安排好?

  一时间所有人都偷偷瞥向敬事房总管太监孙全,其中不乏幸灾乐祸的。

  敬事房可是个肥差,后宫娘娘们除了皇后,有一个算一个,谁没打点过?

  就连往日最受宠的丽妃都不例外,甚至给孙全那老鳖孙给的最多。

  虽说召见哪个嫔妃看得是皇上的意思,但是绿头牌的摆放同样是门学问。

  放在哪,能让皇上一眼瞧见,增加中选的机率,放在哪会是视觉死角,很可能被皇上忽视掉,这些没人比孙全更了解了。

  往日他就曾因为这些小门道帮了丽妃不少,丽妃自然越发看中他,两人相辅相成,算得上一根绳上的蚂蚱。

  如今丽妃刚被皇上下旨撤掉绿头牌,眼见着有失宠的迹象,皇上紧跟着又亲自来了东五所,任谁都会下意识觉得是孙全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孙全也这么以为。

  他的额头已经被汗打湿,跪在地上摇摇欲坠,面色苍白如纸,就怕皇上一开口就是将他打入慎刑司。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皇上并没有找孙全,而是……"四执库管事何在?"赵焱扫视众人。

  现场静默两秒,而后一个矮胖太监从人群中膝行而出。"奴才王成叩见皇上。"

  "朕有枚玉佩,乃王府旧物,与这枚模样肖似。"赵焱将右掌摊开,示意他看清楚。"你可有印象?"

  王成细细打量,肯定的点头, "有。"

  "找来。”赵焱合上掌,淡声吩咐:“速度快些。"

  "是。"王成快速起身,领着人去库房搜寻,转身的一瞬间差点都要哭出来。找玉佩就找玉佩,值得这般大的阵仗吗?吓得他都以为皇上找的是他的人头。四执库的人走了,留下其他四所的人依旧噤若寒蝉,皇上没叫起,他们就得一直这么跪着。

  "起吧

  。"赵焱似乎听见了他们的心声,终于大发慈悲,结束了这场无形的心理压力。"谢皇上。"众人起身,恭立在一边。

  孙全抹了把头上的汗,刚想松口气,忽听赵焱又开了口,这次果真叫了他的名。“孙全。”

  "奴……奴才在……"孙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之大,让德佑都忍不住龇牙。好小子,这一跪可真扎实。

  赵焱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般,顿了顿才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好像很心虚?"

  "没……没……"孙全语无伦次。

  以他能做到敬事房总管的能力,本不该这么“脆弱”,但丽妃的忽然倒台还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还没想好怎么与丽妃割裂,将自己摘出来,再寻求下一个主子,皇上又毫无征兆的来了东五所。一连串的变故终是让他乱了分寸。

  可是他终归在宫廷摸爬滚打多年,很快便收起紧张,尽量让自己瞧着与往常无二。

  "奴才失礼,望皇上恕罪。"

  赵焱扯了扯唇角,上下扫视他,却半晌没有说话,仿佛故意逗他玩儿一般。

  静谧的气氛渐渐染上了几分诡异,冬日里的夜晚寒风袭袭,吹得人心头发凉。

  孙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脑海中不停的回荡着两个字——

  完了。

  果然,下一秒尊贵的帝王再次说话了,可是那话却让孙全瞬间眼前一黑。

  "朕瞧着你往日与丽妃处得不错,从今个起,你就去她宫里当差吧。"赵焱语气随意,声音不高不低,好似临时起的主意。

  然而话里的深意、还有唇角隐约的冰冷,还是让众人明白了,皇上看似对下面的事一无所知,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只不过懒得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多费心神罢了。

  可他一旦动了念头,那就是摧枯拉朽,誓要将一切都连根拔起。

  比如丽妃和孙全,比如曾簇拥在他们身边的其他人。

  一时间,众人越发诚惶诚恐,好些年纪小的太监双腿都开始发颤,唯恐下一个遭到清算的人就是他。

  德佑将头压得更低,心里也不由的打起鼓。

  他的那些小心思,皇上是不是同样看在眼里,却没戳破?

  但是现在不戳破,不代表他对他有纵容,只是他还没有触及到帝王的底线罢了。一旦触及....

  德佑为自己捏了把汗,还好还好,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只不过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况且那些话都是实情,他并未对皇上撒谎或瞒报。

  侥幸、侥幸啊!

