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山河盛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坑货二人组

《山河盛宴》第一百二十九章 坑货二人组

作者:天下归元 字数:5226 书籍:山河盛宴

  走不了几步,一个一只眼珠有点突出的老臣等在路边,忽然对文臻道:“文大人,我有位子侄,自幼对农事很有兴趣,也擅长作物培育之事,现任光禄寺丞,如果文大人用得着,可以将他调任司农监。”

  文臻一听大喜,她认得这位是御史中丞蒋鑫,蒋家世代清贵门第,每代都有人做御史。上次宫中巫蛊案他也帮自己说过话,现在雪中送炭,送来这么一个人才,还是光禄寺的,她和李相打个招呼,自己便可以调过去。

  她连忙道谢,蒋鑫为人严肃冷淡,只摆了摆手就走了。

  文臻便悄悄问燕绥何以蒋鑫一再帮她,燕绥颇有些奇怪地看她一眼,道:“闻老太太没告诉你?”

  文臻一呆,心想怎么忽然又扯上老太太?

  “差一点成为你祖父。”

  文臻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和老太太有缘无分,因为婚约无辜瞎了一只眼睛,也让老太太赔上一双眼睛的前未婚夫。

  “不对,他如果成为你祖父,就没有你了。”燕绥想想又道,“还是不对,老太太和这位成不成都和你没关系,你就是个天外妖物。”

  文臻:“……”

  你才妖物。

  你全家都妖物!

  ……

  太后宫里的两位嬷嬷,一开始的意气风发现在都成了忐忑不安。

  罚人抄经这么一件小事,忽然就演变成了皇子带人来香宫抄经,而且就刚才旁观的情形来看,这位皇子还非常难搞。

  到了慈仁宫前,两位嬷嬷想请燕绥等一等,她们去通报,也好事先吹一点风。结果燕绥淡淡道:“我来见自己祖母,要等你们这些货色通报?”拉着文臻就进了门。

  两个嬷嬷捧着经卷在后面跌跌撞撞跟着,文臻还是第一次来慈仁宫,禁不住好奇地打量。

  太后的宫室并不像想象中一样满眼佛家装饰,和普通宫室也没太大区别,只檀香香气特别浓重,饰物多绣莲花。总体装饰色泽以黄黑二色为主,黑色尤其多,因此显得有些沉重幽暗。

  和文臻想得一样,太后并没有见她和燕绥,只说正在念经,不可打扰,让他们回去抄经。

  香宫,在整个皇宫,都是非太后宫中特定的人别人不能进的。

  燕绥哪里是任人摆布的人,听了不过一笑,道:“如此怎能算虔诚?不好,不好。”牵着文臻向外走。

  人还没走几步,文臻听见外头一阵喧闹,随即一阵轰然声响,好像是隔壁香宫的大门被关上了。

  文臻默默,心想孙子恶名在外,当奶奶的也够不讲究。

  燕绥听见声音,神色不动,看似继续往宫外走,放弃了,一众慈仁宫婢仆刚刚松口气,就见他脚跟一转,忽然道:“这墙上壁画甚美。”走到殿旁一处不起眼的壁画前。

  他这一下来得突然,之前明明连看都没看过壁画,文臻眼角当即扫见一大批婢仆就这么扑了过来,可她们的速度哪里比得上燕绥的速度,燕绥一抬手,两指按在了壁画上恶魔的獠牙上,轻轻一转。

  轧轧一响。

  壁画翻了半边。

  慈仁宫的宫人们收势不及,砰砰砰撞在墙边,一个个脸色死灰。

  燕绥已经牵着文臻,随随便便走了进去。

  那先前对文臻发作的嬷嬷脸色一狠,伸出手要去摸壁画,燕绥忽然回身。

  他就那么淡淡一看,那嬷嬷的手便不由自主落了下来。

  燕绥衣袖一拂,壁画又恢复如常,众人呆呆地看着,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都发一声喊,一半人去通报太后,一半人赶紧去打开香宫大门好进去阻止。

  文臻随着燕绥走在通道中,看上去这像是个夹层,但是并没有什么东西,空气中有种淡淡的药味,她用衣袖裹了手,摸了摸墙壁,感觉墙上糊了一层东西,但并不像有害的物质。

  燕绥的声音传来,“不是毒。这应该是长轮宗境传说里的一种泥,据说裹在病体上可使人延续生命,裹在尸身上则千年不腐。但在拥有这样的能力之前,这泥得先以百人尸骨养三十年。”

  文臻触电一般地收回手。

  这湿滑黏腻的泥巴里头说不定裹了好些几十年的尸首骨头,真叫人想起来恶心得不行。

  换成她,宁可病死宁可转眼化泥也不要裹这玩意儿,尤其尸身不腐这种功能,她就不明白,人都死了,要尸身不腐有什么意义?是打算千年之后做粽子吓人呢,还是备着千年以后被人开棺好拿去展览?

