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做兄长的,从前没能照顾好幼弟,以至于逼得妹妹卖身给人当牛做马,结果仍旧救不回幼弟的性命。
谁知道,没等他凑够钱,妹妹也死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什么行动,不过是碍于齐国公府门禁森严,且齐老国公爷也并非寻常老人家,这个男的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拨弄算盘珠子的弱质白衣!
只怕他还未走近齐老国公爷近身三丈的距离,就已经被随行的侍卫拿下!
因为家中上有年迈老母,下有稚龄幼子,若是他不管不顾的非要与齐老国公爷同归于尽的话,那他一家老小都活不成了!
许是天可怜见,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于是,他把心一横,每日里都在药方中多加一钱望江南,因为剂量不大,所以一直无人发现!
直到最近齐老国公爷因为体内毒素趁机导致毒发晕厥,这才让真相慢慢地浮出了水面。
自然,凤姨娘也知道想让这个男子吐口只怕不宜!
不过,好在他有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大胖儿子!
这人嘛,总是要死的!这条命早晚都得交代出去,那给儿子妻子还有老娘留下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不也是功德一件吗?
至此,郁庆与凤姨娘也算是言归于好,再次将那根寓意着同生死共命运的绳子,各自系在了自己的脚踝上!
这夜过后,凤姨娘俨然成为了整件事情的最佳受益者。可郁庆却是一副比她还要欢喜的模样,
一想到事情终于有了解决的办法,那他也不必再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度日了,心下便感觉从未如此畅快过!
而且,他也不需要将手里的产业变买成银子了。这样天大的好消息,郁庆是恨不能连夜便去告诉瑛娘,让她也替自己高兴高兴!
一想到瑛娘,还有她今日因为担忧而张皇失措的模样,郁庆便觉得内疚不已!来日,待他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妥当后,定然要好好的补偿瑛娘!
如此想着,郁庆倒头便安心的睡下了!
这一觉,是郁庆这些日子来,睡得唯一一个安稳觉!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过,这也将是他未来的日子里,睡得最后一个安稳觉了!
这一切,还都是拜他的好女婿莫逸晨所赐!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莫逸晨在洞悉了一切真相后,便开始着手布局!
他先是让人将风声放出去,关于婆娑公主与白翖侯遇袭一案,他已然掌握了重要证据,且现下所有的证据,都一致的指向了一个人,五皇子褚煜!
这还不算,莫逸晨还专程入宫一趟,将案子的调查过程,一五一十的向圣上秉明。
圣上听过莫逸晨的回禀后,再看着他面前罗列出来的各种证据,面上神色一分一分的沉了下来!
关于案子之外的所有事情,包括莫逸晨的猜想,和已然有定论的案发情节,但凡没有证据支持的,他是一个字都不曾吐口!
圣上神情阴郁,面容凛然,毫无表情的龙颜之上,让人完全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
就连莫逸晨,也无法根据圣上此刻的神情,断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由始至终,圣上只在莫逸晨将所有事情说完之后,淡淡的问了一句,“可还有其他线索或是证据可以辅证?”
莫逸晨几乎想也没想,当即便否了圣上的疑问。
这趟入宫,该做的莫逸晨都做了。如今,他已投下了诱饵,只等那条大鱼自己忍不住咬钩!
随后,莫逸晨也未多逗留,紧着便离开皇宫后。
可是,就在他离宫没有多久,宫内的探子便将消息传了出来。
莫逸晨前脚刚走出御书房,五皇子褚煜后脚便被圣上火急火燎的叫去问话。
说是问话,可御书房大门紧掩,便是隔着厚重的大门,伺候在外的太监也能听到圣上的怒斥声,和褚煜一个劲儿赔罪的声音!
至于圣上到底跟五皇子褚煜说了什么,就连随侍在外的太监们,也并未听的十分清楚。
他们只知道,五皇子褚煜的脚刚迈出御书房的门槛,身后便传来了圣上将茶盏用力掷出去,而后碎裂在地的巨响。
莫逸晨听着王力的回禀,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只随口说了一句,“应该就在这一两日了吧……”
“是,奴才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将暗中监视的人全部重新换了一批,每一个都是新面孔,且极擅追踪和匿藏之术,定然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如此便好!”
莫逸晨说完之后,似是忽的想起了什么,双眸微抬,目光立时便落在了王力的身上。
“齐国公府那边……你可曾安排妥当?”
“是,国公爷请尽管放心,奴才一早便将事情办妥。无论府内发生任何事情,定然保得夫人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本御要的,不止是夫人一人的安慰不受威胁,整个齐国公府,便是一花一草,都不得有任何损伤!”
王力心一沉,脑子里轰的一声,似是炸开了锅一般!
他自然知道莫逸晨的意思,既要让那些怀有异心之人,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露出马脚。又要在府内大乱的时候,确保每一个人的安危不受到威胁!
可是……这花花草草的,谁又能保证得了呢?
若是有人不长眼,情急慌乱之下踩坏了那么一两株的话……莫逸晨总不会让他照单赔付吧?
与莫逸晨所料不差,五皇子褚煜在被圣上一通训斥之后,未出第二日,宫内便有人将消息传回了五皇子府中。
紧接着,五皇子府中很快便分别派出了两个人。
一个直奔着齐国公府的西侧角门而去,短暂停留后,与接头之人交代了几句,便很快离开了。
另一个,竟然在七拐八拐的一通绕圈之后,鬼鬼祟祟是的走进了烟柳巷的一家青楼里!暗中跟踪这个人的探子回禀,看他走入青楼的模样,很显然对那里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