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爹放心,我会尽快看完。”
“你先回去,我一会让人给你送过去。”武安侯顿了一会又道。“你也不必有压力。能看出账目问题很好,若是看不出来也没关系。”
“儿媳省的,先回去准备了。”江清波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武安侯看着江清波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欣慰。明洲娶了这么个妻子,他放心了。收回目光看向桌上的账本,眼底滑过冷光。将账本放进旁边的木箱里贴上封条。摇铃叫来门外的沈护卫。
“把这一箱抬到秋水苑,隐着些。”
“属下明白。”
翌日,武安侯神色如常的前往户部。刚进院门被一瘦高个男人拉到角落里。
“杨鸿松手,让人看见成何体统。”武安侯推开他,板着脸,理了理被拉皱的袖子。
“侯爷,陈侍郎在家中自杀了。”杨鸿小声又急切,脸上爬起惊惧之色。“那件事情怕是藏不住了。”
“胡说八道什么。”武安侯冷下脸。“那些事情与本侯可没什么关系。”
“侯爷???”杨鸿怔住。
“做好自己的事情,还是你想提前去拱卫司逛一逛?”武安侯瞥她一眼。“管好自己的嘴。”
“属下明白,可是……”
“回去做事。”武安侯打断他的话,冷声道。
杨鸿还想再说什么,对上武安侯冷厉的目光,害怕地闭上嘴。垂着头磨磨蹭蹭走了。
武安侯弹了弹衣袍,走进屋里案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不多会拱卫司的军卫包围了户部。
武安侯眸光一闪,起身迎出去。
“郁大人带这么多人前来是什么意思?”
“昨夜陈侍郎在家中自杀,小的奉命办事。”郁佟吊儿郎当拱手行了一礼。“侯爷可知陈侍郎的位置在何处?”
武安侯指向左边第三间的房屋。郁佟扬手做了个手势,拱卫司的军卫跑进去。没多会里面正在忙碌的其他人员被赶了出来。
“怎么回事?”
“干什么?”
“隔壁茶室挨个问话。”郁佟说完,看向武安侯露出微笑。“这儿侯爷最大,您先请?”
武安侯;……
两人走进的茶室。武安侯率先走到上首坐下,抬眼看向坐在斜对面的郁佟,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一只脚伸直不停地摇晃。无视这不规矩的坐姿,率先开了口。
“想问什么说吧。”
“侯爷和陈侍郎的关系怎么样?”
“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
“听人说您和陈侍郎前不久发生过争吵?”郁佟喝了口茶,一双眼直勾勾盯着武安侯的脸。
“陈侍郎前不久是有些激动,但本侯没有和她争吵。”武安侯平静对上郁佟的目光。“怎么,郁大人怀疑本侯杀人?”
“不敢不敢。”郁佟露出微笑。“侯爷可以走了。”
武安侯走出茶室,与另一名准备进门的官员擦身而过。回到办公的房间,还未走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眉梢微微皱起,疾步上前。
“你怎么来了,明洲媳妇那里有消息了?”
“三少夫人让属下来拿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沈护卫行了一礼说道。
“她要这个干什么?”
“少夫人没说。”
武安侯不解其意,还是亲自去库房拿了一套新的文房四宝交给沈护卫。下属离开。他回到办公的案前坐下,四周没有其他人,他罕见地露出几分疲惫。
三天太长了。最快不佚?过明天。拱卫司怕是就要发现户部的问题。他露出个苦笑。终日打雁被雁啄,这回居然把自己折进去了。
日头偏西,武安侯下衙回府。立时写了一封信交给沈护卫。
“立刻出发前往江南,把信交给明洲。”武安侯深吸一口气。“记住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属下一定完成侯爷的嘱托。”
“去吧。”
武安侯看着沈护卫的身影远去,跌坐在椅子上,希望来得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侯爷,三少夫人来了。”
护卫的声音拉回武安侯的神智。他猛地睁开眼。“请进来。”
护卫抬着箱子进门。江清波跟在后面。神色冷凝,绕到前方屈膝行了一礼。
“公爹。”
“不必如此,我找了最好的账房也没有看出问题。”武安侯看她脸色不虞,下意识以为没有看出问题。出声安慰道。
“公爹,哭着进宫吧。”
武安侯:……???
她在说什么?
“最好哭得惨一点。”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去医院看牙科了,是颗智齿,还没开始拔我已经开始觉得疼了。
今天回来晚了,将就看。
好点了补回来。
深夜。 拱卫司和京北大营军卫全员出动。火把将黑暗的西城照得透亮, 光亮延伸至每一条街道。
拱卫司军卫敲响官员的府邸。大门刚刚开一丝缝隙,军卫们一拥而上破开大门鱼贯而入。
“你们干什么?”
门房大惊失色,看到拱卫司的衣服, 声音越说越小。
府里紧急亮起烛火,小厮婢女们看到拱卫司的军卫个个神色慌张,战战兢兢站在一旁。
不多会, 府中的主人们披着衣服出现。男主人看到拱卫司的郁佟, 登时白了脸。
“杨鸿大人, 跟在下走一趟吧。”郁佟微笑着说。
杨鸿垮下双肩, 还没有所动作就被一旁早已等待的拱卫司架着双臂拖走。
这样的场景, 在另外几家户部官员府邸同一时间上演着。
半个时辰之后, 西城的街道上恢复宁静,黑暗再次笼罩上空。许多人却再也睡不着。尤其是户部其他官员。个个战战兢兢, 心里惴惴不安。
清晨百官进宫早朝, 一众人聚在廊下讨论昨晚拱卫司抓人的事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是,我也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抓的好像都是户部的人。”
“户部?出了什么事情?”
“一点风声没有,突然就抓人。弄得老夫昨儿个一宿没睡。”
“这谁都睡不着。”
“听说昨晚前户部尚书也被抓了。”
“???怎么回事,他不是致仕准备回老家养老?”
“谁知道呢。昨晚悄悄抓得人。”
“户部的人应该知道吧?”
所有人看向武安侯。“侯爷?”
“我刚进户部小半年,能知道什么?”武安侯揉了揉酸涩的双眼。昨晚这双招子可是出了大力。
众人:……???
瞧瞧你这气定神闲的模样, 你不知道谁知道?
武安侯的嘴出了名的严实,众人见他不肯说,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 歇了心思。各个在心里暗自揣度。
谈论间,太监宣召进殿。
当天户部贪腐案震荡朝野, 连带牵出内廷六局。大批人进了拱卫司的大牢。
寿王府暖阁。愤怒的声音乍起, 惊飞了枝头上歇脚的乌鸦。
“该死的, 这就是你保证得万无一失?”鲁王拍桌而起, 扬手砸了茶碗。
噼里啪啦一阵响,碎瓷片放飞自我的乱飞。跪在门边的男人大气不敢出。碎瓷片飞来,不敢躲也不敢乱动。尖锐的瓷片划破脸颊,鲜红地沿着脸颊,滴答滴答落到伏在地上的手背上。
他的余光撇了眼前方徘徊的微胖身躯,趴伏的身体压得更低。
“之前设局时的确万无一失,可武安侯不知从哪儿找来个看账高手。这才……下官也没想到。”
“没想到?你个蠢货能想到什么?”鲁王冷嗤。“一群酒囊饭袋,要你们有什么用?”
趴在地上的人身体颤抖,不敢出声。
鲁王坐到椅子上,看到他还在,刚压下去的怒火噌噌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