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受八魄金粟之惠,功力精进,日新月异,这一招攻出,较日前又深厚一筹。只听锐啸刺耳,劲气迫人,就向清云道长的来掌迎去。
照理说,以他此时的修为,决难与清云道长掌势相抗,谁知一接
之下,他被震得连连倒退,但清云道长一派掌门之尊,竟也会拿桩不稳,身形直晃。
终南散人、五湖一怪和通天教主,见状全都惊愕莫名。
清云道长更是又惊又怒,大喝一声道:“小施主好深厚的内力!你再接我一招试试!”
声音一落,掌力陡然加到八成,轰的一声,顿时寒涛狂涌,如同长江大河滚滚而来。
江雨舟生性倔强,此时因受八魄金粟之惠,心性更加冷傲,尽管来势狠猛,他依然狂笑不已,举掌力接。
清云道长这一下含愤出手,情形立即改观。江雨舟但觉一掌接实,喉头顿时感到一股成昧,两眼金星乱冒。正在此千钧一发之际,江雨舟眼看就要毙在清云道长手下,突然一个人影横空飞来,接着传来一声娇叱声:“道长住手!”
话声未落,一掌已经攻来。江雨舟但觉手下一松,清云道长已退后三步。
他在惊愕之余抬头一看,只见身边站着一个婷婷玉立的少女,一双眸子隐含无限深情,正在向自己默默注视。
你道这姑娘是谁?原来,她却是江雨舟的青梅竹友,北霸的爱女韦骊珠!江雨舟只觉怒火上升,狂笑一声,陡然举起手中风笛,直向韦骊珠当头劈到。凤笛划空生啸,可见其用力之猛和仇恨之深。韦骊珠眼见风笛临顶门,竟然不闪不躲,那双目中的清泪,突然顺颊而下。
她面容惨淡,声调嘶哑地道:“江弟弟,难道你真不了解我一片苦心么?”
江雨舟见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冷酷的心田里突然升起一股怜惜之情,手中凤笛也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
不过他这一丝怜惜之情,转眼就被恨意冲淡,他虽然收回了凤笛.却忍不住仰天狂笑道:
“哈哈!我过去不了解你,现在总算知道你韦骊珠是个地地道道水性扬花的女人!”
“江弟弟,你不知道我全是为了你么?”
“哈哈,为了我?你想要我手中龙符就请出手,若想再用那妩媚的手段,可就别怪我江雨舟对不起你了!” .“江弟弟,你……”
“我什么?哼!看在往日情份上,我今天放过你,日后若再遇上可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他话声一落,转身踉跄而去。
五湖一怪和通天教主大吼连声,欺身疾进。终南散人也双掌一提,跨步沉肘,连人带掌扑了过去。
江雨舟步履不便,哪能逃出三个江湖一流高手的合击?但如若转身硬拼,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就在此时,蓦闻韦骊珠娇叱一声,玉掌连翻,百十点寒芒嘶啸而出,同时分向三人罩来。
三人见状心头一凛,六掌齐挥,同时惊叫一声:“九寒砂!”
叫声未落,几个同时退出八步,一个个目光灼灼,直逼韦骊珠。
韦骊珠面寒似冰,玉掌中握着一支铜管,娇声怒喝道:“三位既知九寒砂之名,就请趁早住手!”
清云道长闻言猛一欺身,满面惊诧道:“北霸韦大侠是你何人?”
韦骊珠双眉一竖,说道:“那是家父!”
清云道长微微一笑道:“啊!原来是韦姑娘!”话声至此一顿,他又继续道:“姑娘乃武林世家,名门之女,如若为了这一小贼伤了江湖义气,岂不太不值得?”
第三章 灵堂中的白骨
韦骊珠一听他称江雨舟为小贼?顿时怒从中来,娇叱一声道:
“住口,谁是小贼?我看各位均是武林名宿,联手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难道就是江湖义气么?”
五湖一怪眼见江雨舟渐行渐远,心中一急,顿时狂吼如雷道:
“丫头,你若想用你老子那块招牌来吓人,那可是找错了地方,识相的趁早闪开!”
韦骊珠娇喝一声:
“我要是不让开你又怎样?”
五湖一怪纵声狂笑:
“那你就试试老夫手段!”说罢他五指一伸,展开平生绝技,一招“水不扬波”,悄无声息地当胸推来。
但韦骊珠却不肯接他这招,只是娇叱一声,九寒砂脱手打出。五湖一怪那招“水不扬波”,乃是他平生绝技,外看悄无声息,骨子里却强劲无比。他以为纵然对方打出九寒砂,也必被掌风扫落。但他却没有想到,九寒砂如若真是这样平庸,北霸韦震川还能凭它独霸武林?是以他刚刚发掌力,突觉丝丝寒芒早已冲破自己掌风,顿时心头大凛,狂吼一声,打横飞出五步。
总算他见机及时,身形一落,早已反掌点了肩胛三处大穴。他虽然也留下了一条命,那条胳膊却再也无法转动了。
他虽废去一条胳膊,却替其他人创造了逃命的机会。通天教主、清云道长和终南散人都趁此机会从他身侧溜了过去。韦骊珠见状,
娇叱一声,转身追赶而去。
江雨舟在前疾行。转眼之间来到处山坳。只见遍山秃树,中间现出一片绿涛,苍松万株,临风呼啸。松林间隐约现出一座青石垒砌的孤坟,坟前并立着一对石雕恶鬼,面目狰狞,手捧石笏,瞪目怒视。
江雨舟略一迟疑,清云道长等人业已赶到。他猛一咬牙,立即闪身入林,向那座孤坟扑去。及至临近,他这才看出这石坟奇大无比,方圆在百丈以上,坟前一块白惨惨的石碑,上书人间活死人之墓七个朱红大字。
他正在惊疑之际,突闻二声娇呼:
“江弟弟,小心!”