  "皇上,找到了、找到了!"王成兴奋的冲出来,对场内静默的气氛毫无所觉。"您看看,是不是这一枚?"他高举双手,跪到帝王身前。

  赵焱垂眸望去,只见他的掌心托着一枚成色极佳的玉佩,水润通透、莹白细腻,一瞧便知玉质非凡。

  还有那繁复的雕工、栩栩如生的纹路,宫里的主子基本都能看出这是出自宫中造办处的手艺。

  当年仁宗皇后接连得子,仁宗大喜,在小儿出生后,命令造办处精心雕刻了两枚玉佩送给两个儿子,哥哥那枚背后刻了平,弟弟那枚背后刻了安。

  后来帝后不知何故渐渐离心,皇后有感帝王薄情,再次命人将两枚玉佩各拆成两份,变成同心佩。

  同心佩带连环玉,两个连环一个心,象征着永结同心。

  并且交代儿子,若是以后遇到心仪之人,可将小的那枚送与她,送出即代表着承诺,当永不变心,否则必遭报应。

  赵焱慢慢伸出左手,拿起那枚玉佩。

  仁宗皇后便是他的祖母,先帝和他爹的母亲。

  不知是不是当初祖母说得太过狠厉,以至于他爹没敢把玉佩给出去,反而直接传给了他。而他……

  他摊开另一只手,缓缓将两枚玉佩按在一起。严丝合缝。

  手腕翻转,背面赫然是一个完整的“安”。

  赵焱神色莫名,当年少男少女情窦初开,酒醉微熏之际,一时冲动做下了荒唐事,事后他也觉得孟浪,为了让她安心,遂将这枚玉佩送予了她。

  等她离京,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谁知居然又再次回到了他手中。该说造化弄人,还是该感叹一句“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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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耽搁下去可真要过了开宴的吉时了。

  "嗯。"赵焱收起玉佩,正要转身,就见一个大约才十一二岁的小太监抱着一卷画轴从旁边的院子里跑出来,边跑边高声喊着:

  "师傅,师傅,您看我找到了什么?是当年淳亲王大婚时的画卷哎!刚好除夕,您把这个送上去,必能让皇上龙颜大……"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小太监看清了院中情形,不由的瞪大眼,慌乱之下没注意脚下,右脚绊住左脚,身体一歪,竟是直直栽倒在地。

  咚!仿佛连地面都颤了颤。

  德佑再次呲牙,妈呀,这一下摔得可比之前孙全跪得结实多了,可别把骨头都摔断了。

  赵焱:....

  一个两个见了朕,就像见了鬼一样,朕有这么可怕吗?还有刚才小太监喊的什么?

  淳亲王,那不就是他亲爹?

  他低头,因为那一摔,画卷从小太监怀里飞了出来,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本就没扎好的画轴散开,渐渐露出内里的画面。

  这是一副新人拜谒帝王图。

  帝王高坐上首,周围官员、侍卫、仆从林立,每个人的服饰都描绘得很清楚,轻易便能辨认出他们的身份。

  堂下,身穿喜服的新人相差半个身位的站着,一人牵着红绳的一端,一个开朗的笑着,眼中尽是春风得意,一个含羞抿唇,却也落落大方。

  两人站在一处,十分登对,谁见了都得夸一句:"佳偶天成。"画师画功精湛,寥寥几笔就将新人的面容刻画得生动清晰。男人挺拔俊朗,的确是他儿时记忆中的父王。女人.…

  赵焱猛地攥紧了手,玉佩硫得掌心生疼,他却仿若毫无所觉。他并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记忆,因为她在他还不到两岁时便过世了。他见过母亲,却毫无印象。

  后来父王续娶,继王妃待他尚可,但不会主动提及母亲。那时他年纪虽小,可已经聪明的能看懂别人的脸色。

  他知道提及亲生母亲,父王、王妃都不会高兴,所以他从不多问。

  直到这么多年,他竟是才第一次接触到有关母亲的旧物,而且还是画像。

  可是画中人……画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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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好像夏小姐啊!"身后传来一声低呼。

  德佑倏地转头,狠狠瞪向出声的人。

  小康子被吓得一个哆嗦,赶紧捂住嘴退到最后方,再不敢多言。"皇上?"德佑瞥了眼摊开的画卷,欲言又止。

  赵焱沉默片刻,问俯趴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太监:"这是你从何处找来?"小太监没有吭声,背脊哆哆嗦嗦,犹如惊弓之鸟。德佑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 "皇上在问你话!"

  "啊?"小太监一下子跃起,待反应过来,又猛地双膝一跪,痛得龇牙咧嘴也顾不得。“回……回皇上的话,这是奴才……奴才从库房里的旧箱子中找到的……”

  "为何去翻旧箱子?"赵焱星眸似剑,锐利逼人,仿佛要将人刺穿。

  “因为……因为师傅说连绵的雨雪天,可能会让画卷受损,叫我……不,叫奴才将那些旧画都拿出来晒一晒。"

  "为何现在找,如果明天还是雨雪天呢?"赵焱再逼问。

  "师傅……师傅在钦天监有熟人,他们关系很好,他说明后天都是大晴天,但是过了后天就不一定了,所以要晒,一定得趁着这两日。"

  小太监身体抖如筛糠,到底是将事情交代清楚了。

  他的师傅却要被他气死,浑小子,在钦天监有熟人是能乱说的吗!

