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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师妹超凶的》第660章 快递符(一)

作者:爱打瞌睡的虫 字数:915 书籍:剑修师妹超凶的

  。

  长眉细目,白面墨髯,怒气冲冲。穿一身蓝袍,自膝以下,全然湿透,这时兀自往下滴水。在他身后的墙角,一件水淋淋的蓑衣,还堆在地上。

  “方丈。”元央跪下施礼,问道,“请赐我心安。”

  慧方道:“你为何不安?”

  “正不胜邪,因此不安。”元央深深叩首,道,“昨日无遮大会,妙罗师兄为大真佛暗算。当时弟子一双戒刀在手,便施展八八六十四路荡魔刀,去砍那邪魔。想要扰他吓他,分他的心,给妙罗一个公平比试的机会。”

  慧方道:“大真佛以美色动摇妙罗的禅心,手段卑鄙。你拔刀相向,也不是什么错事。”

  苏黄云也冷笑道:“师兄当时就不应留情,一刀下去,一了百了。”

  元央哽咽道:“开始时,弟子确曾手下留情,因此虽是刀刀不离他的头面,但亦有十足把握,不伤他一分一毫。可是等到妙罗师兄终于落败,弟子劈出最后一刀时,那一霎那,是真的动了杀机的。”

  慧方和苏黄云都是一惊。

  元央声音颤抖,道:“可是弟子的刀,却定在了距离大真佛的颅顶,不及半寸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劈落。”

  他的身体,抖得像外面风雨中的一片树叶。他的声音,就像是被噩梦魇住了一样,颤抖着,却又没有一丝感情:“弟子无法操控自己手臂。弟子看着大真佛的眼睛,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这假冒佛陀的骗子,立斩于刀下。”

  海棠将吠可那抛在身后,拉开禅房房门,走了出去。

  东禅院院子里,仍然是空荡荡的。可是她几乎可以看见,那一双双隐藏于木门后的少林和尚的眼睛。那些精壮男人的视线,带着刀、带着钩、带着火,藏也藏不住,遮也遮不住,争先恐后的射来,几乎就要把她的衣服扒光。

  ——于是,她的腰,摆动得就更好看了。

  白衣穿过细雨,她走出东禅院。大真佛交托给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可是她却不想急着去西禅堂回复,正如她一开始并不急着来给吠可那送药一样。在这慵懒的春雨时节,她不由想要多走两步,一个人静静。

  于是她便往少林寺更深的院落走去。

  少林寺此前禁止女眷入寺,但如今大真佛在无遮大会上连赢四场,反客为主。他的弟子再想在少林寺里走动,又有哪个和尚,还好意思来拦?

  七天前,少林寺召开三年一度的无遮辩佛大会。原本打算是由少林寺元生、清凉寺凡末、普陀山妙罗、天竺僧吠可那、居士苏黄云,这五人以七日为期,轮番讲法诘经,辩禅度人,可是却不料,才进行了两天,便被大真佛带领九十九位弟子,闯上山来,抢尽了风头。

  于是,就在大雄宝殿前的法坛上,大真佛开始了以一敌五的辩禅车轮战。

  第一日,大真佛赢了清凉寺凡末。凡末羞愧,当场下山而去。

  第二日,大真佛赢了普陀山妙罗。妙罗凡心既动,二十年修行毁于一旦。

  第三日,大真佛赢了居士苏黄云。苏黄云老羞成怒,不告而别。

  第四日,大真佛赢了天竺僧吠可那。吠可那悲愤交加,自残双目。

  四大上师,竟无一人能在与大真佛辩禅的过程中,稍占上风。本来今日就该举行第五场比试,本来禅宗就应该五战全输了,可是偏偏老天爷下雨,这才给了少林寺一个喘息的机会。

  海棠走过方丈室。那孤零零座落于疏疏落落的竹林中的小房子里,住着少林寺最伟大的僧人。

  一匹健马站在竹林外,鞍未解,缰不拴,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在地上啃笋子吃。

  忽然“砰”的一声,方丈室的木门猛地被人推开,扇在墙上之后,又反弹回来。蓝衫的苏黄云一手提着蓑衣,一手拎着斗笠,怒气冲冲的走出门来。他把斗笠戴到头上,蓑衣往那健马马鞍上一搭,拉马便走,

  他一抬头看见海棠,微微一愣,冷笑道:“是你?”

  海棠微笑着站住身,拢了拢额上已被淋湿的发丝,看着他。

  “师不师,徒不徒,恶赌鬼,小娼妇——败类!”

  海棠像没听见似的,仍然那么微笑地看着他,道:“原来你已经回来了呀。”

  苏黄云“哼”了一声,拉马而去,走了两步,忽又回头,道:“你回去告诉大真佛,我一定会剥下他的假皮!”

