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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之远途》第372章 阴九尾的变化

作者:一缕浮华 字数:1788 书籍:火影之远途

  以陈不恪那把要命嗓音的辨识度,尤其现场来说,实在没给却夏留什么否认的余地。

  于是隔在门板内,却夏和呆滞的萧澈对视长达数秒。

  萧澈终于回神:“门外…难道…是那个……”

  却夏:“。”

  没错。

  是那个白毛祸害。

  却夏放弃挣扎,她转身拉开门,但只留了一条宽缝。

  于是陈不恪低垂下的视线里,女孩穿着家居棉服,扒着酒店单间的房门,没什么精神气地耷拉着的眼瞳里带着不怎么掩饰的怨念。

  “你这忽然…干嘛来了。”

  偏偏还是挑着她好不容易劝退了萧澈的档口。

  功亏一篑。

  陈不恪长眸轻抬,视线跳过女孩头顶,但克制地没有再向里面。

  他听见了。

  却夏房间里有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而她不想让他进去。

  “是我来的时间不对,打扰到你了?”陈不恪落回眸子,情绪好像淡了些。

  “?”

  却夏仰脸,和他对视了一秒,她就神奇地读懂了他那个更神奇的误解。

  并再次想起几分钟前,萧澈刚提议给她的爬床建议。

  女孩终于露出点不爽,她轻眯了下眸:“你们男人,脑子里只有这种东西吗。”

  这次轮到陈不恪:“?”

  却夏身后传来萧澈迫不及待的催促。

  “…里面是我经纪人,”却夏不情愿地侧过身,耷着眼皮小声警告门外的白毛,“他刚刚还在想方设法把我送到你房间里,所以友情建议,你现在立刻转身走人。”

  陈不恪眼神松解下来。

  像冰层渐薄,融融春水化开了墨意似的笑,“不走呢。”

  他长腿往前一划,半步就落踩到门前,抵住了拉开的门边。

  迎着却夏怔然的眼神,他眸子撩起来。

  “我进去,他就要你赖上我了?”

  “?”

  却夏莫名其妙地回头。

  她怎么从这人话里听出了种“那我可就进去了”的潜台词感?

  两人在门口僵持的时间太久,屋里的萧澈到底忍不下,小心翼翼地挪过来了。

  “哎,还真是恪总啊?”

  萧澈惊喜得眼睛都眯缝没了,“快请进快请进,小夏,来,别挡着门,让恪总进来说话啊。”

  “……”

  自家经纪人谄媚得不忍直视。

  却夏习惯了,但还是皱了皱眉,她不太情愿地让开门缝,看着陈不恪从她眼皮前进来。

  空气里飘进来一点淡淡的草木香。

  萧澈把人往里迎:“恪总,您怎么有时间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却夏谈吗?”

  “有点私事。”

  陈不恪抄着大衣口袋,被他垂了手就松弹回去的毛衣领遮了他半张脸和嗓音,听着低低哑哑的冷淡。

  就好像几十秒前却夏在门口看见的那个祸害是她幻觉。

  落后几米跟进来,女孩撇开眼。

  《白毛顶流的两幅面孔》。

  进了房间,某位顶流显然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落地窗前有张单人沙发躺椅,他腿长,几步就过去,坐下了,还很自然地往里一靠。

  然后白毛下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就撩起来,懒散又深刻,刮上萧澈带着褶子的笑脸。

  萧澈被他盯得背后一寒。

  “恪…总?”笑也不那么自在了。

  陈不恪垂下眼。他眼角薄薄的,长又锋锐,即便漫不经心地垂耷着都有种凌厉的攻击感。

  “还有事?”

  萧澈下意识摇脑袋。

  藏在灿白碎发下,半遮半露的凌厉眉峰就不太耐烦地抬了抬:“那我和却夏老师,有点私事。”

  “私事”两字被咬了重音。

  萧澈猛回过神,老脸一热:“不好意思,我这就走,这就走。”

  “……”

  陈不恪没给他第二句机会,冷冷将视线抛去窗外。

  萧澈识趣地扭身,脚下生风,步子飞快。

  一看他反应,却夏就知道这是迫不及待准备给她腾出“爬床”的时间机会。

  果然。路过她面前,萧澈还停住了,压低声音凑过来:“再接再厉。”

  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却夏:“………………”

  门终于关上了。

  却夏拿起电视机旁的矿泉水,走去窗前,给终于肯屈尊转回脸的陈不恪递了一瓶。

  两人同时开口。

  却夏:“你怎么来了。”

  陈不恪:“什么再接再厉。”

  听清陈不恪的问题,却夏梗了下。递出去水瓶的手都跟着一僵,有点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陈不恪本来就是耳尖,听到了,随口一问,但是见了却夏反应,他反而起兴趣了。

  “和我有关?”