  有病。

  通道很短,只是方便太后从慈仁宫直接前往香宫,也不存在机关什么的,转眼两人就进入了香宫的院子。燕绥出通道的时候,手在墙上一抹,文臻眼睁睁地看见那里的一处开关整个扭曲了。这样的动作在燕绥进入通道的时候也做过,想来通道两头开关都已经被燕绥弄坏,这一处养了几十年的药泥,太后估计是用不着了。

  文臻经过那个恶心的通道,原以为这香宫应该装饰诡异,却也并不是这样。只是太后信奉的长轮宗的装饰器物多了一些,殿内是一间一间的静室,一字排开,每间都非常小,和皇宫崇尚开阔畅朗的风格截然不同。

  大多数静室里都有人在抄写经书,抄写的风格五花八门,文臻转了一圈发现,针笔这种抄写方式原来真的算是比较温和的了,她还看见用火燎字在自己手臂上的。

  这些人面前都点着油灯放着沙漏,显然还有时间规定,以至于燕绥和文臻这样陌生脸孔的人出现了,也没人有空多看一眼。

  燕绥手里还拿着经卷,随便走到一个眼看要完成任务,并且就是单纯抄经没有那些血糊哩啦的人面前,将她面前的沙漏倒过来,把经卷往她面前一扔,道:“十遍。快一些。”

  那宫女麻木地看他一眼,麻木地接过经卷,麻木地摊开纸张,居然也就一句不问,慢慢抄写起来。

  文臻搓了搓胳膊。

  满殿都是人,但却寻不出一丝活气儿。

  殿外有无数巨大的金缸,有不少表情麻木的宫女正在挑水灌入缸中,这些人都赤脚麻鞋,形容枯槁,见他们从殿中通道出来也没人多看一眼。

  文臻看见有些人一步一朵红色莲花,再仔细一看,是血莲花。可能是麻鞋底下有针,磨破了脚,再浸润麻鞋底部的图案,便“步步生莲”。

  繁重的劳作加上肉体的痛苦,顾不上外界的任何变化也不奇怪。

  门外有人赶了进来,试图阻止他们继续了解香宫。燕绥衣袖一挥,那些巨大金缸便飞了起来,依次排开,正好将香宫大门堵死。

  那些缸高且宽,就凭太后宫里那些女人,自然是爬不过来的。

  留那些人在外头叫嚣,燕绥拉着文臻继续探索这间连皇帝都不进的香宫。皇帝不进是因为,太后曾说这里熏香不断,不利于病弱的皇帝。

  皇帝说起来是太后的亲生子,但素日对太后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连带燕绥也是从不往慈仁宫来,不像其余皇子,每月初一十五还会到慈仁宫外隔墙请个安,他是个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人。

  殿门口有杂沓的脚步声,随即有侍卫的声音,高声请燕绥出来。燕绥从殿内拖出两张小几,往院子里一扔,道:“莫要打扰我抄经。”

  侍卫们也不好硬闯,香宫本就不许闲杂人等进去,太后至今还没发话。

  燕绥拉着文臻又往里头走,道:“既然今日来了,便好好瞧瞧这香宫吧。”

  文臻也便随着他走,既来之则安之,今日太后既然已经出手为难她,她又不愿意束手就擒,那自然便没了转圜的余地。

  那就不妨把脸撕得更狠一些,干脆闯入腹地,若能拿到一些把柄,以后说不定还清净点。

  二进殿内供奉的是神像,但和文臻印象中宝相庄严慈眉善目的神佛像也不大相同,姿态装束神情,都隐约透出一丝妖异之气。

  果然太后信的就不是正宗教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燕绥一向是不大爱盯着人看的,淡淡瞄了一眼,便要拉着她走开去,文臻已经要走过去,迎面一阵风来,她眼角一瞟,忽然道:“等等。”

  怎么觉得那神像的衣带位置有一点不一样?

  再转头看去,并无异常,她凝视了一会那衣带,忽然伸手一摸。

  触感柔软厚重,竟然是真的衣服!