  海棠微微摇头,笑道:“大真佛会原谅你的。”

  苏黄云冷笑一声,向前而去。

  海棠笑了笑,则向少林寺更后的院落走去。

  她终于来到了立雪亭。

  传说达摩得证佛法,声名远播。便有僧人神光,上山拜师,达摩却拒不收纳,径自于达摩亭中入定。时值隆冬,夜降大雪,神光兀立于亭外,虔心等待,以致雪没双膝。

  次日一早,达摩开定,道:“要我给你传法,除非天降红雪。”

  神光听闻,乃以钢刀自断左臂,血洒半天,化为红雪。达摩终于被他打动,收他为徒,赐法号“慧可”,是为禅宗“二祖”。

  后人为了纪念他立雪断臂,才将“达摩亭”改名为“立雪亭”。

  海棠在立雪亭的石阶上坐下,回想神光的传说,只觉一阵阵悲从中来,不由哭了起来。

  她浑身都已经被淋湿了,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几缕发丝粘呼呼的贴在腮边、颈后。泪水滚落眼眶,划过她的脸颊,烫得像是两根烧红的铁线烙下。她哽咽着,抽泣着,继而嚎啕大哭起来。

  她毫不顾忌仪态,哭声痛彻心肺。有那么一会儿,她真的觉得,天地广漠,自己渺小如同尘埃。而时光无情,更是瞬息即过,再也无法回头。她为自己痛哭,为自己过去的二十七年痛哭,为自己未来的一天、两天、十年、二十年痛哭。

  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汹涌的流下来。而哭声却像孤零零的岩鹰,冷冷的,越飞越高,遥遥俯瞰这死板空旷的寺院,消失于天宇之中。

  海棠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终于心绪稍解,勉强平复。这才擦了擦眼泪,重新睁开眼来。在她眼前,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白衣的僧人。

  那是普陀山的高僧妙罗,虽然方只二十一岁,却已是普陀寺的西堂首座。他悟性奇高,风度无双,早被定位普陀寺未来主持,因此在禅宗之中,有个绰号,叫做“小未来佛”。

  这时他站在海棠身前三丈之处,脸色惨白,唇无血色,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还好吗?”

  海棠刚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滚!”她大叫了一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大叫出声,了道:“你滚!”

  早些时候——大概在一炷香前——妙罗在方丈室中与慧方禅师,说起破解大真佛这件事。

  铜炉煮水,陶杯分茗,一点清清香气,弥漫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屋里没有点灯,全靠紧闭的窗户上,透入的一层蒙蒙白光,才使人勉强视物。

  慧方大师背光而坐,妙罗几乎看不见他的表情:“请。”

  妙罗端起茶杯。茶杯滚烫,茶水更是蒸汽逼人。他轻轻的吸了一口,雨前毛尖特有的清香、醇滑,瞬间掠过他的舌头,充溢于他的胸臆。

  他原本已经干枯了的身体,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缓慢的复活了。

  他艰难张口,道“大师,明日元生师兄登台辩禅,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慧方慢慢啜茶,道:“五人之中,你的禅悟境界最高。你既胜不了,元生准备得再好又怎样?”

  妙罗道:“大师认为,元生师兄没有胜算?”

  慧方叹道:“元生为人太过老实聪明,虽然禅心坚定打机锋是很好,但要讲到打机锋禅心坚定,却差得远了。”

  妙罗的心,“突”的一跳,黯然道:“弟子……弟子……便是太又比他更加软弱了。”

  慧方已将一杯茶三饮而进,笑道:“你和他是不同的。”

  妙罗哽咽了一下,陶杯碰到他的牙齿,发出“咯”的一声轻响。他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慧方大师的那一句话。

  那是鼓励吗?是赞扬吗?是肯定吗?是鄙视吗?

  他一向有电光石火一般的反应,在这时,竟完全僵住了。

  “难道……难道我禅宗竟要五战皆墨吗?”

  “五战皆墨又怎样?”慧方为自己轻轻斟茶,道,“禅宗流传千载,信徒千万,未必我们输上一次,便天塌地陷了。”

  忽然,门外马蹄声响,一骑快马泼风般来至方丈室外。“希律律”一声,健马止步,“咣”的一声,已有人推开房门,裹着风,裹着雨,闯了进来。

  “我终于查出来,那大真佛是个什么玩意儿了!”苏黄云大笑道,“他就是一个赌鬼罢了!”