这时韦骊珠的声音,显得情急万分,江雨舟急忙转过身来,只见清云道长已至身边五步之外,正大喝一声,举掌向自己抓来。
他此时已把凤笛收起,两手空空,见状急忙出手,全力攻出一招“鬼哭神号”。
这一招虽是九州阎罗的绝学,无奈他学得并不地道,双掌一接实,他顿时感到心旌摇荡,逆血上涌。
清云道长趁机抢攻,双掌一晃,刹时问又连攻三招。这三招俱是武当绝艺,江雨舟被逼得手忙脚乱,一连退出八步,身形距那块石碑,已经不到两丈。
清云道长哈哈一笑:
“小施主,难道你真不肯随我转回武当么?”说话声中,他向前疾跨两步,一招“风动云移”连抓带拍,就向江雨舟上中下三路攻到。
韦骊珠赶在最后,刚到林边,见状大骇,不由得惊叫失声。但她此时身在十多丈外,虽有拼命之心,却也无助于事,只听惨叫一声,江雨舟早已被清云道长击中,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凌空飞起,直向那面石碑撞去。
清云道长跟踪疾进,再次抬腕亮掌,就要攻出。突然一阵轧轧怪响,墓前两尊石雕恶鬼,快如射星一般,直向清云道长冲来,手中石笏,上下攻击两招,凌厉绝伦。
清云道长见状大惊,两掌一分,向两尊石雕恶鬼拍去,但闻轰的一声巨响,那两尊急冲而来的石雕恶鬼突然嘎然而止。清云道长借势飘出五步,额角上沁出一丝冷汗,惊愕之余抬头一看,只见墓前那方石碑,早在恶鬼前冲之际沉下去,石碑后面现出一条甬道,江雨舟此时步履摇晃地向墓道下面走去。
江雨舟被清云道长一掌,击得飞起,直撞古墓石碑,眼看就要粉身碎骨,幸好清云道长误踏古墓机关,石碑急骤下沉现出一条甬道,江雨舟虽逃过碰碑之厄,却一头撞入甬道之中。
这一掌委实不轻,江雨舟只觉四肢酸痛,逆血上涌,哇地喷出一口血来。不过他身受重创,不但没有丝毫怯懦之心,反而愈淬愈厉,咬紧牙根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向墓道里走去。
此时正是清云道长被墓前石鬼击退之际,韦骊珠芳心初定,耳畔厉吼再起,通天教主跨步欺身抢入墓道之中。他一心想得龙符,两掌疾翻,如同鹰抓燕雀,直取江雨舟两肩。
江雨舟闻声回头,准备和来人硬拼,无奈受创过重,只觉两眼一花,翻身仆倒。然而就在他身形仆倒之际,墓道里突然冲出一股烈风,把通天教主弯下的身形撞得倒立而回,如同断线风筝般摔将过去。
通天教主虽是江湖一流高手,被这一阵烈风撞击,竟然热血狂喷,挣扎了几下,立即浑身痉挛,气绝而亡。
终南散人和清云道长见状,同时震惊无比。
就在众人惊诧莫名之际,场中复又传来连声大喝,中条双杰在吼叫声中冲了过来,那独腿大汉将目光向四下一扫,高声怪叫道:
“那姓江的小子哪里去了?”
终南散人冷笑一声:
“那边不是么?”说话间用手向墓道里一指。
独腿大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只见江雨舟躺地墓道内八步之处,头内脚外,不言不动,仅见背心起落,似乎还有一口气在。
这独腿大汉粗鲁异常,见状也不仔细思量,狂吼一声,铁拐疾点,
身如利箭脱弦般冲了过去。
终南散人大喝一声:
“此处哪有你插手的地方,回来!”话声中反手一掌拍了过去,一掌击出,立即就有一股冷飒飒的劲气,呼啸轰隆着冲向独腿大汉。
独腿大汉猛一旋身,铁拐虚空疾点,也打出一道刚劲绝伦的狂风。
二人势均力敌,一招攻出,分向左右飘出五步。
独腿大汉身形落空,猛地调转身形,瞪目喝道:
“终南老怪,你拦阻二太爷作甚?”
终南散人没想到这独腿大汉,功力之深居然不在己下,顿时把轻视之心一收,嘿嘿奸笑道:
“物有本末,事有先后,二位既然后来,怎可越众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