  难怪会被风掀动。

  只是上头金粉水彩,做出来的质感和泥塑一样,而且也很厚重,轻易不会掀动,都是因为刚才那风特别大。

  神像供真实彩衣其实也不算奇怪,毕竟皇家有这个实力,文臻盯着那神像露出衣袖的手指,金黄的,灿烂的,铜的质感,指甲也是金色的,怎么看还是神像。

  燕绥走了过来,也看了那神像一眼,然后忽然拿起神像前方签筒里的竹签,抬手就戳。

  噗嗤一声,竹签戳了进去,没有血流出,神像一动不动。

  文臻笑了笑,拉开燕绥,随手抽出竹签,道:“我就是看这神像塑得庄严精美,多看几眼,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拉着他走开了。

  两人往后进殿而去。

  神像岿然趺坐于殿上。

  风将袍角吹动,金色的手臂稳稳扶膝。

  手臂上原本有道裂痕,是被燕绥粗暴戳出来的洞。

  日光光影变幻,无声走过了一道窗格。

  那道裂痕落在光影正中。

  渐渐,不见。

  ……

  文臻和燕绥并没有进第三进殿。

  因为那里是一个大通铺,住着在香宫执役的所有宫女。那通铺没有被褥铺盖,只有光秃秃的床板,整座大殿一览无余。

  饶是如此燕绥也不想进去,开了门,随便撒了一把石子,听了听,便道:“走吧。”

  两人往回走,却没有进第二殿,而是从第二殿的屋顶上过,再绕到第二殿的前面,再从前面绕回后面,从第三殿与第二殿连接的门回去。

  进殿之后还是那样,经幡垂地,白烟缭绕,神像趺坐于其上。

  两人从神像边过,看也没看一眼。

  燕绥在前面,文臻在后面,两人中间隔了一个神像。

  燕绥正要去拉门栓,忽然手一抬,一把竹签,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忽然从他腋下往后爆射而出!

  直射那神像!

  与此同时文臻在后头,一拳打在身边一个铜香炉上,那拳黏得铜香炉滴溜溜一转,顺着那太极般的圆转流动之势,呼啸着撞向那神像后心!

  那神像猛然蹿起!

  燕绥文臻目光不变——头顶和前后门都已经被两人做过手脚,去哪都是自投罗网!

  谁知那人蹿出来也不过是个假动作,蹿到一半,身子猛地下沉,竟要从宝座底下逃走。

  燕绥和文臻并没有动作,那人身形刚刚陷下去,轰隆一声,铜香炉砸在了宝座上,将那个缺口卡住。

  一只手猛地从地洞里伸出来,然后被咻咻咻飞来的竹签逼得飞快再缩回去。

  燕绥和文臻从容地过去,低头一看,那个假神像卡在地洞里动弹不得呢。

  文臻怜悯地摇摇头,心想真是个傻逼,也不想想,上面左边右边既然都被封住,下面怎么可能漏掉?

  不过,太后的供殿里藏了一个男人,还真是惊世骇俗的奇闻呢。

  也不知道太后会不会后悔今日难得出手一次,就招惹上了燕绥这个煞星。

  燕绥淡淡地看着那空了的宝座。太后香宫有问题是很早以前言出法随就和他说过了,但是经过调查,并没有发现太多的异常举动,因此也就不想打草惊蛇。

  他素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谁叫他这个便宜奶奶,不好好清修,把心思动到了文臻身上呢?

  两人跃上供台,看见底下是个不大的空间,黑黝黝的,里头的人正在吭哧吭哧努力推铜香炉。

  看样子是个不会武功的。

  文臻试探着问了几句话,对方埋头推香炉,也不回答。

  燕绥便走到院子里,那里有一缸细沙,燕绥连缸搬了来,斜斜倾倒在铜香炉上,其余部分用木板挡住,只留下细细一线缝隙,细沙便像沙漏一样流水般倾泻向地洞。

  底下那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发出一声惊恐的嚎叫。

  文臻觉得这人声调好像有点和平常人不一样。

  “慢慢想。”燕绥笑道,“沙子管够。”

  说完他便不管了,外头传来了喧哗声,仔细一听居然还是皇帝的声音。

  太后自己始终缩着,把皇帝给搬出来了。

  两人出去,便听见外头皇帝怒道:“燕绥你又在做什么?太后香宫神圣之地,不许胡来!”

  燕绥拉着文臻在桌前坐下,装模作样摊开经卷,笑道:“抄经啊。抄经自然要在最神圣的地方抄。那些人总来吵吵拦我,好像这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似的,我便把门堵住了。父皇你走远些,我给你开个门。”

  外头皇帝的声音平静了些,道:“你先把这些缸挪开,这样堵着成何体统。”

  燕绥挥袖将缸挪开,只留出只能一人通过的道路,笑道:“父皇,香宫你还没来过吧,儿臣方才瞻仰了一番,二进殿的神像尤其庄严,令人见之如沐春风。父皇你也来拜一拜?”