  却夏拿着自己的水,转身坐去床边:“…建议你不要多问。”

  陈不恪挑眉,“我从不听建议。”

  “?”

  却夏冷漠地看他。

  陈不恪却不以为意,半低了语气:“讲讲?”

  像…

  哄人似的。

  却夏察觉这个,不由得一哽。

  她本性上吃软不吃硬,这会甚至分不清,陈不恪是碰巧撞上了,还是已经拿捏到她什么喜恶了。

  却夏拧开瓶盖,借着抬瓶的动作避开那人眼神:“你来之前,经纪人让我去勾引你,我找了个理由,搪塞了。”

  语气被她刻意压得平淡,但声腔里还是透着点不自在。

  不知道陈不恪有没有察觉。

  却夏瞥了他一眼。

  偏巧撞上那人侧靠着沙发椅望来的,似笑非笑的眼:“你用的什么理由。”

  却夏:“。”

  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

  “我可以不说吗。”

  “可以,”陈不恪点头,“但你说了,以后我再遇上萧澈才能帮你圆住谎。”

  却夏微微皱眉。

  她当然知道陈不恪说的是对的,只有跟他通过气,两边演着,才有可能打消萧澈的念头一劳永逸。

  但不妨碍她不太情愿。

  却夏缓了口气,压下情绪:“我跟他说,我已经爬过床,但被你拒绝了。”

  陈不恪蓦地停住,抬眸:“?”

  见惯了白毛冷淡敷衍或慵懒散漫,这还是却夏第一次在这人神色里看到类似错愕的情绪。

  可惜转瞬即逝,被他眼神里惊叹的笑取代。

  “却夏……”那人笑得愉悦,像情不自禁,喊她名字的声音都哑,“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知道是撩拨的低笑还是他喊她名字的嗓声,却夏莫名地脸上有点发热,没表情地反击回去,“这是事实。上回去你家,被云雅堵在房间里,我没爬过你的床吗?”

  陈不恪忍着笑转回去,“是,好,那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爬过床的关系了,这可是你说的。”

  却夏:“…………”

  放弃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给自己深入挖坑,女孩扭过脸,“你到底来干嘛的。”

  陈不恪:“看猫。”

  “?”

  “你说的,你这个时间会和honey视频。”

  “……”

  经陈不恪这一提醒,却夏才陡然想起,自己约好和于梦苒视频通话的时间已经耽搁过去了。她摸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果然看见上面未接通的视频来电。

  却夏刚要拨回去,指尖停顿,她安静撩眸:“我应该也和你说过,在我家帮忙照顾的是我圈内的那个朋友。”

  “嗯。”

  陈不恪好整以暇地撑着身,声线拖得懒洋洋的。

  没了萧澈这种外人在,他神态语气都松弛下来,看着随时能在却夏的沙发椅里睡过去的状态。

  却夏:“你还记得我跟说过,她是哪种人吗。”

  “……”

  那人低垂着长密的睫,却从鼻音里懒懒带笑地应了声,“中午让她看见你在我家,下午热搜上我们孩子就三岁了的那种?”

  却夏:“。”

  她确实没想到,白毛能把她的话记得这么清晰,几乎一字不落。

  “既然这样,你还想看你的猫吗?”却夏晃了晃手机。

  “不看猫。看你也行。”

  “?”

  却夏眼神一炸,眼角都立刻拎起来了。

  确实像只警觉的猫科。

  倚靠在沙发里的陈不恪并没看她,但却笑了,就好像阖垂着眸也能想象她神态。过去几秒,他才拿笑得微哑的嗓音解释:“是看你看猫,行么。我不露脸。”

  却夏忍了忍:“你要是真这么无聊,我可以让我朋友录些honey的视频给你,你回去慢慢看。”

  “…回去?”

  那人敛下笑,忽抬了眸,“我没地方可去。”

  说这种荒谬话时,他表情竟然很认真。

  却夏不由皱了眉:“这世界上还有你去不了的地方吗?”

