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才回过身预备乘上轿辇离开,一回身却看到皇上在乌丽娜的陪伴下正朝着此处走来,心里登时如明镜般透亮。
“宁妃娘娘怎么在这里?”乌丽娜的脸上和语气中都是天真,但宁妃却没有忽略掉她嘴角那抹转瞬即逝的狡黠笑意。
宁妃朝乌丽娜微微笑了一下,随后朝皇上施了一礼:“臣妾见过皇上。”
“嗯,”皇上微微颔首看着宁妃,问了与乌丽娜相同的问题,“宁妃怎么在此?”
此时,宁妃的轿辇已经被宫人抬起来撤到宫道的一边,将前行的路给皇上和乌丽娜让了出来,皇上也因此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地上微微发颤的风姑姑,眼中闪过疑惑,又将视线扫向了宁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妃一时觉得冤枉,自己不过是路过而已,怎么皇上却盯着自己问了起来,好像自己是始作俑者似的,只得解释道:“启禀皇上,臣妾不过恰好路过,被这宫女冲撞了轿辇,这才停下来问个究竟,具体情形,不如皇上还是问问她吧。”
“风姑姑,你怎么在这里?”皇上顺着宁妃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了地上跪着的人是谁,方才他只觉得地上的身影看着眼熟,却并未细看。
“皇上。”风姑姑壮着胆子抬起头来看了皇上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深深地磕了一个头,“老奴给皇上请安了。”
一时之间,风姑姑的内心感觉五味杂陈,她被关进罪奴所时,皇上还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皇子,如今,二十多年的时光荏苒,再相见时,他已经是一个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天下之主,如此想着,只觉得物是人非。
“是皇后让你来的吧?”皇上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他却没有让风姑姑站起来,态度也并不十分热络,反而像是与之有什么嫌隙,“二十多年了,风姑姑老了不少啊,也多亏皇后还念着你,否则,怕是风姑姑你要在罪奴所终老了。”
皇上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此番若非皇后做主将风姑姑从罪奴所里调遣了出来,皇上是断然不会将她免了罪责放出来的。
“是。”风姑姑没有多余的话,仍然伏跪在地上,言语之间只有顺从,不敢有半分不悦。
“是皇后让你来此服侍容婕妤?”皇上这样问着,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问的是一句没用的话,但却还是这样问了,倒有点像是在没话找话。
乌丽娜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流连于皇上和风姑姑之间,看出了些不同寻常,而宁妃素来会看脸色,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随便插话,因此她们二人像是两个看戏的看客,而粉墨登场的主角,正是皇上和风姑姑。
“是。”风姑姑仍然低垂着脑袋,规规矩矩地跪着,皇上问一句,她便答一句,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敢说。
“既然皇后让你来此服侍容婕妤,那你不好生在宫里伺候着,随随便便跑出来做什么?”皇上显然对风姑姑有几分戒备,言语中带上了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