  皇帝刚要说话,忽然一个嬷嬷匆匆出来,对皇帝行礼道:“香宫檀香太浓,怕伤了陛下。太后请您务必珍重龙体。”

  皇帝便对那留下的黑黝黝的一人道看了一眼,道:“既如此,朕便不进去了。朕去探望一下母后。”

  那嬷嬷只得躬身请入。皇帝又道:“燕绥这跋扈性子,是该好好修心养性,今晚便在香宫抄经。”又命侍卫,“都散了,不要在这清净之地喧哗。”

  众人便领命而去,香宫大门也被重新关上,四面恢复安静,燕绥笑了一声。

  文臻也笑了一声,摇摇头,心想这世上哪有真正的老好人。

  外头闹成这样,里头这些抄经的,挑水的,居然还在各自干各自的事,没人多看一眼,全部都活成了行尸走肉。

  直到太后的人没能进来,皇帝也没让燕绥出来,才有人开始卸下那麻木的面具,悄悄对燕绥和文臻看。

  文臻便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好半晌有人怯怯走近,文臻便问她们素日在香宫所见所闻,众人却都露出畏惧神色,只说这里需要苦修,她们很少见到太后,日常就是太后身边嬷嬷对她们进行管理,二进殿是不许去的,平日里都绕过二进殿行动,大家日子都过得苦,时不时还有人死去,死去的人偶尔有抬出去,但更多的是就此便不见了,但大家都是时刻生不如死的苦熬,也没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死活。

  文臻又问香宫里呆过后来又能出去的都有哪些人,众人都摇头,文臻有些奇怪,便提醒她们闻近纯不是吗?结果众人都茫然对望,问闻近纯是谁?

  文臻想或许改了名字,又说起闻近纯形貌,结果众人居然还是记不得。

  文臻当初可是亲眼看见闻近纯执役香宫,并且受到里头管事宫女的呵斥,那些吃的苦头不可能作假,可如今这里没有一个人说看见过她。

  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件奇怪的事,就是这些宫女虽然在受苦,但是并没有人向她寻求解救,文臻试探地问她们是不是想出去,结果众人也都摇头,问急了,就木木讷讷道一句,“出去也没用——”

  再问就不肯说了,有人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天色已晚,便推开文臻,掉头往后头宿舍走。

  一人走,其余人也跟着走,不再理会文臻,也对她没有任何多余的好奇,文臻看着她们排成长列,顺着二进殿旁边的小道绕行至三进殿,单薄枯瘦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心底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燕绥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才道:“时辰差不多了。”

  文臻这才想起那个用沙漏倒计时生命的假神,心想再不拎出来可就活埋了。

  回到殿中,一进门,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什么东西被烤熟了……

  然后她便看见那个铜香炉底下微微蹿起的火焰。

  燕绥一步上去,踢开铜香炉,文臻一探头,立即又缩回去。

  她不想把隔夜饭吐出来。

  里头起火了。

  至于那个假神,早就外焦里嫩。

  明明之前看过,到处都是铁制的,头顶还在落沙,根本不具备起火的条件,但那里头还在冒着幽幽的火焰,不过那火焰并不足以将人烧死,而是在那人的胸口位置缓缓燃烧,一抹青蓝色的火头,在黑暗中无声跃动。

  燕绥卷出一捧沙子,隔着距离文臻也能感觉到那沙子滚烫滚烫,可以想见现在整个铁壁温度都极高,这不是那点火焰能造成的,是有人在别处升温,将这里变成一个大烤箱,将这人烤死。

  灭口灭得真快。

  唯一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么温度能这么快上升到这程度,而这人经受这样的痛苦能一言不发。

  现在这个地洞已经不能进去,想要问话也没了线索,燕绥却并不意外,四面查看了一下,掀开了那洞旁边的地砖,从供台上找了一个黄金盘,捏成金管形状,又抽了帐幔的丝线,揉搓成长长的一条,足有近丈,其间他还跨了几步查看了一下距离,然后将长棉线在长明灯前浸满了油,将掀开的地砖之下掘出一条管道,埋上棉线,一直埋到慈仁宫和香宫之间那条夹道,机关不能打开了,但底下还有缝隙,燕绥将金管慢慢送入,后面的动作文臻也就没继续看了,燕绥出手,慈仁宫肯定没好日子过。

  做完这些,整座香宫的宫女们也都吹灯睡觉了,偌大一座宫殿,便忽然陷入了幽幽沉寂之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粤语 陕西 台语 辽宁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