  “有。”陈不恪说,“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

  也只有某位白毛顶流能把这么自恋的话说得这么平静波澜不起。

  偏偏你还得承认他说的是对的。

  却夏捏了捏水瓶。

  换了平常,大概她已经忍不住要嘲讽回去了,但此刻没有。

  说不上来依据,明明陈不恪现在就安安静静地在她房间的沙发椅里,懒懒散散没个正行地坐靠着,仍旧是碎白的发,漆黑的眸,冷淡神颜,欠扁的话。

  明明什么都和之前和平常一样。

  但在刚刚那句时候,她就是忽然觉得,他是很难过的。

  特别…特别难过。

  沉默几秒,她安静出声:“我也认识你。”

  “你认识的不是陈不恪,只是我。”

  陈不恪停顿,然后笑了,他从窗外落回眼来:“我以为你会嘲讽我呢。”

  “……”

  却夏眉心蹙起来点,“出什么事了。”

  陈不恪眼角的笑意慢慢凝住。

  到这一秒却夏才察觉,那笑本就是没进他眼底的。

  陈不恪停了几秒,垂了眸子。

  他抬手,缓慢又懒怠地摩挲过薄薄的眼睑:“没有。”

  却夏冷着脸:“我像个好骗的弱智吗。”

  “真没有。”

  陈不恪重复了遍,才在女孩情绪绷断弦儿前,重新撩起眼,“只是很多年前的今天,出过一点小事,有个人死了。”

  他语气很轻。

  平淡得像随口问了句honey今天吃的是什么罐。

  却夏沉默。

  “既然是忌日,”很久后她才低声说,“就去墓前看看。”

  “太远了。”

  陈不恪又去望窗外。

  却夏眼神顺着他望的天尽头飘了飘,某一秒里思绪擦过,她鬼使神差似的张了张口:“在…西班牙吗?”

  “——”

  陈不恪的侧影怔在窗前。

  几秒过去,他又带着熟悉的惊叹的笑转回来:“却夏老师,你还能通灵吗?”

  却夏:“……”

  她没嘲讽他,他倒是不客气。

  回到正常状态的陈不恪懒洋洋垂着眼,“那却夏老师再猜猜,为什么葬那么远?”

  却夏哽着那口气:“…你要是再喊老师,就别怪我体罚了。”

  “猜对了,就让你体罚。”陈不恪撩起眼,一截修长颈项从领间半隐半现,他抵着沙发,懒懒睨着她笑。

  像个要命的祸害。

  “——”

  却夏仿佛被他那个眼神蛰了一下。

  她挪开眼眸,“不猜。”

  白毛遗憾地耷回眼。

  却夏望着窗外,两人间没人说话,一时寂静无声。她知道再忍忍,白毛再散漫随性,也是有自尊心的,只要她不问,他就不会讲。

  她只要再忍忍,再装看不见,等他的情绪蛰伏收敛回去,这件事就可以就此抹过。

  她和这人就依然还是分寸之内,不曾越界。

  再忍……

  落地窗前,沙发里那人偏头望着窗外出神,忽然低闷地咳了两声。

  却夏垂在身侧的手指一颤,然后指节蜷起。

  她像放弃了什么似的叹了口气:“我不喜欢猜。…所以你说吧,我听着。”

  陈不恪勾回眸,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打算晾着我。”

  却夏:“我是这么打算。”

  “那怎么不做。”

  “…你就当我鬼迷心窍。”

  “……”

  听见女孩最后那句近乎自暴自弃的话,陈不恪却笑了,还很愉悦似的。

  几乎让却夏怀疑他刚刚只是装的。

  在却夏陷入怀疑人生的时候,陈不恪从沙发椅上起身。

  却夏下意识地张口:“不说了吗?”

  “不说了。”

  陈不恪笑着正好大衣,“知道你最怕麻烦,最讨厌和人亲近,更不喜欢跟人交心。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磋磨,但你好不容易把自己包得像只硬壳刺猬,我怎么忍心随便剥你的壳?”

  却夏僵在那儿。

  有些话不说已是说了。

  有些壳,说着不剥,动手却一点都没客气。

  陈不恪已经往外走,过她身侧他忽然一停:“你想不想换个经纪人,换家公司?”

  却夏回眸,给了他一个有点紧绷的冷淡的问号表情。

  “你那个经纪人,”陈不恪轻眯了下眸,“他能为了资源渠道把你往我这儿送,就一样能送给别人。”

  却夏转回去:“换不起。”

  “违约金和赔偿金我给你付。”

  却夏眼底挑起点嘲弄,瞥他:“你都没问多少钱。”

  “多少,”陈不恪低了低身,“——我都给你付。”

  却夏再次一顿。

  死寂里。

  她仿佛听到看不到的角落响起哔啵的…剥壳声。

  这回她多停了一两秒才转回视线,“不用。”

  “这种八位数的慈善项目我只做一天,你想清楚?”陈不恪微谑低眸。

  “说了,不用。”

  “…好吧。”

  陈不恪单手拎起深灰毛衣领,遮过如俊秀青峰起伏的鼻梁,他嗓声沙懒地往外走,手在半空,松弛张着晃了晃。

  “那明天见。”

  “?”

