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靖,还未出现一位脱离家族的宗亲贵族,更何况,还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这让他颜面何存?
他眦眼欲裂,越想越气,本来他跪着的地方就离谢白很近,也顾不得膝盖针刺的疼痛!
一跃两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巴掌甩到了谢白的脸上!
脆响的声音,极为的突兀。
镇国公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打上了,他煞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的恐惧。
颤抖的手,还僵在半空。
谢白被打偏的脸,五指红印,豁然骤起。
嘴角一丝红色,让他明朗的五官,呈现一片阴霾。
眼中爆裂出来的恨意,死死的盯着不敢动弹的镇国公。
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这是我给你,最后一次打我的机会!”
镇国公从心里猛然的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失去这个优秀的庶子。
也许是镇国公府唯一希望再创辉煌的儿子。
他盯着他阴狠的眸子,竟然产出了心虚害怕的胆怯。
他也是这时才发现,他为何不喜欢这个儿子,任由冉氏无底线的欺压。
就因为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充满了想要挣脱一切的凶狠。
他怕自己养出一个白眼狼,还不如放任自流。
没想到,这一次,他的突然失踪,在回来,已经是个统帅三军的大将军。
在家中,势头稳稳的压在自己的头上,这让他做老子的如何能舒坦。
想着,他眼中闪现的一丝后悔,突然不见,代替的是一种,应当如此的神色。
“你想要脱离谢家,白日做梦!”他讥讽的看着谢白,一丝情面不留。
“镇国公,我李非然要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今日我敢在皇上面前请旨,替谢将军,脱离你那可有可无的姓氏,自然会言出必行。更何况,昨日在将军府的宴席上,本将军可是说了,要为谢将军乔迁,还有谢九姑娘送一份大礼。所以,你阻拦也没有用。”
“李非然,你不要得寸进尺!”此时裕国公也加入了进来,脸上的寒霜,如能刮下一层。
“这是镇国公府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掺和进来,你就不怕天下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裕国公,你别再这里大义凌然的说着天下人。我李非然若是怕这怕那,今日就不会站在这朝堂之上与你们针锋相对。”
“我杀狼尔,杀哈图,杀巴布,重伤苍狼,杀了万人辽军。那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九死一生。我怕谁?想要戳我李非然的脊梁骨,放马过来!”
说罢,她大喝一声,身上戾气豁然的加重,那真的是像刚从战场上下来的铁血将军,勇者无畏的扫看天下之势。
“说的好!”端亲王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头热血的小子。
总是喜欢和军营中的人来往。
尤其是那李戈,想到这里,不免心中惋惜。那真的是条汉子,不折不扣的英雄!
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当年。。
他心中叹息一声,没有深想下去。反而看李非然的眼神,越发的喜欢,越发的和蔼。
李非然全身都在战栗,是一种想要冲破这该死的封建世俗。
她没想到一开始对自己有偏见的端亲王第一个开口,她微微侧首,粲然一笑。
端亲王没有像先前那般别扭,而是满意的点点头。
“英武将军,你继续。”
李非然一听,心中猛然塞得满满的,那是一个长辈对于孩子认可的满足感。
她像是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拱手对着皇甫轩说道:“皇上,臣心知脱离宗亲,等于叛族,是要受到悠悠众口的讨伐。可是皇上,若是一个家族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反而在孩子功成名就的时候,像吸血虫一般的牢牢的吸附住,想让这个孩子一辈子任由他们压榨,敢问这样的家族,留知何用?”
“李非然信口雌黄,污蔑我镇国公府,你这是想要与我镇国公府为敌了吗?”
“嗤,果然是你的种,那谢廷,昨日就已经说过这句狠话了。那我不妨在这里,在回答你一遍。你镇国公府想要与我为敌,还不够格!”
镇国公一听谢廷,还有李非然这句解释,什么叫做已经说过了这句狠话?他什么时候见到了谢廷?
他脸上的变化莫测,让李非然摇头冷笑。
“镇国公,你不会不知道你那好儿子,昨天可是带着人,在谢将军的新府邸,很是耀武扬威啊!美名其曰的替自己的母亲,来教训不听话的弟弟,实则就是来将军府耍威风。本将,看在谢将军的面子上,没有出手。你最好今日回去,让他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见一次,打一次!”
李非然凶悍的一努嘴,那痞气坏帅的样子,简直是做的信手拈来,让人看了,既嫉妒她的好容貌,又恨得她说话如此的无情。
眼下双方已经抖得白热化起来,身边看热闹的大臣,早就抛开了先前一通案子的不安,就连皇甫轩都被遗忘在上方,实在是太精彩了。
气的浑身颤抖的镇国公早就不记得要找皇上评理了。
“镇国公,不是本将瞧不起你。既然管不住自己的第三条腿,就别生那么多孩子。只管当时逍遥快活了,反倒后面不管了。你这种渣爹,不要也罢。”
“噗。。”皇甫轩见下面的人,深陷无可自拔的争辩中,他也懒得理会,只要他的小女人不被人欺负了就行。眼下,怕是文武百官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他也乐得清闲,让她好好的撒撒气。
这刚刚端起魏广送来的香茶,压了一口。
这小女人就说了句‘第三条腿?’
只觉得口中的这口茶,异常的烫嘴,真是胆大,什么都敢说。
这以后的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让她在可不择言的啥都往外冒,还真的把自己当男人了!
“咳咳。。”连续的咳嗽起来。
他这个突兀情况,打断了下方眼见剑张跋扈起来的局势。
“哎呦,皇上,您这是怎么了?”魏广吓得魂飞魄散,这可是他刚刚递到皇上手中的茶。