  这人在前天的辩禅大会上,输给了大真佛。当天晚上便不告而别。原来竟是去调查大真佛的老底去了。

  “哪里有什么从天而降的大真佛佛陀,他根本是个骗子,本姓吴,名叫吴易山,是嵩山下松溪镇、吴家庄人士。因为行七,又好强词夺理,因此被人叫做歪嘴吴七。他十三岁即中了秀才,也曾被传为神童,可是从那之后,二十年内,乡试连考七次,也未能再中。他是个不成器的烂人,既考不了功名,又身无长物,索性便除了赌钱,就是喝酒。五年前,活生生气死了他的爹娘;三年前,又卖光了祖传的房屋、田地,气走了老婆孩子。”苏黄云冷笑着转过身来,伸手一掏,已自怀中掏出一沓字纸,一一在茶几上排开,道,“一年前,他被债主殴打,当街失禁,屎尿齐流。七个月前,更因为一心躲债,而避入了嵩山……这都是吴家庄乡人的证词!”

  苏黄云口沫横飞,两眼放光,整个人都因为胜券在握,而激动起来。妙罗看着他一个学佛的居士,居然如此不堪,不由感到一阵厌恶。

  他把茶杯放下,不动声色地向慧方大师点了点头,站起身来,便出门而去。

  妙罗走出方丈室。方丈室的后面,就是立雪亭。

  回想神光当年,聪慧过人,锋芒毕露,达摩担心他自满浮躁,因此不肯收他为徒。神光乃以钢刀自断左臂,残其身,毁其形,而明其志。

  自古以来,聪明人往往自珍自重,念念不忘,一味追求“完满”,却不料天道有缺,大巧不工,真正的智者,必不是玲珑剔透,十全十美的人物。

  从这个角度来说,神光的顿悟,甚至要比达摩的面壁,更要难得可贵。

  妙罗绕着立雪亭走了几步,心中忽有感悟,便在亭前一株桃树下盘膝坐下。桃花已残,点点落红粘在泥泞当中。他背对立雪亭,面对桃树,收敛心神,忽然间,便仿佛回到了千年以前,自己已与神光合二为一,立雪求佛。

  开始时,他的心绪还有起伏,可是很快,他却终于重达心神合一的境界。他的心已经有三天不曾如此宁静,在回去的那一瞬间,那些多日以来困扰他的东西:耻辱、不甘、羞愧、欣喜、企盼……一下子全放开了。

  雨水淋在他的头上、肩上,像是自观音净瓶中洒下的甘霖。带着芳香,带着令人心定的魔力,将他的心中的业火,一点点熄灭。

  ——可是就在这时,他听到女人的哭声。

  妙罗猛地睁开眼睛。他原本隐隐泛着佛光的脸上,一瞬间,已经失去了血色。

  他慢慢的站起身——慢慢的,生怕碰到一束桃枝,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小心的沿着立雪亭转了半个圈子,于是就看见了正在痛哭的海棠。

  海棠坐在石阶上,雪白的长裙下摆甩在地上,泡在水里。她半弓着身,双肘拄在膝盖上,而两只手却在脸上不住的抹来抹去。她大声的哭着,头发粘在脸上,泪水混合了雨水。

  她的身子都湿透了,湿透了的长袍,紧紧的贴在她的肩膀上,贴在她的手臂上,贴在她的腿上。她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的,露出她光洁的额头,雪白的腮颊,以及修长的脖颈。

  这个一身水光的女子痛哭着,像一个被遗弃的女孩儿,撕心裂肺,天真无助。妙罗看着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两天前,正是这个女子,在他与大真佛讲经斗法的时候,登上法坛。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种种不知羞耻的事情,挑逗于他,令他心神大乱,以致落败。

  那时的她,是个端庄而又风骚的女人,是个圣女和妖精合二为一的怪物,可是这时,她一个人在这儿哭着,却只让人觉得怜惜和心痛。

  妙罗犹豫着,海棠的哭声却已渐渐止歇。

  忽然,海棠抬起头来。妙罗的视线与之一对,登时一阵慌乱,张口结舌,道:“你……你……你还好吗?”

  海棠抬起头来。

  “滚!”她声嘶力竭,叫道,“你滚!”

  那三个字,像三记重锤,连续砸在他妙罗的心口上。他踉跄着退开,微笑道:“好,好……”

  “噗”的一声,已吐出一口血来。

  “大真佛,在哪里?”东禅院第四间禅房,吠可那躺在木板床上,手脚摊开,胸膛缓缓起伏。

  他蒙眼的绷带上,不知何时已洇出了血,又不知何时,血又也干了。

  干涸的血渍,被白色的绷带衬得越发的黑。

  怀能点着油灯,看着这濒死的金刚一般的巨人,心中也不知是怕,是同情,是惋惜,还是哀伤。

  他原本是非常崇拜这天竺僧的,在大真佛上山之前,几大讲经人中,属吠可那给他的启发最多。

  ——只可惜,他却到底是输给了大真佛了。

  “大真佛,住哪里?”吠可那等不到怀能的回答,厉声又问一遍。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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