  刚松气的却夏又绷回去,“明天?”

  “……”

  不知道是记仇还是懒散,这次白毛顶流垂了手插回口袋,直出了酒店房门,到最后也没答她问。

  答案却夏很快就知道了。

  《至死靡他》的开机发布会,就安排在第二天晚上。

  说是开机发布会,但开机时间早过去好久了,本质上就是个预热宣传,也是给媒体们一个公开采访的机会。

  换别的剧是剧方央着媒体们多宣传多给版面,到《至死靡他》剧组却反过来,想进发布会的媒体方数不胜数,背靠大树的还算稳当,中小些的挤破了头也要拿个出席的采访名额。

  冲着谁来的,自不用说,剧组里外心知肚明。

  但毕竟是剧宣,就算知道到时候问题只会冲着那一个人去,剧组还是得把其他主创人员拎上。

  露脸加起来没几集的女四号——圈内小虾米却夏同学——也不幸被捎带了进去。

  不过她主要是来拍最后那个剧组大合照的,正式采访里,站台的主演阵容怎么也轮不上她。

  却夏乐得在台下摸鱼。

  ……萧澈不在旁边就更好了。

  “不愧是S级的剧,这排场,就是和小制作不一样。”萧澈有点激动,目光在会场内巡游。

  却夏点着手机,敷衍地应了声。

  她和萧澈站的这块地方就在舞台下的斜侧角落,既能避开中央的采访镜头,又不用被来往的工作人员波及,她很满意。

  萧澈显然不会很赞同:“哎,如果你也能上台多好,哪怕给你个靠边的位置,至少能露下脸吧?剧组也是,你毕竟是女四号,还是男主的初恋,怎么也不知道安排一下……”

  萧澈的小声絮叨被却夏自动屏蔽。

  但有话筒的全场扩声效果,那些台上台下的采访却很难规避。

  尤其是某人开口的时候。

  凭一个声线就把清朗和性感糅合到极致,再搭上他独有的那种冷淡懒慢的语腔,随便几句采访回答都像是睡前的晚安念白。

  果然很快就有鬼迷心窍了的,在台下提问能不能让陈不恪唱几句主题曲。

  那人接过话筒,眼皮还半垂着,嘲嗤了声:“不能。”

  “没版权。”

  “……”

  台下记者哑口,旁边主创笑声给他遮盖过去。

  “…啧啧,恪总这声音,”连萧澈都忍不住跑题,“果然就该在乐坛发扬光大。”

  “是。”

  却夏被某句勾得抬眸,远远眺望着台上那人,想起某人颇有点敷衍的演技,她唇角不明显地翘了下,“演艺圈可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却夏正准备低头继续过她的单词关小游戏,台下新接了话筒的记者的声音突然钻入耳中——

  “请问陈不恪先生,为什么会选中《至死靡他》这部戏作为您进军演艺圈的处女作呢?是很喜欢剧本,还是看在和哪位主创人员的交情上?”

  “……”

  场中忽然寂静下来。

  连台侧角落的却夏都重新抬起视线——事实上这个问题她也一直有点不理解,《至死靡他》的剧本本身实在算不上拔尖,她本来以为是资方关系,但上次看俞洋泽在陈不恪面前吃瘪的样子,显然也不对。

  “没有进军,公司安排,只此一部。”

  台上那人嗓声冷淡,情绪里不怎么掩饰的,透着些凉生生的冰碴子似的质感。

  显然这个问题让这位大顶流不爽了。

  “至于选这部的原因……”

  那把冷淡磁性的调子忽地一抬,尾音轻转,竟像几分愉悦。

  却夏心里一动,本能望去。

  隔着闪光灯和人头攒动,远远地,她对上红毯舞台正中的唯一C位上那人。

  居高临下的白毛顶流手里话筒停了停,他眉骨轻抬,有些突兀地,他侧过身,向着舞台侧,昏暗少人的角落里一副心不在焉走神发蔫模样的女孩望去。

  然后那人笑了。

  “是,”话筒被修长指骨抵着,骚气地翘了下尾巴,“看上人了。”

  却夏:“………………”

  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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