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博刚要出声,哪知‘判官’一个飞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只听他‘哼’的一声。
这个突变,惊住所有人。
只一息时间,“有刺客!保护公子!”
扮演牛头马面的路野与菜头,脱掉头上的道具,两步窜到了李非然的身前。
阎王殿黑洞洞的房间,霎时明亮起来。
原来是大理寺的大堂用黑布给围了起来,出了这个变故,外围的官差,手上一松,黑布落了下来。
孙文博透过压在身上的‘判官’怔愣愣的闪烁着,眼中欲喷的怒火。
“李非然。。”他搓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吐出名字,“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接连的打击,害怕,恐慌,在加上刚才九死一生的恐惧,孙文博今日第三次晕了过去。
趴在地上装鬼的碧桃,惊恐的张大嘴巴,发出渗人的吓吓声,瑟瑟的抱着头。
李非然惊怒的杏眸,是对打断的线索,还有刺客如此嚣张的窝火。
她看着碧桃暴露在没有遮挡的空旷之地,她可是唯一证明孙文博就是凶手的有力证人,不能死。
推开身前两人,直接绕过了桌案,不顾危险,直接飞身过去,抓住她的臂膀,用力的往门后甩去。
同时大声的喝道:“在对面的房顶。”
所有人齐齐的盯了过去,目力极佳的几人,果然看到房顶上,一个黑衣人,手中的弓已经拉满。
他们惊恐的发现,箭矛直指李非然。
程毅离她最近,一个闪身就挡在了她的前面。
锋利的箭矛,带着破空声的凌霄,她想都没想,一脚将程毅给踹了出去。
一瞬间的想法,她看过他的身份资料,他有一个卧床不起的老母亲,他不能死。
“哼。。”李非然被急射而来箭的力道,带的连退两三步,可见射箭之人的力气之大。
被踹倒在地的程毅,红着眼睛转过头,手忙脚乱的爬了过去,“将军。。”
七尺男儿落下泪来。
所有官差看着自家的将军竟被人在大理寺给射伤,全部红了眼睛。
路野阴戾的握紧拳头,“菜头,保护好公子,所有人跟我追!”
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大喝一声:“往东面去了。”
人员全部举着火把,急速奔出。
菜头脸上既是心疼又是暴怒,“公子。”
“我没事,快去看看承弼。”为了踹一脚程毅,身体有所偏差,箭射中了她的左肩甲,血瞬间的就染红了肩头,剧烈的疼痛刺激她的大脑皮层。
“给我帕子。”她冲着菜头轻声的说道。
菜头连忙从袖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这是跟了李非然之后,养成的习惯,因为公子时常要用到。
李非然接过,先是咬在嘴巴里,稍稍的闭了闭眼睛,在睁开,泛着狠辣的果决,一伸手,狠狠的拔下肩头的箭枝。
“哼。”牙齿咬到泛酸,没有停顿,扯下口中的帕子,示意菜头给她系在伤口处。
菜头眼中血红,带着雾气,李非然冲他一笑,“这点小伤,跟风华山相比,简直是小儿科。”
菜头也没有接话,用袖子在眼睛上一挡,闷不做声的给李非然系好伤口。
而李非然却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白痴,哈图的金丝软甲就是个摆设,为何就想不起来穿上。
程毅早就哭的跟个泪人一眼,被菜头狠狠的踢了一脚:“还不起来,看看碧桃。”
菜头自己听命的去看辛承弼,惊慌的喊道:“公子,承弼伤在了后心。”
李非然大惊,奔了过去,蹲下身,辛承弼背上的箭羽,射入的极深,用指尖探到他微弱的鼻息。
眼中的暴戾怎么都遮盖不了。
碧桃早在李非然自己把箭的时候,就惊恐不已,能对自己如此下得了狠手的人,心中更加的惧怕。
可在想到刚才若不是英武将军,自己怕是早就成了箭下魂。
追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大批,只有和尚,路野没有回来。
新来的断事官,梁庄,沉着脸快速的奔了进来,恭敬的禀报道:“启禀将军,路校尉命我等赶回衙中,保护将军,以免被人调虎离山。”
李非然凝眉,看那人的身手定是不错,路野和和尚,不知是不是他的对手。
看出她的担心,梁庄恍然说道:“将军放心,刚才在我们前面,已经有人追了上去,看功夫远远在我们所有人之上.”
这下她更加疑心了,还有人?是谁?突然灵光一闪,刺月?会是他吗?
烦躁的皱起眉间,不管了,眼下先救治辛承弼要紧。
“先别管这些了,你们把辛校尉抬到休息室。”她冲着衙差吩咐道,然后转身对着菜头说道:“菜头,你去药房给我抓几味药。一钱曼陀罗粉,三钱穿心莲,六钱柴胡,五钱连翘,两钱苦参,还要上好的丝线,要最韧最细的。”
“药抓回来之后,把一钱的曼陀罗粉给我,其余的都给我三碗熬一碗,明白了吗?”
她没有停顿的吩咐,菜头用心的记下她所有需要的东西,一点头跑着出去的。
她虽然不喜欢记那些中药方子,可到底跟着师傅耳习目染的知道一些救命用的汤药。
看着菜头离去,她紧接着就开始命令几人,开始布置需要给辛承弼拔箭的用具。
梁庄带着几个人轻手轻脚的搬运着辛承弼,不敢有大的动作,有惊无险的将他抬放到了后衙休息的小榻上。
李非然看着犹如死狗一般的孙文博,一腔怒火无处而发,“将他给本官拖到后面去,跟辛校尉放到一起,如果辛校尉救不活,本将就在他的面前结果了他。”
森然漏出的狠意,让剩下的官差心惊肉跳,他们知道他不是说笑,而是真的能杀了尚书府的二公子。
“程毅,碧桃本将就交给你了。”她冰冷的看了碧桃一眼,言语中的冷气,生生让她打了个寒颤。
程毅恼怒自己没能保护好英武将军,反倒是因为他,让将军受伤了。
在听到他的命令,他严肃的使劲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