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维柏轻轻叹气,言语之间似有无尽的无奈,道:“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不好好做你的生意,怎么偏爱打听这些荒唐至极的小道消息?”
“当真是荒唐至极的小道消息吗?”萧景行却是反问,底气十足,“四王爷,此事若当真是小道消息,便不会连到一品阁来吃饭的客人都在议论纷纷了,若是这事传到了姑母的耳中,只怕她又要替你担心了。”
萧景行口中的这位“姑母”,不是旁人,正是秦维柏的母妃,宠冠六宫的萧贵妃。而萧景行,则正是秦维柏的表哥。
“你放心,她不会知道的,因为有些人是绝对不会希望她知道此事的。”秦维柏沉静道。
“如此说来,我听说的事情竟都是真的?”萧景行听出了弦外之音,秦维柏那话的意思,不就是等于默认了此事吗?如此,萧景行的声音有些慌乱,面上流露出了担忧之色,“四王爷,你难道真的……”
萧景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毕竟这话说出口,便实在是不好听了。虽然坊间流言甚多,可是,秦维柏是他的血脉至亲,他又如何能将那些不堪之语说出口呢?
“表兄,你一向理智,怎么也会听信那些荒唐的流言?”秦维柏像是猜到了萧景行正在担心些什么,并不直接否认,但言语之间已经是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了,“三王爷是我的皇兄,三王妃是我的皇嫂,你以为会是什么?”
此言出口,秦维柏却是突然觉得内心倏然一空,一阵强烈的怅然若失瞬间涌上了心头,巨大的失落感让他情绪极其低落,难受极了。
萧景行看着秦维柏的模样,没有再接话,只在心中暗暗道:但愿当真如此吧!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王府中不问外界之事,你不如同我聊一聊,近几日外面又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吗?”强迫自己稳定了心神,秦维柏努力调动自己的情绪,主动询问萧景行。
萧景行看着秦维柏,半晌没有答话。他与秦维柏年纪相仿,又是表兄弟,故而自幼便一起读书习武,秦维柏是个什么脾性的人,只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了。一向惜字如金,对坊间琐事根本不会感兴趣的秦维柏,竟然主动问起这些事,便只能说明他这时候内心的糟乱,故而,萧景行更为担心地看着秦维柏。
阁楼内的安静使得秦维柏莫名有几分心虚,他不自然地看了萧景行一眼,脸上的肌肉僵了一僵,问道:“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萧景行默默地摇了摇头,眼中担忧的神色不减,却终归是答了他的话:“看来你是一出府就到我这里来了,连姑母都不曾去拜见过啊,那我就替你答疑解惑一下吧,丞相府又有喜事了,大喜事。”
听到与丞相府有关,秦维柏的面部肌肉不由又颤了一颤,他的眼神当即带上了紧张的情绪,一颗心倏然漏跳了半拍:“什么喜事?”
“皇上看上了穆家的大小姐穆邦媛,将她封为容婕妤,下月初一入宫伴驾,”萧景行的眼睛在秦维柏的脸上扫了一圈,旋即又问,“你以为是什么喜事?三王妃有喜了?那也该是你们皇家的喜事才对啊。”
“表兄!”秦维柏听出了萧景行故意揶揄,不由有几分薄怒,但不知怎的,他的一颗心竟然瞬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庆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