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是我的暗卫,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意变换身份。”
李非然的眼中透着挣扎之色,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心太乱了。
苏流云伸出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深情的凝视她:“非然,我一直都想告你!可是我很怕,很怕出现现在这个样子。”
他眼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力,黯然,低落,自责,最后统统化为了无奈。
“我想静一下!”李非然低下眼帘,不敢去看他,她现在拼命克制的满腔怒火,怕自己在一次的暴起伤人。
她很难对着一张不熟悉的脸,来想象他是苏流云。
更重要的是她接受的消息有点多,整个人都烦乱躁动。
苏流云深深的凝望着她,心里很明白,她需要时间,柔声的开口道:“这几日你就待在谢白这里。徐柱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当给自己放松一下,过两日我再过来。”
他不想将人给逼得太紧了,不止是她需要时间,他自己也需要时间处理一些事情。
李非然垂着脑袋没有出声,低垂的目光,看着他施缓的站起来。
她能感受到他深情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心豁然的疼痛难忍,褪去被欺骗的愤怒。
对他炙热的爱意,如潮水一般的回涌过来。
她刚才竟然被烧去理智的对他下了杀手。
他曾经向自己保证过,不是苏婉的儿子,自己也相信了,可是在听到他说自己是皇甫轩的时候,还是被刺激发了狂。
现在听了他的解释,嘴上虽说不信,可终究心里已经确认了,他说的都是真的。
苏流云黯淡的眸子,忧伤的一转身,落寞的跨开步子。
白色绣着金丝祥云的短靴,在衣摆露出,李非然纠结的双眼,氤氲上一层水汽。
越积越多,‘啪’一声几不可闻的声响,僵住了苏流云已经跨出的脚步。
他没有回身,可心已经被这滴泪的声音,击的千疮百孔,痛不欲生,紧皱的眉宇噙着一股子悲戚的心殇。
他们都是冷静自若,自持力极严的人。
今日他的离开,会让他们之间横着一道无形的心结。
李非然无声的闭上双眼,泪从眼角划过,顺着脸颊,滴在手背上。
像是烛泪灼烧着皮肤,更像是在灼烧自己的心,痛到极致的撕心裂肺。
苏流云继续跨出步子,压抑沉重。
‘吱呀’门开了,冷涩的冷风,吹起他的发,如挣扎的海藻。
司徒空紧皱的眉头,担心的看着露出真容的苏流云,心中大惊。
在看主子的神情,孤寂冷情,像极了当初知道自己身世,而绝了情。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淡无感,拒之千里的模样。
他心中既焦急又忧虑,却毫无办法。
谢白同样是一脸的担心,他虚虚上前一步,想要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只能讪讪的闭了嘴。
“好好照顾她!”
说罢,不在停留,加快了脚步离去。
李非然呆愣的坐在床上,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也不在乎后背崩裂的伤口,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因为是生理期,加上失血过多,她只感觉眼前一黑,栽下床。
发出砰的一声,惊得门口的谢白,大力的推开房门。
往地上一看,爬伏在地的李非然昏迷不醒。
他心惊,慌忙的跑上前,手足无措的不敢碰她。
震惊她后背的血红,心中不明,难道主子动手伤了她?可又觉得不可能,也许主子根本就没有发现她后背的伤口裂开了。
看着还在卓见加大红晕的衣服,最后把心一横,他抱她总比别人碰她要好的多,弯腰打横将人就给抱了起来。
将人趴着放好之后,就快速的出去,关上了门。
老中医正在熬着药,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味。
谢白不管不顾的拉着他就往李非然的房间跑。
在看到李非然的情形,也是吓了一跳,赶紧给人把了脉。
“英武将军她。。”说着老中医神色严谨的抬头看了谢白。
“她怎么样?”谢白看他突然停了下来,焦急的问道。
“将军应该是受过极寒,以后怕是对子嗣有影响。而且她有心疾,这个很难根治。”
老中医放好李非然的手腕,站起身来,面上沉重。
谢白一听,心中也是咯噔一声,他想的比较多,看主子的样子,势必要迎娶李非然。
若是被人知道一国之后,子嗣困难,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更是会被各方势力最为攻击她的把柄。
他想着事情,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趴在床上,漏出半张精巧的五官,看上去惨白的没血色。
不由的心中难受。
“赵老头,这件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到死都不能说出去!”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
赵军医也是活了多半辈子的人,对于一些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更何况他对李非然很是敬佩,一名女子,竟然活出了儿郎都做不到的事情。
他点点头,“我这就去给将军熬药,最好能让九小姐给将军在从新上点药。”
谢白沉吟,“好,你先去吧!”
赵军医躬身退了下去。
谢白侧首又瞧了李非然一眼,转身出去,寻谢莹来给她上药。
阴沉的天,在半晚的时候,太阳戳破了灰色云彩的一角,露出了昏黄的晕光。
大靖巍峨的皇宫早早的挂上了宫灯,靠近琉璃瓦的地方,发出浅淡的流光。
精美绝伦的雕梁画柱,被慢慢暗下来的天幕遮住它的风采。
内宫东北角冷清的玄穹宝殿内,一盏昏暗的宫灯,孤寂的隐隐摇曳。
就如背手而立沉寂的男子一般,透着一种萧索的气息。
司徒空守在大殿门外,心中焦急万分,主子已经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了。
鬼手死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他冷酷的眼中带着杀意,死死的盯着司徒空。
司徒空心知他除了主子,都是一副想要杀人的样子,倒也不在意。
“你就是这样保护主子的?”空冷的声音凉飕飕的飘来。
司徒空本就难看的脸,一下子铁青,更多的也是自责。
却没有解释,低下头,握在手中的剑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