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日子里,黄观借用了彭祖水寨的水上场地,训练跳高运动员常遇春。
这厮很快就要参加比赛了,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业务还很生疏,基本动作都不熟,站在船上就晕头转向,水平实在太臭。
不好好练练,简直拿不出手。
黄观针对常遇春的具体情况,给他制定了一个加强型训练项目,把训练日程安排得满满的。
早晨一起来,常遇春就绑上沙袋,天天苦练弹跳力。
具体做法是,在地上相隔三尺,挖两个深坑,不能大,也不小,刚好能容下常遇春,并且保证他不能弯腰。
常大侠全凭脚下力气,先从第一个坑跳起来,落到第二个坑里,然后再嗖的一下子,跳回第一个坑。
如此往返跳跃,勤学苦练,每天都要将土坑加深。
据高首这厮讲,这可是他的师门独家秘诀,什么时候坑挖到一人多深,能埋下站着的常大侠,那就算大功告成了。
黄观对此将信将疑。
好像记得后世有一位高人,叫做燕子李什么三的,就是用这个土办法,练成了飞檐走壁的轻功,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成了有名的大盗。
说不定,常遇春也会步了李大侠的后尘,专门干些穿墙入室的勾当。
高首对这个训练方法很有信心,拍着常遇春的肩膀笑道:“老常,好好练。看到十多丈远的那只小船没有?我保证你练个六七个月,从这里过去小船那边,绝对没有问题。”
常遇春练的似乎是外家功夫,武艺虽好,却不能翻墙,听得神情振奋,双目泛光,咬牙下了决心:“好,高壮士,我听你的,就是不吃饭不睡觉,我也要练!”
高首见他态度很端正,甚感兴慰:“孺子可教也,到时候你就能勉强赶上我当年了。”
黄观哭笑不得,突然对常叔的智商,感到有点担忧。
常叔哪,平时你多么聪明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被高大哥坑了呢?
再过六七个月,就到了严冬,湖水都结冰了,我也能走过去。
练完了弹跳力,常大侠开始练他的成名水上项目:小船助跑撑杆跳。
不得不说,这个……难度非常高,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首先的问题是,常遇春是一只货真价实的旱鸭子,见了水就犯晕,坐在船里直发抖,站在船头打哆嗦。
常遇春凛立船头,努力保持着平衡,身体摇摇欲坠,脸色有点发白:“狗剩哪,不练行不行啊?”
黄观摇摇头,严辞拒绝了:“不行!”
常遇春愁眉苦脸:“……”
觉得狗剩出的这馊主意,完全是闲着没事干,在寻自己穷开心。
黄观没心没肺,嘿嘿笑道:“常叔,稳住,稳住,千万不能半途而废啊。正所谓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能不能戴罪立功,为国家争光,就看你能不能坚持住。”
常遇春没听懂,白眼直翻:“……”
黄观也不理他,对着俞通海吩咐道:“准备开始吧!”
俞通海最近和黄观少爷走得很近,捞了个副教练的职位,急忙让岸上的士兵举起长矛,弓箭手准备放箭。
这完全是一场抢滩登陆的实战型模拟训练。
操纵小船的彭祖水寨士兵,开始用力划桨,小船飞一船向岸边冲来。
常大侠手中开山大砍刀,舞得像风车似的,不断击落岸上射过来的箭矢。
近了,近了!
黄观激动得站了起来。
“扑通”一声,常遇春脑门中箭,一头栽进水里。
唉,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登陆成功了。
黄观一拍脑袋,对常大侠很失望。
常叔啊,麻烦你注意力集中一点,有点专业精神行不行?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没听说过吗你?
高首伸长脖子,往水中望了两眼,大声问道:“老常,嘿,老常,你没事吧?”
船塘水深,也看不见常遇春的影子,只瞧见水里“咕噜咕噜”往上冒着气泡。
高首眨眨眼睛,笑道:“老常的水功见涨啊,这么长时间都不冒出头来,在水里摸鱼呢。”
大家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奇怪地看着他。
呀,忘了常大侠不会游泳,脚上还绑着两个大沙袋,这会儿估计在水底躺着呢。
黄观气急败坏大叫起来:“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啊!”
幸亏箭矢折去了箭头,常大侠的额头射了个包,只是在湖底喝了一肚子凉水,眼珠子白多黑少,差点撑死。
高首叹了口气,苦笑道:“没事,没事,老常是练家子,身体强壮,死不了。挂在树上晾一会儿,把肚子里的水控出来,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也只能这样了。
黄观站起身来道:“高大哥,等常叔醒过来,让他歇会儿再接着练,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先走了。”
高首眨巴着眼睛,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少爷,你有什么更要的事情,要不要我去帮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黄观急忙摆摆手,面露悲凄,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让人看好生敬佩:“天色不早,我应该去找金花姐姐商议国家大事了。”
哦,哦,了解,了解。
高首愣了愣,顿时心领神会,对着少爷挤眉弄眼直笑。
少爷似乎真的动了心,对金花小姐对上眼了,每天准时往人家闺房里钻。
谈恋爱就谈恋爱,还说什么国家大事,少爷真是天下第一妙人。
这脸皮啊,无敌了!
俞通海望着黄观少爷乐颠颠远去的背影,疑惑道:“高壮士,这黄观和金花元帅,每次都关起门来秘密商议,谈了这么久还没有结果。你说,他们到底是在商议归附事宜,还是在谈儿女私情?”
都一样,哈哈,都一样,对我家少爷来说,儿女私情比国家大事还重要。
高首哈哈一笑,拍着俞通海的肩膀道:“正所谓真情所致,金石为开,以少爷锲而不舍的精神,死皮赖脸的德性,金花小姐一定会感动得稀哩哗啦,从身体到身心,完全折服在少爷手里的。”
俞通海苦笑着摇摇头,实在搞不明白,归附和州的事情,是彭祖水寨的唯一出路,为什么金花元帅和黄观少爷,就是达不成一致意见呢?
很有抓抓摸摸,耽误了大事的嫌疑。
高首回头看了看金花小姐的闺房,忧心忡忡道:“唉,但愿他们这回,不要再打起来才好。”
俞通海:“……”
高首也觉得奇怪,黄观少爷和金花小姐最近有点不对头,谈着谈着,就会动手动脚,少爷每次都吃了亏,都愈战愈勇。
两人正说着话,常遇春吐出腹中积水,悠悠醒转过来,四下望了两眼:“狗剩呢?”
高首和俞通海一起朝半山腰一努嘴:“喏,又去那里了。”
常遇春:“……”
半山腰上,突然传来黄观的悲愤的大叫:“哇,姐姐,输了要承认,你怎么又耍赖了呢?我都不希得说你!”
唉……
高首一拍脑门,看看常遇春,又看看俞通海:“这是第几次……出现这种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