  钦天监这个部门特殊又敏感,不仅执掌天文、制定历法、推算节气、择日堪舆、报时等事务,还要为皇帝占卜吉凶。

  如果碰到"迷信"一点的皇帝,往往一句话就能定一个人生死。

  前朝就有一位皇帝因为钦天监说他的某位妃子不吉,就将她打入冷宫,连所出皇子都冷落得郁郁而终。

  这般影响力是能轻易接近的吗?

  你接近是想干什么,左右皇上心意,还是借“占卜”之口排除异己?都不是,什么目的都没有?谁信啊!老太监欲哭无泪,战战兢兢的请罪:"老奴有罪……"

  赵焱却没管他,而是看向了小太监跑出来的院子。

  德佑知机,在他耳边轻声解释:"确实是如意馆。"专为皇室画

  画的地方,也专门收纳保管那些画卷。

  赵焱颔首,他今日突然来到东五所,事先谁也不知,不可能是提前布置好、特意给他看的。

  而且画卷做不得假,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从画轴上依然能看出的确有些年头了,不是近期才作。

  何况夏沁颜才来京城不久,谁能注意到她这么一个小姑娘,又有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未卜先知,不仅知道她的身世可能有玄机,还准确无误的将目标对准到他身上,甚至为此设计这么一出?

  宫中不是外面,想在皇宫完成这样一场布局,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这些都不是,不是设计、不是布局,只是巧合。那画中人的相貌又该如何解释?难道她真是他的……

  赵焱抿唇,将玉佩捏得更紧。

  "收起来。"他又看了眼画,而后转身重新上了御撵, "去保和殿。"

  那里他的臣子们、妃嫔们正在等着他,还有他前不久才说要痛饮几杯的丰恂,和那个令人一见便难以忘怀的——

  他可能的血脉。

  他得去见见,再确定确定。

  德佑躬身,亲自捧起那副画,细细拍掉上面的灰尘,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离开时视线若有若无的从那个跪地的小太监身上划过,眼神别具意味。

  帝驾启程,众人再次跪地俯首,恭送队伍延绵而去。良久,直到远远听见另一重宫门方向传来鞭炮声,他们才敢起身。

  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对视间,皆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我的老天爷,今晚这一出接一出的,可真吓死个人!孙全仍然瘫软在地,浑身的筋骨都像被抽掉了一般,了无生气。

  没有人上前,所有人都恨不能离他远远的,就连以前跟在身边、整天“爷爷长、爷爷短”的小太监们也装作没看见他,如鸟兽般四散。

  转眼他身边便空无一人。

  这就是宫里的常态,得意时周围拥趸无数,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人人都是好人。一旦失意,视而不见都算好的,怕只怕人人都来踩上一脚,那日子简直生不如死。老太监叹息一声,慢慢往回走,刚才差点闯下大祸的小太监忙不迭跟上。

  "师傅!"

  老太监没理,径直进了如意馆,小太监亦步

  亦趋的跟在身后。

  等进了屋,殷勤的给他搬凳子、递茶盏、捶背,忙得不亦乐乎,老太监却一直闭目不语。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沉沉叹了一声。

  "咱家也不问你背后是谁,只是如意馆庙小,却是容不得你了,你且去收拾东西,自个走吧。""师傅!"小太监惊慌,就要辩解,老太监摆手。

  "无需多言,念在往日你还算孝顺的份上,若是你有想去之地,可以说出来,能为你办的,咱家尽力为你办到。"

  小太监嗫嚅半晌,怯生生的回:"弟子……想去慈宁宫,那里有弟子的老乡,互相有个照应……"老太监端茶的手微微一抖。

  慈宁宫,竟是慈宁宫!

  是啊,不是慈宁宫又会是哪?

  除了那个人,再没有人知道当年还有这么一副画,也不会有人有这个能力以假乱真………老太监背脊发凉,原来她的触角伸得这般长,连如意馆里都能随意安排,那其它地方呢?御前小康子那一声惊呼是有意还是无意?

  夏小姐……

  她是谁,她做这一切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老太监觉察到胸口传来一阵阵闷痛,这才惊觉自己想得太过入神,竟然忘了呼吸。他重重喘了两口气,望着忐忑不安的徒弟,无力的挥了挥手。

  "先打发你去库房,在那待俩月,回头会帮你安排好。"

  蠢蛋,这时候去慈宁宫,纯粹是不打自招。

  “钦。”小太监懵懂的退了出去。

  老太监却独自坐在原位,直到接连的炮竹声响起,天边炸开无数朵烟花,他才缓缓起身,佝偻着腰背进了内室。

  有隐隐约约、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传来,苍老、无力,仿佛溢满了无尽的沧桑:

  "先帝啊,皇位或许终是要回到您这一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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